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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請安,一來也是想澄清下宮中肆起的謠言,皇後畢竟還是皇後,雖然皇上喜怒不定,但她亦是女人,能感覺到,皇上對皇後的重視和緊張。那日被皇後撞破她和皇上在太和殿衣衫不整,皇上雖暴怒當眾斥責皇後讓其滾,但皇後前腳剛走,皇上卻沉怒地一拳砸在桌上。她雖被嚇一跳,但亦心疼被他握的發顫的拳頭。上前想要檢查他的手可有砸疼,卻被一把推到地上。她狼狽地伏在地上,身子被大力推落地有些疼痛,再起來委屈地望去,卻迎上一雙冰冷至極的黑眸,暗沉沉地看著她,讓她以後不許再來太和殿。甚至也沒扶她起來,就擺手讓她離開。

思至此,心中拔涼拔涼的,別人都以為皇上對她寵愛非常,卻看不到這其中的真假,連她自己也看不清摸不透。當年在太子府,胤禛對她似乎是舊情難忘,她亦忘不掉他,不舍太子傷害他,便開始悄悄地給他通風報信,他們之間倒也保持些曖昧的關係。隻是在他成親後,次數越來越少,尤其是那個雨天後,他便讓手下的人跟她保持聯繫,再亦沒親自見過她。直到他要掌權,她亦被二阿哥知道一切真相,殘忍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後,才被他又接到身邊。她自知自己已是殘破之身,不奢求榮華富貴,隻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很知足。

她羨慕那個戴著鳳冠的女人,午夜夢回時,也會有些嫉妒。她嫉妒她的一切,她嫉妒她可以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而她隻能在公開場合偷偷地望他幾眼,卻還對不上他年少時那深情的眸子。每次,他都是在注意他的妻子,雖一手執杯喝酒,另一隻手卻還牢牢握著她的手,他喝他的,任她與八福晉在宴席上說說笑笑,有時候她們忍不住大笑出聲,引來眾人注意,他皺皺眉把她往身邊拉拉,似乎說了什麼,她就嘟嘟嘴,卻也安份地坐好,陪在他身邊。

因為他的嫡福晉,她知道他的表情原來沒有那麼單調,她知道原來他也是知情知趣的男人,隻是看到時,卻那麼的刺眼。他瞧見他的嫡福晉有些不高興地枯坐在身邊,似乎又是要湊到耳邊跟她說什麼,可是從她的角度卻清楚地看到,那隻是一個偷偷的%e5%90%bb。就見那拉氏的嘴角不禁揚起,有些嬌羞,悄悄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胤禛也沒在意,隻是微笑著喝酒。

她以為這些事情也會發生在她和太子,亦或者她和他之間,結果她一路走來,從來都沒有得到這樣的互動。她一直都是隻能默默承受,亦或者隻能默默接受的一方,從最開始的迷戀,到現在規規矩矩的侍寢,一直都沒有。她也渴望那樣簡單的小動作,雖然比不上那些綾羅綢緞珍奇異寶的賞賜來的華麗,卻更能讓人感受到愛的存在。唉,心裡歎了口氣,摸摸肚子,也許有了他的孩子,就是她唯一能贏她的機會吧。

皇後倒也客氣以待,好像並沒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才剛放心,見翠娘端茶上來,剛要笑著接過,卻見一個不小心,茶杯一顫,微燙的液體燙到她身上,不禁驚嚇地起身,身側小環忙上前護主,翠娘一臉驚恐,馬上跪地求饒。小環見她那卑微的樣子,那膨脹的氣焰一下子被點燃,“大膽!若春主子有個閃失,看你拿什麼賠!”手一揚,就要一個巴掌上去。卻突然被一隻手攔住,順勢望去,居然是皇後。理智一下子回來,嚇的馬上跪在地上,顫顫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可是皇後卻沒說什麼,隻是關心地問春常在有沒有燙著,然就讓她回去換衣裳。忙扶著自個主子跪安出了門,出了皇後寢宮,走了有段路了,卻見主子忽然停住,臉色沉重,動怒地忽了她一個巴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皇後麵前……”話還沒完,忽然捂住肚子,似是動了胎氣,小環見狀忙叫太監護著回了宮去請太醫。

蘇培盛依例又準時出現,將皇上晚上會過來用膳的意願轉述給那拉氏,卻見那拉氏臉色不是很好,說身體欠安,怕是不能侍奉皇上,請他晚上不用過來了。蘇培盛忙回去覆命,話還沒落音,就見皇上神色緊張,放下公文就向皇後那去。

那拉氏假裝不經然地看到突然沖進來的胤禛,有些愣然又焦慮地對隨後的蘇培盛說,“不是讓你……”卻被胤禛一把抓住,緊張地問,“可傳了太醫?”那拉氏被他抓著手臂,臉色有些不好卻依舊笑著說,“沒,老毛病了,不礙事。”

胤禛聽了,看她一臉輕鬆,才把那緊張稍微緩了緩,欲拉過她的手,要拉到榻上坐著再問,卻聽她吃疼一聲,又迅速抽回手,藏至身後。

胤禛皺眉,硬是拉過來,卻看見她手背上赫然紅腫的劃痕,似手有人用指甲抓的,心裡燃起一股怒氣,“怎麼弄的?”那拉氏卻要抽回手,淡然地別過臉,說,“手癢,自個不小心抓傷的。”胤禛可不是三歲小孩被她糊弄,端詳她的躲閃的神情,放過她,轉身坐到榻上,壓抑著怒氣,喊翠娘來回話。

翠娘跪下時就已經渾身發顫,誰都知道皇上現在不高興。問了沒兩句,翠娘就有點熬不住這壓抑的氛圍,忽哭倒在地,不住求饒。“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得罪了春娘娘,春娘娘要罰奴婢自是應該,隻是皇後娘娘愛惜奴婢,幫著擋了一巴掌才不小心傷了手,奴婢罪該萬死……”哭到後來,幾乎是要岔氣了。

胤禛聽了,望向那拉氏,卻見她眼色憂鬱地望向一邊,不看他。讓蘇培盛和翠娘退下,上前拉過那拉氏坐在%e8%85%bf上,捧著她的手,小心地檢查傷口,問,“疼嗎?”那拉氏隻是搖搖頭,不說話。

胤禛看著她,忽然很心疼,又很氣,氣她不愛惜自己,“你幹嘛要去擋?”那拉氏聽了,苦澀地笑著說,“翠娘跟我那麼多年,你以為我會看著她無故挨這一巴掌?我若不攔,下次,那巴掌可能就會落在我的臉上。”

聞言,胤禛神色複雜。想起宮中肆起的流言蜚語,如今這番情景,她手上的抓痕盡那般刺眼。把頭靠在她額上,她有沒有子嗣他都一樣要她,母憑子貴也威脅不了她的地位。爭寵吃醋一旦過了界,傷了她,就是末路。

胤禛忽然沉聲說道,“沒有人能在我麵前傷了你。”似是告白,似是承諾。那拉氏淡然地揚起個笑,似冷非冷,是啊,傷我最深的人就是你。

皇上突然駕臨春常在寢宮,探望動了胎氣的春常在,本來應該是讓人既羨慕又嫉妒的恩寵,卻莫名的在一夜之間,春常在不慎流產,嬰兒已經成形,好像還是男胎讓人不禁惋惜。據說是宮女小環服侍不周,才導致主子不慎流產,皇上大怒,責人將其砍下雙手,然活活打死。春常在身體受損,自此體恤羸弱,無法再孕,終日鬱鬱寡歡,皇上似乎也對她失了興趣,自此未再踏進她的寢宮。

翠娘回報時,那拉氏正在用剪刀將之前拾到的荷包,一條條剪成碎片,似乎好不快活。翠娘回完話,見那拉氏放下剪子,遂上去把那些碎片收拾起來,正欲下去處理,又想到什麼,上前小聲問道,“皇後,手可還疼?奴婢那日手勁大了,要不再請太醫來看看?”

那拉氏卻毫不在意,冷笑道,“無妨,皇上送來的清風玉露膏塗著倒也舒服。”說完,伏在榻上閉上眼睛,似要休息。翠娘退下,留下一屋清淨,外麵剛下過雨,天氣灰濛濛的,空氣被洗唰了一遍卻也清新多了,屋裡安安靜靜的讓人昏昏欲睡。

弘暉,額娘找了個弟弟來陪你玩,你不要再來夢中找額娘玩了,額娘太累了,想好好睡上一覺。

戲還未完,路還很長,若不能再愛,那就繼續恨下去。

禍福因由更問誰1

一個後宮的女人,一旦失去皇帝的庇護,就已經如同身在冷宮。寒潭徹骨,亦不用親自動手,自然是熬不了多久。失子失寵的春常在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可是她呢?不也是為自己打造了冷宮。胤禛也漸漸很少來她這裡,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隻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

那拉氏的態度一直沒什麼改變,從一方麵看來,謙卑有禮,從另一方麵看,卻也冷若冰霜。一個忙於國家大事的人,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心情,天天拿熱臉貼冷%e5%b1%81%e8%82%a1。

連弘曆,除了正常的請安,那拉氏也不許他再來她宮裡。與人保持距離,有時是防範,有時卻是保護。那拉氏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是條不歸路,她是不會再讓弘曆陪著她的,因為弘曆亦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思¤兔¤在¤線¤閱¤讀¤

冬天的冰雪還未融去,這個皇宮又起風霜。那拉氏很是頭疼,最近太亂,亂的她心煩。允和允的不安分,讓他們和允的處境都很危險。

正月,有人向雍正帝報告,允別造字體寫信,暗藏密遞,書言“事機已失”。雍正帝認為這純屬“敵國奸細之行,”遂於正月五日下令革去黃帶子,削宗籍。

並於當日發出上諭,歷數允之罪狀,主要說他“詭計百出,欲以搖惑人心,擾亂國政”,是“自絕於天,自絕於祖宗,自絕於朕。”下令禠奪他的黃帶子,削除宗籍。

之後天津就有個叫郭允進自稱遇洪覺禪師,得授韜略,書寫傳單,到處散發。內稱“十月作亂,八佛被囚,軍民怨新主”。因允被人視為“佛者”,且排行第八,故稱“八佛”。所謂“八佛被囚”,實際上是指責皇上圈禁允。

傳單中還說,自雍正以來,旱潦災荒不停。以此說明雍正朝政治之腐敗。為了在朝廷內造成影響,郭允進還將傳單塞進了刑部右侍郎塞楞額的轎內。雍正帝得知此事,龍顏大怒,即令直隸總督李紱等捉拿其人,追窮根源。

連她都能查到此事與允有關,更何況是他。允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這樣究竟是要救人,還是要害人?她知道他們兄弟間的隔閡,也不是一朝一夕產生的,亦不是她能勸的了的。

可是她現在要保全他們,就意味著要與胤禛作對。就算她再恨胤禛,卻也是兩人之間的問題,她可以對胤禛殘忍,卻沒辦法,幫著他的敵人去傷害他。夫妻可以內鬥,但為了外人反目成仇,卻不在那拉氏的計畫之中。

兩方相爭,要和解必要一方低頭。可允和允要是能對胤禛心服口服,也不至於會鬧到現在。他們早就沒有能力再反什麼,可能隻是態度有問題,但經過中轉,再傳到胤禛耳邊,就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問題。

又或者,根本就是胤禛不想容他們於世,早年的爭鬥,就已經結怨,現在胤禛政權穩固了,要樹立威信,自是不會放過反對他的人。這政治的事事非非,誰又能真的看個清楚?

政治鬥爭她管不著也不想管,當年皇阿瑪讓她力保兄弟血脈,而不是全部都保。他也知道,身為一個帝王,為鞏固政權,勢必是要有所犧牲的。那拉氏能做到幾分就是幾分,她的存在,是為了提醒胤禛,不要趕盡殺絕。

允她並不擔心,同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