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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悅,“真想帶你私奔去無人的地方。”

他的那句話仿佛還在耳邊縈繞,可惜如今,卻也是物是人非。從她舉刀刺進他%e8%83%b8膛的那一下開始,他們就已經回不去了。鏡中晃進一個身影,袍身上的龍身張牙舞爪的,入侵進她的視線。

自從這個人說,自己在宮中可以不用對任何人行禮以來,她甚至就麻木到,可以對任何人視若無睹。那個人等了半天,屋裡的宮女太監亦跪了半天,卻唯獨不見自己轉身,他終於還是主動邁出那幾步。

除了心裡的那個人,她還是沒辦法忍受別的男人,這麼親昵地把手擱在自己的身上,她終於有了動靜,悠然地旋身而立,再一次避開了他的接觸。那養尊處優的手尷尬地頓在空中,又不動聲色地背到身後。

“寶寶,陪哥哥用膳,好不好?”這一聲,似乎並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因為他帶來的人,捧著那一盤盤的膳食,已經站了許久。一如要帶她回宮一樣,這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獨裁,霸道的人也許還有可愛的一麵,而獨裁的人往往讓人想逃。

她坐著,看人間美味盡在眼前,毫無食欲。片刻之後,她看到他的那個近身太監接收到他的眼色,就要出去,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站住!”全部的人都愣住,那個太監看到自己在看他,立馬跪在地上,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她看向那個主座上的人,一臉泰然自若,執起金筷親自挑了塊肉放在她的碗中,整個屋子的人都在等她的動作,從未覺得吃飯是件這麼痛苦的事情,那塊肉做的再精緻,似乎都已經不是一道菜了,而是一條人命。

宮中,似乎隨隨便便就可以少一個人,隻是因為他們這些掌權者一個不高興,這些人就要搭上命去平復主子的怒氣。她的胃一陣翻湧,臉色忽然慘白的嚇人,終於把他那沉穩的神情撕了個粉碎,他驚慌地扶住自己,嘶吼著讓人去找大夫。

她死死地揪住他那明黃色的袖子,“不要傷害任何人。”她的話糾纏著痛苦,化成力道,他的袖子褶皺不堪,緊緊地包裹著他的胳膊,直到他應聲答應,她才放手。

腹痛難忍,意識散開,她側身一倒,落入一個堅強的懷抱。

“寶寶,寶寶~”有個焦急的聲音,響在耳側,她努力地睜開眼睛,那個身形晃來晃去,好像一個人,她情不自禁地一聲呢喃。那人愣住,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裡,陌生的聲音在頭頂激動地蕩漾,“你終於肯叫我哥哥了。”

原來,叫對了人,認錯了人。她合上眼,淚滾上睫毛,他說過,他和爹一樣,都是無法忍受與愛人分離的懦夫,她剝奪了他的愛,卻不給他當懦夫的機會,報應就是這活該承受的挖心之痛。

太醫來了,開了幾服補血養氣的藥。身上來紅,那人遣了自己的皇後來親自幫她打理,那個女人很賢慧,有點娘的影子,她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女人的穿著,想像著娘當年的樣子,生活總算不是很枯燥。

揚州城與紫禁城,不知道有多遠,她躺在床上養病時,心裡默默地就在想這個問題。來的時候,魂不守舍的,腦裡都是他最後那句“你會後悔的!”。他從來都沒對她說過那麼狠的話,就算是她被脅迫回宮,她對他說了那番假意虛榮的話,他也沒那麼失望地看著自己。

那日,漫山遍野的都是他的黑衣人,他那匹大紅棗馬在那群黑衣蒙麵人的白馬最為顯眼,更別提他那隨風舞動的黑底金絲披風,嬌嬌姐老說他是妖怪,專門是來蠱惑人心的,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見識到他的魅力。

他無畏那圍陣護駕的鐵甲騎兵,他無畏身邊那位高權重之人,他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寶寶,過來!”那一刻,她真的下意識地要不顧一切地衝開人群,回到他的懷裡,才分開幾天,思念如絮,折磨的她夜不能眠。

身邊的人緊緊一拽,她被迫退後一步,“和為,你想造反?”說話的人手上有個玉扳指,咯的她細嫩的小手有些疼,她來不及掙紮,焦急地看向對麵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被人挾持的手上,冷的讓人發顫,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我隻要美人,但你若硬要在這中間隔座江山,我是不介意兩者皆得。”

她身邊的人胳膊一硬,臉上有些隱忍的怒意,身前那個尖嗓門的人揚聲喝道,“大膽狂徒,敢對聖上無理!”弓箭手的箭已經上膛,隨侍待發,就在等一個人的命令。她曾跟嬌嬌姐在坊間聽人讚歎過當今皇上的英明之道,他也許是個明君,但絕對不會是個任人欺在頭上、挑戰他權威的主。

她慌忙之中主動撫上那人的胳膊,“求求你,讓我去跟他說最後一句話,我跟他說完,我就跟你走。”玉扳指在空中一晃,鐵騎軍讓開一條道。她還沒走幾步,那匹大紅棗馬已經奔騰而來,他眼裡掩不住的喜色,而她心裡漫步的盡是灰色。他大手一撈,當著兩方的勢力把自己緊緊地擁進懷裡,若不是眾目睽睽,他肯定是要嚴懲她那“惡毒”的嘴,逼她收回分離當晚的話。

他眼裡激動的光一閃,隨即當機立斷,旋馬要帶自己走,她淚眼婆娑地拉住他的韁繩,她艱難地啟齒,話還沒出口,他的手指按在她的%e5%94%87上,用僅他們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你不許說話,現在這個狀況下,你總是言不由衷,雖然我心裡知道,但還是心還是跟刀割一樣。”

他的大掌轉而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處,似乎是讓她去撫平那裡的傷痛,但是她讓他失望了,徹底的。她抽回手,從腰間冷不然地拔出一把小匕首,他滿眼的不可思議,看著她舉刀,也毫不躲閃地任她刺進他的%e8%83%b8膛。那把匕首,是姑姑留給他的,有著不一般的意義,他交給她時,還開玩笑說,這個東西,就算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將來就由她交給未來的兒媳婦。

她當時笑的嬌羞,扭著身子就說,誰要幫你保管!他摟著她,哈哈大笑。可如今,誰也笑不出來了。她的力道不夠,傷口不深,但刀尖上還是染上了血。他一動不動地摟住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周遭的黑衣騎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卻還是紋風不動的,不看傷口,隻是那麼深深的看自己,眼裡黯然無光。

她忘記了當時說的那些狼心狗肺的話,因為都是無心之話,隻知道那些話如同在他的傷口撒鹽一樣,讓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最後,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而她亦越來越不能壓抑心裡的不舍,她推開他要自己下馬,卻無奈被他扣住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小手猛地按在他的傷口上,他吃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卻硬是仍沒鬆開手。她的手心上濕濕黏黏的,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血。沉默片刻,他還是放手了,忍著痛親手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凝住她的眼,“你會後悔的!”

心被活生生地撕成兩半,幸虧他毅然離開時沒有回頭,不然她滿臉真實的淚會讓她之前狠心的決裂前功盡棄。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不知道他的傷口好了嗎?不知道他是否跟自己一樣瘋狂地思念彼此?不知道他好多事,這是分開的後遺症,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開始消失在彼此的生活軌道裡,也許就是陌路的開始。

他們可以私奔去愛,卻不可以拋棄一家老小,他說,不用擔心家裡的事情,他會安排好,她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但是叔叔姑父他們年紀都大了,她不想大家因為他們,在一個權傾天下的人的追尋下顛簸流離。

一個獨裁者,習慣了服從,又怎麼會知道體諒別人?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自私,非要自己入宮,非要剝奪自己的幸福來證明他才是那個能給自己最好生活的人?她憎恨他那語重心長的口氣,“寶寶,和為都要大你快兩輪了,等你們哪天老了,和為不在了,哥哥也不在了,誰來保護你?你還小,回宮後哥哥會給你安排好一切,以後再給你找個年齡相符的人選,讓你衣食無憂一輩子。”

可那天,她明明聽見他跟他的皇後不是那麼說的,他們都以為她睡著了,他的皇後看她可憐,幫忙勸說,他的聲音冷的慎人,“和為在揚州乃至整個江南權傾一方,你以為朕會毫無顧忌任由她嫁過去,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的時間估計就隻能搗鼓到這裡了,有時間的話再折騰和為吧。

和為冷笑一聲,忽然飛撲過來:不給我好日子過,我掐死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些%e9%9b%9e毛蒜皮的往事1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突發奇想的新的番外係列,如題,《那些%e9%9b%9e毛蒜皮的往事》,希望大家會喜歡。另外請大家諒解這般跳tone的更新,一來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二來因為未來幾日沒時間分心,放上來,算是個提前完成任務吧。

關於如果的事,以後會繼續更新。隻是辛苦大家,前後情節又要跳著連貫了。鞠躬致謝!:)

宮中是個秘密最多最集中的地方,矛盾的是它同時也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譬如說,四阿哥從德妃那得了套珍貴的首飾,關於這件事情若不是收到消息的各家福晉在自個身上打量了半天後,那不約而同的失落同情,又或是更有甚者幸災樂禍的表情,她這個堂堂正正的四福晉,怕還是要被蒙在骨子裡。

一個男人,得了女人的玩意,對妻子隻字不提,當然也不可能是藏起來留給自己戴的,那拉氏心若蕙蘭,隻當是看不明,八福晉見她故意把話題岔開,心裡也正後悔剛才莽撞開頭,忙配合的忽悠著大夥品茗聽戲。那拉氏一臉興致,專心看戲,可愣是看了半天,沒看出來這唱的是哪出戲。

又或者是她的心思放在別處,她是不在乎他那什麼撈子的首飾,可如今他的所為讓她這麼毫無預防地成了別人背後的笑柄,她心裡莫名的不是個滋味。早上出門時,遠遠地是看到年氏的頸上,似乎是掛了件什麼晃眼的東西,她瞄了眼,瞧見她腰間那胳膊,就沒再細看,繞道走了。

手上的茶杯擱了半天,還是一旁的兆佳氏看著她沒動靜,貼心地接過去,“四嫂,你的茶似乎要涼了,我讓人給你換新的。”那拉氏晃神回來,對她勉強一笑,兆佳氏遞過新茶,側過身來,輕聲道,“四嫂,你別管她們說什麼,興許四哥隻是收起來了呢。”那拉氏笑笑,不予置否。

那天晚上回去,那拉氏命人把往日裡某人送來的金銀首飾,滿滿的兩個箱子堆放在自己的院子裡,燈火通明的,讓翠娘幫著分挑出若乾份,一份份地送出府給各家的福晉,隻說是禮物,不讓說原因。隻是第一份剛送到十三爺府上,第二份就在半路被人攔截下來,接下來的也自然被人收回府裡。

兆佳氏看著拂袖而去的背影,有些不安地看著胤祥,“你說,四哥不會拿四嫂怎麼樣吧?”胤祥看了看桌上那些奪目的玩意,笑著搖搖頭,“待會讓人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