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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產回娘家的消息。

☆、討債

陽光依舊不錯的一天,隻是顧七七沒看見。

嘴裡悠閒地啃著黃瓜,像坨泥似的睡在空間的土壤裡,這幾天沒來,出乎意料地發現籐架上纏繞了蜿蜒的籐蔓,鮮嫩欲滴的綠葉有芭蕉葉那麼大,大朵大朵的低垂,遮掩住葉下長長的綠身,那長條狀物在群葉裡密結,無論從哪個方位望去都有它的身影——黃瓜瓜熟蒂落。

她豁然起身叼著黃瓜嚼啊嚼,望著這一片瓜籐,突然感覺腦門一陣疼痛——時間,她忘算了。

黃瓜比小麥所需時間要短,小麥在藉著從周德那兒售來的各類種子的靈泉水的光,三天,兩個月的時間縮成了短短三天!速度之快讓顧七七忘了咂%e8%88%8c,更何況黃瓜之流的其它短時長農作物。

又是暴力一口,咬斷了瓜身一截。

她粗略地望了一眼,除黃瓜外,還有葡萄、青菜、辣椒和菠菜都成熟了,唯有柚子才長成了小樹苗。樹本身就需要時間來灌溉,十年樹木,就外界而言這柚子樹也需要個三四年的時間,才能長成一棵樹形,若是開花結果又是另一種時間。

顧七七現在頭疼的問題是,小麥勉強售出去了,那這些黃瓜葡萄青菜等等排著隊要賣掉的東西該怎麼辦?現在是冬季,空間保質期還算不錯,沒那麼容易腐爛,可老堆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她愁得焦頭爛額,加之空間是私密不能向家中人透露半分,那搬運這些貨物出空間又成了一件悲劇事。

除非。

大年三十那天,她玩消失,用一天的時間偷偷搬運出來,然後進城與霍玉展那個傍大款見麵,並慫恿他全部買下她的東西。

……有點難辦。

但也不是不可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不做,一線生機全無,這些辛苦種下的農作物就隻能爛在地裡,如果做……那天霍玉展那款子分明有事讓她做——這事兒指不定能成。

顧七七「嘎巴」又是生脆一口,像是她打定主意的響應,聽聲音就知水分十足。她拍了拍%e5%b1%81%e8%82%a1,將剩餘的一點瓜根給嚼了,擼起袖管準備再大幹一次——收穫!

這剛擼起袖子空間外傳來她公公的聲音,貌似還在為徐氏貿然回娘家的事發怒。

顧七七頭又痛了。

她出空間的時候是中午12點,午飯時間。

「二柱你說說,這叫個什麼事!人走了就算了,還帶走家裡賣小麥得來的那麼點錢,黃扒皮那兒的費還沒交,馬上人就來催債了!」廳堂內王大柱的聲音洪亮,在廚房裡忙活的她聽的一清二楚,想來是黃富他爹來要錢了,然而半分錢沒有。

王二柱先讓趙氏三人回家中去,免得趙氏多事攪和。他找來個凳子坐下,沉默半響才說:「要不這樣,今年地租我付。」

「二柱別別,真別,二壯好不容易能念點書,你家哪來的錢!算了算了吧。」王大柱焦急道。

王二柱語重心長:「又不是給你,來年得了錢再還不就成了,不然哪來的錢給那個黃扒皮,他收不到租,扛著鋤頭傷人的事不是沒做過。」

「……」王二柱的一番話像是揪住了王大柱的心坎,痛的他一腳跺地,「過得什麼日子!」

王二柱默認地點頭,唯有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顧七七聽聞,下意識捂緊了兜兒,大康的一聲喚才將她從神遊的邊角裡扯了出來。

「怎麼,從廚房出來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康拿起冒著熱氣的湯藥灌了下去,一股暖流烘烤著身子。

「沒什麼,」她失神說了句,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試探道:「你就沒什麼感覺?」

他放下碗,%e5%94%87角扯了扯:「感覺?你說二娘?她嘴裡吐出的話,多少能乾淨。」

不是她的錯覺吧,怎麼覺得大康這次說話口氣比以往重了許多……顧七七眼睛略大了些。

大康突然笑說:「對了,上次說想給你弄個新年禮物是真的,嗯……你喜歡什麼顏色?」他的笑顏很好看,彷彿是無塵雜般潔淨,那乾淨的麵容裡,那似水的眸子裡,流淌著無盡柔情,像要將整個世界都給予他麵前這個人兒似的,感情在這些相處裡漸漸萌生。

他好像真的愛上了她,儘管這情似雪輕柔,不易察覺。

顧七七直接無視他那不對勁的目光,裝傻道:「顏色啊,藍色吧,還挺喜歡的。」記得每次進空間前,%e8%83%b8`前冒出的藍光,她就挺喜歡的,感覺也很舒服。

大康聽聞,趁她沒注意在紙上寫下「天海之藍」四個大字,筆鋒遒勁,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多年病態的人寫出的。

……

當天下午,顧七七還在看東西被徐氏拿走了多少,她這一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徐氏娘家很遠,如果華西村在東頭,那她娘家就在西頭了,中間夾著個城,王大柱明白所以才沒追。

一來一去將近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這一盤點,東西少了大半,基本上值點錢的都被拿空了,顧七七心說:她丫的徐氏真夠狠的,自己辛辛苦苦搬回來的東西被她洗劫一空了還。

屋門口忽然洋洋灑灑來了三四五個成群的高大男人,麵色不善,其中一個衝著裡麵叫門:「人呢?!來人!老子來收租了!都他媽給老子滾出來!」

這一聲滿口老子老子的粗話,引得村裡人旁觀,似是要開撕的節奏。王大柱聞聲趕緊奔了出來,一見那架勢,心裡打鼓,訕笑著說:「這是咋了?平常不都是黃扒,黃地主來收嗎,怎麼今兒掉個了?」

來人一身「本地衫」,多處有口子或縫補的跡象,這人人高馬大,就算日日下地幹活的王大柱也不及他強壯,隻見這人上前二話沒說一手直接衝著王大柱的衣領去,往上一抬,腳懸空半截,這人很毒辣的笑:「老頭,今兒就我們哥幾個收你家的租,黃老爺沒這空,在家等我們的成果!」

圍觀人群沒人敢上前,連大氣都不敢出個,因為他們知道這群人,黃扒皮有私家打手,專門處理拖欠租費不交的,也不知王大柱惹了什麼人,每年都交錢的人怎麼也不能惹上這麼一幫子混混啊。

「各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啊……錢,錢我交,額,多少?」王大柱本身就上了年紀,一下被吊起來似的,衣領拉緊脖頸,差點沒喘上氣來,咽死過去。

☆、傷人

「各,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啊……錢,錢我交,額,多少?」王大柱本身就上了年紀,一下被吊起來似的,衣領拉緊脖頸,差點沒喘上氣來,咽死過去。

按平常來說,七成收穫都得上交,如果錢沒有,就拿莊稼抵押,非得湊足了數才成,且今年王大柱收成不錯是家家都知道的事,也都明白他財氣好,麥子全賣了出去,所以租錢是釘在板麵上——逃都逃不掉!

第一次從洪盛那兒得了一塊三,而後王大柱又帶了幾斤磨好的小麥粉過去,共得兩塊。

七成,得一塊四!

霸王條款!顧七七心算了下,頓時心驚,這麼一來到自家手裡的票子,除去僱傭,隻有三毛錢!

若是收成算好,那以前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顧七七不敢設想。隻見她公公被放了下來,咳喘不已連連倒退,顧七七忙扶了上去。

「錢?」莽漢揚起高八度的聲線,「哈哈哈,好哇!四塊!一個子兒不少!」

王大柱大驚失色,蹭一下從顧七七手裡乍起,「四塊?!不是,我家總共就賣了兩塊錢,哪有四塊給你,以前不都是七成嘛!」他頭皮都快焦炸了,徐氏盜走家中財產出逃在先,黃扒皮索要高額租金在後,就算二柱願意替他交租,又怎好意思要這麼多!

那莽漢吆五喝六,將其餘三人招近身側,儼然形成一道逼迫力極強的肉盾,有一莽漢足以對付他們一家三口人,大有殺%e9%9b%9e用牛刀的架勢。

「以前是以前,地是黃老爺家的,你愛租不租!要麼交錢,要麼用房子抵債!」膀大腰圓的漢子一開口,像用丹田說話似的,耳膜為之一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隨後,這人見她公公躊躇滿麵猶豫不決的樣,心裡狠狠啐了一口,手一招又是一聲喝:「哥幾個兒給老子抄了他家!」

「是!」

「好勒,走!」

「別,各位,高抬貴手啊各位,錢錢我一定掏,我和黃爺交情都這麼些年了,寬限三天,就三天,錢我一定湊夠了給您,好不?」王大柱橫衝過去。

「滾開!」

其中一人壯實的手掌反扣,瞄準王大柱的腦袋直接用力呼了過去,隻當麵前那是隻不同人性的畜生,下手像殺畜,絲毫不留情。

「爹!」

「大柱!」

在呼喊聲中,兩人奔過去。

「血!大柱出血了!」王二柱攬過他,手掌心裡赫然立著煞眼的紅,這血不僅怵進了二柱的心,也刺激了顧七七的,她忙叫:「快!去屋裡拿紗布來,止血!」手掌緊緊摀住腦門傷口,這時王大柱早已不省人事。

王二柱也慌了神,下意識照她說的做,拿來紗布給她,才後知後覺——他為什麼對一個小孩言聽計從?

人群以為鬧出了人命,嚇得後退好幾步,卻怎麼也沒捨得出這個圈子,心聲擂鼓地看著戲。

顧七七托著公公的腦袋,幾圈刺眼白布顯然裹在腦門上,頓時氣上心頭,雙目一橫,大罵:「誰特麼準許你們這些地痞流氓來這兒撒潑的!」

「他娘的!你罵誰?!」那傷人的前腳踏進房門,聞聲接著踏出了後腳。

人重要還是命重要,在顧七七這個前世搞醫學的人來講,在場的沒有誰比她更懂得生命可貴的道理,轉瞬不過百年,人命不過一瞬,像這種不把命當回事的人,顧七七深惡痛絕!

她把昏暈過去的公公交給王二住照顧,自己大步上前,最後抵在那傷人者麵前,高度剛好達到那人腰梁。

她趁這人詫異的時候,又抬頭衝他一笑,招招手,甜的浸了蜜的聲音:「大哥哥,你下來下來,我有話跟你說。」說完故意眨巴眨巴眼睛,那人半信半疑著。俯下`身,「什麼?」

顧七七的笑臉驟然間陰騭,抽起巴掌直接往那人盆大的臉上招呼,「啪!」那聲音清脆悅耳!

「啊!」吃痛大叫。

顧七七雖然人小,力道卻大,連年齡十七的二壯也唯恐不及,否則她哪來的力氣收割空間裡的作物,哪有力氣將遠在城裡的年貨搬到家中來?

眾人在那聲痛叫聲中,一方麵覺得「這巴掌呼得痛快」,一方麵又覺得這女娃要倒大黴,默默惋惜。

顧七七甩著手說:「大兄弟,這巴掌吃得還飽吧,不過你臉皮可真夠厚的,抽的我手一陣一陣的痛啊。」

傷人者還沒緩過勁兒,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記得自己被一小娃娃呼一臉紅印,臉上那火辣的疼痛感是那麼真實——他居然被一沒    的娃娃扇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