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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竊喜,且不動聲色地縱容,他早已經厭惡了那些被她橫在兩人中間的、所謂的規矩。回味起晚上與胤祥喝酒時,懷中之人真性情的反應,胤禛不由地嘴角揚笑,情難自禁地%e5%90%bb上她的額頭,沉聲道,“我等你。”話末,帳內靜悄悄的,那拉氏似乎是睡著了,胤禛輕撫著她的背。許久之後,聽見懷裡的氣息平穩了,他才輕輕歎了口氣,鬆開胳膊,幫她拭去來不及掩飾的淚。

雍正元年3

怡親王府

兆佳氏從宛若那回來時,胤祥已經在屋裡等了許久,一見到她便招手讓她過來,伸手一勾就當著下人的麵,毫不避諱將她攬入懷裡坐著。兆佳氏麵帶紅暈,瞥了眼識相退出的下人,小聲抗議道,“越老倒越發地不正經起來。”胤祥眉開眼笑地望著她,手故意動來動去假裝要鬧她,兆佳氏趕忙抓住他的手握在懷裡倒似乎更趁了他的意,胤祥一臉的愉悅,趁勢半靠在椅背上,吐息間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問道“宛若知道了?”

兆佳氏點點頭,想起那自幼就有哮喘症的女兒,她忍不住又問道,“富僧額這個人....?”聞言,胤祥望著她,手輕輕地從她腰上抽離,溫柔地撫上她的頰,眼裡的醉意清醒了三分,一語肯定道“他會善待宛若的。”雖說這指婚的事情是今個才提出來的,但這之前四哥就已經和他私下商量過了,至於富僧額這個人他們也都從裡到外都考量過了。若不是四哥心懷不軌一定要與四嫂先溝通一下,恐怕這聖旨早就下來了。在四嫂沒表態之前,胤祥擔心這其中會有變卦,所以就沒跟兆佳氏提過,眼下見她憂心忡忡的,心底實在是過意不去。

儘管胤祥再三地保證,但兆佳氏還是免不了地要操心。天下最難父母心,她實在是捨不得女兒嫁人。宛若自幼體弱多病,性子上又略為有些敏[gǎn],平日裡家人都體貼她讓著她,這一旦嫁了人,進入了一個新的環境,怕是別人未必會像他們這般體諒她包容她。兆佳氏深深地歎了口氣,伏在胤祥的肩頭上,幽幽而道,“有時,我真希望他們永遠都長不大。”胤祥又怎麼不瞭解她的心情,那可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啊,若是四嫂當年生的是個女兒,恐怕四哥比他更是捨不得。

晚上家宴時,胤禛難得多喝了兩杯,誰都看的出他心情很好。席間提到給胤祥家的宛若指婚一事時,那拉氏不由地感歎了句歲月不饒人,一眨眼,當年還在兆佳氏懷裡嚶嚶啼哭的粉嫩小女娃如今也要嫁人了。兆佳氏眼裡流露著濃濃的不舍,與那拉氏相視一笑,心中亦頗有感觸,這些年來,說實在的,在她們這些妯娌之中,從外表上看,那拉氏的變化微乎其微,一如當年的風采,有時這還真讓人羨慕。

一杯酒下肚,胤祥倒是來了精神,打趣那拉氏道,“四嫂,這話怕是不見得。我怎麼看你和四哥,怎麼都還是跟當年一個樣,女的嬌俏,男的威武,還真是羨煞旁人。”聞言,那拉氏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倒是多了幾分真性情。她佯裝生氣,沖著胤禛嗔怪道,“你看看,我就說不讓你們喝酒,這一喝就管不住那張嘴來!”那拉氏的話讓桌上的氣氛頓時又輕鬆了許多。胤禛一臉愉悅,見那拉氏挑起眉等著他表態,又不避諱地一手攬過她似是安撫,然卻是幫腔道,“我倒覺得十三說的沒錯。”

那拉氏瞪了他一眼,輕輕推開他,憤憤地把胤禛麵前的酒杯一收,交給一旁的翠娘道,“去,把這酒杯都收了,免得他們越發的放肆去了。”翠娘猶豫地看了看皇上,他卻沒有表示,專注地看著主子,那掩不住的欣喜表情好似從未見過主子似的。兆佳氏與胤祥對看一眼,便掩著嘴偷偷笑,胤祥倒是體貼,一杯飲盡後,自發地把酒杯交給了翠娘,翠娘見有人為她做主了,心裡也有數了,與人趕忙把剩下的酒收了下去。

當那拉氏意識到身邊視線越發熱烈纏人時,竟不免有些心慌起來,臉不自然地撇過一邊,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湯,避開了胤禛意味深長的壞笑,卻免不了頰上暈開的粉色。胤禛見她害羞起來,便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遇上胤祥心知肚明的笑眼,眼眸冷了幾分,這份無聲的威脅讓胤祥當下嗆了口氣,重重地咳了一聲又趕忙轉移了話題,緩解了開始有些尷尬的氣氛。

胤禛的手裡少了酒杯,便自然而然地伸到桌下勾住了那拉氏的手,那拉氏瞪著他,又不好當著胤祥他們的麵發作,隻好不解氣地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以示警告。但胤禛卻不以為意地又把她的手順勢拉進了懷裡,那拉氏斜瞥了他一眼,這人還裝的個正兒八經的看也不看她,一臉興致盎然地與胤祥說起朝中之事,那拉氏有些悶了,便不再吭聲,百般無聊地看著桌上的佳餚也不動筷子了。

胤禛餘光一閃,嘴角一揚,眼眸一轉,對胤祥使了個眼色,胤祥在心裡暗歎一口氣,微微額首。一會,兩人又說不到兩句話,胤祥就開始有些暈頭轉向的樣子,忍不住趴到了桌子上,碗碟經不住地一顫,驚動了所有人。兆佳氏趕忙要扶起他,胤祥掙紮著要坐起來,身子卻搖搖晃晃的,那拉氏命人去拿解酒的,胤祥頻頻搖手,滿口的胡言亂語,“我沒醉.....”兆佳氏一邊手忙腳亂地穩住他,一邊歉疚地望向那拉氏。

那拉氏了然地沖她一笑,忽然,胤禛身子一個不穩,倒在了那拉氏的身上,著實地嚇了她一跳。那拉氏看胤禛蹙眉閉眸,忍不住地擔心莫不是剛才的酒有什麼問題,忙喚來蘇培盛問話,蘇培盛回說酒事先都已經讓人試過了,這時兆佳氏插話進來,“四嫂,是不是這酒勁上來了?”胤禛似乎是太熱了,額上滲著汗,一個勁地往那拉氏脖子上蹭,害的她沒法分心細究蘇培盛和兆佳氏的話,就隻當是兩人貪杯醉酒。

那拉氏一邊勾住胤禛的身子,一邊吩咐人幫兆佳氏照顧怡親王。話完,又讓人過來扶住胤禛,可是胤禛又硬賴在她身上不讓別人碰,那拉氏沒辦法,隻好與蘇培盛一人扶一邊往養心殿去。胤禛的身子很重,壓的那拉氏著實的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在蘇培盛的帶路下,一行人七拐八拐的進了後殿,直到進了寢室,身後的人一窩蜂地散盡了,那拉氏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

前一刻還醉的走不動道的人,見她扭頭要走,倒是徹底清醒過來,手一拉勾著她就給壓倒在床榻上,胤禛一臉不正經的壞笑,食指在那拉氏的%e5%94%87邊調戲著,“來都來了,不如我們....”那拉氏一口咬上他使壞的手指,憤恨地看著他,胤禛不以為意地在她的%e5%94%87角印上一%e5%90%bb,身子纏的更緊,呼吸漸而有些紊亂,附耳在那拉氏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那拉氏兩眼一瞪,羞憤地鬆開了他的指,把頭撇到另一邊,不再看他,似有冷戰之意。胤禛卻也不甘示弱地在她耳邊連番地挑逗,漸漸地那拉氏的耳根子開始發燙,她賭氣地哼了一聲,又很不解氣地在胤禛腰上掐了一把,胤禛沉聲一笑,%e5%90%bb住了她不再拒絕的%e5%94%87。

翌日,那拉氏醒來時,眼睛有些微腫,好在胤禛已經不在身邊,那拉氏正慶倖著,翠娘拿著些東西進來,那拉氏瞧了眼,問,“那是什麼?”翠娘笑容滿麵回說,“回皇後的話,這是萬歲爺一大早吩咐的,說主子昨個沒睡好,讓人去太醫院拿了消眼腫的方子。”聞言,那拉氏半起的身子又伏在了床榻上,似是軟綿無力,翠娘不解,試探性地再問了一句,那拉氏搖手讓她下去,不讓人進來打擾。

如果兩眼一閉問題就自己解決了,該有多好。那拉氏不是不感動於胤禛對她的好,隻是這份感動讓她害怕地想逃,之前的種種傷害歷歷在目,她忘不掉,也害怕現在的感動隻是黃粱一夢,終是要醒的,若是陷進夢裡,醒來時,必然是要失望的,陷的越深,失去的也會更多。她眷戀著他的柔情,她害怕他的再次背叛,她忘不掉弘暉的死,她擔負著皇阿瑪留下的包袱,她夾在在他與皇額娘之間,她究竟該何去何從?

雍正元年 正月

怡親王府宛若郡主下嫁舒穆祿氏富僧額

雍正元年4◇思◇兔◇在◇線◇閱◇讀◇

這一年,是胤禛鞏固政權的關鍵一年,有時候,那拉氏見他在自己麵前還有心情搗鼓風花雪月的一套,竟不知如何是好。外麵不可能像他所表現的那樣,真的風平浪靜到好似萬事萬物他都能處理的遊刃有餘,她知道他有他的煩惱,隻是他不再像從前那樣,什麼話都會跟自己說,很多時候,他當著她的麵翻了幾個摺子,就坐不住地往前殿去,她默默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很想回到自己原先的寢宮,至少不會下意識地這麼患得患失。

二月的某一天,養心殿的幾個太監受罰,險些慘死在棍棒下,幸而最後時刻,得蒙皇後在皇上麵前求情。那拉氏跪在胤禛麵前,表情生冷的仿佛另一個人,正如他當著年羹堯的麵喝斥的一樣,她不守規矩,她大膽妄為。其實,千錯萬錯,她都錯在她真的被他寵的忘乎所以。

晚上他沒回來用膳,她真的以為他在勤政,隻是想著給他送件披風,誰知道蘇培盛去了太後那,沒在當差,一路過去,後殿到前殿的過道上也沒什麼人,她拐進去時,第一眼見到屋裡多出來的年羹堯,愣住了。當時,胤禛正背對著她在說什麼,年羹堯眼角一掃瞧見了她。

當下她也沒見年羹堯有多主動,然而他卻在她默不做聲要離開時,忽然當著胤禛的麵,大步一退跪地行禮,揚聲而道,“給皇後娘娘請安!”那拉氏頓住了步子,一轉身,迎上胤禛微變的臉色,心裡也明白她這個默默來了又走的半離開姿勢,給人留下了多大的猜測空間。

那拉氏瞥了眼年羹堯處變不驚、置身事外的樣子,不由地在心裡暗歎此人實在是居心叵測啊。胤禛沉聲讓他退下後,又讓人傳了幾個當差的小太監,怒斥他們擅離職守,龍顏大怒的樣子嚇的眾人趴在地上不停地顫唞。那拉氏知道,他要罵的人其實是自己,抱著那件披風,心涼了一半。

那拉氏眼睜睜看著那些無辜的人被拖出去受罰,知道當下他在怒氣上,若是立即求情也必然沒啥好結果,遂也就悶不吭聲,任君發落。殿內靜悄悄地隻剩下他們兩人,胤禛背對著她,彼此都不去看對方。殿外隱約傳來淒慘的聲音,那些棍棒好似打在那拉氏的心上,痛的讓她清醒,讓她堅強。

身後悶聲一響,胤禛下意識的回頭,那拉氏已經跪在地上,她半垂著臉,胤禛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聲音也冷的陌生,“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但事實上,她又何罪之有?當初一個勁讓她忘記規矩的人也是他,如今因為她不守規矩生氣的人還是他,怪隻怪自己忘記了他皇帝的身份。

伴君如伴虎,那拉氏%e5%94%87角冷冷一揚,笑自己的天真。胤禛凝眸望著她,竟然詞窮了。他也在困惑,不知道她有什麼錯。說到底,他是緊張自己與年羹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