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1 / 1)

馬車上等著了。”

沈月淺不知道江南之行,不僅僅碎了一地的芳心,連帶著她和文博武伉儷情深的版本也換了許多個,不管如何,皆是關於文博武與她山盟海誓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類的版本。

往京城,天兒果真愈發冷,走了四日,漸漸落雪,雪花飛舞,遠山近水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白雪皚皚,沈月淺和奶娘坐一輛馬車,好照顧三個孩子,馬車上燃著足夠的暖爐,繞是如此,沈月淺仍然擔心三個孩子身子不行,過了厚厚的棉襖,九個月大的孩子,更是喜歡活蹦亂跳的時候,如何願意拘束在馬車裡,躲著沈月淺要掀開簾子,奶娘拉著不讓,荔枝和蘋果還好,葡萄就放聲哭,一聲高過一聲,沈月淺又氣又無奈,“你乖乖的,風大,待會到驛站了,娘親抱著你好好看雪如何?”

荔枝和蘋果好似明白似的,手指著外邊啊啊回應著,沈月淺臉上總算有了欣慰,葡萄眨眨眼望著沈月淺,等了許久也不見開簾子,知道是不可能了,窩在沈月淺懷裡撒嬌,穆奶娘好笑道,“回府後,老國公見著小姐肯定十分喜歡,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小姐是個聰明的。”

想著文戰嵩嚴肅著臉抱著葡萄一臉無奈的模樣,沈月淺也笑了出來,府裡稱呼變了,奶娘她們已經改了口,沈月淺也漸漸適應國公夫人稱呼了,抱著葡萄,擦了擦她眼角的淚花,想起文博武說葡萄隨了她,動不動眼角就掛著淚疙瘩,沈月淺不是愛哭的人,也不知葡萄性子隨了誰。

不緊不慢,回到京城,街道兩旁堆積了厚厚的雪,早給府裡送了信,馬車剛入城,外邊就傳來文博文的聲音,三個孩子睡著了,沈月淺替三個孩子戴好帽子,掀開一角簾子,馬背上,文博文眉橫遠山,褪去一臉青澀,氣質愈發沉穩,一襲月白色錦服,外邊一身梨花白的大氅,俊郎絕倫,奶娘瞥了眼,眉眼含笑,“咱家世子爺愈發耐看了。”

沈月淺不置一詞,文博文和文博武長得都不錯,不過比起文博文,文博武臉上多了陰冷和淡漠,更有遺世而獨立的氣質,給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疏離感,而文博文則是公子世無雙的淡雅,兩者氣質不同,和文博武說話的文博文餘光瞥到馬車方向,揮了揮手,朝文博武道,“嫂子,荔枝可醒著?”

幾個月不見三個侄子,總覺得府裡冷清許多,明明,之前府裡也是這樣,甚至沒有周淳玉,之前不覺得,把孩子帶走了,文戰嵩都念叨好幾回了,匆匆和文博武結束了談話,“大哥,這次你可是欠著我大人情,之後要還的,我先抱我侄子去。”

城裡人多,天兒雖然冷,至少風不如路上簌簌刮得人耳朵害怕,沈月淺笑道,“荔枝還睡著,爹娘好著吧?”

文博文點頭,哪怕不好,見著三個孫子,一切都好了,文博文策馬轉身,一行人緩緩往府裡去,文博武和她說了府裡情形,她倒是覺得不怕了,二房三房的人已經搬出去了,灰頭灰臉的想要鬧事,卻被下邊幾個兒子攔著了,不過還是將老將軍臨死前說好的家產如數分給了二房三房,不是給文戰昭文戰責而是給了下邊幾個兒子,如今的文戰昭文戰責,權力被架空了,手裡沒有銀子,什麼都做不了。

寧氏和文戰嵩一直對二房三房存著記恨,當年,兩位姑奶奶死的時候,文戰昭文戰責年紀不小了,寧氏該是查到什麼,才會如此報復,不過也是沈月淺猜測的,□□不離十是這樣,否則,寧氏和文戰嵩沒有對二房三房下手的理由。

馬車緩緩拐進街道,荔枝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娘親將簾子拉開了,眼裡盡是好奇,到處轉,沈月淺摸摸他的頭,指著前邊兩座巍峨高大的石獅子道,“荔枝瞧瞧,這就是我們的家了,祖父祖母在門口等著了,還有二嬸呢,歡喜不?”和文博武說的差不多,大將軍的匾額換成了更蒼勁有力的忠信國公府,文戰嵩一身深紫色長袍,麵色冷峻地和身側管家說話,寧氏和周淳玉站在一起,兩人都穿著大氅,眉眼精緻溫柔,荔枝手伸出去窗外,沈月淺擔心他冷著,握著他的手縮回來,“對啊,這就是荔枝的家了,屋子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

文博文和文博武先下馬,沈月淺弄醒了蘋果和荔枝,兩人一臉迷茫,見著她,皆伸手要她抱,沈月淺伸伸手,“娘就一雙手,這次該抱蘋果了對不對?”

葡萄霸道,沈月淺抱著她,如何也抱不了荔枝和蘋果,路上的時候,沈月淺便換著抱,因著抱孩子,手臂粗壯不少,待馬車外,玲霜說凳子準備好了,簾子被掀開,沈月淺才抱著蘋果探出了身子,周淳玉已經站在一側了,眼眶裡閃著激動的淚花,“大嫂回來了?是蘋果吧,來,二嬸抱。”

蘋果認生的縮了縮手,隨即,慢慢伸出手,沈月淺由玲霜扶著下了馬車,朝周淳玉微微一笑,隨即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朝寧氏和文戰嵩作揖,輕輕叫了聲,“爹,娘。”

文戰嵩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三個孫子身上,朝廷沒事了,年關將至,請客的朋友多了起來,文戰嵩最遺憾的就是不能帶著三個孫子出去參加宴會,看別人府裡地晚輩給他請安,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裡多少還是不舒坦的,催促文博文寫信叫文博武趕快回來,奈何拖到入了冬。

穆奶娘抱著葡萄上台階給文戰嵩施禮後,文戰嵩眼神更是挪不開了,不過在門口,要維持他當家人的威嚴,沒急著伸手要抱哪個孫子,“回來了就好,走吧,進屋慢慢說。”文戰嵩心裡著急,瞅了眼旁邊同樣想抱孫子的寧氏,咳嗽兩聲,率先進了大門,寧氏這才看著沈月淺,“回來就好,邊走邊說,天兒冷,三個孩子沒遭罪吧?”

“沒,馬車上燃著炭爐子,關了車窗,一點不冷。”沈月淺聲音不卑不亢,寧氏見沈月淺麵色愈發紅潤,素淨的小臉好似施了粉黛似的,嘴角揚起了笑容,文博武帶著沈月淺出門,其中鐵定發生了什麼她比知曉的事兒,不過,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三個孩子一走,就是她都極為不習慣,吩咐好院子裡的事情後,好似沒了打發時間的樂子。

穿過垂花廳,文戰嵩再次咳嗽兩聲,文博文已經從奶娘手裡抱過荔枝,小丫頭玉雪可愛,臉蛋肉嘟嘟的,一身淺色襖子穿在身上別提多好看了,還沒稀罕夠了,就見文戰嵩投來冷冷一瞥,“你從外邊回來,身上還涼著,如何能抱孩子,將葡萄拿過來我抱著。”

文博文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葡萄環著文博文脖子,小手軟軟的,他如何捨得,看了眼文博武懷裡的荔枝,“爹,您抱荔枝吧,那可是您的大孫子,咱文家的嫡長孫,多稀罕稀罕。”

文戰嵩眉毛一豎,極為不樂意,孫子哪有孫女貼心啊,又看被提到名字的荔枝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文戰嵩心中一暖,也不計較孫子孫女了,伸出手,臉上掛著笑,“荔枝,來祖父抱。”

文戰嵩留了鬍子,不算長,一撮一撮的在荔枝眼裡十分新奇,伸出手,啊啊說了兩句,撲到文戰嵩懷裡,文戰嵩樂開了花,“荔枝可真是沉。”荔枝到了他懷裡卻是不給麵子,雙手拽著鬍子,咯咯大笑,文戰嵩還擔心他用力,誰知,荔枝隻是拽著,力道卻不大,文戰嵩笑得更開懷,“我家孫子就是聰明,知道祖父的鬍子不能拽。”

沈月淺笑而不語,文戰嵩說完不到一刻,荔枝就拽著鬍子往下拉,文博武上前拍它的手,文戰嵩怒瞪文博武一眼,“我孫子與我開玩笑呢,走開些。”如果說文戰嵩見著三個孫子是高興的,可看著文博武心裡就不痛快了,文博武帶著沈月淺走了,朝堂上一堆事,若非文博文在,他忙前忙後不得忙出病來,此時哪怕文博武是好心,文戰嵩也是不樂意的,一直以來在文博武手裡吃了不少虧,文戰嵩正想趁著這個機會拿捏文博武呢。

也是最近他愈發看明白了,權勢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年紀大了,頤養天年才是正經,逗弄孫子,下下棋,外邊的事有文博武和文博文擔著,沒什麼值得他擔憂的,奈何,文博武年紀輕輕竟學著偷懶了,因而,文戰嵩冷了臉,“之後我們再慢慢算賬。”?思?兔?網?

文博武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收回手,文戰嵩沒回味過了,下巴一疼,連帶著麵部也扭曲起來,“荔枝,鬆開手,弄疼祖父了,聽話,明個兒祖父帶你去外邊玩啊。”又看文博武,心裡更是火氣大,擺明了就是幸災樂禍看他笑話,張了張嘴,周圍人多,終究給他留了麵子,冷冷道,“你們剛到,先回雅築院收拾一番,我抱著荔枝去你娘院子,收拾好了,過來一家人說說話。”

府裡發生了不少事,也該和她們說說。

文博武和沈月淺回了雅築院,幾個月沒回來,院子擺設沒變,可好似又變了,玲瓏站在門口,眼眶早就紅了,待人走近了,忙跪下`身磕頭,“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吉祥。”沈月淺離家出走去了哪兒玲瓏明白,在她看來,沈月淺離開就是為了她,當初沈月淺叫她有機會找她爹娘,她沒放在心上,被賣出來後,她心裡的主子就是沈月淺沒有所謂的爹娘,沈月淺為她做的,是她一輩子都償還不輕的。

沈月淺扶起她,想著玲瓏的爹娘兄嫂,眼眶微微一熱,“玲瓏,妝娘子,快起來吧,給你們添麻煩了。”她走了,院子裡的事情都是妝娘子管著,沒少操心。

玲瓏淚流不止,一個勁兒的搖頭,妝娘子滿臉喜色,“國公夫人說的哪兒的話,都是老奴應該的,屋子裡早就燒了暖氣,進屋說,老奴吩咐人備水。”

舟車勞頓,簡單洗漱是離不了的,妝娘子摸透了沈月淺習慣,得了消息,廚房一直備著水,轉身交代了丫鬟兩句,隨著玲瓏進屋等著吩咐。

玲瓏抹了抹淚,進屋後跪在地上不動,沈月淺皺眉,“玲瓏,快起來,事情都過去了,別胡思亂想。”何嘗看不出玲瓏是將她離開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了,沈月淺發愁,扶著玲瓏起身,坐在椅子上,一句一句和妝娘子寒暄,妝娘子快速說了院子的事情,隨後退了出去。

人走了,沈月淺拉著玲瓏的手,老實道,“我就是沒地兒去,到處轉悠,你別多想,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你身子怎麼樣了?”玲瓏身子如何玲霜已經知會過她了,沈月淺心裡難受,鼻子發酸。

玲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奴婢身子好著,就是擔心主子在外邊遇著什麼事,多年來一直奴婢服侍主子,哪兒都沒離開過您,這次……主子,您下次可別拋下奴婢,哪怕上刀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