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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才收起那留戀的目光,嘴角微揚,又執起筆,在那畫中男女一側,補上一道小小的身影。

九月二十一日,康熙帝從塞外巡視回至京城,翌日,宣四福晉那拉氏覲見。皇阿瑪說了些關於阿瑪離世的惋惜和對她的寬慰之詞後,那拉氏借機提到了與阿瑪的父女骨肉親情,其中若有所示。康熙半眯著雙目,忽沉聲問道,“你都知道了?”

那拉氏跪在地上,答道,“兒臣不敢對皇阿瑪有所隱瞞,阿瑪回京養病之時,兒臣就已經聽說了。”康熙繼而又問,隻是聲音挑高了幾分,“恪靖讓你求情?”那拉氏搖搖頭,道,“回皇阿瑪的話,是兒臣自己覺得有愧恪靖,若當年不是陰錯陽差公主代兒臣出嫁,就不會有如今讓皇阿瑪煩心之事,追根到底,都是兒臣的錯。兒臣鬥膽,兒臣願意承擔所有的責罰。”

那拉氏垂著頭,久久未聽到麵前之人有所回應,心裡咯咯的,擔心凝聚一團,越滾越大。忽聽見一聲歎息,康熙道,“你下去吧。”那拉氏遲疑地抬首,欲要再說什麼,隻見康熙擺擺手,說,“你要再不出去,怕是有人等不及要進來了。”那拉氏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康熙說話時,雖未抬眼正麵瞧她,語氣中卻有絲促狹,心裡舒了口氣,遂跪安離開。

康熙把剛剛手中還未處理的,關於處置敦多市多爾濟的摺子合上,擱置一旁。又歎了口氣,若要追根究底,錯的豈是他們?早在當年敦多市多爾濟求親之時,他就已經知道他真正所求的是何人,隻是心存私心假意不知。那拉氏這丫頭,他早就把她當兒媳婦的人選,又豈會輕易地交給一蠻子。

身為父親,對恪靖,他給予了物質上的滿足,縱容她獨居歸化城,讓她權傾漠南漠北,享受參政的權力,賦有皇帝監國的義務等等,這些無非是為了平息他心中那絲愧疚。她會被葛爾丹策零的人擄去也是因為別人看到自己對恪靖的寵愛,若不是恪靖為民生苦苦哀求,他勢必是要出兵討伐那亂臣賊子。而對胤禛,他問心無愧,隻是希望有天他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那拉氏看見長廊之中那熟悉的身影,抿%e5%94%87一笑,加快了步子,男人聽見腳步聲抬頭之時,那等候許久的人已經飛撲入懷。胤禛伸出手穩穩地接住她,感受那髮絲間熟悉的香味,輕聲問道,“怎麼樣?”那拉氏點點頭,這才明白原來皇阿瑪早就知道他在外麵等她。心裡洋溢著感動和滿足,任男人牽著踏上回家的歸途。

康熙四十一年,恪靖公主誕下一子,不幸夭折。其夫和碩親王襲土謝圖汗敦多市多爾濟降為郡王。

梅花紛飛憶當年4

過往的回憶交織眼前,冬日寒風逼人,梅花在窗外飛舞,像極了雪花。那拉氏正有些困意,門外進來一人,見屋內窗戶半開,神情不悅,上前闔上窗,命人又在屋裡又多加了些暖爐。

那拉氏剛從回憶中回神,抬眼看見他時,那記憶中的甜蜜還在心間流竄,忽現嬌態,主動伸出手,讓男人抱起。胳膊纏繞在他的頸上,頭倚在他臉側,柔聲道,“冷。”男人愛之深,責之切,“讓你開窗睡!”,語氣雖然重些,手上動作卻很溫柔,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那拉氏輕笑出聲,勾下他的頭,在他臉上啄%e5%90%bb一下,然後鑽進被子裡,翻身至裡側,手擱在身旁空位上,眼睛微眯,嘴角俏皮一笑,又強調一遍,“冷。”男人看著她那樣,熟悉而激動,那個記憶中會撒嬌的她終於又回來了。

遂了她的意,男人褪去外衣,上床摟住她,任她的手鑽進自己的衣襟,在%e8%83%b8`前肆意的取暖。當然他也不是會吃虧的主,緊緊地擁住她半壓住,冰涼冰涼的臉往那溫香軟玉裡又鑽又蹭的,兩人廝匿,被窩裡不斷升溫,暖和和的。

他呼出的氣無賴似地在身上騷擾著,那拉氏笑著扭開身子,手抵住他,腳丫子往上竄啊竄的挪到他的肚子上,聽到男人因突然的涼意倒抽一口氣,那拉氏得逞失笑,好不得意。

往日甜蜜情形再現,男人心裡如火,放任她的大膽,一手蓋住衣服壓住她的腳,一手勾過她的臉,在那俏皮的%e5%94%87上燃起這個冬日最熱的一把火。半晌,兩人停下來喘熄,那拉氏抵著他的下巴,眼裡滿滿的都是回歸的愛,藏起來不告訴他,怕男人知道會自滿。

腳又不安分地挪開,那拉氏轉過身,讓男人挨在她的背上,兩人緊密地嵌合著好似一個整體。男人溫柔地將她淩亂的髮絲撫過耳後,又眷戀地在那柔軟的側臉補上一%e5%90%bb,擁住她問,“困了?”雙目緊閉,那拉氏點點頭,拉過他的胳膊抱在%e8%83%b8`前,帶著厚重的安全感,繼續那未完的回憶。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自從兩人在八阿哥納妾的事端上起了衝突後,那拉氏已經半個月沒見到胤禛的,不知道是他忙還是自己無心或有意的躲避,總之兩人都好像儘量不去打擾彼此的生活。比起以前膩味在一起的時光,想來都有些諷刺。

轉眼九月皇上又要南巡,可是這次隻帶了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朝中各人議論紛紛,不明白皇上的意圖。隻是知道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成年的阿哥之中,這幾年看上去對太子最為恭敬的皇子。

出發前一晚,胤禛去了李氏那。那拉氏睡在弘暉房裡,卻久久不能眠。見弘暉睡了,起身披了件衣服想出去轉轉。一打開房門,卻發現門外站著一人,似乎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見她出來也沒意外。那拉氏心裡有些委屈,臉撇向另一側,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是要出還是進。

男人眼眸一轉,似是多了幾分柔情,上前牽過她擱在門上的手,要拉她走。那拉氏被他牽了幾步,就不動了,男人轉身一瞧,她那小嘴微微一扁,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蘇培盛和翠娘本來都跟在後麵,見到主子都停下來,也慌忙停住,又見四爺給福晉擦眼淚,但擦著擦著就親上去了,兩人臉一紅,匆匆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她為了幫郭絡羅氏而拆了他的局,他生她的氣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拉氏就是覺得委屈,憑什麼要讓她違心去迎合他,而他就不來顧慮下她的感受。還有那個王佳氏,他有必要犧牲色相嗎?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享受其中,難怪還想著出發前去別的女人那。想想就氣,臉撇開,躲開他的%e5%90%bb。

男人見她又耍性子,也不管身後有人,上前蠻橫地一摟,那拉氏一聲驚呼,就被人打橫抱起。心臟還在噗通噗通地小鹿亂跳,那拉氏鼻子哼的一聲故作鎮定,小聲嘟囔,“無恥之徒!每次都這樣!”

不過這種無恥的招數好像還是有點成效的,翌日胤禛出發前,兩人還在房裡磨蹭了好一會。

十月 康熙帝南巡行至德州,皇太子病,中途回鑾。

回程途中,南巡隊伍經過泰安。位於其境內的“東嶽”泰山,自古就是權力的象徵,而皇上卻撇下年長的四阿哥,命十三阿哥單獨一個人祭拜泰山。這個消息一傳到京城,就在其他阿哥中炸開了鍋,這其中少不了眼紅之人和隨之而來酸言酸語。

胤禛回京後,就鮮少外出,整日的玩自閉,不是待在書房就是城東的府邸別院。那拉氏知道他心裡有事,而且是讓人頭疼煞費心神的事,不然不會連她也避而不見,也隱約猜到他心情不好的源頭是這次未完成的南巡,也肯定是皇阿瑪對他怎麼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緊張。

被動了幾日,那拉氏終於坐不住了。今日偷偷地先行一步,溜進為男人出門準備的馬車裡。半響,男人掀簾看見她,先是一驚,然後臉色一沉,就要對一旁的下人開罵了,那拉氏適時地伸出手,嬌聲召喚他,“快進來,風大,吹著冷。”聞言,男人倒是沒再猶豫,隻身上來把簾子放下,坐過去,道,“我出去辦事,你回去。”

那拉氏見他不似從前一上馬車就會擁住她,心底有些失落,但轉而一笑,主動抱住他,腦袋鑽進男人懷裡,在他眼皮下撒嬌道,“帶我去好不好?我都幾日沒見你了。”話完男人還是麵無表情,但過了片刻卻又將她抱到%e8%85%bf上環住,對車外候著的人說,“出發。”

感覺馬車開始移動了,那拉氏笑臉盈盈,眼裡竟是得逞之色,男人下巴靠在她額上,十指交扣,把玩著那纖纖玉手,眼神深邃。安靜了好一會,那拉氏也沒說什麼,她知道男人若是想告訴她自然是會說的。她隻是想告訴他,夫妻本是同林鳥,就算大難臨頭也是會有難同當的,他不是一個人,她會一直陪著他,在他身後支持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拉氏抬起頭,對上那黑眸,在臉上啄%e5%90%bb一下,手臂環上男人的肩,緊緊擁住,柔聲在頸側耳下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男人的眼裡開始有些動容,回應的是更深的擁抱,她的柔情總是能撫平他心裡的焦躁不安。

十三被派去泰山當晚,皇阿瑪召見他,開口就問,“你知道為什麼派胤祥去而不是你?”他跪地搖頭謂不知,皇阿瑪又問,“你知道為什麼隻讓你和胤祥與太子陪朕南巡?”他仍稱不知。皇阿瑪背對他負手而立,道,“你們兄弟那麼多個,誰最敬太子,誰的動作最少,朕心裡一清二楚。胤祥能去泰山,就是朕給出的答案。”

那番話,讓他誠惶誠恐,回京後立即擱置手上所有的運作,皆按兵不動重新佈局。皇阿瑪對二哥,真的是煞費苦心。父子之情,孰輕孰重?以前他一個人會暗自不平,但現在他還有她。加大力道擁緊懷中之人,%e5%90%bb深深印在她的額上,遲遲未移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字數補到這裡,今天教授佈置了新的課題,懇請大家原諒我的腦袋瓜現在實在是不夠用,若有什麼問題,還望大家幫我指正。時間恐怕是來不及了,所以稍後更新的下一章會是恪靖的番外。不足之處,請多包涵。鞠躬致謝!

番外 恪靖

康熙四十年 立春

漠北 暮色沉沉,已經黃昏。幾隻駱駝還稀稀拉拉地在城門外踱步,駝夫也沒精打采,似乎是沒搶到好生意,有些頹廢。自從和碩固倫公主下嫁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郡王遷居於此,歸化城的商業繁花似錦,蒸蒸日上。連駝隊都多了好幾家,競爭相當激烈。像他這樣小規模的駝隊,自是吃虧。

恪靖站在城門上,看著遠處夕陽下的無限好風光,心曠神怡,油然而生一種想要騎馬的衝動,在廣漠的草原上享受片刻策馬揚鞭,馳騁如飛的筷感。命人備了馬,沿著紮達河畔一路賓士。

北麵,峰巒疊翠連綿起伏,良田之中,穿梭著大黑河、小黑河、哈拉沁河、烏素圖河,放佛一條條的絲帶,風起波瀾,在夕陽之下,竟閃著點點紅光,著實地耀眼。融於大自然的美好之中,享受寬廣大地的祥和,這是恪靖從小到大都不曾想過的自由。在這裡,她是自己的主人,就算不能盡善盡美,但是比起以前在宮裡,她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