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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34 字 1個月前

陡然間多了塊巨石,使她不得不奮盡全力與之對抗。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心慌氣短,伴著陣陣心悸,幸好這大半年來因為練鼓文笙的體質大勝從前。

沉重的壓力不但在試圖乾擾她的心境,更影響她對出指輕重緩疾的判斷。

《希聲譜》是很強,但彈《希聲譜》的她卻還不夠強。

一旦出錯,《行船》作用不再,已方四人將失去它的庇護。

這是艱苦的相持,一旁幾位主官互望一眼,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誰也沒料到,南院這四位樂師處在如此劣勢竟然堪堪撐住了形勢。

這就像一座高塔明明已經傾斜,卻沒有轟然倒掉,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倒,也許盼它倒的人都入土了,它卻還好好得歪在那裡。

文笙的對手們此刻也有這種擔憂,擊築的樂師猛然擊弦,轉調羽聲,築聲激昂沖天而起,這是一個信號,自姓何的樂師鼓槌之下迸出了一串花點。

剎那間風雲變色,巨浪翻滾。

鼓上一字訣:震!

鼓聲、築聲、琴聲、簫聲混雜到一起,在項嘉榮的感覺中,同樂台突然塌陷,八人之中唯有他站立的地麵四分五裂。

他心知這全是幻覺,踉蹌了一下穩住,勉強吹出一小段簫音。

對方樂師的築聲如離弦利箭,帶著尖嘯聲飛撲而至,一舉穿破了眾人的防禦,繞過實力稍強的卓玄和鍾天政,正中項嘉榮。

項嘉榮頓覺一陣頭暈,站立不住,隻得停了簫聲,向虛空裡一扶……

實力最弱的項嘉榮出局。(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七章 軟柿子(粉225+)

項嘉榮一出局,敗局已定,卞晴川和譚瑤華忍不住站了起來。

連聞人英都覺著有些惋惜。

若是一上來幾個年輕人就被對方擊潰也到罷了,明明堅持了這半天,還是輸了,自己人多少都會有點不甘心。

話說回來,台上有三個新生呢,在這等攻勢下能撐這麼久,很多樂師都覺著不可思議。

就有人想叫這不可思議延續的時間更長一些。

身為主考官的「藏頭猱」陳老手裡拿著鼓槌,卻遲遲沒有去敲鼓。

鼓不響,比賽繼續進行。

大約一刻鐘之後,台上南院三樂師中實力最強的卓玄出局。

形勢更是明朗。

危星劍、費長嵐等人站起身來,準備要上場了。

陳老手一抬,作勢要敲鼓。

那槌離著鼓麵還有半尺,堪堪止住,停在了半空。

他轉臉往台上看去,此時沒人顧得上問休戰鼓為什麼還不響,幾位主考都詫異地望著台上的殘局。

南院隻剩下了兩名新生,卓玄出局之後,顧文笙的琴聲清晰地顯露出來,和卓玄不同,她的琴聲舒緩從容,在對方四種樂器山呼海嘯般地圍剿之下,如一葉小舟沉沉浮浮,竟是始終不滅。

少了卓玄和項嘉榮,她麵對的壓力大增,同時需要照顧到的範圍也大大收縮。

此時鐘天政不得不以簫聲為她打掩護。

古琴與簫,兩道聲音往來應和,輾轉於敵群中。

「為什麼還不放棄?」

「贏要贏得痛快,輸要輸得酣暢。」

「明明毫無意義!」

「誰說的,人生於世。痛快和酣暢這便是意義。」

「胡說,隻有贏了的才會覺著痛快,輸了隻會覺著窩囊,傻子才會覺著爽。」

「哈哈,那這局眼看要輸了,你窩不窩囊?」

「意料之中,本來你痛痛快快地認輸就好了。偏拖得這麼久!」

「那你窩囊了這麼久。要不要還手?」

文笙很瞭解鍾天政,別看他展示於人前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可實際上。他除了是個病入膏肓的功利主義者,還是個小心眼呢。

本來早早認輸還沒什麼,這半天被對方四個樂師揪著一通修理,心裡肯定十分火大。

她就是要給他個教訓吃。

二打四。文笙不認輸,鍾天政就隻能繼續挨揍。挨揍的時候還手還是不還手,對他來說,還需要選擇麼?

果然鍾天政以簫聲同文笙溝通未果,積攢的一腔怒火衝著北院那四個樂師就去了。

這時候。才是他們之前在那山穀所練的琴簫配合。

經過這麼多晚的練習,他們雖然沒有達到胡良弼所夢想的那個境界,但也好歹不再琴是琴。簫是簫。

透過對方鼓築琴簫那喧鬧的間隙,隱約有引人沉醉的旋律響起。

像一幅動人的畫卷。經由琴聲勾畫,簫聲渲染,墨不礙色,色不礙墨,明暗濃淡間似有萬千種變化,叫聽者很想大袖一揮,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噪音全都驅趕乾淨。

殘局中出現了這等情況,叫人感覺後生可畏的同時,又有些惋惜。

這兩人才剛入閣大半年,若是再久一些,也許不用五年,兩年或者三年,他們未必不能靠著這一曲力挽狂瀾。可現在,怎麼看這種堅持都有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壯。

果然,不大會兒的工夫,處在漩渦中心主防禦的文笙便汗濕重衫,落指越來越無力。

她是真得累的,若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先前怎麼也不會任由兩位同伴出局。

坐在「藏頭猱」身旁的一位主考道:「差不多了吧。」

陳老槌落鼓響。

北院樂師先下一局。

文笙和鍾天政下場,卞晴川不放心徒弟:「怎麼樣?沒事吧?」譚瑤華在旁關切地望著她。

文笙搖頭:「沒事。師父小心他的『鼓上一字訣』。」徒弟都這麼厲害,危星劍想來更是難纏。

卞晴川等人上了同樂台。

鍾天政在文笙身旁坐下來,眼望台上,臉上看不出喜怒來,突道:「你可滿意了?」

文笙也盯著台上:「還沒出氣?不要緊,呆會兒還有第三場。」

卓玄全沒搞清楚狀況,在旁接口道:「對,第三場咱們還有報仇的機會。」

這時候第二局已經開始了,他凝神看了一會兒,擔憂地道:「怎麼覺著形勢有些不妙?」

依卞晴川、譚瑤華四人的脾氣秉性,不存在團戰不盡力的情況,此刻台上展現出來的便是兩隊的真實實力。

這一局若是輸了,下次十甲戰中遇到對方八成還是輸,所以鍾天政也十分關注。

還真像卓玄說的那樣,形勢不妙,譚瑤華四人一上來就落在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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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天的團戰,看起來卞晴川和楊綽的深淺已經被別的隊摸透,對方沒有像前幾隊一樣,上來就集中攻擊卞晴川,而是由危星劍使出『鼓上一字訣』,打亂了四人的配合,尤其是切斷逍遙侯楊綽與其他三人的聯繫。

鼓瑟齊鳴,笛築高亢,這四個人配合著打了多年的團戰,彼此間的默契非匆匆練了幾天的「四鼓隊」可比。

逍遙侯楊綽被隔離出去,發現對方除了不得不應付譚瑤華和聞人英的攻擊,其它時候都在全力圍剿自己。

他又不傻,立刻就意識到對方這是延續了上一場的策略:柿子先撿軟的捏,不過是這次的軟柿子由項嘉榮變成了自己。

怎麼辦?這一次的敵人遠較上回強大,上回尚被徒弟好一通嘮叨,這次要是再不撤,留在原處硬碰硬,他是出局了,對方卻沒傷筋動骨,等著下場之後耳根不得清淨吧。

楊綽無奈,隻得操縱著古琴東躲西藏,等著譚瑤華和聞人英騰出手來救他。

他哪是做這個的料,那琴聲跟沒頭蒼蠅似的,別提多麼狼狽。

鍾天政見狀也是頗為頭疼,喃喃自語:「得想個法子啊。」

「有法子可想?」卓玄登時來了精神。

鍾天政「嗯」了一聲,沒有接話,他說的想法子,指的乃是進入十甲排位賽之後,和卓玄想的不是一碼事。

譚、聞二人總有照顧不及之時,未過多久,逍遙侯楊綽被對方逮住,一通蹂/躪之後出局。(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八章 第三場

楊綽一出局,對方就變成了四打三,卞晴川的鼓起的又是輔助作用,本身並沒有什麼攻擊力,剩下譚瑤華和聞人英堅持了一會兒還是敗下陣來,「四鼓隊」連輸兩場,輸掉了今天的團戰。

勝負已定,而雙方都已鐵定進入前十甲,第三場比賽真成了可有可無,主考官詢問雙方的意見。

卞晴川搶先道:「自是要打!」

主考官對這邊印象不錯,笑瞇瞇地問:「其他人呢,沒有不同意見?」

像譚瑤華、聞人英這些人參加團戰,勝負到在其次,主要是為了磨練提升自己的技藝,自然不會反對,文笙以為鍾天政會說點什麼,瞥了他一眼,可他緊緊抿著%e5%94%87,一語未發。

非常想表示不同意見的逍遙侯楊綽見大家都要戰,欲言又止,終於憋了回去。

適才當了回軟柿子,連累了大夥,他心虛啊。

北院那支隊伍並不很想打,但規則是三場,這邊又堅持,他們隻好應戰。

費長嵐道:「本想給他們留點兒麵子,既然他們非要輸三場,那就叫他們輸三場好了。」

這時候即將上場的譚瑤華、卞晴川等人正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時間太短,隻有匆匆幾句話的工夫,鍾天政壓低聲音:「這一場,他們還會故技重施,集中力量先拿下我們中的一人。」

譚瑤華點了點頭:「若是知道他們會先對付誰,咱們便可以提前做好應對。」

鍾天政的目光向楊綽望去:「我猜會是侯爺。」

楊綽驚道:「為什麼是我?」方纔那場也到罷了,他總不會比四個年輕人還弱還軟還好捏吧?

鍾天政沒空多解釋:「預感。你相信我就是了。」

譚瑤華亦道:「很有可能。侯爺一會兒小心點,不行就去卞前輩和顧姑娘的鼓下避一避,千萬撐住了。我們這局能不能贏,就看你的了。」

楊綽苦著臉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