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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是終於可以跟她攜手到老的夫。“胤禛...”他的手不似平日裡那般穩而有力,微微發顫,卻是那般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捧入懷裡,微微乾裂的%e5%94%87磨蹭在她的額上,濃濃的盡是不舍,她不想這般憂傷地分離,她努力地忘記身上的病痛,竭力地揚起一抹微笑,“胤禛,你知道嗎,我很早就認識你了。”

他的%e5%94%87終於停住了磨蹭的動作,重重地壓在額上,久久地才沙啞出聲,“我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那次受傷失憶他遇到章嘉國師時,他就知道為什麼這一世他愛的如此辛苦,也清楚今生的他生來就是要來完成前世留下的遺憾,江山與愛情,他沒有辦法再舍其一,大清欠他的,遲早要還!

終於,他得到了江山,也贏回了她久違的愛。可是,章嘉國事的話又應驗了,雍正九年是她的大限之期,他千防萬防卻還是防不勝防,原來她最大的危機不是來自別人,而是自己造成的,他痛心疾首。在江山與愛情再次麵臨選擇時,他還是為了章嘉三世的一句充滿玄機的話,“瓊花本是揚州物”毅然捨棄了權欲。經歷了前世的陰陽相隔,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忍受與她的死別。

但是,為什麼她還是要離他先去,胤禛的手臂收緊,這一次,他已經徹底沒有辦法再挽回了。“胤禛,你答應我,你要活下去...”她發現了他眼底的執著,要逼著他發誓,可是他卻隻肯說,“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她的心滾燙滾燙的,正如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熱淚,她終於不再強求,他們誰也捨不得彼此,誰也不願意一個人獨活,一生的互相折磨彼此傷害,到最後了,她還是硬不下心腸再對他殘忍。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子越來越輕,她氣若遊絲,“胤禛,我愛你...”五官終於落下最後一道閘,三生三世的姻緣也終於結束了。第一世,愛是犧牲,她為了救他犧牲了數百年的修為。第二世,愛是痛苦,她與他相知相守,卻因為誤會陰陽相隔。第三世,愛是獲得,她在失去的代價上,收穫了三世的渴求。可是,她的心底卻好像還是放不下,耳邊縈繞不斷著他的話,“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心像是被撕扯著,痛的淚流不斷。

仙霧繚繞,一人影漸而清晰,當看到了那及地的銀色絲發,她忙擦去淚,跪地而立,“鳳主。”那人來到麵前,聽到她聲音沙啞如斯,眉頭微微一皺,“回來就好,該放下的終究還是要放下。”她本該謝恩,本該順從,可心越來越疼,已經疼到骨裡,她知道他並沒有聽自己還是選擇了殉情,她又急又氣可同時也違背了與鳳主的承諾,三生三世姻緣後,她還是沒放下塵世種種,她甚至還想尋他而去,她怕他了卻殘生後,上天入地找不到自己。

她跪在地上,淚濕了衣襟,終於鼓足勇氣要開口了,風起樹搖,銀絲跟跟隨風起落,泛著冷光。“不行!”鳳主的聲音帶著些急促,斷然否決的態度遠不似她印象中那份雲淡風輕又善解人意的溫柔。她抬首望去,隻迎上了他孤寂的背影,她的眼裡帶著不甘,聲音竭盡地渴求,“鳳主...”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退讓的跡象,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隻是放不下,隻是不甘心,愛過三世,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一世世地輪回去愛上別的人。

忽然,天空霹靂一閃,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她一眨眼,鳳主的身邊已經多了一人,金色的眼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略有詫異,但眼神隨之一轉又帶著濃濃的恨意向她襲來,看的她不知所以然。

“鳳,發現了龍君的痕跡,快!”鳳主驚訝地轉身望去,來人已經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迎上鳳主的眼時,那雙金眸之中又閃爍著莫名的光彩,像是瞬間變了個人似的。鳳主與他對望一眼,二話不說就要隨他而去,忽然之間又像是想起什麼,回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似乎是要看盡她蘊藏在眼裡的感情,片刻之後,那雙銀眸流露出失落和寂寞,卻亦不再掙紮。鳳主單手一翻,空氣中忽卷起一陣旋風,“鳳!你...”下一秒,她被捲入風中,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聽清他們的話,身體像是墜入萬丈深淵,不斷地下落,風聲呼嘯在耳邊,“記住,這一世是你欠我的!”

噩夢1

內心的感覺,如閃電劃過長空的黑夜,一驚一乍。伴隨著一聲驚呼,那拉氏從噩夢中驚醒,屋裡靜悄悄的,耳邊隻有自己的餘驚未了的喘熄聲,煞是可怕,“翠娘,翠娘!翠娘!!”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三個人捧著蠟燭慌忙進來,“福晉,怎麼了?”

一屋子霎時亮堂起來,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終於她不再是一個人,終於見到了有別於噩夢的生機。翠娘跪在床前,緊張地打量著那拉氏,可是沒有得到半點回復。那拉氏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忽然雙手捂住臉,隔著被褥蜷起了膝蓋,把頭埋在被上。

見那拉氏的背部微微抽[dòng],翠娘嚇壞了,忙使了個眼色於身後的人,那人隨即就要去通風報信,“站住!”那拉氏忽如其來的嘶啞聲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懾的那人%e8%85%bf一軟跪在了地上,屋裡的人皆被嚇了一跳,瞧福晉臉色難看,也都接二連三地跪下了。

唯有翠娘有些膽量,上前一步,擔憂地看著那拉氏,靜候下文。那拉氏收回威嚴,視線落在了錦被上的鴛鴦上,心思卻又不知道飄到哪,好一會,才緩緩出聲,“今夜之事,不許驚動任何人,違令者定重罰。”翠娘率人應聲答應,心卻有些虛晃,蘇培盛那邊隔三岔五地就悄悄叫人過去問話,他們這些在福晉跟前當差的,有時是生在福中備受爺的重視,有時卻又是在提著腦袋當差。。

一夜無眠,那拉氏還是要強打精神進宮請安,翠娘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深怕出了什麼岔子。還沒出府,那拉氏就已經聽見前頭大門那的熱鬧聲,遠遠瞧著,好一幅和樂融融的景象,年氏巧笑顏開地抱著繈褓中的幼兒與胤禛依依不捨地說著話。

眼見如實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的撕心裂肺,眼神一晃,那拉氏仿佛看來若乾年前的自己,嘴角冷冷一揚,似笑非笑。比起當時,此刻的胤禛卻更像是個慈父,在那幼兒上投入了更多的關注,他的手在繈褓中逗弄著,臉上的表情煞是溫柔,卻讓那拉氏覺得很刺眼,她在努力地回想,他曾幾何時對弘暉這般慈愛?

翠娘率人候在身後,見那拉氏忽然之間停下腳步,往前探頭一瞧,心裡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亦不敢吭聲。長廊的盡頭,春日洋洋,笑聲不斷,而與之相對的另一頭,卻盡是陰暗,冷風嗖嗖。

年氏借懷中的孩子,嬌聲地與胤禛說著些有的沒的,但連著得到幾聲似似非非的答話後,年氏開始對他的心思有些琢磨不透,卻又含笑一味隱忍。爺用完早膳,牽著她一路而來,她看到了李氏瘋狂的嫉妒,看到了紐祜祿氏隱忍的羨慕,她無可抑製地在心底歡喜,她們酸楚的神情無疑是自己受寵最有力的證明。

隻是,爺這些日子有些奇怪,她從旁觀察,總覺得他有隱約的怒意,卻又深藏於那處驚不變的態度下,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他的內心世界。

今日並未急著進宮,還表現出一幅捨不得孩子的樣子,在門外逗弄了好一會,年氏欣喜若狂,隻當是恩寵難分,可在她積極相處之中他卻表現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偶爾落在她身上,可她卻感覺不到那裡麵的溫度。

忽然,沒有由來的,年氏發現麵前的人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他那雙心思深似海的黑眸精神奕奕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又讓他滿意的事情,這樣的他比平日那個看似溫柔卻止於熱情的人多了幾分人情味,也讓人更容易親近。

年氏的眼帶著期待,的心正蠢蠢欲動,她想要在目前再無進展的感情上做出突破,△思△兔△網△

她想他跟自己說他的心事,允許自己分享他的喜怒哀樂,而不是讓她止步於他的心房外,竟做揣測,又或是把她的擔憂封殺在他的不耐之下。

雖然這個男人夜夜恩寵,但她總覺得少了什麼。他們是那麼的親密,他們也會時有打趣的情調,他們有著共同的天倫之樂,可她還是會覺得遠遠不夠。身體的親密,心靈的距離,對比起來,還是陌生的可怕。

初入府邸時,她被冷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她親眼目睹過他對主屋那位的在乎,那種刻骨銘心的程度讓她們這些女人所渴望的愛來的更為真實和震撼。府裡千篇一律的模式,唯有主屋的那位最與眾不同。

一想到此,年氏的心酸澀的發瘋,她的風華絕代,她的青春洋溢,她的柔情順服,表麵上贏的風光,實際上亦輸得一敗塗地。男人的態度,一如既往,像是一個固定的套路,不會有半點激情的突破,在感情上他最是那個最理智的贏家。

年氏不甘心,她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卻還是近似婉轉和討好道,“爺,今晚.....”他眼裡的光終於對上她的眼,卻在那間黯淡了許多,他打斷了她未完的話,假意問道,“今個是十五嗎?”她的%e5%94%87在空氣中愣了一下,又閉合上,硬生生地點頭答應了一聲,把未完的話和心酸一起吞回肚中。

初一,十五是屬於主屋的日子,這些年就算爺不會去主屋,他寧可住書房也不會在別處留宿。這是府裡任何女人都知道的慣例,誰都不敢又或者讓他破過例,她不是沒有暗示或者努力過,就算她抱著孩子又或者端著補品去書房,也總是被人攔在外麵。

她知道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又或是孩子的哭聲,但是他還是無動於衷,甚至會作惱。隔日來她屋裡,爺抱著孩子撫弄時嘴角略帶笑意,暗示道,“我最喜歡你的溫柔和善解人意。福宜若是沒有你這樣的娘,怕也是要日日哭鬧的,你說呢?”她錯愕,正對上他毫無笑意的冷眸,心底暫態寒意四溢,手臂藏在袖子裡微微發抖。

此刻,她也隻能像以往一樣,抱著孩子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馬車越行越遠,她還是不捨得收回視線,就這麼癡癡地望著。忽然,又一輛府裡的馬車駛到跟前,身邊的丫鬟小聲地提了個醒,“主子,嫡福晉過來了。”她下意識地轉身,正瞧見那拉氏一行人朝門外走來。

年氏的眼裡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綻放出桃花般燦爛的笑容,臉上的光彩仿佛她依舊是那個傳聞中最受寵的女人。待那拉氏來到跟前,她抱著孩子微微作揖,“給福晉請安。”那拉氏微微一笑,看似溫柔可親,眼裡卻是生冷的慎人,這點倒是和那個男人有著不謀而合的相似。

那拉氏沒說什麼,寥寥幾句算是打發了年氏,由翠娘攙扶著上了馬車。在那暗處看了許久胤禛與年氏的依依不捨,那拉氏表麵上無視於睹,心裡卻百般不是個滋味。自從年氏有了身孕以來,就算胤禛打著初一十五的旗號來她屋裡,她總是能有千百個理由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