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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52 字 1個月前

表示不用擔心,一切有她。老爺子仍是提不起精神來。

文笙則是存了改天換地的決心,眼下還不敢對人言。

正月裡文笙應邀赴了幾回宴,有符家兩位小少爺做東的,定在孤雲坊。專門為慶祝她得了狀元,滿滿都是顯擺炫耀之意。

還有項嘉榮請她和另幾個同窗聚了聚,玄音閣正月十六開學。他們已經打聽到正月裡是給新人適應的時間,學生們會在這半個月找好自己的師父。拜到閣裡某一位樂師門下,以後遇到不會的也好有人指點。

譚令蕙又請了她一次,席上認識了幾位女學的閨閣小姐,這回人多,文笙頗為低調,沒有說什麼叫人側目的話,加上楊蓉和魯雪芝對她表現出熟識來,明顯不是初見,其他人看文笙也頂多是透著好奇,並沒有人上來為難。

到是魯雪芝覷了個空問她知不知道程國公這兩天要納妾,文笙裝了糊塗。

除此之外,還有李曹的送別宴。

李曹返回離水,文笙猶豫了一番,還是寫了封報平安的書信,請他幫忙捎去李家。

如此忙忙碌碌,轉眼就到了正月十六,玄音閣開學了。

此次玄音閣收徒,共計收取「甲等」一百二十人,「乙等」九十六人,「特選」五十四人。

這二百七十人不會集中在一起上課,對這些新人而言,進閣第一件事就是拜師。

玄音閣內部除了當擺設的女學,分為南北兩院,北院的院長是譚大先生譚睿博,譚大先生為人嚴謹方正,北院的樂師對他都是既敬又畏,而南院的院長譚二先生譚睿德溫和寬厚,南院便聚集了很多因興趣而成為樂師的世家子弟。

兩院教學風格大相逕庭,南院寬鬆而北院嚴苛,譚老國師的五個兒子三個在南院兩個在北院,兩邊實力相差無幾。

玄音閣每年的春秋比試以及三年一次的大比,其實都是南北兩院的較量,從結果上看近幾年個人戰南院佔著優勢,但團戰無一例外每次都是北院獲勝。

閣裡的規矩是拜了哪個院的師父,以後就屬於哪個院的人。

玄音閣建閣這麼多年,唯一的例外隻有譚錦華,他自幼跟父親譚大先生學琴,成為樂師之後卻自稱已經被父親逐出門牆,投奔了二叔的南院。

文笙上來便遇見了這麼一件叫她犯難的事。

她需要在閣裡認一位師父。

正常而言,不要說入學的狀元,就是乙等、特選的學徒,認準了哪一位樂師要拜入門下,都不會遭到拒絕。

樂師們都知道這是壯大本院和自身的好機會,就算日後成不了材,誰還在乎多一個沒出息的學生呢。

但文笙卻不同。

因為她是女子,加上鳳嵩川的刁難,使得樂師們都敬而遠之,唯恐招惹上這個大麻煩。

擺在文笙麵前有兩個選擇,要麼通過譚瑤華在譚家拜一位師父,要麼請李承運幫忙,拜到南院的米景煥門下。

不過這兩條路都不是文笙想要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旦拜譚家人為師,來日必然要為之束縛住手腳,她做不到鍾天政那般絕情,到時候師父說一句叫她忠於建昭帝父子,她聽還是不聽?

至於米景煥,文笙直覺認為他不會想要收自己。

師徒這等事一定要你情我願,勉強就沒意思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其他學徒都開始跟著師父學習了,她不禁暗暗著急。

若是到下個月她還拜不到師父,就隻好去女學上課了。(未完待續)

ps:數據太差了,想換個簡介,諸君可有好的建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鍾天政的建議

鍾天政已經順利拜入譚二先生門下,成了譚瑤華的師弟。

項嘉榮也進了南院,按他的說法,在玄音閣裡偶爾看到北院的樂師,一個個步履匆忙,他%e8%85%bf有殘疾,怕跟不上拖累同伴。

不過除了這二三甲,以及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楊蘭逸,此次玄音閣招進來的學徒到有大半進了北院。

乙等、特選們深覺機會得來不易,就是甲等裡麵,出身官宦世家的畢竟是少數,眾人平時吃苦慣了,南院的鬆散自由在他們眼裡簡直就等同於享福偷懶,還是北院的風氣更叫人放心一些。

文笙為拜師的事,嘴裡都快急出火泡了。

大家都有了師父,隻有她這裡還八字沒有一撇。

她想乾脆在南院找個年老糊塗,不問世事的樂師,胡亂拜個師父先過了這關得了。就不知有沒有這麼合適的人選?

這個問題不能求教譚瑤華,但有一個人,文笙覺著他雖然表麵上和大家一樣,對玄音閣不是很熟,但心裡肯定明鏡一樣,問他準沒錯。

文笙做東,單獨宴請鍾天政。

請客的地方就是在西山馬場,這裡經過簡單的收拾佈置,已經成了文笙的家。

鍾天政坐著馬車依約前來,光彩照人,文笙看著他,覺著這小子近來真是春風得意。

她把人都打發出去,親自為鍾天政執酒,道:「阿政,今日請你來,是有事求教。」

鍾天政難得心緒很好的樣子:「是上次鳳嵩川的事麼,姓鳳的首鼠兩端,明裡和楊昊禦交好。暗地裡和楊昊儉也有來往,兩邊周旋,大約是還想觀望一陣吧。」

他笑了一笑,將酒一飲而盡:「我既然答應了你,就肯定會查到,你著什麼急?」

文笙今日請他來,本不是為了對付鳳嵩川。不過鍾天政既然提起來。文笙心裡一動:「我看大皇子楊昊禦對他很是放心,完全是拿他當自己人待。」

鍾天政笑道:「這種情況不會長久了,他現在大權在握。很快就必須在那兩人中間作出選擇了。為了幫他下這個決斷,我還特意送了個人給他使。」

文笙凝目望著他,這傢夥突然對鳳嵩川有這麼大的興趣,必定不是為了幫自己。當是打著混水摸魚,亂中獲利的主意。

他這麼大方地告訴自己。是否意味著在此事上他同自己目的一致?

收拾鳳嵩川,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這麼長時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鍾天政,鍾天政也回望著她,屋裡一片寂靜。

停了停。鍾天政笑了,眼波中好似蓄滿了碎裂的星辰,眉目間頗有溫柔繾綣之意:「怎麼了。一個姑娘家,沒事不要緊盯著男人看。你再這樣子,我要多想了……」

文笙「嗖」便將腦袋轉到了一旁。

鍾天政見狀「嗤」地一聲輕笑,笑聲裡頗有自嘲之意。

文笙央道:「阿政,差不多行了吧,老使這招你不膩麼?」≡思≡兔≡網≡

「不。」鍾天政悠然回答。

文笙隻得眼看別處:「其實今日我是想向你請教一下拜師的事。」

文笙眼下麵臨的難題,鍾天政自然都看在了眼中,他笑了一聲,幸災樂禍地道:「你可看出來了,南北兩院都沒有合適你的師父,老實去女學上你的課吧。」

由上次鍾天政不滿譚錦華請客捎上了她,文笙就意識到鍾天政此人表麵看上去好似離經叛道,骨子裡頭與世間大多數男子也差不多,看不慣她在外邊拋頭露麵。

她暗自歎了口氣,正色道:「若是去了女學,不說能不能學到東西,以後閣裡春秋兩次考試以及三年大比都不能參加,我好不容易才掙到了一點不同的對待,豈能到這時候前功盡棄?阿政,還請你幫幫我。」

鍾天政聽文笙如此說,頓時想起她在絲桐殿傷著手同自己比試的情形。

她說的「好不容易」不是虛言,想到此,鍾天政心中不由地一軟,想了想,問道:「你想拜個什麼樣的師父呢?」

文笙聽他話語鬆動,忙道:「我的情況,你最是清楚。我是想在南院找一位老師,不怕鳳嵩川,不介意我是女子,最好也不要督促著我學妙音八法。」

鍾天政沉%e5%90%9f道:「前兩個還好說,這最後一個嘛,妙音八法是玄音閣看家秘法,大家都是奔著這個來的,想找一個不練妙音八法的,可不大容易。」

話雖如此說,他卻知道文笙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希聲譜》和妙音八法的要旨大相迥異,文笙以狀元的身份入學,卻遲遲學不會妙音八法,難免引人生疑。

鍾天政也不想文笙掌握了《希聲譜》的秘密洩露出去,引人覬覦。

文笙沒有估計錯他,玄音閣所有樂師的資料他早好幾年就到手了,沒想到他自己還沒怎麼用上,到是便宜了文笙。

「若按你的想法,南院那麼多樂師,符合條件的大約隻有兩個半。一個是『赤烏』楊鳴岐,此人已然年逾七旬,垂垂老朽,耳聾眼花,你若拜到他門下,學不學學成什麼樣,他縱然想管也有心無力。而且他乃是豫王的親大伯,當日因為一心學琴,辭了世子之位,論起來皇帝還要叫他一聲叔父呢,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把鳳嵩川放在眼裡,隻是你想要拜到他門下,還需請程國公出麵,幫你說項。」

文笙初聽鍾天政說有「兩個半」之多,登時鬆了口氣,可沒想到鍾天政推薦給她的這第一個,又是皇親國戚。

「那另外一位呢?」

鍾天政笑了笑:「不合適?另一位是『黃金鼓』卞晴川,這個人經歷十分有意思,據說早年是懷英翔懷將軍的親信,也不知懷將軍從哪裡把他找了來,懷將軍帶兵同南崇人打仗。他就在中軍帥旗下擊鼓。後來懷將軍獲罪問斬,譚老國師因他是樂師,將他保下來,放在了南院。聽說卞晴川自那以後醉生夢死,不思進取,大約是南院裡唯一一位不會妙音八法的人。」

他都不會妙音八法,自不會督促著學生去學。

「隻是拜他為師。我怕你學不到什麼東西。而且師父若是被人瞧不起。徒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鍾天政幫她分析利弊。

「你說還有半個。」

「那半個我指的是譚五先生,我這位師叔才是真正的閒雲野鶴,對玄音閣的事漠不關心。這次選拔學徒這麼大的事,他都沒見人影,不知在哪裡逍遙,你拜他為師。他必定懶得管你。」

譚家人自然被文笙排除在外,聽鍾天政介紹完。她到是對那位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