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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坦然的笑容,再多的話,卻又都說不出口。車上又靜下來,一個無語,一個無奈。

那拉氏輕輕歎了口氣,有些失望。他不放她,她亦不能自殺,她不是怕死,隻是怕見不到弘暉。生死輪回,自殺的人是要下地域的,而她的弘暉,定是不會在那裡。隻是想找條路,一個條不讓他好過,亦能讓她達成所願的路。隻是走的有些辛苦,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

她看到了他的妥協,她再怎麼冷漠也都還是個凡人,她不是沒被感動過,隻是,心裡千瘡百孔,她連自己都未能救贖,怎麼還有力氣去理會別人的感受。

這種糾纏,是命中註定的劫數。她,始終都逃不掉,那四福晉的位置。

禦賜花瓶鬧王府1

夕陽西下 雍親王府

“什麼時辰,這麼吵?”那拉氏有些疲憊,對園中傳來的雜訊有些厭惡,府裡就那麼幾個侍妾,吵來吵去就那點破事,那個李氏恃寵而驕也沒個分寸,時不時就給她弄點事出來煩神。男的風流,女的爭寵,她個正兒八經的嫡福晉,全當是被拿來當中間那杆平衡秤,天知道她有多恨這個讓人羨慕的位置!

“回福晉的話,是爺在園中審四阿哥。”翠娘見那拉氏眉頭又皺的更緊,忙湊上前,低聲說,“是李福晉那屋說,四阿哥打破了皇上禦賜的西洋花瓶,四阿哥又說是三阿哥打破的,爺正審著呢。”

說著說著,離園子越來越近,能聽清,是棍棒的揮打聲,女人的求饒聲,不緊不慢地沿著走廊走到盡頭,拐個彎,便見清了全景,貌似衙門審訊似的,胤禛背對著她而作,紐祜祿氏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住求饒,李氏和弘時站在胤禛身旁,李氏臉上藏不住的得意,對麵弘曆趴在條長椅凳上,兩邊家丁手持棍棒用刑,三四歲模樣的弘曆咬牙悶聲隱忍,小臉上有些不符年齡的早熟。

眼神一沉,那拉氏忽然一笑引起全場的注意,“好熱鬧啊,”笑著給微愣的胤禛做個福,眼神卻是盯著弘曆和那兩個家丁看,眼神冷的讓人發顫,兩人手一抖,棍子落地,驚得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誰不知道這位嫡福晉自大阿哥役後性情大變,外人都說更賢良淑德,但是全府上下的誰不怕,福晉的笑容更多,卻更冷,誰都看不清她的心思,前年有個管理園子的,眼拙,以為李氏是府裡最得寵的女人,便想拍馬%e5%b1%81討主子歡心,拔了園中的茶花改種李氏最喜歡的月季,卻在王府賞花宴那天被爺下令活活打死,據說那拉氏就說了句,“月季固然好,可惜了辛苦問皇阿瑪討得的大理茶花種子。”誰不知道那拉氏自年幼入宮以來就深得皇上喜愛,第二日,滿園的月季就被換成了茶花。

“你們且先退在一旁,我先看看,這唱的是哪出戲,”淺笑地轉而看向胤禛,胤禛眉頭一皺,似乎不悅被打斷,“皇阿瑪禦賜的西洋花瓶被這個不孝子打碎了”。李氏剛要插嘴,卻迎上那拉氏冷冽的目光,似乎在打量她,讓她有點心虛地趕忙抓緊弘時的手,弘時更是在看到那拉氏出現時就有點怯懦,這個額娘很可怕,似乎什麼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難怪爺那麼生氣,”那拉氏裝出一副了然的態度,“這若是弘曆做得,是該受罰,這個花瓶可是你皇瑪法的賞賜之物,”聲音輕輕柔柔,眼睛卻望向弘時,目光柔和讓弘時忽感園中似乎有了些暖意,額娘第一次這麼看他,“弘時,你是怎麼把花瓶打碎的?”“我是不小心的……”話沒說完,就被李氏連忙捂住嘴巴,“弘時你胡說什麼!花瓶是弘曆那個混小子打破的,我屋裡的丫鬟都看見了!”

那拉氏巧笑顏開地望著胤禛,忽視他眼中的怒氣,對著他身後的蘇培盛說,“蘇培盛,是我去找大夫來還是你?”忽然被點到名,蘇培盛嚇的兩%e8%85%bf發軟,立馬領命,派人去請大夫來。

轉身輕輕攔腰抱起弘曆,發覺他小小的身軀在微微顫唞,小心地不碰觸%e8%87%80部挨打的部分,將弘曆嗬護在%e8%83%b8`前,在那個時刻,弘曆覺得那是他接觸過最溫暖的懷抱,走向眼中充滿感動的紐祜祿氏,“起來吧。”紐祜祿氏的貼身丫鬟連忙上前扶主子起來,紐祜祿氏接過弘曆,那拉氏騰出了手,在弘曆額頭撫弄片刻,“疼嗎?”弘曆搖搖頭,小嘴猶豫著想說什麼,黑黑的小眼睛放著晶瑩的光芒,那拉氏笑的忽然很溫柔,有些寵溺地摸摸他,說,“回去讓大夫給瞧瞧,就不疼了。”弘曆忽然鼻頭很酸,說不疼,是娘從小教的,要懂事,阿瑪才會喜歡。可是就算他說不疼,這個不愛跟他們親近的額娘卻知道。

周遭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很稀罕,自從大阿哥役後,再也沒看過那拉氏這樣笑盈盈充滿母愛的表情,胤禛亦望著,黑眸中閃過絲流光異彩,弘時嫉恨地望著這一幕,他是府中的長子,自小就是嬌生慣養,所有一切的恩寵都該是他的!剛想有所表示,卻挨上胤禛忽然一來的巴掌,忤逆子!隨後便是李氏的呼天搶地,弘時倔強地跪伏在地上,嘴角有些血紅,李氏蠻橫地指責那拉氏冤枉她的兒子,為弘時推卸責任,一會說是弘曆,看胤禛臉色越來越沉,一會又就拉過個丫鬟,連打帶罵,說是丫鬟所為,丫鬟也跟著哭起來,為了活命申辯自己的清白,把弘時如何調皮拿禦賜的花瓶玩出事的過程說了個遍,園中頓時更熱鬧起來。

那拉氏好笑地看著這出窩裡反的戲,直到胤禛發了火,李氏和丫鬟才嚇的不敢出聲,園中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胤禛看向弘時的眼神恨不得要撕了他,弘時倔強地閉著嘴,一臉的不臣服,似乎沒有錯。

那拉氏望向原先那兩個家丁,嚇的他們精神立即緊張起來,“你們倒悠哉的很啊,不是要執行家法的嗎?”兩個家丁二話不說速速拿起棍子站在椅凳兩邊就位。李氏驚恐地望向那拉氏,剛要開口,就被那拉氏打斷,“妹妹,你敢多說一個字,弘時就多挨一下。要試試嗎?”李氏聞言,想跟胤禛求饒,卻迎上胤禛陰沉的黑麵,知道無濟於事,隻能張著嘴癱軟在地上。

那拉氏走向弘時,拉他起來,握著他的小手,看著他說,“弘時,額娘眼中的男子漢,是頂天立天,敢作敢為的人,這樣的人,額娘佩服。如果今天這個花瓶是你打碎的,這板子你該挨,這個錯你要認,若是你連這個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額娘無話可說,但從今起,你也不用再喊我額娘。雍王府不養懦夫。”

鬆開手,弘時望向她,忽然點了頭,自己走向凳子趴好,執行的男丁望向胤禛,看著男主子似乎沒什麼表示,又望向那拉氏,那拉氏問道,“四阿哥挨了幾下?”“回福晉的話,15下。”“三阿哥,18下,最後三下要重的,不然記不住這次教訓。弘時,你有意見嗎?”弘時搖搖頭,咬牙承受接下而來的棍子。那拉氏退到胤禛身旁,看著這一切,又仿佛隻是個過客般的清冷。

如果以前是畏懼,那現在的紐祜祿氏對那拉氏是崇敬,她感激地望向那拉氏,發現四爺雖然是看著弘時受罰,卻將右手撐著頭,傾向那拉氏身側,臉上的神情不似之前的陰沉,而多了幾分放鬆。

片刻,李氏從椅凳上小心地扶住受完刑罰的弘時,弘時搖搖晃晃地走到胤禛麵前,跪下,“阿瑪,弘時知錯了,請阿瑪息怒。”胤禛冷哼一聲,不做聲,讓李氏心裡很發毛,深怕自個兒子再被罰,那拉氏適時地搭住胤禛的肩,暗中輕壓一下,示意他有所表態,胤禛隨即讓弘時閉門一個月,罰抄古人訓誡,以修身心。

此刻,蘇培盛已帶大夫在旁側候著,那拉氏瞧見,忙讓紐祜祿氏帶弘曆回房診治,李氏開口,攔住大夫,鬧著說弘時也疼的厲害,大夫猶豫地看著左右,那拉氏揮手示意他隨紐祜祿氏去,忙領命離去。

李氏遂鬧那拉氏偏袒弘曆,弘時望向那拉氏的眼神,也有些懷疑和不甘,那拉氏笑著打趣弘時,“弘時,你今個犯的是個大錯,額娘讓你多疼一會,你才會記得住。能忍嗎?”弘時聞言,倔強地硬撐著點點頭,那拉氏滿意地看著弘時,蘇培盛趕忙會意地招人再去請大夫。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這個時候,京中不太平,各家眼線眾多,稍一有差錯,都會被人做成文章。那拉氏心中歎了口氣,最頭疼的問題還沒解決呢,“蘇培盛,打碎的花瓶呢?”蘇培盛立即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錦盒上前呈給那拉氏,那拉氏打開錦盒,裡麵盡是支離破碎的花瓶碎片,那拉氏望著碎片若有所失,“看來是不能修補了,”

胤禛看到那盒碎片便又有氣,忽瞅見那拉氏拿起片最大的碎片,身邊一陣驚呼,那拉氏已經用力借碎片在左手劃開了道口子,全部的人都驚呆了,離的最近的蘇培盛嚇的神都飛了,被忽然站起的胤禛猛地一推,搖晃著站好,看到爺已握住福晉的傷口,一臉發青,沖著他大吼,“愣著幹嘛,去找太醫!”

蘇培盛心中叫苦,今天跟大夫別有緣,剛要奔去找太醫,就被福晉叫住,“去備馬車,我要進宮。”無視傷口不斷湧上的血和胤禛的緊張,推開他,那拉氏走到蘇培盛麵前,單手抱住錦盒,“我走到門口,若沒見到馬車,你就給我收拾包袱走人。”蘇培盛又連忙去備馬車,胤禛伸手要說什麼,卻又放下,隻是看著那拉氏離去的地麵上,滴滴的血跡,臉色沉的嚇人。

禦賜花瓶鬧王府2

當那拉氏抱著錦盒跪著求見康熙時,康熙剛好和德妃用完膳,聽聞回報,有些吃驚,當看到那拉氏臉色慘白,手上身上斑斑血跡,抱著錦盒的左手還不住地滴血,兩人都愣住了,康熙立即對著李德全喊到,“還不快去傳太醫!”。

德妃要扶起那拉氏,那拉氏卻跪伏在地上,略帶鼻音,“兒臣向皇阿瑪請罪!兒臣罪該萬死,打碎皇阿瑪禦賜的西洋花瓶,請皇阿瑪責罰。”康熙看著那個帶血的錦盒,沉聲問到,“朕記得你一向謹慎,怎麼會弄成這樣?”那拉氏微抬起身,臉上早已是淚如花,“今日四爺領著這個錦盒回來,兒臣已經很久沒看到四爺這麼開心,很好奇錦盒裡的東西,就跟四爺討來看看,不料手一軟,就跌在地上,兒臣惶恐,想拾起來,卻……請皇阿瑪責罰!”

德妃兩眼一圓,瞪著那拉氏,語氣難掩失望和恨鐵不成鋼的氣惱,“你怎麼那麼糊塗,你不知道你皇阿瑪有多喜歡那個花瓶,能賞給你們那是多大的恩賜!”那拉氏淚水連連,顫聲答道,“兒臣知道罪大惡極,四爺看到花瓶碎了,很是生氣,要親自來向皇阿瑪領罪,被兒臣攔住,兒臣知道花瓶碎了,四爺有多傷心,有多無辜,皇阿瑪禦賜的這個花瓶對他來說意義有多麼重大。兒臣對不起皇阿瑪,對不起皇額娘,對不起四爺,兒臣願意承擔一切後果,請皇阿瑪責罰!”

德妃打量著康熙的神色,斟酌著要求情時,卻見康熙沉思片刻上前扶起那拉氏,“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