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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77 字 1個月前

她本人,就這麼著。一聽她落了草,我當場就險些把酒碗扔了,要見了麵還不知道要出多大醜呢。」

文笙拿著麵餅,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她不是江湖人,雖然對付春娘起了點興趣,卻不會有吳伯那麼大的反應。

吳伯歎了口氣:「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因果。付門主為人大方豪爽,講義氣有手段。朋友也多,在江湖上很吃得開,三年前他們付家出了件大事。付門主相諧二十幾年的原配夫人突然病故,沒過多久。他那十分寵愛的小老婆也跟著去了,喪事一樁接著一樁,大家都說付家撞了邪。跟著付春娘原本訂下的親事也莫名其妙地黃了,又有流言說,那原配其實是上吊死的,妻妾相爭,大老婆吃了虧,一時想不開,那小老婆的死卻是跟付春娘有些關係。畢竟吊死的那位是她的親娘。這麼看來,傳言十九非虛啊。」

文笙麵餅了放到%e5%94%87邊,微張著嘴。不知說什麼才好。

「付蘭誠也是,教了閨女一身武藝,現在不定怎麼後悔呢。朝廷若是認真追究起來,夠他喝一壺的。」

文笙覺著吳伯這話的重點不對。

許是見到文笙的滿臉不以為然,吳伯又感慨道:「逼得原配尋死,想來那位姨娘也不是什麼善茬子。老話說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

文笙嗤笑一聲。淡淡地道:「爭寵不對,想不開尋死不對,報復殺人更不對,隻有始作俑者是無辜的,他唯一的錯處,便是教會了女兒武藝。」

「啊?」吳伯搔了搔頭,臉上不禁有些尷尬。

顧姑娘沒有說他話講得不對,好像隻是把他的意思總結了一下,配著她那似嘲非嘲的口氣,聽著怎麼就這麼不是味兒呢?

文笙雖然對江湖很是好奇,卻不喜歡聽這樣的故事,這裡麵夾雜的夫妻恩斷,骨肉反目怎麼聽都是一幕人間慘劇。

不過文笙並不認識那位馬賊首領付春娘,日後也不想同她有什麼瓜葛,議論完了這一句就把她拋到了腦後。

數日之後,兩人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鄴州長暉。

長暉位於鄴州的中心樞紐,縣衙和府衙隻隔了一條長街,商業發達,店舖林立,街上人流如織,常有達官貴人出入,是大梁最繁華的幾處重鎮之一,遠非文笙在大興呆過的那些城鎮可比。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幸好二人要找的那一位厲建章在長暉本地十分有名,稍一打聽就按照路人的指點找到了他位於城南的家。

文笙沒有急著上前叫門,先站定了離遠觀察了一陣,這位羽音社的厲大家無疑家底頗為豐厚,城南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來來往往非富則貴,能在這麼一處寸土寸金的地界,擁有這麼一片大宅院,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當然,厲建章本來就是古琴大家,是羽音社的成員,不是普通人。

但文笙見慣了戚琴那樣的樂師,再來看這位厲大家,難免有些不適應。

她牽了馬和吳伯上前叫門。

應門的厲家下人身材高大,胳膊上肌肉高高鼓起,不用吳伯試探,文笙也看得出對方身手定不一般,是個練家子。

這些武林人士總是出於各種原因喜歡往樂師身邊湊,以能被樂師招攬為榮耀。

文笙說明來意,那人把他們讓到了門房裡,有專人陪著,他進去稟報。

透過窗子,可見厲家的院落很深,亭台樓閣層層疊疊,佈置得十分雅致,陪著他們的下人上了茶,並不搭話,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厲家規矩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過了一陣,方纔那人回來,叉手施禮:「信在哪一位身上?請隨我去見厲大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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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伐木叮噹

文笙衝著吳伯微微頷首,示意他在此稍等,她則起身隨著那人去見厲建章。

考慮到背著瑤琴去見一位擅琴的樂師有些不禮貌,她將琴先交給了吳伯看管。

厲家很大,足足走了半刻鐘,才穿過前院,到了厲建章所在的琴室。

遠遠的,文笙就聽到有悠揚的古琴聲響起,前麵帶路的大漢不由地放輕了腳步。

文笙一入耳便知道彈琴的正是那位厲大家。

這支琴曲當中泛音特別多,難得厲建章處理得細膩而有特色,聽這支曲子,就好似置身於三月的湖水邊,湖麵清澈如鏡,周圍草長鶯飛,又有鳥雀自在盤旋,隻覺人生在世全無煩惱之事。

文笙站定,等著這一曲終了。

這位厲大家果然是撫琴的高手,但文笙聽完了,卻覺著曲子裡還是有未搔到癢處的地方,許是出於她的私心,她想若是師父王昔來彈這首曲子,會更加得豁達而有生趣。

直到最後一個泛音停歇,裡麵方傳出聲音來:「聽聞戚兄自大興傳了信來,送信的人呢,請進來吧。」

那大漢方才往前兩步,到了琴室門口,朗聲稟報:「回厲先生,人已經到了。」說話間往旁側一讓,伸手衝著文笙做了個「請」的姿勢。

文笙上前,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到了琴室當中。

這間琴室佈置得十分淡雅肅穆。矮榻、屏風、長幾、桌案一色都是黑漆,案上鋪著幾幅長卷,直垂到地。黑白互襯,更顯樸素大方。

正對著門主位上坐了位長者,一雙手猶放在麵前的古琴上麵。

這長者年紀應該在五十出頭,保養得當,麵色紅潤,頭髮也是黑的多白的少。

文笙注意到他的時候,這位長者也在上下打量文笙。

文笙匆匆一掃。便知道這座上的人必是她要找的那位厲建章。

對方年紀遠較自己為長,又是戚琴的朋友。文笙站定了,深施一禮,口裡恭恭敬敬道:「末學後進顧九見過厲老先生,在下此來受戚老重托。有一封要緊的書信要麵呈您。」

說話間,她取出了一路小心收藏的書信,兩手拿著,上前幾步,交到了厲建章手上。

厲建章接過信,沒有急著打開看,而是有些失望地問了一句:「這麼說此次的盛會戚兄不打算參加了?」

文笙回道:「戚老在大興遇襲,受了不輕的傷,沒有辦法到鄴州來。他把前因後果都寫在了信中,厲前輩一看便知。」

厲建章聞言吃驚非小,雙目之中銳芒一閃。顧不得再問文笙的話,低頭三兩下拆開那封書信,先瞇著眼睛從頭仔細看了一遍,而後又再三確認關鍵之處。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彷彿由高人雅士一下子變身為戚琴信得過的朋友,羽音社的重要成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戚琴在信裡說了很多。不但詳細講敘了自己與商其、「黃太安」的恩怨,提到此番因為傷重不能來參會頗為可惜。還特意向厲建章介紹了文笙,說她師從王昔,於古琴上十分有天賦,和自己也多有淵源,若非她相助,同姓黃的那一場拚鬥還不知道鹿死誰手,請厲建章方便的時候指點她一下。

除此之外,戚琴還拜託厲建章帶著文笙去此次的盛會上開開眼界,並記下那曲譜帶回去給他。

做為報償,他把從「黃太安」身上得來的那段曲譜也抄錄了一份,由文笙帶來,交給厲建章處理。

那曲譜據他判斷極有可能出自首陽被搶去的那本《希聲譜》。

厲建章看了信,再打量文笙,才留意到站在麵前的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小姑娘。

「大興距離長暉路途不近,你一個姑娘家,長途跋涉,著實不易,辛苦了。」

文笙並未覺著苦,聞言莞爾一笑:「還好,晚輩隨師父山居,常走山路,已經習慣了。」

厲建章認識王昔,歎道:「我早年同你師父打過交道。他技藝精湛,%e8%83%b8中自有溝壑,琴聲如同天籟。可惜沒有得到老天爺的厚愛。他脾氣還那麼倔?」

這話叫文笙不好回答,她想了一想,認真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師父也在堅持他的道理。」

厲建章想起了王昔的脾氣,搖了搖頭:「好吧,難得你受得了他。我看信上說,你帶來了一段曲譜?」

文笙鬆了口氣,她早知道師父王昔和這些公認的琴道大家心有隔閡兩看相厭,厲建章這態度還算是比較溫和的,但她實在不想聽旁人背地裡議論師父有哪裡不好,厲建章主動更換話題,她求之不得。

「是,在這裡。」文笙把曲譜小心翼翼取出來,交給了厲建章。

厲建章也十分重視,雖然他撫琴之前已經淨過手了,仍是取過塊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接過了曲譜,打開來細看。

這是一段古琴譜,記錄的方式不是減字譜,也不是工尺譜,而是最古老的文字譜。

這時候厲建章已經顧不上再理會文笙,微一抬手,示意她自便,口中跟著那譜上的文字喃喃自語,手指時不時拔弄下對應的琴弦。

像他這種古琴大家,半生浸%e6%b7%ab其中,有現成的琴譜在手,打譜是非常快的,何況這一段曲子並不長,文笙隻是在旁坐等了半個時辰,厲建章第一遍已經通完了。

他想了想,很快從頭又來了一遍,將其中很多樂音做了調整,如此一來,節奏起了變化,這段曲子聽上去與方才又有所不同。

如是者三,文笙聽著厲建章彈出來的調子越來越熟悉。

厲建章和王昔、戚琴對這段曲譜的理解,絕大多數地方都不謀而合。

文笙由此已經猜到了厲建章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隻見他皺起眉來,麵露不解之色,喃喃道:「奇哉怪也!」又細細研究了一陣,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文笙:「你師父和戚琴應該已經研究過這琴譜了,這麼簡單的曲子,怎麼可能出自於《希聲譜》?難道其中另藏玄機我卻沒有發現?你師父怎麼說?」

文笙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