第159頁(1 / 1)

重笙 心漁 4263 字 1個月前

下台來,神色凝重,麵對師長詢問,糊裡糊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候第二場就要開始了,那隊的師長隻得先上台。

本來在他們的預計中,贏下第一場,第二場旨在熟悉一下對方這四個人,畢竟昨天隻在場下看著,譚瑤華、卞晴川等人技藝到底如何,還需親身體會。

沒想到最是有把握的第一場竟然輸了。

那第二場隻有全力以赴。

很快四人就體會到了昨天那支隊伍的窘迫。

要擊潰對方,似乎隻有先廢掉卞晴川的鼓,有這鼓聲,其他三人的妙音八法簡直像是憑空高出了一重,可要想繞過譚瑤華和聞人英兩大高手攻擊到卞晴川,或許有隊伍能做到,那也絕不是他們這一支。

左右為難之下,為首的樂師毅然帶著他們殺向了逍遙侯楊綽。

出乎眾人意料,楊綽死戰不退,以大無畏的精神以一敵四,在己方鼓聲的加持之下,他還堅持了片刻才退出戰鬥。

也就是這片刻。譚瑤華和聞人英各拿下對方一人,第二場以他們這方的勝利而結束。

台下觀戰的樂師們紛紛獻上掌聲。

連文笙、項嘉榮都大是意外,沒想到關鍵時刻逍遙侯這般強硬。

要知道雖然有那麼多主考官緊盯著,樂師自己若是不夠小心,還是會受傷的,每回團戰尤其是最後的幾場都有樂師受傷,像楊綽方纔的舉動便十分冒險。

還是卓玄最瞭解自己的師父:「他不是不跑。是懶得跑。真鬧心!」

不管怎麼說。團戰到現在已是連下兩場,十甲在望,第三局大家很是輕鬆地上陣。台下眾人一看南院這隊又是四鼓,靠前的趕緊往後讓,空出一大片地方來。

對方八個人上台來,臉色都不大好。輸已成定局,原來有過很多設想的第三場現在看也失去了意義。並且配合打得再好,還要實力說話,他們的那些設想,經過方才檢驗。怕是沒什麼作用。

這第三場對北院眾人已經成了麵子之戰,為了麵子過得去,八個人硬是咬牙堅持了大半個時辰。最後隻剩下了兩位師長帶著一個弟子苦苦支撐,而文笙這邊楊綽和項嘉榮也先後退出。主考官眼見兩隊相差懸殊,北院獲勝無望,擊鼓結束了爭鬥。

待五組全部戰罷,團戰總的情況逐漸明朗。

按照先前定下來規則,文笙他們將休息一天,而後迎戰本組剩下的兩支隊伍。

但傍晚時候,閣裡又有新的通知下來,團戰時間提前,個人戰延後,明後兩天全部用來打團戰,趕在後天決出前十甲。

開始眾人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譚瑤華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紀將軍所率大軍將在三日之後到京,那天的上午巳時在皇城正門向建昭帝獻俘,文武百官到場觀禮,玄音閣會派出百名樂師前往奏凱歌,中午建昭帝賜宴三軍將士,宮宴之後那老皇帝會帶著文武重臣以及此次凱旋的高級將領們來玄音閣觀看秋試。

玄音閣這邊也是剛剛接到通知,聖駕要來觀戰,總不能給他看亂糟糟的小組戰,所以要趕在那之前決出前十甲,老皇帝來了,直接就是十甲排位戰。

文笙聽到這消息,心中便是一動。

獻俘當天玄音閣派出的百名樂師肯定不會有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觀禮,若是沒有,那麼就隻能等紀將軍到玄音閣來才能見著了。

不知道久聞大名的紀將軍長什麼模樣?

想不到同將軍第一次見麵,竟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這天等他們回到馬場,便接到了杜元樸派人送來的口信,內容同譚瑤華打聽來的消息一致,將軍府來的人還特意問了一句,不知道顧姑娘團戰打得怎麼樣了,當天總要在場上才好。

文笙笑著回了個「放心」,那親兵樂嗬嗬地走了。

組裡還剩下兩支隊伍沒有交過手,一弱一強,轉過天來,文笙等人先戰弱隊。

這隊的實力同他們第一天遇到的對手差不多,對上文笙八人有心無力,被他們乾淨利落連下三城。

至此文笙一隊在小組裡三戰皆勝,不管接下來迎戰春試第二名的那支強隊是輸是贏,進入十甲都成定局。

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原來隻是隨意練練的四鼓竟派上了大用場,從一開戰就隨著他們,場場如此,觀戰的樂師們已經給他們起了個綽號「四鼓隊」,意為隻有這一招鮮,不知還能往前走多遠。

獻俘禮的前一天,共有十場團戰要打。

這其中其實已經有很多隊伍無望進入前十甲,還來參戰隻是為了學習,想在這種對戰中提高自己。

十場團戰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春試第二名和「四鼓隊」的較量。

這一戰,值得說道的地方很多。

比如說,四鼓有沒有辦法破解?若是連眼下這支強隊都破解不了,那豈不是要叫他們一路神氣活現地敲到最後,為南院拿個第一回去?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危星劍和卞晴川的玄音閣第一鼓之爭。

所以到了這兩支隊伍快要上場的時候,同樂台四周已經圍滿了人,連輕易不露麵的老皇叔「赤烏」楊鳴岐都來看熱鬧了。

卓玄、項嘉榮都在等著鍾天政拿主意,今日的對手很強,不但師父強,弟子也都不比卓玄弱。

連文笙也忍不住問他:「你不準備說點什麼?」

鍾天政笑了笑,道:「不是說好了今天依舊是四鼓麼?咱們照老規矩,該怎樣就怎樣,走了!」(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六章 鼓上一字訣

卓玄和項嘉榮隻道鍾天政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應了一聲跟他上場。

文笙落在後麵,卻覺著鍾天政適才的態度有些敷衍。

就好像因為這場比賽無關大局,甚至輸了的話可以麻痺對方,對接下來的十甲排位戰更有利,所以準備出工不出力。

功利主義者的算計總是將熱血熱情摒棄在外,不問過程,隻看結果,並且你很難通過語言去說服他。

文笙不知道自己的預感對不對,隻有先戰了再說。

對方的四人,樂器分別是鼓、築、琴、簫。

玄音閣主修築的樂師不多,使築這樂師的師父是玄音閣第一築費長嵐。

築看起來像琴,有十三弦,是處於打擊和彈撥之間的一種樂器,演奏時左手按弦,各種指法與古琴多有類似,右手執竹尺擊弦發聲,聲音激越蒼涼,恰可以調和鼓和琴簫的不協。

四位樂師已經做好了準備,神情鄭重,並沒有因為自己這邊都是妙音八法四重,而對手水平參差不齊有所輕視,也不因雙方都已提前進入十甲了心生懈怠。

卓玄若有所覺,沖己方三人道:「打起精神來!」

開場鼓敲響。

對方的鼓和卓玄的琴同時而發。

鼓師姓何,是危星劍的得意高徒。

危星劍的鼓攻勢犀利,有極強的破壞性,他的殺手鑭名叫「鼓上一字訣」。這是危星劍自己琢磨出來的,在他之前,從來沒有樂師使出過,應天塔裡也沒有相關的記載。

姓何的樂師師承危星劍,據說危星劍的八個一字訣他學會了四個。

°思°兔°在°線°閱°讀°

隻一接觸。卓玄就覺出不同來。

似有一股無形氣浪伴隨著密集的鼓點山呼海嘯而來,迎麵撞向己方四人,這一下,要聲勢有聲勢,要力量有力量,正是一字訣的「沖」!

卓玄見狀不敢把防禦完全交給文笙,左手大指按弦。右手一記「長瑣」。這記「長瑣」足足加到十三聲,用以對抗鼓聲這一「沖」。

清亮的古琴按音與鼓聲轟然相遇,隻相持了一瞬。這一瞬,琴聲有十三響,而鼓聲何止於十倍。

氣浪沖破了琴聲的阻礙,向著四人席捲而來。

鍾天政和項嘉榮同時以簫聲豎起兩道屏障。對麵一道蒼涼的築聲響起,如遊龍般自氣浪中幻化而出。登時就將兩人的簫聲一齊揪住。

二打三,竟是三人的這邊落在了下風。

一旁觀戰的卞晴川不禁擔憂道:「情況不妙啊。」

「嗬嗬,這不很正常麼,晴川你還真信他們。以為咱這隊能拿下第一?」幾個年輕人不在身邊,聞人英說話沒什麼顧忌。

卞晴川未答,這段時間他見鍾天政和卓玄整天把第一掛在嘴上。一副手到擒來的模樣,沉寂多年的熱血忍不住跟著有些沸騰。不過他做為師長,這話要是說出來似乎有點貽笑方家?

台上對方的琴簫一齊加入,卓玄一退再退,右手急歷、半輪、撥剌,他顧不得別的了,形勢岌岌可危,總不能叫對方一衝而垮。

譚瑤華見狀微微搖頭,以古琴去與鼓比快,這種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

坐在他們這裡,隻聽著熱烈的鼓聲、蒼勁的築聲、以及北院另兩個樂師交雜在其中的琴簫合鳴。南院這邊能看見他們動作,卻不聞有聲,他們的琴簫完全被席捲掩蓋。

一旁北院的師長已有兩人忍不住離座站起,如此聲勢,這是要大勝的兆頭。

文笙一直沒有閒著,她接下了對方的琴與簫,若非如此,僅靠卓玄,他們四人早被擊潰。

鍾天政沒有來與她配合,而是與項嘉榮雙戰擊築的樂師。

這傢夥……

文笙心中苦笑,隨即將他置之度外,左手的無名指按弦出聲,右手緊接兩下散音,琴弦「仙翁」聲響,恰似纖繩「吱扭」一聲繃緊,拉縴的號子隨即響起。

這一艘船頂狂風逆怒濤,能不能破浪而出,千鈞重擔落在了文笙一人肩上。

這等優勢之下,竟然沒能一鼓作氣將對方四人衝垮,姓何的樂師大感意外。

自南院眾人的反擊當中他感覺到了一股排斥抗拒之力,溫和卻又堅定,當此亂局,他沒有餘暇細究,雖不知道這力量由何而來,但要想贏,必須要將辦法將它擊潰。

他鼓點一變,鼓聲由疾轉徐,全力幾下重槌,宛如幾個驚雷突然在同樂台上炸響。

鼓上一字訣:壓!

受這一壓,直麵鼓聲的文笙頓時就覺著一陣氣悶。

纖繩那端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