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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看的最多就是不擅長的醫書,派探子去民間尋訪名醫。他做了幾乎所有能做的事,她反而還不屑一顧。他心裡憋著一團火,想讓她明白的事,她不想明白,他亦開不了口。

這個僵局,讓胤禛真的很挫折,他可以掌控權勢,在幕後操縱一切。他可以掌握每個人心中的欲望,欲舍欲求。他從不為所為後悔,那不是強者的所為,卻為了她,不知不覺地後悔了很多事,原來負罪感,這個東西,是這麼沉重。

房間裡,安靜地有些沉悶,兩個人都僵著,一個躲,一個無可奈何。那拉氏忽然抬起頭,微微朝著他的方向,說,“藥。”

他有些不敢確定那聲音是不是錯覺,卻無法掩飾那冒芽重生的喜悅,有些笨手笨腳地端過擱在一旁的藥,小心翼翼地捧住護住藥汁,不讓它們灑出來。

隔著碗沒感覺到溫度,輕聲說道,“藥涼了,換了吧?”語氣中有絲寵溺和討好,兩個人都沒發現,一個情不自禁,一個壓根沒在意。

那拉氏搖搖頭,摸索著,迎上他主動靠近的捧著藥的碗,拒絕他要喂她喝的意圖,自己捧過來,乖巧地喝下去,倒也沒皺眉。一飲而盡,把碗隔空遞過去。

他忙接過來放到一邊,伸過手去,手指蹭在她的%e5%94%87邊,拭去殘留的藥汁。他的動作輕柔地帶著眷戀,忍不住想靠過去,卻見她開口說,“以後我都會按時喝藥,你亦不用來了。”

頓時一盆冷水澆滅了心中複燃的火苗,他冷然地收回手,目光霎時間像是結了冰似的,在她決然的表情上停留了一會,毅然地起身離去。

這之後幾天,都很安靜,連那拉氏這個人都靜下來。每天幾乎都待在屋裡,要是翠娘說天氣好的話,就是讓人抬了榻出去,在外麵著曬暖暖陽光。

直到有天,那拉氏喝完藥,丫鬟拿著空碗下去覆命了。翠娘小心地關上門……湊到那拉氏身邊,低頭一陣耳語。

那拉氏聽了神色一緊,問,“東西呢?”翠娘忙從腰間的夾層掏出個圓圓的小東西交到那拉氏手中。那拉氏的指尖摩攃著表麵,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忽然氣定若閑,交會給翠娘,問道“屋裡的鬆竹可曾鬆過土?”翠娘忙會意,說“奴婢這就去鬆。” 翠娘走到盆栽前,挖了挖,從手中滑過一個東西,也沒在意,隻是把周遭的土又蓋了蓋。

那拉氏趴在桌上,頭枕在臂上,拿食指慢慢地輕輕地敲打桌麵,好不悠哉。

想起少時,西南進貢一批水果,裡麵有種像湯圓般大小的東西,自幼長在京城的她卻沒見過,忍不住好奇問皇上是什麼,康熙拿過一個湊到她麵前,讓她看了仔細,那瞪圓小眼烏溜溜繞著打量的小模樣特招人疼,讓康熙不覺地就父愛氾濫起來,剝了粒就喂進她嘴裡,告訴她這叫龍眼。

吃到嘴裡,甜滋滋的,那拉氏當下就很喜歡,卻又耐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問到,“是因為它跟皇上一樣都穿黃顏色的衣服,所以才叫龍眼的嗎?”當時她才進宮,還未脫稚氣,時不時地會忘記規矩,李公公聽了忙說,“大膽!”拉她要跪下,卻見康熙對她的問題,先是愣了下,又大笑起來,接下來又把剩下的龍眼賞了她些。

次日醒來,讓翠娘幫她梳了頭,穿著福晉的行頭似要出門。剛出自個院子,就被攔下,翠娘訓斥道,“大膽!沒見是福晉嗎?” 侍衛忙請安,卻也不放行。那拉氏不管,鬆開翠娘的攙扶,摸索著旁邊的牆。

其中就一侍衛就站在牆邊,見福晉摸索著要過來,忙跪下,避免福晉不知道碰到他。其他人見狀,忙圍上去,百般規勸請福晉回去,也沒見那拉氏給個回應,隻是自己摸索著一直順著牆往外走。

一時之間,也沒個主意,幾個人隻好圍著那拉氏,又擔心她跌倒,又不想讓她再繼續走,又想攔又卻又攔不住,也隻好僵著,陪著她走了一大短路。

胤禛正在書房與年羹堯他們議政,本不悅被打擾,蘇培盛見時態緊急,隻好說是福晉出事了,接著就聽見門大力打開,胤禛沉著臉出來,聽完消息,氣的一腳踢開來回報的侍衛,“沒用的狗東西!”神色匆匆地就往外走。年羹堯想跟上去,卻被戴鐸攔住,“年大人,倒不如我們先喝茶。”年羹堯也意識到什麼,遂客氣地跟戴鐸進屋坐著。

眼見那拉氏走了很久,忽一個急衝衝地聲音響起“這是在做什麼?!”侍衛一見主子來了,忙跪成一片,嚇的不敢吭聲。那拉氏不管,繼續走自己。卻不料圍在她麵前的侍衛已經跪下。

那個侍衛本來就被胤禛的怒氣嚇到低著頭不敢動,誰想到福晉會繼續往前走,等意識過來的時候福晉已經撞到他,失去平衡要往下倒。翠娘和蘇培盛盛這個時候倒有默契,一陣驚呼,心都要蹦出來了。卻見爺已經連奔幾步把福晉接住,又轉了圈,把福晉打橫抱起。

胤禛緊緊地抱住她,用頭抵住她,聽到她的急促的呼吸,劇烈的心跳才得到片刻的安撫。咬牙切齒恨恨地說,“你就那麼不讓我省心!”說完好不解氣,更用力地抱住她。

身邊的侍衛早已識相地滾到一邊跪著,胤禛抱著她就要往回走。卻被懷裡的人抓住衣襟,“我要去給皇阿瑪請安!”胤禛聽了,臉色一沉,不理繼續往前走。那拉氏感受到他的拒絕,使勁掙脫他的懷抱,要下來。胤禛怒了,說,“你敢出去,他們就統統都要死!”

語氣剛好,重的不用那拉氏自己費力,眼淚突然就掉出來。胤禛見了,就抿住嘴,不說話。那拉氏忽然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啜泣道,“胤禛,我昨晚做了個噩夢,我夢見皇阿瑪他……我醒來就心就好痛,你帶我去見見他吧,求求你,我心裡真的好慌,你讓我見見他吧……”語氣中迷茫無助,胤禛沉凝著臉,眼中卻有些激動與矛盾。

忽然抱著她轉了個方向,沖著蘇培盛說,“備馬車。”那拉氏聽了,在他懷裡也安靜下來,抱著他的脖子,側頭躺好,低低地說了聲,“謝謝。”胤禛沒說話,隻是動動手臂,把她抱的更牢。

兜兜轉轉,似乎走了很遠。身邊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呼吸聲,那拉氏有些乏力似要睡著。迷迷糊糊中,停了又走,忽然聽見好像是李公公的聲音在給他們請安。意識一下清醒過來,動動抱著她的人,示意要下來。

胤禛慢慢地扶她站好,就見她笑盈盈地向前伸出隻手,說“李公公,有勞你了。”李德全見許久未見的那拉氏兩眼空洞,心裡大驚,畢竟是見過世麵,亦從容地上前,小心地扶住,往殿裡走去。

走到裡間,李德全扶住她站好,上前跪在床前輕輕地說到,“皇上,四福晉來請安了。”一隻瘦弱的手欲掀起窗簾,卻見李德全已經把簾子撩開勾住,扶著康熙靠著床頭坐起來。

那拉氏聽見動靜,忙跪下把頭磕在地上,有些哽咽,“皇阿瑪恕罪!兒臣不孝!”康熙咳嗽了幾聲,似有些氣虛不穩,說“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手動了動,李德全忙會意,扶起四福晉。康熙讓她過去坐著說話,卻見那拉氏兩眼無神,心中一沉,待她坐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丫頭,你眼睛怎麼了?”

那拉氏苦笑一笑,說“回皇阿瑪的話,不礙事,摔了跤,太醫說吃了藥就沒事了。”然又情不自禁地摸上康熙的手,反問道,“皇阿瑪,你怎麼樣?”眉目中焦急的神態倒讓康熙覺得很欣慰。

康熙也沒回答她,看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會意離去。見李德全出去闔上門。康熙忽然說,“事到如今,朕也就隨天意了。”那拉氏忽然抓緊手中那瘦的都能摸到骨頭的手,心裡一陣難受,眼淚亦掉下,“皇阿瑪你會沒事的,到時候,我再陪你下棋。”情急之下,那拉氏也沒顧的上稱呼,康熙卻也不在乎,隻是摸摸了她的頭,一如小時候一樣。

過了半個時辰,李德全又進去,隻見皇上已躺下,說,“朕乏了,送福晉出去。”那拉氏站起來,跪安,忽然又跪在地上,朝康熙磕了三個頭。起來時,已流淚滿麵。好半天不肯動,李德全見皇上翻了個身入內側,上去扶住那拉氏,“福晉,請。”走到門口正欲開門時,那拉氏忽然讓他等一下,卻見那拉氏迅速地把臉上眼中的淚水拭去,然後平靜地扶住他,李德全忙開了門送福晉出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見門響,睡在床上的康熙,睜開了眼,雖氣色不好,兩眼雖神采奕奕,卻泛著些淚。

李德全送她到門口,就跪安又進去了。那拉氏還在想自己怎麼走出去,卻覺得有人靠近她,攔腰抱起,就落入了那個懷抱。手環上去,主動地往裡靠了靠,回應她的是更深更緊的懷抱。

馬車響著咕嚕嚕的聲音,胤禛看著懷裡的人安靜不語,撫上她閉著的眼睛,溫柔地在眼皮上滑來滑去,似乎是在給她按摩。哭腫的眼皮得到了片刻的舒緩,她的心裡卻酸澀澀的,鼻子酸酸的。偏過頭反而撲進他的%e8%83%b8`前,藏住脆弱。

胤禛收回手,將她摟住,倒也沒說什麼。半響,她在懷裡悶悶地說道,“胤禛,皇阿瑪說,夫妻一輩子不容易……”沒聽見他說什麼,挪動著坐起來,摸上他的臉,捧住,對著自己的臉,有些柔弱地說道,“胤禛,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騙我?咱們就這麼把剩下的日子好好過完,好不好?”說至此,想起先前那個欺騙,心傷又起,眼眶又紅起來。

胤禛有些不可思地看著她,心裡原被澆滅的火花又熊熊地燃燒起來,向全身不可抑止地蔓延,隻當她這次又一如既往心情不好就去皇阿瑪那尋求開導,心裡的警惕倒也鬆懈了許多。那拉氏聽不見他的回答,有些心灰意冷,收回捧住他的手低下頭,不再說話。忽然聽見頭頂,一個有力卻微微顫唞的聲音,“嗯!”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剛要抬頭想問,卻不小心迎上他的%e5%94%87,激烈地似要吞了她。

胤禛霸道地鎖住她,不斷地在她%e5%94%87%e8%88%8c間索取,似乎要得到更多的答案。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喜上心頭,卻又不可置信著,這種反復的心情倒讓他像個初識情[yù]的少年。

似乎在配合他的索取,那拉氏閉上眼,卻也把真正的心思深深藏了起來,耳邊似乎響起康熙的聲音,“丫頭,我護你至今,卻從沒料到,你竟然才是那最合適的人選,能替朕護住那剩下的血脈。”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再不是他,她卻亦不是她。

事事非非終定局

蘇培盛剛從府裡出來,站在外麵等著回話。最近爺很忙,說來也是皇恩浩蕩,皇上派爺來負責祀天一事。主子也很盡心盡責,簡直就是跟幾位大人忙的不可開交,好幾日都沒空回府。卻還記得讓他每天去給福晉送這送那,其實雍親王府啥都不缺,福晉身份顯赫,想什麼還不是就馬上就會有人送上來,隻是福晉清心寡欲,不似府上的李福晉那般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