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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沒想到回來沒多久,爺就這般有興致去了章嘉國師那閉關參佛。

也就是從那之後,爺整個人好像都變了,對福晉也不似以前那般遷就寵愛,表麵上看,爺對誰都一視同仁,這樣的爺,也許讓府裡的其她女人都放心自己又有機會爭寵了,但爺又好像誰都不屬於,直到年氏進門,隻是讓人有些納悶的是,年氏的專寵卻是出現在她進門兩三年後。鈕鈷祿氏冷眼旁觀李氏與年氏爭寵失利、年氏的驕傲得意,卻最佩服那拉氏的漠然以對,也終於明白,這個府裡,可以有很多個得寵的女人,卻隻會有一個嫡福晉,而且也隻會是她。

而若乾年後在這三宮六院之中,也還是同樣的道理。最不怕失寵的人,亦是最受寵的人。她雖然感恩於那拉氏,卻還是不可抑止地會嫉妒。她也是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嗬護,而她們卻隻有一個丈夫。她敬她,卻也愛他,而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卻唯獨隻看的到那拉氏的悲歡喜樂。她奢望他們之間那種自然而然濃鬱深厚的夫妻感情,而不是自己與男人之間,這般生疏的君臣之禮。

這種嫉妒瘋狂地滋長,尤其是在地震後皇上的眼裡更是容不下任何人。連雍正九年皇上生病了,她們想去看看,卻都一早被人攔下,蘇培盛委婉推辭,說皇上龍體欠安不欲被人打擾,請她和耿氏回去。而此時她們連麵都見不著的皇上,皇後卻能與他同住一宮,日日廝守。

除此之外,她更萬般不願見到弘曆與那拉氏的互動,心裡會開始不由自主地比較弘曆與誰更親。在那拉氏麵前,弘曆不論多大,都還是會流露出孩子氣,對自己卻較為恪守規矩,儘管知道這是自己從小教育他的結果,但還是會沒有道理地嫉妒。

當兩種嫉妒交織纏繞在心間,結成心結,她亦不可抑止地開始體會到李氏當年喪心病狂的處境。她得知那拉氏清醒後能自己喝藥了,而皇上那幾日比較忙,那拉氏又不讓他陪時,心中日月累積而成的嫉妒終於將她的善良啃噬的一乾二淨。

預謀的事情卻有了變數。當聽到負責煎藥的太監因為怠忽職守被杖畢而死的消息,她心亂如麻,千思萬想確認之前並未留下任何馬腳。又得知小太監在煎藥之時就被人抓了,心裡擔憂的同時竟還有些慶倖那拉氏並未來得及喝下那碗藥。憑良心說,那拉氏對她們母子有恩,她也不是恨她這個人,而是嫉恨男人對她的愛,她也真的不想讓她死的,但她太想奢求男人能分些愛給她。

翌日,那拉氏就被送到暢春園。也就是那一天,她意外的達成了之前的願望,心中百感交集,如果那拉氏的死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這也許就是她鈕鈷祿氏扭轉乾坤的時機。然而,男人的態度徹底擊碎了她的奢望。

無論那拉氏在與不在,男人的眼裡都不會有她的影子,失落惘然的同時,內疚,慌亂的感覺將她完全覆滅,午夜夢回,她從噩夢中驚醒!她擔心真相如多年前她謀害弘昀一樣,終究是逃不過他的火眼晶晶,她亦知道弘昀與那拉氏在那男人心裡的地位是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事到如今,她也隻擔心會對弘曆造成傷害,弘時的死就是最強而有力的警示。

慶倖的是之後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靜,沒有人來找她或是弘曆的麻煩。她提心吊膽的,終於借想為皇後送棺一事找弘歷來宮裡商量,弘曆卻以擔心她身體為由委婉地拒絕。鈕鈷祿氏敏[gǎn]地察覺到兒子對她的態度突然有了些近乎生疏的恭敬,沒來得及深究,又旁敲側擊問起那煎藥太監的事情。先前貼身丫鬟紅兒已經打聽到當天太監被抓後皇上就召見了弘曆,後來也是讓弘曆負責處置一事。

弘曆頓了下,似乎是回想了下,才淡淡地簡單說了下緣由,說是太監嗜睡,煎藥時打盹,弄錯了方子。繼而又貌似疑惑地反問鈕鈷祿氏,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鈕鈷祿氏見狀,隻道是好奇,遂打發他回去好好安排祭奠儀式。

乾隆二年,李氏病逝。

這個宮裡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有些秘密的持有人既然選擇了將秘密深埋,就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甚至是最親的人。鈕鈷祿氏如此,弘曆也亦然,而歷史也永遠不會為了這些秘密停下前進的腳步。

第七卷:瘦西湖上鴛鴦遊

緣定三生1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的內容,是週末時放上的提前預告,純屬娛樂大眾,不想大家過多地為71章的離別所感傷。至於會出現在哪,反正是之後的章節,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我要交代這章,是為了補充之前所提到的“三生緣”,在64章提到了第一世的一夜夫妻情,這章所提到的是第二世的遺憾,之後的某章也會繼續補充完整。

最後,做個小廣告,不小心開了個新坑,連結會貼在本文的文案裡,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幫忙支持下,謝謝!

周遭霧濛濛的一片,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似乎是在什麼地方遊蕩,耳邊音樂傳來人的哭聲,她感受到那哭泣聲的哀傷,似乎是跟自己有關,似乎是有人在想挽留她,但是聲音越來越遠,漸漸聽不見了。

飄著飄著,像是飄到了雲端上,軟綿綿的,視野所見,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茫然,忽見到一道亮光閃過,眼前清晰明瞭,似乎是在宮裡,她聽見了女人的爭吵聲,越來越近,她尋聲而去,宮門前的侍衛似乎看不到她一樣,她恍惚地站在那裡,疑惑地打量著那門匾,“永福宮”?

忽一女子泣麵從裡沖出來,穿過她,一種劇烈的熟悉感充斥全身,強烈到她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傷心,還有憤怒。震驚地想要轉身望去,卻聽見身後有人追出來,又被人攔在她麵前,兩人皆沒看見她似的,一個宮女模樣的女人道,“皇太後,不要追了!”

她打量著兩人,又是另一種熟悉感,心裡油然而生的卻是莫名的厭惡。被喚做太後的女人,氣惱地推開她,怒聲道,“你為什麼要跟她說那些!”那宮女麵不改色,毫無愧色,回道,“皇太後,無論您怎麼解釋,攝政王福晉都不會相信的,不如與她說了實話,她若知道是王爺自願的,肯定不會再生事的。”聞言,另一個沒說話,似乎是那宮女說出了她的心裡話,漠然轉身回去。

那宮女沒跟上,眼裡突露凶光,向宮門外走去。一種強烈的不安遍佈了全身,她伸手想抓住那個人,畫麵又消失在一片迷霧之中,她像是被什麼力量席捲牽引一樣,落在一間屋子裡。她打量著周圍的擺設,似乎是有受到什麼指引,注意到牆上的一幅畫,遂被吸引過去,畫上的女子,眉目宛然,栩栩如生,俏皮可愛,巧笑顏開,似曾相識,不禁伸手撫上,耳邊忽猶然響起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似是女子的撒嬌聲,嗔道,“你畫好了沒,好累啊!”男子沉聲低笑,寵溺道,“你別亂動!再等等!”那女子歎了口氣,她不知怎的,好像能想像到那女子對著男人無可奈何的樣子,嘴角竟不由上揚,宛然一笑。

突然之間,有人從身後而來,一把扯下那畫,瘋狂地撕扯,畫成破卷,殘碎於地。那女子咬牙切齒,滿臉恨意,“騙子!騙子!都是騙子!”她雖被嚇了一跳,但卻不害怕,反而隨之悲憤,看著那女子忽然落下的眼淚,與之一起感傷。

其後尾隨而來的丫鬟,輕聲問道,“福晉,要請王爺回府嗎....”那女子一把推過一側的瓷器花瓶,憤聲道,“誰敢去!”丫鬟被嚇壞了,縮至一側,那女子把能砸的都砸了,轉而遷怒丫鬟大吼一聲,“滾!”丫鬟雖狼狽而出。

屋裡狼狽至極,那女子無力地癱軟坐在椅上,地上落進一個影子,抬眼望去,卻是那個宮女。她麵無表情,上前跪至麵前,手上捧著一託盤,上麵赫然一條的白綾,白晃晃的,很是刺眼。見狀,那女子一聲輕笑,眼裡的淚落在%e5%94%87邊,譏諷至極,嘲諷道,“她竟是這般等不及嗎?”

那宮女麵無表情,一動不動。那女子視線落在那白色之上,淚已幹,眼神暗沉,不見一絲光彩。她置身一旁,卻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心早就碎了,也不差這一步了。與其活著難堪,不如死的乾淨。”那女子悠然起身,手拂過,白綾托至地上,幽幽地隨人沒於內室。那宮女揚起一側嘴角,盡顯奸詐,看著甚是討人厭,隻見她眼裡盡是得逞之色,起身出去,隨手闔上門。

她渾身不安,想跟進內室,卻突然不能動,有種窒息的感覺席捲全身,然又回到那霧濛濛的境地。聽見有人在哭,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很多人,有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攝政王有令,兩白旗牛錄、章京以上官員及官員的妻子皆衣著白色喪服,其他六旗的牛錄、章京以上官員皆需摘去紅頭纓。”^o^思^o^兔^o^網^o^

蕩漾在霧氣之中,忽現一男人伏在棺木之上,背部起伏,泣不成聲,滿臉的悔恨不甘。那張臉,熟悉的讓她不禁落下了淚,原來前世今生,皆有因。

霧氣之中,傳來一低緩悠揚之聲,“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一聲歎息,銷聲匿跡。一陣風迎麵襲來,她開始墜落,似是無底深洞。

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意識卻還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徘徊,可她卻記不得做過什麼夢,印象模糊,越來越不清楚,隻是還能感受到一種悲傷的餘味。床邊,有個紫衣小女娃,好奇地握上她的手,奶聲奶氣地喊她,“姨,姨~”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拉氏微微偏過頭,對上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小臉著實的可愛,不禁對她笑笑。

小女娃也不怕生,趴在床沿,熟絡地又帶著討好的語氣說,“姨,你睡了好久。嬌嬌每天都來看你,可你都在睡覺。”那拉氏越看她越是親切,笑問道,“你叫嬌嬌?”小女孩使勁地點點頭,有些自豪地說,“我叫衛嬌嬌,爹說我是他們的寶貝,天之嬌女,得來不易。”

忽有人推門進來,“衛嬌嬌,你是不是又跑到這來了?”聲音還是一如當年明亮,嬌嬌聽了,縮了縮身子,訕訕地轉身喚到,“娘~”可來人並沒空理她,隻因床上那人,正含笑看著她,兩人一時之間,眼眶都泛紅起來。

來人比較激動,都不知道該先哭,還是笑。下一刻,立即撲過來,嚇的嬌嬌一閃,轉眼娘已經伏在姨的身上,嚎嚎大哭起來,“你怎麼才醒,都嚇死我了!”姨眨眨眼睛,眼淚亦落下,抬手輕撫娘。

聽到屋裡有動靜,爹也進來了,嬌嬌不明白為什麼她們都哭了,過去抱住爹的大%e8%85%bf,奇怪地瞅著爹,隻見爹卻笑了,拍拍她的小腦袋,牽過手,說,“走,跟爹去找和為哥哥和大庸爺爺來。”

雍正十年

六月 清軍於光顯寺徹底擊敗噶爾丹策零叛亂。

九月,孝敬皇後周年忌辰,遣官致祭。

雍正十一年

二月 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