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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一宮,皇阿瑪也寵倖過一段時日,卻因出生低賤,遲遲未被冊封,直到去年年末才被冊為良嬪,沒多久又進封為良妃,也算是熬出頭了。皇阿瑪對衛氏的感情,忽冷忽熱,總是讓人摸不透,好在有八阿哥這個孝順兒子,衛氏的生活還不算太糟。

相較而言,自家男人和德妃的關係就冷的不似對親生母子,那拉氏也不得不自誇下,若沒有自己從中周旋,說不定兩人的關係還更生硬。這是男人的心結,她沒辦法去打開,亦不想強迫他去勉強迎合,有些事情,也許真的需要時間去沉澱。

那拉氏和郭絡羅氏找了個亭子,依欄而坐,兩人說說笑笑一會,就扯到些宮中八卦上。郭絡羅氏首先提到,“我給額娘請了安,又去了姑姑那,唉,真是活受罪,聽她抱怨了一堆,光是關於皇阿瑪有多久沒去她那的話,就重複不下數遍。”說完,還做了個頭疼的姿勢,那拉氏笑著去拍她裝模作樣的手,取笑道,“誰叫你郭絡羅氏格格這般惹人疼,嘴巴甜的也最能哄人。”

郭絡羅氏拿眼瞥了她下,嘴角一揚,嗔笑道,“去!”忽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什麼新鮮事,又湊近了些,對那拉氏道,“不過,我聽說皇阿瑪這麼喜歡江南女子,是遺傳的哦。”就跟那拉氏說起當年順治帝獨寵董鄂妃的事情。其實以一個滿人女子的立場,聽到這些事多半是反感的。連說話的人都亦有些忿忿不平起來,兩人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把那些漢人女子說的太傳奇了,說白了,也是對她們八旗女子的侮辱。而那拉氏亦會想起些婚前的不快傷心之事。

遂兩人又默契地匆忙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嗎,我從姑姑那聽到,恪靖姐姐現在都住在塞外的歸化城內,沒跟那個土謝圖汗回庫倫。你說,這夫妻兩幹嘛不一起住?”那拉氏聽了也有些納悶,還沒等她開口,郭絡羅氏又說道,“我覺得蠻奇怪的,當年那個郡王求親時,不是說對恪靖姐姐一見鍾情的嗎?照理來說,兩個人應該很恩愛才對啊。”

恪靖骨子裡有種傲氣,與郭絡羅氏一樣,都比她更敢愛敢恨,怕問題是出在那郡王身上,那拉氏想起那三宮六院都為之瘋狂的風流帝王,想起自家那偶爾也鬧的不停歇的後院,不由冷哼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男兒自古皆薄幸。

“怕是那郡王做了什麼讓恪靖不高興的事。”郭絡羅氏聽她這麼一說想想也有道理,把那郡王作為天下男人負心漢的典範,數落了一通,說到最後,兩人都為自己這般沒憑沒據的憤慨感到好笑,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

可是回到府中,靜下心來,那拉氏又情不自禁想起那些成年舊事,心裡還是有些疙瘩。郭絡羅氏說的沒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老的小的,都對江南女子有種特殊的偏愛。如果這是種遺傳,也不難解釋當年胤禛跟太子的吃醋紛爭。但這種遺傳,真是讓人不舒服,恨不得一把掐死,免得再傳給她兒子。

弘暉正膩在額娘懷裡撒嬌,見額娘恍然出神,又突然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心裡有些怕怕的,訕訕地看著額娘,難道額娘知道他今天又爬樹了?可額娘又一把抱住他,柔聲道,“弘暉,你可別學壞!”弘暉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

胤禛一進屋,就瞧見這母子抱成一團,心裡有些泛酸。沒孩子時,她的眼裡都是他,有了孩子了,他就好像是多了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在她心裡凡事都是排第二位。跟著進屋的胤祥見狀爽朗笑道,“四嫂這真是母子情深!”

那拉氏鬆開弘暉,讓那小東西歡快地跑到十三那索取擁抱,“十三叔!”比起那嚴肅的阿瑪,弘暉還是比較喜歡這個愛笑又能陪他一起玩的十三叔。胤祥自幼跟胤禛兄弟情深,對弘暉更是疼愛有佳,喜顏於色,凡事順應溺從。比起他阿瑪,那拉氏都覺得弘暉更喜歡這個十三叔。

看那叔侄相處甚歡,那拉氏起身,笑道,“十三,你且坐回,我去吩咐廚子給你們準備晚膳。”

十三客氣了一下,就又被弘暉拉著要求說故事。那拉氏踱步出門,全程忽略那熟悉的目光。

不是她小肚%e9%9b%9e腸愛記仇,喜歡秋後算帳,實在是當年那委屈未平,至今回想起,心裡還能感應到當時的難過。

晚上,男人和十三有事情商量,自己牽了弘暉就去他那屋睡覺。弘暉很開心,在她懷裡蹭了蹭,奶聲奶氣道,“額娘,弘暉都好久沒跟你一塊睡了。”那拉氏憐愛地在他臉上%e5%90%bb了又%e5%90%bb,抱著他,輕拍那瘦瘦小小的背部,哄他睡覺。

這孩子小的時候,那拉氏總擔心他身子不好,時不時就陪在身邊,累了也就乾脆在他屋裡一處一塊睡。想家裡妾室雖不多,但也不缺愛爭寵吃醋的,身為嫡福晉,表麵還是裝下大方,趁機推男人出去,以最省事的方法去平息那嫉妒擾人之事。

可那男人似乎不喜歡她賴在兒子這,經常三更半夜的,二話不說就把人打橫一抱,硬是給抱回自己的寢居,弘暉早上起來尋不到人一哭鬧,男人一瞪眼,就立馬消音了。她又得在父子間周旋,看他以前對胤禎那般冷漠,知道那是母愛失衡所致,可如今見他對弘暉這般嚴厲,有時候都讓她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不擅長與小孩相處又或者是不喜歡小孩。

這不,她剛哄了弘暉入睡,那熟悉的腳步就走進來,魔爪一伸,就要撈起她。可今天她還不想就這麼聽之任之,硬生生地掙開。男人不高興,又加大了力度,那拉氏剛要掙紮,弘暉忽然翻了個身嘴裡咕噥了下,那拉氏怕吵醒他,手一頓,男人趁勢把她抱起來,就往外走。

那拉氏被懸空抱起,下意識地就摟住了那人的脖子,怕掉下去,男人似乎很滿意地她的反應,挪了挪手,把她抱得更緊。在屋裡那拉氏不敢吭聲,出了門,瞧見翠娘,便讓她進去看著弘暉。見翠娘進了屋,拳頭便忍不住輕捶在男人肩上,冷哼一聲低頭不看他。

直到進了自己的屋,被男人輕輕放在床榻上,轉身鑽進被窩,麵朝裡側,背對那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閉眼睡覺。那男人一躺進來,手腳就不安份起來,%e8%85%bf壓在她身上也就算了,那手還往她衣襟裡鑽啊鑽的,煞是討厭。那拉氏也不裝睡了,把那手狠狠拍掉,又往裡側挪了挪,刻意地保持距離。

男人要跟她客氣倒是稀罕了,似乎又生氣了,順著她往裡側移動,把她逼到床內|壁,固定住,硬是把她掰過來麵對麵。雖然黑燈瞎火的,但他的氣息熱乎乎地迎麵而來,那拉氏閉著眼都能感覺的到他的臉離她有多近。氣息吞吐間,男人問,“你怎麼了?”那拉氏也是要麵子的,若承認自己吃醋,那就是間接地向那記憶中的情敵認輸。遂不吭聲。

胤禛見她又賭氣不說話,心裡也猜到估計是什麼事刺激到她故又不安心了,不過吃醋亦是在乎他的證明,先前對兒子的嫉妒也就退散了些,嘴角一揚,摸索到她的%e5%94%87就迎上去。有時候,肢體語言比言談上的解釋來的更為誠實,直接也省事。

那拉氏不甘心每次都被他這樣佔據上風,掙紮了一番,卻又被他帶著走,當呻呤忍不住時,屋裡的氣息就開始徹底曖昧起來。纏綿之間,男人咬住她的耳垂,配合著身子的律動,一遍遍地說著讓她安心的話。

月色迷人,一室旖旎,春色無邊。

翌日,胤祥來找四哥一同入宮,陪皇阿瑪巡視永定河工程,意外地發現今個四哥的心情特別好。四嫂卻有些小麻煩,遠遠看著,弘暉那孩子扒著她的%e8%85%bf,嘟著個小嘴又不曉得在抱怨什麼。

梅花紛飛憶當年2

康熙四十年

五月三十日,康熙帝巡視塞外,胤礽等皇子九人隨行。

七月初二日,領侍衛內大臣、公費揚古隨康熙帝巡視塞外,於途中病重,康熙帝命停留一日,親往探視,賜禦帳、鞍馬、蟒緞以及銀五千兩,遣內大臣、侍衛等護送返京。

九月初一日,在康熙帝巡視塞外期間,費揚古病逝,給予祭葬。諡號襄壯。^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九月的天氣,陰晴不定,剛過黃昏,就烏雲密佈,下起了傾盆大雨,臨近午夜,才稍作停歇。京城的路上,濕漉漉的到處都是積水,夜幕異常的寂靜陰濕。

城中貪錢的客棧老闆終於熬不住,命夥計關門打烊,正在忙活時,忽聽見馬蹄濺水聲,由遠而近,聲響如雷,匆匆而過。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十餘騎人馬,衣著統一,正護送一馬車離去。

新來的夥計因瞧見那些馬背上的人表情嚴肅,來勢洶洶,不免好奇跟掌櫃打聽,掌櫃敲著算盤,隻道,“這京城多的是達官貴人,要活命的話,就少打聽。”夥計訕訕地摸了摸脖子,不吭聲了。

蘇培盛早早地就在大門外等候,見馬車停下,立即上前,想要攙扶爺下車。不料爺亟不可待,待他反應過來,人已擦身而過疾步進府。蘇培盛慌忙跟上,一路進了嫡福晉的院落。

屋內已是黑漆漆一片,翠娘守在屋外,神色有些焦慮。見他們過來,忙跪地請安。聽到四阿哥問話,雖威嚴依舊,但翠娘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似是放下來了,像見到救兵一樣,有些激動,“回爺的話,自從老爺過世後,福晉已幾日沒出過房門。”

聞言,胤禛眉頭皺的更緊,推門而入,命人點燈。然屋裡那人,沙啞出聲,“別點燈。”蘇培盛頓足,借著月色打探爺的意向,見爺頜首點頭、抬手一揚,便與翠娘退門而出。

憑著武功底子和直覺,胤禛循聲直步而去,在塌上尋到那溫軟的嬌軀,從案上扶起,納入懷裡,一同靠在軟榻之上。手摸上臉頰,果然有淚,在她頭上重重%e5%90%bb了一下,溫柔拭去,輕聲安慰道,“都會過去的。”

嬌%e5%94%87微微一扁,那淚又奪眶而出,感動溢於言表。不問他為何從塞外突然回來,隻需要知道此刻,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回到了她的身邊。比起這幾天的彷徨無助,身邊忽然多了股強大的力量來幫助她走出喪父之痛。

父親回京養病之際,轉交給她的那幅畫和信,她都還未完全消化,父親便就這麼走了。這一驚一傷,交織心頭,難過之餘,還要為她人擔憂。她,那拉氏何德何能,頂著個四福晉的光環,也隻是一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而已,也多的是茫然失措的時候。

雖然那畫畫的人,那寫信的人,那已經扭曲的故事,追根源頭,多少與她是有所關係,於情於理,她都要幫一把。但她現在還沒辦法,一心兩用。父親的離開,那份骨肉親情如今像把刀直插心頭。

別人需要她的支援,而現在她更需要被人支援。男人的大掌,緩緩地拍在她的背上,似是聽到她的心聲,一下接一下的,給予她要的安撫。許是這兩天哭的太累了,嗚咽聲越來越小,呼吸漸漸平緩,那拉氏趴在男人的身上睡著了。

見她安靜下來,男人慢慢地坐起來,輕輕地把她抱起,放到床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