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回穀堆裡,說:「得得得你啊趕緊回去,我還得躊躇兩陣,看看怎麼進城。」

「什麼,你要進城?」二壯才動身,聽見他嫂子的話又回轉了過來,桶裡水都顛簸了,「這還不容易,讓大伯帶你去唄!」

這還用他說,顧七七心想。

「我就是不想讓公公知道我要進城的事。」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哪那麼多話,又不能幫我趕緊搬你水去!」

王二壯對著天空慢悠悠地說:「誰說我不能幫你來著?」

顧七七在穀堆子裡滾了個狗    ,然後站起身,眼裡閃星:「真的假的!」

下午一點左右,兩邊田野擠出一條曲徑通幽的小道,從上空往下看去,一點點小東西正以龜速向前。

這是輛馬車,有車有馬才叫馬車,車是死物無所謂累與不累,可馬是活物,半個月不到,連著兩次載著一群死肥豬翻山越嶺——天受得了。同樣受不了的還有車上嘔吐得跟死人樣的顧七七。

一方麵她沒想到王二壯會趕馬車,很是驚喜,另一方麵,她更沒想到自己照樣吐得稀裡嘩啦,本以為經過一次,不會吐得太慘,可事實告訴她——她太天真了。

尤其這一路王二壯給她玩打擊報復——他說:「嫂子,你是不是懷孕啦?我媽說女孩子吐個不停多半懷小寶寶了。」

她以嘔吐的方式回答。

「嫂子,你還是拿個袋子吐吧,地上一條線都是你吐的,要是壞人順著你吐的找過來,那咱們就完了。」

她還是以嘔吐的方式回答。

「……」

「媽呀嫂子,還吐呢!前麵就是城了,您老之前吃了多少東西,能夠吐四五個小時啊啊啊——」王二壯忽然大叫,「我的媽呀你吐我一身!!」

顧七七特痛快地一抹嘴角,風一吹能帶飄幾縷髮絲,這動作像古裝電視劇裡大俠常見幀幕,各種瀟灑,然後她呸了一口:「勞資忍你一路了,各種唧唧歪歪婆婆媽媽磨磨唧唧,你特麼想幹嘛!」

王二壯正抖著從某人肚裡吐出來的東西,忽然被一陣粗口驚的半天回不過神——這這這……這潑辣女人是她…嫂子?

二壯:「我……」

顧七七下車叉腰,一點沒有嘔吐暈車的樣子,反而截斷他的話,說:「別說話!你給我在這兒老實呆著,不等我回來哪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他嚇傻了,嘴巴大的可以容納一個拳頭,沒容他發言,顧七七早早地走了,從他的角度看,還能遠遠觀上一觀那小巧的背影。

就這樣丟下他真的好麼?好歹人是他送過來的吧,這感覺怎麼弄的像被人強/奸

還幫著生孩子似的酸爽……

顧七七擺脫王二壯後,立刻竄梭到一安靜無人處,注意他有沒有跟上來。

看著二壯很聽她話的待在原地不動,忽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安安心心地上了路。

顧七七邊走著,路上行人便越多,尤其的出門在外的女人,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製成的襖裙,旗袍等,加上獸類毛皮的坎肩,穿在身上更顯富貴標緻。

那日進城是晚上,她沒多留意,沒想到這時候女子還是挺開放的。

顧七七必須把王二壯撂在一邊,若是讓他看到自己賣了從天而降的麥子,還不得把她上交國家,讓科研人員來個人體解剖實驗……想想就背後一陣涼。

她熟門熟路地逛到一處,麵前是幾條木頭板子搭成的木門,正中間處有倆把手,像是開門敲門用的。

門有些巨大,顧七七站它麵前簡直是九牛一毛,她定了定心,捏起門把子扣扣幾聲響,說:「請問裡麵有人麼?」

——大白天的關門,難不成一天營業結束了?

她等了一會,沒見有人出來,本想作罷找另一家米鋪賣,不料她剛打定主意,門裡頭傳來一聲鬼哭狼嚎:「誰啊!今兒打烊了!不做生意!」

裡麵光一陣叫囂,連個門都沒開,活生生杵在她麵前,有點跟木頭說話的衝動。顧七七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很有禮貌的說:「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有些上好的小麥想出售給貴店,不知……」

「不要不要不要!真是好笑,賺錢的生意我們都不做,何況是你這賠錢生意!識相的趕緊走!別打擾我休息!」又是一陣嗬斥,這回聲音大的整條街都能聽見,而那門依舊緊閉不開。

顧七七眉頭一皺,心情不大好。

☆、偶遇

賺錢生意,賠錢生意?嗬。顧七七抬眸正對上那厚實的木門,冷笑一聲。說出此等不像話的人哪知,這門,阻隔的不僅是她,還有一條康莊大道。

她自那段逐客話音落下,利落轉身想離開這無用之地,可當腳接觸地麵之時,意外瞥見一個裝著香燭的竹筒子半懸空地掛在木門邊沿,瞧那香燭火星子有甚的樣子……顧七七瞇眼頓了頓,偷笑,便故意楊高嗓門:「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閉門逐客的道理……哎,願佛祖保佑小女子尋得個好商戶將麥子都賣了,要是富裕了,定要這些無禮小人吃不飽兜著走!」

顧七七說完,一撩袖管打算拍拍%e5%b1%81%e8%82%a1有人。

但是這一幕,這一話,完完全全如預料一般落入圍觀人民的眼裡耳裡,紛紛朝她這邊昂起脖子,狀似公%e9%9b%9e打鳴,眼巴巴的。

說起來,在豐城誰不知道金米鋪的大門是最早關門打烊的,隻是敢在大街上大聲喧嘩的,多年來倒隻出了這麼一個。

金米鋪裡,那下逐客令的尖聲員工一聽「佛祖」二字,踩著踉蹌的步子連忙推開門,趕了出來,指著顧七七背影咆哮:「你這片子好沒理!下午五點打烊是我當家的規矩,休拿佛祖講理!」

顧七七挑眉,心說:果然這店當家的很迷信,不然這竹筒子裡的香燭也不會這麼齊平,連本該剩下的隔夜香灰都沒見。

她收拾好情緒,轉身極其無辜地笑道:「這位小哥指著我做什麼?我隻是向佛祖討個保佑,保佑我尋個好商家賣麥子而已,從頭到尾都沒提到你,和你那當家的,幹嘛自己死乞白咧的對坐入號?」

「你——!」那員工氣的雙眼幾近爆出,又拗不過她話中句句帶理,再他一掃眼自家店舖前擠滿了好事者,搞得下不來台。

嚥了口氣死撐道:「你,你明明就有說『讓這些無禮小人吃不了兜著走』,大傢夥的都聽到了,你休要抵賴!」

「是啊是啊,我們都聽到了。」

「對,聽到了聽到了。」

「……」

顧七七無視身後階下亂叫的人群,眼裡閃過一片精光,勾%e5%94%87:「那也就是說,無禮、小人,是你咯?」

「…這…這…你這是詭辯!蠻橫!」要不是看在這麼多人的份上,就這小身板他早就衝上去給她打趴下了!

顧七七笑道:「這怎麼能叫詭辯?蠻橫?大夥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你自個兒也說了,我隻字不改,究竟是誰閉門不見,揚聲載道說我這是賠錢生意,無禮在先?!」

那員工喘氣噓噓,麵紅耳赤,大有拿掃帚打爛這丫頭片子的衝動!

從上空看去,顧七七身後是一片人潮,前麵是火氣上頭的某員工,嬌小的身影特別醒目,大有鶴立%e9%9b%9e群之意。

那員工想,要不是他家當家的崇尚佛道,每日點香禱告到癡迷的地步,他若不出現反駁,任由這片子胡說,讓當家的知道了還不得開了他!

金米鋪正對的大道    斜處,有一風塵之所,是所有晚歸男子——無論有妻無妻,流連忘返之地。那地香煙繚繞,雕欄玉砌,於四麵矮屋中凸起,極其盛況,彷彿是娛之性也。

此地,顧七七路過時看到了,隻是稍稍瞥了一眼,滿滿不屑地走了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哼?這丫頭有點意思。」

這幾個字緩緩從高樓上方坐靠窗前的男子薄%e5%94%87裡,緩緩吐出,清爽中有說不出的魅惑,尤其是那用鼻子哼出的語氣詞,四個音調九個彎,令人酥了一身骨。

坐在這人對麵的男人,對著他慘絕人寰的妖嬈魅惑相,摀住了臉——不忍直視啊……

「少,少爺,這地方我們不能再待了,趕緊回去吧,老爺他要是知道了您可得掉層皮的。」感覺像是大戶人家隨從的人懇求說道。這兒可是仙雲閣啊,豐城中最大的尋花問柳之地——青樓。這,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他才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隻見那擁有妖嬈之姿的男人左手摟著一女人細腰,右手捏著另一個的酥%e8%83%b8,懷裡還躺著一個,此三人神態風情各不相同。

這時,像是這裡老鴇的半老徐娘跑來獻媚,笑道:「喲!霍家少爺不知我這裡的姑娘還合你心意嘛?要是不合,您開口,我立馬給您換過一批!」

那個叫霍家少爺的人一眼瞥了三人模樣,他們包了這裡的雅間,除了他和隨從……以及姑娘無人可進。隨後他笑了笑,對老鴇說:「沒你什麼事,出去。」

那徐娘應了聲,笑瞇瞇的退了出去,不忘給正服侍的三人打個眼神,告訴她們好好伺候著。

三人接到媽媽示意,心裡更加樂嗬,各個湊上前,恨不能把自己身體鑲嵌進去,弄得那人煩躁,斥道:「擠什麼!再擠就給我滾蛋!」

三人頓時嚇怕了,哪敢再擁上前,乖乖維持原有姿勢。

隨從小哥見了,哭喪個臉:「少爺,我求您了,趕緊回罷,老爺他——」

「回什麼回!我那軍官老爹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麵,怕他做什麼!」敢說這話的人除了霍家獨子,霍玉展以外,無人敢發出此等豪言。

隨從:「可是少爺……」

「對了,你下樓去,把那丫頭給我帶上來。」霍玉展一雙美目似月愜意地注目著樓下大道對麵的女子,繚亂的衣衫漸寬,露出半邊結實誘人的%e8%83%b8膛,獨具魅惑,隻是……這人性格與其著實不符……

隨從小哥順著自家少爺目光,朝樓下望去,一見大驚:「少爺!那可是個十歲左右的女娃娃啊!!您不會飢渴到這種地步吧!!」

霍玉展一掌狠狠拍向他的後腦勺,「誰他媽對一發育不全的娃娃感興趣!!什麼時候輪到你質問我了,趕緊的給我去!」

隨從將信將疑地揉著後腦勺,感覺都快裂了,照顧這個玩世不恭的少爺真是累人,隨後小心說道:「您……真的?」

霍玉展深吸一口氣,再度揚起手掌,還沒等拍下去,他便很識趣地一陣風似的跑了下去,迎接少爺口中的「丫頭」。

☆、見人

高樓百尺,雕欄畫棟,碧瓦朱甍。

眼前一玩世不恭卻妖艷的男子,毫不顧及的袒露%e8%83%b8膛,削肩細腰,尚好的緊致腹肌勾勒出完美的事業線,顧七七就這樣看著,看著那仨衣冠不整的女人如何挑逗男人,看著這從未相識的男人大手大腳眼也不閉地笑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