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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那個叫王佳氏的秀女,跟她的丈夫有所聯繫,這種滋味,真是讓她噁心。若不是翠娘無意看到王德海與王佳氏鬼鬼祟祟的,她又怎會知道藏的這麼深的關係。別人不知道他王德海是什麼人,她會不知道?貌似是宮裡一名不經傳的小太監,做的什麼勾當,身邊的人怕是比她清楚的多了。

一個剛進宮的秀女,怎麼可能跟一個阿哥有關係?誰又能想到?她不是郭絡羅氏,也已經習慣了這分勺食湯的日子,她唯一擔心就是,這其中恐怕不是什麼男女之事這麼簡單。她心裡好亂,換作是別人她也許不會管,但一個是她丈夫,另一個是她多年的姐妹。她若可以絕情點,也許就不會這麼心煩。

她知道阿哥間的爭鬥是不可避免的,她知道胤禛這麼做,沒有對與錯,他是要做大事的人,運籌帷幄,陰棋險招,自是不可避免。她亦不想捲入這陰謀詭計之中,但又不會甘心看到郭絡羅氏受到傷害。她不管怎樣,都還有弘暉,而郭絡羅氏想要的,所擁有的隻是一份簡簡單單,獨一無二的愛,胤就是她的全部。

她羨慕郭絡羅氏的愛情,心裡卻也明白,這份愛生在皇宮裡,遲早都是要與人分享的。隻是她卻不想由身邊的人下這個手,她更不想日後因為這個棋子,與郭絡羅氏反目成仇。

忽然一隻大手府上她的眉心,“別皺眉,不好看。”胤禛輕輕地想要揉開她眉間的小漩渦,卻被她一把抓住,那拉氏想了想,還是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隻是幽幽地說了句,“我不會坐視不理的。”胤禛的手頓了下,又收回去,抿著嘴沒說話。兩個人又各看一方,隻聽見馬車輪子轆轆的聲音。

馬車停了,那拉氏沒管他,起身要先出去,卻被他突然抓住手,頓住,聽見他沉聲道,“你別插手。”苦笑了下,她不理會他的世界,他亦不懂她的心思,夫妻之間,做到此亦有些心冷,抽回手,掀了簾子出去。

進了席,卻還是那個賢良淑德,落落大方的四福晉,隻是看到皇上身邊那個新侍女時,笑容有些停頓。那天吃了什麼亦沒留意,隻是附和著笑,直到太子妃又當眾提到八弟的子嗣問題,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連皇上這次好像也有意思要為八阿哥納個側福晉,郭絡羅氏忍無可忍,當場就站起來,毫不客氣地回絕了。康熙的臉僵硬起來,口氣也不好,指著身邊的侍女就讓八阿哥帶回家去。氣氛一下子冷起來,除了太子妃嘴角那抹得意的冷。全場的人有的等著看好戲,有的為八福晉捏把冷汗。

那拉氏要起身,手卻被身邊的人硬生生地抓住,忽略那對充滿警告意味的黑眸,不顧疼硬狠狠地抽回手,白皙的手背上頓時紅成一片。身邊的人本來還想抓住她,卻看見那片紅,愣住了。下一秒,那拉氏已經站到郭絡羅氏身邊,用手悄悄握了下她的手臂,暗示她低頭。

那拉氏笑著開口道,“皇阿瑪抱孫心切,自是應該的。”又沖著胤打趣道,“八弟是該檢討下,是不是因為忙於政事才忽略了家事?”胤也配合地站起來,朝康熙做了個禮,道,“皇阿瑪,是兒子的錯,想著年輕建業,卻忘了古人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兒臣自當會努力的,請皇阿瑪息怒。”

見此,氣氛有些緩和,那拉氏笑著又說道,“皇阿瑪,這八弟和八弟妹的感情,你是一路看過來的,他們也剛成親沒幾年,自然是膩味些,不如再容他們些日子努力努力,等到時候這小夫妻間也膩味慣了,看他們還不求著您再給安排。”

察覺到身邊郭絡羅氏還要說什麼,趕緊拉住她的手,施以暗力製止。看康熙麵色亦緩和下來,隻是金口一開,話亦是收不回的。

那拉氏麵帶微笑,指著那名侍女道,“兒臣一見到這妹妹就覺得很親切,兒臣私心,鬥膽請皇阿瑪做主,賜給四貝勒,一來府上也熱鬧些,二來也能圓了兒臣心願。”

有些人聽了,不免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卻還是鎮定自若,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那藏在案下的手,卻握的緊緊的。誰都不願意看到事先安排好的計畫有什麼唐突,尤其還是自己人上前攪和,甚至還是他最親密的人。

康熙目光深邃,打量下麵前的兒女,知道那拉氏也是用心良苦,也想點個頭什麼的瞭解了此事。誰知,郭絡羅氏上前一步,跪下說,“皇阿瑪,兒臣知錯,四嫂家裡亦有兒有女了,想這個姑娘還是讓兒臣帶回家,為兒臣分擔解憂吧。請皇阿瑪成全。”說完,還重重地磕了下頭,那沉悶的一聲砸在地上,卻亦捶在那拉氏心上。

可言盡於此,她還有什麼好說的。這皇宮裡唯一還能算的上純潔的夢,也就這樣,被這千算萬算的格局給破滅了。那秀女,為了她的丈夫,為了所愛,甘心成為棋子,而她即便再怎麼努力,又何嘗不是另一枚棋子,有絲悲哀環繞心頭。

她沒心思聽皇上在說什麼,隻知道,那個贊許的笑,那個恩準的點頭,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知道郭絡羅氏是不想她這麼做委屈了自己,才咬牙遂了太子妃的意認下這次虧,。她不是怕她去當什麼尼姑,她是怕她知道真相,這麼多的情誼,會毀於一旦。

她怎麼能說的出口,這名女子,本來就是要安插在她們家的探子,她怎麼可以告訴她,她的一番好意,反而是害了她的丈夫。這種誤打誤撞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這種複雜的心情,徘徊在眼中,竟成立了一種負擔。

郭絡羅氏看出她情緒有些不對勁,忙謝了恩找了個藉口拉她出宴席。剛拉到走廊,回頭卻見她的淚已經奪眶而出,一滴滴落在臉頰上,嚇的忙安慰道,“沒關係的,隻是個側福晉,威脅不到我的,你別哭,沒關係的……”

那拉氏不想聽她說這些話,一句句的壓在心間,是更沉的負擔,抽泣著開口,“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語氣中有些抱怨,她想幫她,結果反而,害了她。她不知道是在指責自己,還是她,這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命運似乎是在戲弄她們,讓兩個人皆為了彼此的情緒,做出了犧牲,結果卻還是一樣。

郭絡羅氏難得溫柔,釋然地笑了,用手拭去她的淚,說道,“你府上的那些側福晉格格的,你雖然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你不開心。我的愛霸道,你的愛卻是隱忍,你比我愛的辛苦,你不開心,你以為你可以無所謂。可是我亦不會讓自己的自私,讓你更不開心。”

那拉氏聽了,不能自己,她哭的放肆起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亦有好多話是不能說的,隻能用最真實的眼淚告訴她答案。

半響,心情平復下來,眼眶雖還紅紅的,卻亦沒有淚了。吸了口氣,揚起個讓郭絡羅氏放心的笑容,打發她回去,說自己這樣,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待會人問起來,就說剛貪嘴多喝了兩杯,有些頭暈,要回府。郭絡羅氏見她眼皮紅腫的,是有些不好見人,叮囑她自個小心點,看著她離開才又進席。

馬車上行至鐘粹宮附近,那拉氏忽然說想吐,讓翠娘攙扶著下車,嘔了半天,似吐了些酸水,有些難受,讓翠娘去附近取些水回來,自己便在車上等。過了好一會,才見翠娘拿著濕帕子端著杯茶就慢慢過來,還沒上前,就見那拉氏罵道,“怎麼這麼半天?”翠娘忙答,“奴婢怕茶灑了,故走的慢了些。”那拉氏亦沒說話,讓她上車,命馬夫繼續趕車。

那拉氏抿了口茶,翠娘遞上濕帕子給她潤潤眼皮,附耳悄聲道,“已經安排好了。”那拉氏低聲問道,“可信嗎?”翠娘又說,“已經說好了,事成後,自然會安排她出宮照顧親娘。”聽翠娘說,那個姑姑也是個孝順的人,念念不忘在家鄉的親娘。每個人,隻要心有所念,就會有死%e7%a9%b4,唯一的問題,就隻是時機而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拉氏閉著眼,感受著絲絲涼意,問道,“太子那邊呢?”翠娘答,“王福安已經去打點了。”那拉氏滿意地沒再問什麼,每個人都可以在宮裡有自己的暗棋,她又為何不可?隻是想不想讓人知道而已。女人,還是要靠自己。

回去後,大概是哭過,亦覺得累,沾了枕就睡著了。連屋裡有人進來都不知道,胤禛沉著臉進來,卻看她躺在那睡的很沉,撫弄下那還有些腫的眼睛,心中那股氣卻被另一種心情迅速取代,沒叫醒她,默默地看了許久,才又轉身離去。

第二日,宮中居然出了件大事,皇太子酒醉%e6%b7%ab亂後宮,與一秀女發生苟且之事。皇上大怒,卻也隻是把太子罵了一通,將那秀女指給他當侍妾,把這事給壓了下來。郭絡羅氏今天心情特別好,拉著那拉氏在花園閒逛,“你說那個石氏,真是自做孽不可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那拉氏拉拉她,讓她克製點,這宮裡多的是隔牆有耳。

郭絡羅氏倒也收斂了些,悄聲跟她說,“你是沒看到她那個表情,我也不跟她客氣,直接送她幾句恭喜的話。還想把那女的送到我府上,最後還不是自己認栽,自己收回去當妹妹。”說完,又不客氣地大笑三聲,然又說,“你說奇不奇怪,這太子雖然平時就放浪不羈,卻也不至於在宮裡做出這等子事,不過我聽人說,他是故意這麼做,給胤難堪的。”

那拉氏聽她這麼說,忙製止她繼續說下去,“你別聽別人亂說,這話若是傳到皇阿瑪耳裡,定是要生氣的。”但卻也知道,這話遲早都是要傳起來的,可她亦不想再管什麼,實在是太累了,靜觀其變就好。

郭絡羅氏又有些不甘,小聲抱怨到,“原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結果皇阿瑪還是另外指了個女的給胤……”那拉氏又笑著安慰她說,“我看這次這個張氏比原先那個要老實多了,你那麼厲害,還怕治不住她嗎?”郭絡羅氏聽了,就上來鬧她,辯駁自己哪裡兇悍來著。兩人說說笑笑,倒也沒事了。

另一邊,張廷玉在蘇培盛的帶領下來到書房,蘇培盛敲了敲門,說“爺,張大人到。”一會,見一個馬夫扮相的人從屋裡出來,%e8%85%bf一瘸一拐的似乎剛受了傷。張廷玉進去後,給胤禛請安,見他麵色不是很好,斟酌著要不要開口,卻聽見胤禛問道,“什麼事?”張廷玉忙答道,“朝中有些人似乎對太子有些不滿,裕親王也在其中。”

胤禛聽了亦沒說什麼,擺了擺手,又讓他出去了。蘇培盛上前,給爺換了杯茶,小聲地問道,“爺,這王佳氏那還要派人聯繫嗎?”胤禛背對著他,那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人有些畏懼,蘇培盛提心吊膽了半天,才聽見胤禛說,“不用了。”重複的棋子,亦沒用了。又招手讓蘇培盛過去,沉聲道,“派人跟著何焯。”

事已至此,就改變棋路,不從後院下手。何焯雖然是胤身邊的人,性格忠直,但在他眼裡,無論什麼樣的人,隻要他是個人,就必然會有弱點。他亦有弱點,隻是不會讓別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