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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瞧見他的滿意。

忽聽見胤禛問,“嫡福晉呢?”李氏一直恨恨地盯著被胤禛牽著手的年氏,紐祜祿氏忙上前回話,“姐姐被八福晉的丫鬟請去了,說是不回來用晚膳了。”

胤禛皺了皺眉頭,“八福晉?”年羹堯素聞嫡福晉那拉氏宮中人緣不錯,本以為隻是交際應酬,前年八貝勒及屬官俸銀俸米被停一來,八貝勒的勢力遭受皇上壓製,加上八福晉以前氣勢高傲,不少福晉官太太都被得罪過,現在這個情況誰還不是能躲就躲,這個時候那拉氏還一如既往地跟八福晉保持交往,年羹堯當下想起那張溫婉嫺熟的笑容,覺得,沒那麼簡單。

胤禛看見在紐祜祿氏旁恭恭敬敬站著的四阿哥,“弘曆,用完膳來書房。”弘曆領命,紐祜祿氏覺得很欣慰,最近王爺都會抽空詢問弘曆的功課,弘曆也比以前更拚命讀書,加上天資聰穎,相對於李氏的弘時,耿氏的弘晝,弘曆的表現是最讓人滿意的。

八貝勒府

八福晉郭絡羅氏自幼就是天之驕女,一個女子能如此囂張跋扈地在宮中橫行多年,能選擇所愛的人成就姻緣,這是那拉氏少女時期所羨慕,那拉氏跟郭絡羅氏都曾是康熙跟前的紅人,一個靜一個動,性子截然不同,但因那拉氏善解人意,郭絡羅氏活潑外向,兩人交情一向不錯,就算是她們的男人在外爭天下,兩人也私下有所默契,公私分明。

很多人都見過郭絡羅氏氣焰高漲的時候,但甚少有人像那拉氏這樣,麵對她毫無防備的眼淚。那拉氏安撫著同坐在榻上趴在她%e8%85%bf上哭訴的郭絡羅氏,“我看,八弟也是公事所擾,心情不悅,才沖你發了幾句牢騷,你也別放在心上,夫妻床頭打架床位和。”

郭絡羅氏帶著濃濃的哭腔卻很氣惱,“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最近都已經壓著性子,由著他,可他呢,還蹬鼻子上臉了不成!~”那拉氏也好笑地由著她撒孩子氣,然問到,“最近府上可好?”

郭絡羅氏忽然抬起身來,手還握著那拉氏的手,帶著淚珠的紅眼眶看著那拉氏,“對外人我一向都不會示弱,可你不同,”說到這,郭絡羅氏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那拉氏瞧見,便抬手壓住她的手說,“咱們從小一處長大,偌大的宮裡,也就咱們像對真正的姐妹,你若有難處藏著掩著苦著自己卻不告訴我,就是不再把我當親姐姐看,我以後也定是不會再上你這來。”

說到這,郭絡羅氏的眼睛又泛上了些淚花,那拉氏拿起絹子幫她拭去,樓在懷裡,輕輕地拍拍肩膀,一會,郭絡羅氏穩定了下情緒,說“現在也就你還能跟我說說貼己話了,自從前年那事,胤他心裡就沒舒坦過,府上也清閒了很多,我娘家經常會送些銀子什麼的過來,胤若知道了,就更生氣……”說到這裡,郭絡羅氏也有些無奈無力。

那拉氏想了想,忽然說起自己府中的瑣事,郭絡羅氏也沒心思去打斷她,一邊在她懷裡發呆,一邊聽她說起弘曆,“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重視一個側室的小阿哥嗎?”那拉氏笑著看著郭絡羅氏擺擺手,示意不知道,於是乎自問自答起來,“他讓我想到弘暉,”

郭絡羅氏已經很久沒聽到那拉氏提起弘暉,想起那時弘暉沒了,那拉氏幾近要隨他而去,卻又在旁人眼裡強顏歡笑,可莫不是心痛到難以承受也不會讓人看出她的堅忍,她就是從骨子裡佩服那拉氏的堅強,也明白這其中的痛楚,皇阿瑪讓她時不時去陪那拉氏散心聊天,她立馬二話不說心甘情願地去陪說陪笑了,過了很久,那拉氏才從喪子之痛恢復過了,自從宮中福晉太太交際應酬,弘暉都是個禁忌。

“弘暉像弘曆那麼大的時候,可調皮了,雖然身體不好,卻為了不做功課,時不時還裝病,起初他阿瑪還心疼來著,後來發現可還不是一陣打,看著他挨打,我又捨不得,又幫著求饒。說也是,哪個做父母的看見自個孩子有個病痛什麼,還不心軟心疼?”最後一句,那拉氏有意地放慢語速,加重語氣。

片刻不到,郭絡羅氏忽又從懷裡竄起來,兩眼綻放著奪目的光環,“四嫂,你的意思……?”那拉氏隻是笑不語,郭絡羅氏開心地抱住那拉氏,又忽然抓住那拉氏,有些不確定,猶豫地說,“可是,能成嗎?”那拉氏看著她的眼光,更明亮,笑容更肯定。

那拉氏回府,已是天黑,正巧迎上出府的年羹堯,那拉氏看著笑著年羹堯請安,離去時,還不忘關心下這位很得四爺歡心的功臣,“年大人,真是辛苦了,這秋風起,易感風寒。倒是應該多件取暖的外衣,”說到,轉而對一旁的翠娘吩咐道,“記著把那件棕色的狐皮披風給年大人送到府上。”年羹堯忙謝恩,恭送那拉氏離去。

康熙五十五年 八貝勒 胤

九月十二日,患傷寒病不起。

九月二十五日,因臥病處在康熙帝回京所必經之路,帝降旨將伊移回家中。

十月初五日,病癒。康熙帝命將其所停之俸銀米仍照前支給。

秋風起,冬風落2

冬風起,吹開了園中的點點梅花,那拉氏難得清閒地坐在亭中品茶賞花,弘曆坐在一側,溫書之餘,還會偷偷瞅瞅額娘,今天額娘似乎心情很好,他最喜歡看額娘笑,他覺得額娘笑起來比其他姨娘笑的還好看,還舒心。隻是額娘很少在外人麵前露出這麼真心的笑容,想到此,弘曆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聽到些動靜,弘曆回頭,看到翠娘領著一個陌生的丫鬟來,手裡還捧著一盒東西,“回福晉,八福晉派人送來一盒西洋糖,說是讓福晉嘗嘗。”“你們福晉倒有心了,回去的時候幫我謝謝她。”那拉氏笑著讓翠娘把府上的果味糕點取些精緻的給那丫鬟帶回去,然就看到弘曆正好奇地打量著那盒包裝怪異的糖,那拉氏寵溺地摸摸他的頭,打趣到“糖是用來吃的,不是看的。”弘曆有些遲疑地看著她,這孩子,最讓人心疼就是這份乖巧,再怎麼寵他,也不會恃寵而驕,總是很有分寸。

那拉氏拉過他抱在懷裡,讓他打開了糖盒,裡麵的糖,五顏六色,透明小巧,一般的小孩子看到早就興奮地撲上來了,取了其中一粒,喂到弘曆嘴中。糖還沒入嘴,就聞到了股濃濃的水果芳香,絲絲甜意在%e8%88%8c頭上纏繞,直入心肺,“好吃嗎?”弘曆點點頭,不敢開口,怕這種被寵愛的甜味跑到。那拉氏把盒子蓋好,摟著懷裡的弘曆說,“這盒糖就是你的了。”

弘曆受寵若驚地抬頭想確認謝恩,那拉氏卻笑著摟著更緊,安撫他說,“我小的時候在宮裡也見過這玩意,當時你皇瑪法也賞過我一盒。那時我還小,時不時地還會想家,想我額娘,晚上也會偷偷躲在被窩裡哭,白天有時還會紅著眼眶去見你皇瑪法,被笑說像隻小兔子。”

想起年少時的往事,那拉氏的笑容似乎多了幾分純真,“自從有了那盒糖,每次我想家的時候就吃一顆,那甜味像是會安神一樣,讓我沒那麼難過,也漸漸不會因為想家而哭了。”弘曆第一次聽那拉氏說起她的事,聽的很入神,那拉氏輕輕落下一%e5%90%bb在他小小的腦袋上,輕輕地有些心疼地對他說,“額娘知道你很懂事,而越懂事的孩子會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傷心難過處,額娘也是過來人,”說到這,那拉氏難得珍貴地俏皮地笑了,輕點著弘曆的前%e8%83%b8心臟處說,“所以,額娘更能看到你這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被那拉氏手指所點之處,像是波濤洶湧般在弘曆的身體裡泛起了陣陣感動,弘曆嘴中的糖已經化開,主動張開雙手,緊緊摟住那拉氏,在她懷裡悶悶地喊了聲,“額娘……”那拉氏會抱住他,眼裡泛起憐惜,“傻孩子。”

午時陽光暖暖地灑在亭中,園中梅花隨風舞動,待翠娘送走八福晉的丫鬟回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幕溫馨的畫麵,自大阿哥沒了,福晉很久都沒這麼抱過小孩了。翠娘有些寬慰地靜站在一旁,不去打擾。

忽然從身後傳來人聲,轉身瞧見王爺擁著抱著小格格的年福晉往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年大人,蘇總管,和年側福晉的丫鬟。揚聲跪下請安,王爺看到她,沒理繼而往前走,蘇總管經過她身邊示意她起來,悄聲問到,“福晉在?”“恩,跟四阿哥在亭中。”蘇總管似乎有點緊張,翠娘有些不解,卻沒敢問,悄然跟上。

待翠娘跟上後,發現原先亭中已站滿了人,隻王爺一人坐著,嫡福晉和四阿哥站在一側,年氏抱著小格格站在一側,年大人對著王爺站著,各立一方,似乎剛互相請過安,亭中的氣氛一掃之前的溫情,有些僵冷。

年側福晉似乎抱著小格格有些不舒服,輕輕地動來動去,王爺瞧見,接過手抱過來,小格格咯咯地笑,年側福晉有些不依,嬌嗔到,“你這個小丫頭,你阿瑪抱就樂的舒服,倒是把你娘累的……”說完作勢左右捏了捏下手肘,見狀,王爺開了口,“坐吧。”

聞言,年羹堯和年氏都看向那拉氏,那拉氏心底歎了口氣,雖不樂意,但也裝作瀟灑,拉著弘曆入座,弘曆習慣性地靠在那拉氏懷裡,打量著阿瑪懷裡的小格格,聽娘和紅兒姑姑說,這是府中現在最得阿瑪歡心的格格。年氏跟年羹堯也隨後坐下,年氏好奇地打量著桌上那個突兀的盒子,知道是那拉氏的東西,嬌聲道,“王爺你看這個玩意,倒是稀奇的很。”那拉氏笑道,“哪是什麼稀罕玩意,隻是八弟妹瞅我貪嘴,差人送來的西洋糖而已。”

年氏自幼深閨長大,哪裡見過這能吃的西洋貨,忍不住伸手要打開看看,弘曆心底不甘卻也無奈地等著他的禮物被瓜分的命運,忽然對麵伸出隻手比年氏更快一步按住盒蓋,那拉氏迎上來自三方探究的目光,笑而不慌,“妹妹好奇自是當然。可是這盒子裡,現在裝的是我和弘曆之間的秘密。我和弘曆臉皮都薄,若是讓旁人看見,怕是要當場挖個洞鑽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了。”貌似玩笑,連弘曆都笑了,王爺嘴角有些上揚,哼了聲,“你也臉皮薄?”

聽出王爺語氣中略帶寵溺的嘲弄,年羹堯笑著對妹妹暗中使了個顏色,年氏有些不甘地收回手,捺住好奇,正要說什麼,卻被大哥打斷。“前段時候福晉差人送來的披風確實珍貴異常,小的萬分感激福晉的關心,”年羹堯忽然站起朝那拉氏行禮感恩。

王爺問到,“什麼披風?”年羹堯立即回話,“前段時間,福晉見小的衣衫單薄,特派人送來一件狐皮披風,以防秋感風寒。”

聞言,王爺眼色忽然暗下來,臉色更冷,“風大了,別讓孩子吹風。”把小格格送回年氏懷中,“蘇培盛,送側福晉回房。”年氏有些納悶,卻也聽話地離開。

“年羹堯!”王爺神色複雜地看著年羹堯,口氣中帶著絲抑製的怒意,年羹堯沉著地站著,低頭掩飾心裡的真正目的,半響,“你也退下吧。這個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