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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看來這回四嫂是氣的不輕,把四哥這些年的苦心就這麼活生生地撕開送人,若不是知道四哥在他這,怕也不會第一份就送到他這來。

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這兩口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胤祥撲哧一笑,兆佳氏不解地望向他,胤祥摟過她,安撫在懷裡,“幸虧我不是四哥,你也不是四嫂。”兆佳氏的手撫上他的衣襟,心裡一陣莫名地惆悵,比起四嫂,她是有很多可以珍惜的東西。

雍親王府

年氏的丫鬟急匆匆地沖進房裡,“年福晉,不好了,福晉那似乎是出了大事。”年氏懷裡的孩子被這忽如而來的驚叫嚇的連聲大哭起來,年氏那嬌美的麵龐頓時萌生怒意,把孩子交給一旁的嬤嬤,纖手一揚,清脆一聲,指尖在那丫鬟臉上留下紅印,丫鬟委屈的捂著臉,當下就跪地求饒。

安撫好哭泣的小阿哥,年氏就讓嬤嬤帶著他下去,轉而坐回主位上,冷聲問道,“什麼事?”那丫鬟哆嗦著,趕忙回稟,好換回將功贖罪的機會,“不是很清楚,隻是前門的小鄧子看到爺的人押著福晉的人回來,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年氏尋思片刻,起身似乎要有什麼動作,院子裡嘩啦啦地似乎進來些人,黑色的身影分分散散落在格窗可見之處。

一人跪在門外,一板一眼道,“給側福晉請安!今個府裡好像進了不乾淨的人,現在正在搜查。爺吩咐,請各處主子今晚不要出門,謹防不測。”年氏的表情有些不甘,身子卻還是落回了椅上,低眉不語。她隻想到一件事,看來今晚,他是不會過來了。年氏摸摸頸間的珍珠鏈子,心裡有些酸澀,據說德妃賞的是最上等的翡翠鏈子,配套的還有翡翠手串。

那個手串由十八顆翠珠,兩顆碧璽珠穿成,與碧璽佛頭相連,下穿鑽石、紅寶石、珍珠、結牌。翠珠粒粒飽滿,做工細緻,起初好幾宮娘娘在德妃瞧見,都想討了去,可誰想到德妃會賞給了偶來請安的雍親王。當晚,已經從哥哥那收到風聲的年氏見爺來了自己屋,又瞧見蘇培盛手上的盒子,當時心裡甭提有多期待。可誰知道,一打開,隻有奪目的珍珠,年氏不甘地望向那個男人,而他的眼裡隻有他們可愛的孩子,獨留她一人盡享失落。

府裡通火燈明的,幾房院落外已經被爺先派回來的人鎮住,多半就提早熄燈歇下了,整個雍親王府就數那拉氏的院子最熱鬧。那拉氏蹙眉看著那箱裡還剩下的琳琅滿目的東西,忽問道翠娘,“這些東西都是我的嗎?”翠娘點頭應聲道,那拉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你幫我想想,還有什麼人可以送?”翠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拉氏,那拉氏見她沒反應,抬眼望去,翠娘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奴婢鬥膽,請福晉別再送了,這些都是爺的一番心血。”

聞言,那拉氏眼眸一凝,俯身抓起一把叮叮噹當晃個不停的玩意,冷不然地就扔進翠娘懷裡,嚇的翠娘手忙腳亂地一把接住。“你們誰還想要?”院子裡剩下的人跪成一片,磕頭在地上,都不敢要。那拉氏又抓起一把,視線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忽然發現門口那黑壓壓的多了幾個影子。

正好,那些跪著的人亦不用起身了,直接就給跪著請安,“給爺請安!”跟在爺身後的人剛要給那拉氏請安,那拉氏忽然喚道,“蘇培盛,過來。”那拉氏笑的多麼和藹可親,可那蘇培盛的%e8%85%bf哆嗦地在地上磨蹭著,愣是沒邁出去。

不用想,蘇培盛都能猜到那拉氏的意圖。那白晃晃的珠寶,是很吸引人,但誰敢要福晉的東西,外麵那些送東西的人都還等著被責罰呢,他一把老骨頭的,可不想加入他們,那棍杖打在身上,可是能活活能打死人的。爺正在怒氣上,一路過來,差點沒折騰死他們。

某人的視線再炙熱,那拉氏偏偏就是不看他那張陰鬱的老臉,她心裡的火還沒完全平息,哪還會去顧慮別人的怒氣。瞧見自己本該送出去的東西,被他身後的人小心翼翼地碰在手裡,忽然冷笑一聲,“翠娘,起來。”翠娘才掙紮著起身,福晉一句話,差點讓她%e8%85%bf一軟,搖晃著又要跪下,“你收了我的東西,看來也是要受罰的,讓蘇培盛帶路,自己去領罰。”

翠娘認命地朝門口走去,忽身邊一陣風,再回頭,福晉已經被爺攬進屋裡,心裡呼的鬆了口氣。又砰的一聲,眾人的背下意識地一顫,門被人狠狠地甩上,爺的聲音從裡麵傳來,“蘇培盛,外麵的東西要少了一件,你的皮就給我繃緊點!”一句話,整個院子都亂了起來,忙而有序地把東西又收拾起來,蘇培盛拿著本子就要清點,屋裡又吼了起來,“你給我滾到外麵收拾去。”

外麵又是一陣淩亂腳步,不一會,院子裡又寂靜一片,鴉雀無聲。那拉氏挑著眉,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冷笑道,“四爺這是哪來的火氣?”胤禛瞪著那拉氏,恨不得要把她吊起來暴打一頓似的。那拉氏見他不說話,轉過身就往屋裡走,卻被他猛地拽住了胳膊,“你什麼意思?”那拉氏側過臉,瞧著他的麵目表情,心裡的火蹭的一把冒了起來:

“我什麼意思?這整個宮裡都知道你四阿哥從額娘那拿了件寶貝,亦都知道你拿這寶貝去討好你的美人側福晉,如果我今天頭上不是頂著這個四福晉的頭銜,我是可以不在乎!當別人拿此為由來扇我耳光奚落我時,我亦不用落的個臉麵全無的下場!”

那拉氏的委屈,忽然奪眶而出,別人再怎麼年輕美貌,再怎麼能生孩子,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要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德妃抱著年氏的子女,在她麵前誇讚年氏時,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這個宮裡還有沒有人還記得她膝下,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弘暉?

她的心刀割一般的痛,她猛的推開他,伏在桌上,捂著%e8%83%b8口,無可抑製地失聲痛哭。她人前人後的隱忍,不與人言明的痛楚,不被理解的孤寂,似乎是要在這一刻,完完全全被抒發出來一樣。胤禛的眼,針紮一般的痛。那拉氏察覺到腰間被人用力地纏抱住,她恨意闌珊地想要推開那個無恥之人,卻突然發現他居然是跪膝在地上,那拉氏愣然。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胤禛亦從不輕易對人屈膝,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有時選擇下跪的人未必是因為懦弱,而是他已經徹底沒轍了。那拉氏的痛楚,他不是不能白,他們之間的這個死結,他不是沒竭力去化解,可倒頭來,卻還是越來越亂,爭名奪利的事情都從沒讓他這麼頭疼心煩過,他可以給她全天下,卻唯獨還不了她唯一想要的兒子。他不發一語,眼裡沉沉的痛色,彌漫著濃濃的心疼,挫敗,還有懊惱。

接連兩滴淚從她婆娑的眼睛中滾落下來,一滴滑過他的下顎,一滴掉在他的%e5%94%87上,打濕了他偽裝的堅強。他的手從她的背後由上而下,小心翼翼地嗬護她入懷,把他的脆弱藏在其中。那拉氏已經無力掙紮,她伏在麵前唯一的可以依靠的肩膀上,哽咽出聲,“胤禛,為什麼活著的人這麼辛苦?”胤禛的心被活生生地抽了一鞭子,刺啦啦的冒血,他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摟住她,死死地不肯放手。

翌日,雍王府又恢復了平靜,每個人都照常行事,好似昨晚那些喧鬧隻是夢一場,又更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唯獨那拉氏的箱子裡多了樣東西。早上,胤禛離開時,將懷裡的翡翠簾子和手串擱在那拉氏的錦被上,他說,“你不在乎的東西,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你在乎的東西,我更不會拿去給別人。”

那拉氏背對著他,似乎沒聽見他的話,一覺醒來,心裡平靜了許多,她甚至都記不起昨晚痛哭流涕時說過的話,其實她不是在乎那件東西,隻是找了機會借題發揮而已,有時候,有些痛藏的太深埋的太多,不抒發出來,人真的會瘋掉。而亦隻有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她才能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不喜歡寶寶的看官,可以就此打住了,謝謝!)

多年後,揚州。那拉氏擱下手中的繡活,從屋裡出來想活動活動筋骨時,遠遠瞧著些人往府裡搬進一箱箱的東西,不由好奇走了過去,還未到跟前,一人拿著件披風就把她裹了個嚴實,“外麵風大,你怎麼就出來了?”

那拉氏抿著嘴,嗔笑道,“老坐著也不舒服。”胤禛卻不妥協,擁著她就要回屋,那拉氏趕忙指著那些東西問,“那些是什麼?”胤禛的臉一沉,難得說話這麼吭哧,那拉氏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捨不得你閨女嫁人?”

胤禛沒有答話,隻是牽著她漫步在長廊上,聽她在耳邊笑聲盈盈,表情有些錯綜複雜。那拉氏忽然想起了些東西,說,“其實,你不用準備那麼多,我那還有些壓箱寶,到時都留給寶寶。”胤禛當即就搖頭道,“那是我給你的,女兒的,另外會給。”那拉氏偏著頭,端詳著他的神情,嘴角揚起一抹明瞭的笑意。他,還是跟當年那麼霸道。

夕陽無限好,那拉氏忽然有些感慨,“胤禛....”

“嗯?”

“希望咱們閨女將來跟她娘一樣,嫁一個疼她愛她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胤禛的掌間一緊,好半天,喉間才費力地滾出了幾個字,

“一定會的。”

那些%e9%9b%9e毛蒜皮的往事2

康熙五十五年,雍親王府多一位美人,暫時還沒有名分,因為雍親王將她帶入府中後,並未對任何人有所交代,連四福晉那拉氏那事先也都未收到任何消息。特別的是,這位神秘的美人連自己的住所都沒有,成日貼身地跟著四阿哥,與他同食共宿,形影不離。這種特殊的待遇,有人眼紅,有人咬牙切齒,也有人置若枉然。

李氏嫉妒卻也幸災樂禍,見年氏表麵的強顏歡笑心裡暗爽不已,那句話果然沒錯,惡人總有惡人磨。年氏揪著帕子,眼波流轉,媚態之中又帶著楚楚可憐,卻還是留不住男人的腳步,唯有失落不甘,看那拉氏那般風平浪靜心中更是忿忿不平,為什麼她總是那麼泰然自若?

而那拉氏最煩這種時候,平時那些能不來請安就不會踏進她這個門的人如今恨不得每天都跟她膩在一起,明著是找藉口數落新進門的不懂規矩,暗地裡都在等著看熱鬧,拚了命地拐著彎子慫恿自己沖過去找麻煩。跟前,李氏還是說個沒完,年氏偶爾插兩句,一搭一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人之間感情有多融洽。

那拉氏手扶住腦門,耷拉著眼皮,表情有些不耐。鈕祜祿氏和宋氏使了個顏色,趁著李氏間歇的空檔,見縫插針,伶俐問道,“瞧福晉今個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風大雨大,沒休息好?”那拉氏總算是聽到了句人話,順著應了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氏和年氏也不好再說什麼,眾人皆跪了安散去。

一大早的,那拉氏的好心情就這麼被她們攪和了,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