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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58 字 1個月前

,「這一位姓鍾……」說到名字的時候遲疑了一下,竟是突然想不起這俊美無儔的年輕人叫什麼來。

還未等他露出尷尬之色。那姓鍾的年輕人已經自然而然接上去道:「晚輩鍾天政。久聞厲老先生大名,今日終於有幸當麵聆聽教誨。」

厲建章不知這兩個年輕人底細。打了個哈哈:「太客氣了,教誨不敢當。傳聞多誇大其詞,哈哈,過了今日,不要罵老夫欺世盜名就好了。」

高祁早認得那姚華,知道他是知州大人的遠房親戚,卻不打算告訴厲建章,在旁笑道:「老厲你這話可實在是太自謙了,叫我們這些人臉都沒地方擱。」

沈德鴻拍拍腦袋,歉意地笑了笑:「正好厲先生帶了位世侄過來,你們年輕人多多親近,旁的不說,這麼站在一起,真真是賞心悅目,就人看著就心情大好。哈哈。」

說罷,他轉頭去與高祁商量一會兒的行事。

原來定下這寒蘭會之後,高祁便提意要借今日之機,籌集一筆錢款,用來周濟白彰等地飽受戰亂之苦的老百姓。

兩年前東夷人聯合海寇進犯大梁沿海,攻入了白彰等地,雖然最後被紀南棠帶兵剿滅,卻已經給這幾州的百姓造成了滅頂之災。

朝廷也多次派人賑濟過,但繁華之地已經變得十室九空,那點錢糧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高祁極力促成此事,是覺著羽音社的成員大多像他一樣身家豐厚,出點兒錢不痛不癢,傳出去卻可以在民眾中落個好名聲。

至於那些居心叵測,非要湊上來趕熱鬧的,也要叫他們知道,羽音社的便宜豈是那麼好占。

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沈德鴻自然樂得成全。

他們幾個長者一旁商量事去了,剩三個年輕人也不好幹站著。

姚華含笑對文笙拱了拱手:「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他和鍾天政都是十七八歲,接近弱冠的年紀,文笙本來便小,一作男裝打扮看上去也就剛剛束髮的模樣,叫一句「小兄弟」自覺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文笙客氣回禮:「在下姓顧,在家中排行第九,叫我一聲顧九就可以了。」

姚華還待說話,一旁的鍾天政突然橫插進來:「咦?莫不是『頻頻宴上歌舞醉,問妓可堪撫琴無』的那一位顧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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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繡花枕頭?

(召喚粉紅)

文笙不防吃了一驚。

對麵這位美少年竟然聽說過她,看樣子不但聽說過,說不定還詳細打聽過,要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報顧九的名字,他就對上了號。

可自己除了對方的姓名之外,其它都一無所知。

這感覺叫她莫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心生警惕。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鍾天政:「情勢所逼,非我所想。」言下之意,也就是坦然承認了。

姚華顯然也早聽說過發生在明河縣衙的那件事,他望著文笙,遲疑了一下,竟然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

知道她是明河縣衙酒席上寫詩的那一位,就自然知道了她是個女子,眼前的竟是位易釵而弁的姑娘,姚華麵上微紅,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相較之下,鍾天政可比他隨意多了,低聲笑道:「那件事說起來是鳳嵩川不地道,活該他丟個大臉。顧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

文笙微微頷首,對方若是不提,她早把那件事拋在了腦後,她現在在意的是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姚華臉上猶帶著些許不自在,同文笙道:「你在那之後便到長暉來了?跟著厲老先生也不錯。省得到京裡受欺負。鳳嵩川那人不說有多壞,隻是太過看重門第出身,這樣的人京城裡比比皆是。」

文笙沒想到初次見麵。這姓姚的少年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似乎是在……寬慰自己?

會這麼說話,這姚華的出身應該不差。

很可能便是京裡出來的。

其實現在叫文笙回想,也萬分慶幸當時中途生了波折,自己放棄了去京城,才得以拜到師父王昔門下,跟隨他學琴。

人的際遇。真是如海上的波浪,起起伏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但她絕不會因此而感激鳳嵩川當時的惡意刁難。

「姚公子所言,除了對鳳嵩川的評價,其它的我都沒有不同的意見。」

姚華似是沒想到文笙這麼毫不掩飾對鳳嵩川的惡感。臉上尷尬之色更濃了。

還未等他說出個什麼來,文笙已道:「姚公子想必出身富貴,所以不覺著鳳嵩川這樣的人有多大危害,媚上欺下,驕橫跋扈,不外如此。」

一上來就話不投機,文笙不想繼續同他們二人深聊下去,一旁的鍾天政彷彿猜到她所想,岔開話題道:「姚兄。你又不認識那鳳嵩川,幫他說什麼好話?顧姑娘剛來,沈大人的園子修得還挺有意思的。咱們陪她轉一轉吧。」

姚華聞言鬆了口氣,退後兩步讓開路:「好,顧姑娘請。」

文笙跟著他倆在沈園裡逛了逛,花棚前麵是長長的迴廊,青灰色的磚瓦石柱透著古拙之意。

迴廊之下是池塘,引自莊外的活水。水麵粼粼,清澈透明。幾株殘荷或蜷曲或昂首,蕭疏立在水中,叫觀者心生感慨。

迴廊裡也有人,三三兩兩的,看得出沈德鴻之前已將姚華介紹給不少人認識,文笙不停聽到有人喊他:「姚公子,過來一敘。」

每到這時,姚華就沖對方點頭而笑,態度溫和有禮,舉止落落大方,即使是對他懷有成見的人,也很難挑得出什麼毛病來。

沈德鴻在亭子裡準備了筆墨紙硯,又放了各種的樂器,預備著客人們技癢,好露上一手。

不過正因為今天到場的有不少樂師,大家反到不肯輕易出手,以免被人斥為狂妄。

當真去彈琴吹簫的,隻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以及像他們三個這樣的後生晚輩。

鍾天政見狀笑著同文笙道:「咱們過去瞧一瞧。」

三人拾階而上,台階上有人側身坐著,畫紙鋪在地上,上麵用幾塊小石子壓住,那人正揮毫作畫。

文笙離遠瞥了一眼,畫的應該便是這沈園的假山池塘。

她怕打擾到人家,沒有駐足觀看,放輕腳步,跟上了鍾天政。

姚華走在最後。

這時亭子裡突然傳來「錚錚」兩聲響,不知是誰撫動了琴弦,跟著一個聲音老大不耐煩道:「我說這位老兄,這裡這麼多高人雅士,肯定會有人贊同你的奇思妙想,願意按你說的試一試,你為何總是跟著區區在下?」

「啊,我聽著先生剛才和人議論,見解頗有獨到之處,想著先生既然也認為樂師手中的樂器就像兵器一樣,有長有短有柔有剛,會相互克製,應該會容易接受不同樂器的樂師聯手配合的想法……」

先前那人打斷他:「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這裡有這麼多出名的樂師,哪裡有我一個無名小卒胡言亂語的份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不,你既然也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不堅持呢?隻要你能說服幾個樂師同你配合,花時間一起訓練,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一個無名小卒了。」

之前那人已經被糾纏得有些抓狂了:「老兄你做夢還沒醒吧,來,我指你看,花棚前麵那位有些發福的,是『潮汐鼓』高祁,那位穿深藍色外袍的長者,是『鄴州名琴』厲建章,他們兩位都是有名的大家,隻要你能說服一個,就自然會有樂師去練那什麼配合之法。」

「你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做什麼,他們兩位素有威信,哪怕說月亮是方的,也有很多人願意附和。」

對話一停,就聽腳步聲匆匆,一個人從亭子的另一端下了台階。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文笙腳下頓了一頓,進了亭子。

隻見一個五六十歲的乾瘦老者正手扶欄杆,踮著腳尖向花棚子方向張望。口裡還唸唸有詞。

除了這老者,偌大的亭子裡還有四五個人在,都下意識離得他遠遠的,似乎生怕像剛才那人一樣被他纏上。

今日這種場合,到場的即使不好好打扮,衣帽光鮮,好歹也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唯獨這老者,也不知怎麼混進來的。灰白的頭髮亂蓬蓬打著結,在腦後用線繩隨便一束,身上那件黃褐色的袍子不知多久沒有換洗,前襟還沾著可疑的水漬。

光是這副打扮已經無法叫人產生好感了。偏額上還長了粒花生米大小的黑痣,一張嘴說話,便露出滿口的大黃牙,不怪眾人避他如瘟疫,沒有人肯好好聽他說話。

這老者眼望高祁那邊,低聲嘟囔了兩句,離了欄杆便要往花棚那邊去。

「老先生,請留步。」站在文笙身旁的鍾天政開口將他叫住。

「咦?什麼事?」那老者站定,離他隻有一步之遙。

「適才碰巧聽到老先生的那番設想。私以為很有意思,不知老先生能不能詳細同在下說說?」

咦,鍾天政竟是對這老者所言產生了興趣?

文笙望望老者。再望望鍾天政,邋裡邋遢的老者和玉樹臨風的少年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知那老者剛才明明還做出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此時聽到鍾天政如此虛心求教,卻不會所動,先反問了一句:「你是樂師?」

鍾天政坦然回答:「並不是。」

那老者當即「切」地一聲。翻了個白眼:「不是樂師你添什麼亂,和你說了也是浪費老夫的寶貝時間和口水。年輕人。今天這是什麼場合?不是樂師,還不老實呆著,亂出什麼風頭?」

說完了,看也不看鍾天政一眼,逕自往花棚那邊而去。

錯身而過之際,文笙聽得他嘟囔了一句:「繡花枕頭!」

性格這等惡劣,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一句不但文笙聽到了,連隨後的姚華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將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