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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得她眼睛痛。

胳膊肘上傳來陣陣脹痛,顧七七麵色難看地用另一隻手扶了上去,揉了揉。

「眉目傳情」許久,顧七七終於受不了了,摀住眼悶聲:「你有完沒完,眼睛不痛啊你?!」

那人挑眉,利落道:「不痛。」

她無語。

「……這位先生,您讓人硬拽我上來,不會隻是乾瞪眼吧?」顧七七咬牙,上青樓玩瞪眼,還讓人壓她上來,這營養不良的身子那禁得住壓,胳膊肘上的痛估計是淤青了的……

霍玉展玩味地笑看她的一舉一動,越發覺得有趣,也覺得像極了她。

「丫頭,來,到哥哥這兒來,哥哥說些話就把你手裡頭的東西全買了如何?」他招招手,顛倒眾生的笑容搖曳。

顧七七臉黑了一圈。

坐在一旁喝茶的隨從一聽這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少爺!說好不玩小孩的!!」

「嘖,管你%e5%b1%81事,給我老實呆著!」

「可是老爺!」

霍玉展一記狠眼瞪去,隨從話沒完乖乖蔫了下去,他回過頭立刻春光無限,說「丫頭,來。」

她皺了皺眉,問:「我一沒美貌,二沒身材,三……你我不相識,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顧七七上身是洗的發白的灰色棉衣,下`身厚重感十足的疊加布料,這些東西一旦上了身就算瘦弱無骨的身子,看上去也跟肉嘟嘟的胖妞似的。

霍玉展上下打量後,低頭悄聲在三女中其一耳邊說了什麼,隨後那花姑娘嬌嗔著領其餘兩個走了,路過她身邊時點了點頭才真正離開。

一時間,本有六人的雅間成了三人之室,不,準確的說是二人尷尬之所,那隨從被他家少爺訓斥後默不作聲,生怕再一言觸了少爺黴頭。

顧七七不得不說這坦%e8%83%b8露%e4%b9%b3的男子真是妖冶之極,尤其是那不同尋常的烏黑長髮,在這個世代的男子多是平頭短髮,長髮少之又少。

若不是霍玉展%e8%83%b8`前一覽無遺,平滑似珠……還以為是四個女人玩4p。

比女人還妖的男人,顧七七真沒見過。

妖孽。

霍玉展端坐身子道:「你說的那些我不在乎,漂亮臉蛋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你那張顛倒黑白的嘴,我這兒一個也沒有。」說話中自帶三分笑意,騙得她不知真假。

顧七七知道自己份量多重,根本沒可能迎來如此大豪,沉默一會,試探道:「你要我……幫你,說什麼?」

霍玉展嫩白手指捏起前麵玻璃桌上不知年份的酒瓶,血紅色液體細水長流,他笑道:「別那麼緊張,來,過來吧丫頭,過來我就告訴你。」

「我不喝酒。」

她看霍玉展除了妖氣一點,不會對自己這沒長開得到身子做什麼,況且臉還難看,慢慢走了過去。

到他身邊,他剛好一杯下肚,麵色紅潤,掐著她的臉蛋說:「像,真像,連語氣都像。」再一摸手臂,猛地凹陷下去,扯到淤青,她吃痛地嘶了一聲。霍玉展似有不爽,沖那僕人吼:「傻站著幹什麼!拿些東西來吃,還有化瘀藥!」

僕人身體猛地一怔,雲裡霧裡地按吩咐做事。

沒過多久,一盤盤美食佳餚被端了上來,全是她在華西村沒見過的,精美的如巧工雕刻一般,%e9%9b%9e鴨魚肉葷味居多,水果蔬菜皆備,滿桌子菜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

霍玉展接過化瘀藥,把她袖子往上一擼。

顧七七掙紮著,大驚:「臥槽!你幹嘛!說好的不猥/褻呢!你個禽獸!畜生!」

「別動!」他按住不放,顧七七感覺到手臂上一絲清涼,漸漸鬆了下來,看見他很認真地給自己上藥,心裡又麻又癢,說:「你……」

「你替我見個人,事後你有多少麥子,我就收購多少,怎樣?」霍玉展把藥收回來,擱在玻璃板上。

驚喜來的有些快,顧七七招架不住,但頭腦還是靈光的——一物換一物,平等交易,她懂。

「你付錢,我交貨,銀貨兩訖,我憑什麼幫你。」

他樂了:「你賣不出去,東西就會腐爛,到時候一分錢也沒有。」

「誰說賣不出去?」

「我說的。」霍玉展笑的很自信,她看著很不自在,最看不慣這副臉笑容可掬的模樣。

「你,不會有能力全行業封殺我吧。」顧七七說的連自己都不信。

他更樂了,胡亂摸了把她腦袋:「真聰明的丫頭。」

顧七七:「……」

霍玉展身上穿的是廣泰祥的衣料,價值幾百大洋,一件衣服就頂她家好幾年的夥食,顧七七覺得這人或許真有全行業封殺的能力。

「隻是見人,不幹別的?」

霍玉展百媚一聲笑:「丫頭,今年多少歲?」

「過年滿十。」

他說:「嗯,那就對了,年三十那天你出來,晚上八點,就在這見,我帶你去見位很和善的老婦人。」

老婦人?

「……說實在的,我還是不信你,別人大年三十的都在家歡歡喜喜過年,你卻要我見什麼婦人,如果你是個拐騙小孩的人販子,我不就虧了。」

霍玉展聽說大笑,「哈哈哈,你這丫頭年紀不大,心思不小,像!實在是像!看來哥哥真找對人了!」

她瞇眼:「什麼亂七八糟,你搞啥?!」

他停止了大笑,抱過顧七七小身子放%e8%85%bf上,模樣真像大哥哥,她也沒反抗,任他抱,反正打不過。

「丫頭,我要是人販子,就不會把你從金米鋪裡救出來,那老闆在業裡是出了名的迷信,你那麼說,他手下人肯定不會放過你,這不是救是什麼?你這小胳膊小%e8%85%bf的鬥得過一五大三粗的男人嗎?」

「再說,如果我是人販子,需要跟你苦口婆心說這麼多,好吃好喝伺候著,還幫你上藥嗎?直接掏心摘肝拿出去賣不是更快?」

霍玉展敞開的衣服,衣領吊子須蹭得她臉有些癢,小手一撥,扯開了,「說的也是,不過……你要先付定金,或者先買一半,不然我不放心,來回耗在路上的時間也是錢。」

☆、累倒

「可以。」

一袋子銀幣進兜,共二十塊,是定金。本來顧七七是想要一半貨的錢——一百塊。 可是霍玉展表麵上是個闊家大少,揮霍無度花錢如流水。實際上比誰都精。她隻不過因空間無法立馬交貨,太多也交不出,霍玉展便以此為說辭,不信她家麥子能值這麼多錢,一半就要一百塊,全部就是兩百,一普通農家一年不可能種出價值兩百的麥子。

命隨從拿了二十塊給她,這交易算是成了。可這也提醒了她,如果要名正言順的將空間裡的東西出售出去,就必須讓外人覺得所有農產品都出自自家種田人之手,否則,就算得了錢她也不能用。

辛虧,這次錢不多。

又是一天晚,不同的是在城鎮起頭有個人時而跺腳時而繞圈,圍著馬車走,極度不耐煩,沒錯這人就是王二壯,他很聽話的一直在原地等待他嫂子歸來,可是……

「都倆小時了咋還不來!」他憤恨地一腳踢石,一道弧線劃過老遠。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招呼,是顧七七的。

「喂那誰,趕緊過來搭把手!」

「嫂子?!」王二壯遠遠見她手中大包小包的,地上提不動掉下的還有許多,眼裡閃過一片詫異,趕忙小跑了過去,幫襯著撿東西,這一撿王二壯心裡更是不得了了,數著東西喃喃自語:「鋼筆,紙,大米,烤鴨,棉衣,襖子,大氅,還有瓜子花生糖紙對聯各種豆!嫂子啊,你不會剛打劫回來吧。」 王二壯從來沒見過一口氣買這麼多東西回來的,就算自個兒家過年也不能鋪張奢侈到這種境界啊。

顧七七忙著彎腰整理,之前的話全沒聽見,隻隱約間知道那意思是在問她從哪兒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青樓窯子。」

「啥?!!」王二壯嚇得飛起來,也不再幫她弄東西,覺得不乾淨,「嫂子,你不會賣身了吧,就為了這些東西?我,我哥他咋辦?」

說話間,顧七七氣得扔下物件擼起袖子一拳頭掄了過去,力道不大,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毛栗的王二壯下意識痛叫了一聲。

「誰賣身了!我告訴你別瞎說,嫂子是遇上貴人了,救了一差點被車撞的小孩,貴人為報答就賞了我二十塊。」

王二壯小眼睛一飄:「窯子裡賞的?」

顧七七咋%e8%88%8c,說:「是又咋地?!我告訴你啊等會回去別跟我瞎說,窯子那事兒省了,單說救小孩那事,聽到沒?!」一副不答應就讓他橫屍街頭的模樣逼的王二壯不得不點頭。

東西全部弄上馬車後,一路往北回家去了。

王二壯收拾東西後才發現不止那些東西,心下更是懷疑,可既然他嫂子都說了沒賣身也沒對不起他哥……再說哪個有錢人對十歲娃娃長相又不好的下手,他思來想去,覺著真的是遇上貴人了。

路上一片盈翠。

到了家,王大柱和徐氏一見他倆,嘴巴差點沒驚的掉到地上,眼睜睜地看他們屋裡來回的跑。

「這…幹嘛了這是,這些東西都哪來啊!」王大柱顯得有點著急:「別,先別搬……二壯你告訴我咋回事兒。」

王二壯突然從背後被拽住,一個沒穩住踉蹌了幾步,「大伯放心,嫂子說這些都是一位貴人賞的,因為嫂子救了人家娃。」 笑說間掙脫了王大柱的手,繼續把屋外東西搬進來。

救娃?

王大柱疑惑。

顧七七舒展了下酸痛的肩膀,巴不得立刻倒下去睡覺,從村裡到城鎮,從城鎮到村裡,又帶的這麼一大幫子東西,整個人就像是散了架,她沒忍住,忽然癱軟倒地。

「……我的媽呀,總算搞完了。」顧七七一個大字型癱軟,有氣無力地吐著話。

王大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她累成狗似的,心疼道:「妞兒,起來,別趴地上要睡回屋去睡。」

顧七七哪聽的進,早就昏睡過去了,最後是被王二壯扛回屋裡的。

傍晚十分,迷迷糊糊睜開眼,察覺有一道昏暗的亮光忽明忽暗,大約是燭光。「唔…嗯……」

「你醒了。」

熟悉的聲線入耳,那樣柔和,彷彿寒冬臘月裡的一把火燭,引得人不自覺向其靠近。

眼縫光暈裡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大…康?」她揉揉惺忪的眼熟,這覺睡的真飽,「還看書呢。」

「嗯。」他輕聲細語,滿含笑意:「你不是從二壯那搬來很多麼,我想緊快看完讓你接著借。」

「……」擦,好狠。

顧七七抱著被子一臉不滿,讓他見了覺得有點可愛,輕笑說道:「嗬嗬,不逗你了,今天進城見到了周弈麼,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二娘做夢都在笑呢。」

「周弈?那個悶棍?沒見到,路上救了一小孩,他父親賞的唄。」這麼隨口一說,顧七七就往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