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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盆熱水,小心翼翼替她擦了身子,身上的衣衫早就濕透了,文博武手掌所到之處一片冰涼,沈月淺身邊有妝娘子,小日子來也沒痛過肚子,文博武替她清理乾淨了衣衫,上床躺在她旁邊,手掌敷在她小腹上,漸漸閉上了眼。

沈月淺被屋子裡亮光晃得睜開眼,也不知什麼時辰了,伸手摸了摸兩頰,還是疼,想著昨日發生的事,忍不住悲從中來,文博武竟然打他,吸了吸鼻子,身側的人已經醒了,睫毛顫動兩下就睜開了眼,目光複雜地望著他,“醒了?還冷不?”

沈月淺下意識翻身,壓著%e5%b1%81%e8%82%a1,痛得叫了出來,文博武忙替她轉過身子,“我在給你擦點藥膏,很快就會好的。”第一次,在與沈月淺對視中敗下陣來了。

沈月淺才發現小腹上擱置一隻手,剛才一動她就察覺到小日子來了,搖搖頭,軟軟的趴在床上,側著臉,偏向另一邊,屋子朝著西邊,傍晚,整間屋子亮堂堂的,沈月淺有些熱,反手扯掉身上的被子,文博武一把拉住,“是不是熱了?我給你換床薄的來。”被子還是早上文忠去外邊買的,沈月淺冷,他也隻能換床厚被子。

文博武踩在木板上已經沒了昨日的怒氣,很快就換了一床薄的來,站在窗口,叫樓下的花姨準備晚飯,這才折身回來坐到床沿上,心知沈月淺是惱了他,張了張嘴,文博武也不知曉說什麼,兩人經歷過那麼多事,再回首,他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半晌,還是樓下葡萄的哭聲驚醒了他,“昨晚葡萄哭著喊娘,你又睡著,我把人抱上來你看看。”

沈月淺轉過頭,眼角淚光閃閃,別提多可憐了,臉頰的烏青還未消,還在紅腫散去不少,“她,不會說話……”每說一個字,疼得沈月淺眉寧晉一分,而且聲音小,吐字含糊,文博武聽不清楚,隻當沈月淺想葡萄了,轉身就下了樓,從奶娘手裡抱過葡萄,奶娘被文博武驚得不輕,從未看過如此狼狽的文博武,衣衫皺巴巴的不說,胡渣越來越密,一絲不苟的髮髻上,玉釵歪歪扭扭,實在和她印象中的文博武相去甚遠。

抱著葡萄進屋,看沈月淺又閉上了眼,文博武將葡萄放在他躺著得地方,哄道,“挨著娘睡覺,娘想葡萄了。”離得近了,葡萄伸手就捏著沈月淺鼻子,往下滑時,碰著沈月淺烏青的地兒,疼得她眼淚直流,文博武忙拉著她的手,小心翼翼道,“娘親受了傷,不能捏娘親的臉。”

葡萄哪懂,眼角還掛著淚珠子,嘴裡咿咿呀呀說著什麼,黑白分明得大眼睛看得沈月淺又難受了,忍著沒哭出來,索性,文博武跟著躺下,將葡萄放在兩人中間,熱得葡萄不舒服,東拱拱西踢踢,文博武看沈月淺目光落在孩子臉上,悠悠道,“你不讓我抱著孩子左右晃,我一直聽著,奈何奶娘說孩子身子硬朗了,晃也沒關係,阿淺,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三個孩子哭得多厲害,往回離不開你,又被你狠心拋下,如何忍心?”

沈月淺眨眨眼,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濕了枕頭,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文博武輕輕撫過她耳角,眼神落在別處,“不生氣了,我們回京城吧,我和孩子離不開你。”

江南的事情他沒放在心上,一來金娘幫他打聽到了消息,二來他和金娘沒什麼關係,而且金娘厭倦了任人擺布的日子,幫她從那種地方贖身對他來說也是算報答她了,兩不相欠,他不知道沈月淺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悵惘道,“在江南,那幫人行蹤隱秘,是一個女子替我打聽到的消息,她要求隻有一個,事後替她贖身,我與她不過利益往來,沒有動過她,回到京城我也將那件事忘記了,我和她算得上銀貨兩訖,怎會與她有手尾?”在沈月淺懷疑的目光中,文博武%e8%83%b8口一滯,動作也慢了下來,“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我所求的不過隻有你,阿淺,為何不對自己有信心,不相信我一點?”

索性說到這了,文博武將楊盈的事情也一併說了,“我和楊盈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日回來,她叫你一口一個姐姐,又說你吩咐她來照顧我,我心裡窩著火,與你說過一輩子不會納妾,怎麼又找了這種人來,上輩子你在宋子禦身邊如何對付那些外室姨娘的我也有所耳聞,怎麼到了我這兒你就軟著性子不管了呢?有心叫楊盈氣氣你……”

說白了,還是他心裡不痛快,不管沈月淺對宋子禦什麼感情,對宋子禦身邊的外室通房姨娘從來不手軟,隻有在乎一個人才會使勁辦法留住他的人,那幾日,他真的是氣沈月淺的,是他將人寵壞了,才不將自己擱在心上。

看她哭得更厲害了,文博武也難受,“不哭了,待會熱起來,傷口又要開始痛了。”他解釋清楚了,卻始終不敢將那句,“阿淺,你在意我嗎?”問出口,寧肯自己自欺欺人也比沈月淺傷他好受,“昨日你指責我不喜歡你,可謂誅心之語,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卻還是叫你沒體會到我的情意,阿淺,我該拿你怎麼辦?”

沈月淺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哪怕說了,文博武隻怕也聽不懂的,伸手抱著他,隻想好好抱著他,他給予得多愈發叫她心裡沒底,是她的錯,當時問上一句,兩人就不會是今時的局麵。

中間的葡萄鬧騰起來,手抓著沈月淺臉頰,文博武將她抱開,讓奶娘抱她下去,到了奶娘懷裡,葡萄掙紮得厲害,沈月淺於心不忍,文博武卻沒多說,扶著沈月淺站起身,讓花姨將晚膳端上來,奶娘哄著葡萄下樓,葡萄身子東倒西歪,雙手朝著文博武要抱,沈月淺抵了抵他身子,文博武視而不見,“她最近脾氣大了,等你吃了飯我再將她抱回來。”

可能坐馬車的緣故,葡萄現在離不得人抱,晚上也要抱著睡覺,一放在床上就哭,文博武之前有耐性,如今討好沈月淺的關頭哪願意理會她,不理會葡萄,自然也不理會沈月淺生氣的臉,尤其,沈月淺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生起氣來也是好看的。

不知道奶娘抱著葡萄去哪兒了,哭聲越來越小,沈月淺坐不得,文博武抱著沈月淺往樓下走,樓上人多了,隻怕真要塌下來,若非這個,昨日也不會這般生氣,花姨早得了令,已經將旁邊屋子收拾了出來,樓下明顯涼快許多,文博武將沈月淺擱置在靠窗的涼席上,一口一口喂沈月淺吃飯。

沈月淺心裡記掛著葡萄,怎麼也不開口,手指著外邊,意思是讓文博武將人抱回來,文博武故作不懂,和沈月淺僵持了一會兒,“你先吃飯,吃過飯我將葡萄抱回來。”

沈月淺這才張嘴,八寶粥到了嘴裡燙得沈月淺吐了出來,與其說是替,不如是直接流了低頭流了出來,文博武神色一變,他嘗過,一點都不燙,抓起旁邊的巾子,小心翼翼掖了掖她嘴角,朝院子裡的花姨問原因。

花姨正收拾衣衫,聞言一怔,“粥不燙,是不是不和胃口?”她熬了一個時辰的粥,裡邊加了紅棗,紅糖,對沈月淺身子有好處。

沈月淺張著嘴,就是燙,文博武看她%e8%88%8c頭通紅,怕擔心傷著%e8%88%8c頭了,又叫文忠去請大夫,文忠拎著屋子裡的大夫就出來了,大夫一臉驚恐,仔細看過%e8%88%8c頭,又看了眼粥,“嘴裡有傷口,溫的也覺得燙,先吃點清涼的,漸漸再吃熱的。”

沈月淺來著小日子,哪能吃涼的,大夫也意識到了,擔心背後的文忠收拾他,忙解釋道,“薄荷之類的也行,先涼著%e8%88%8c頭,再慢慢送粥進去。”

文博武會議,文忠轉身出去找薄荷了,大夫見沒人搭理他,張嘴問道,“老身可以回去了不,醫館還等著我回去看病呢,都耽擱一日了。”他低著頭,說出這句話心裡也是害怕的,不過是之前給這家夫人看過病,花姨和她說了些事,他才沒大聲喊救命罷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夫人的傷,一看就是咬%e8%88%8c自盡弄傷的。

沈月淺眨眨眼,文博武才回道,“回去吧,之後有事還要多勞煩大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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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心裡叫苦不迭,還是叫他走一趟,分明就是搶了他,跟牲口似的馱著他來,不過,麵上還是一臉感激,出了院子大門,雙%e8%85%bf才忍不住打顫,走到大街上,看著見見稀少的人,他卻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滿懷激動,遇著他死對頭,他嘴角也含著笑,“老哥……”

對方被叫得身子一顫,今日醫館的事情聽說了一些,估計他和自己昨天一樣被帶去那個宅子了,出聲問道,“賺大錢了是不是?”

大夫使勁搖頭,他是看明白了,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差點她就沒命了,拽著對方的手,激動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對方捋了捋鬍鬚,得意瞥了他一眼,“害怕雖害怕,對方出手闊綽不會虧待你的,那夫人的病過些日子就好了,你回醫館就明白了。”擔心他不明白,湊到大夫跟前,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昨天我也給那位夫人看過病,她身邊的男子不是別人,還記得將馬少爺以及一幫人斬首示眾的將軍不?就是他。”

大夫一臉震驚,看對方臉上神情不似有假,他更加害怕了,回到醫館驚魂未定,本來他還猶豫著回來關了鋪子回老家安安生生種地算了,不想對方身份如此高貴。

“師傅,您回來了,剛有人送了一個袋子來,指明是給您的。”學徒遞上手中的袋子,初始他以為裡邊是銀子,可分量輕,明顯不是。

大夫恍然大悟,接過袋子,稟退所有人才慢慢打開袋子,果然,銀票,在青州城這種小地方,用銀票的人家屈指可數,沒想著有生之年他還能見著銀票,高興之餘忙捂緊了口袋,四下逡巡一圈後,才激動不已地坐在椅子上,樂不可支。

奶娘抱著葡萄走了,一晚上都沒回來,沈月淺身子不適,張嘴問文博武,文博武隻說葡萄好著,給沈月淺換月事帶了,沈月淺才轉移了思緒,全身彆扭起來,文博武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沈月淺%e5%b1%81%e8%82%a1上的傷牽一發而動全身,如廁的夜壺也要比平時高一些,文博武考慮得仔細,最後,花姨建議提了個水桶來當夜壺,沈月淺拉不下臉,死活不樂意,文博武好笑道,“我和花姨說是我要的,不會想到你頭上,你要是再擔心,待會我就拿出去洗乾淨,保管旁人不會察覺出來。”

沈月淺搖著頭,一臉擰巴。

文博武已經解開沈月淺的衣衫,從後邊提起裙擺,讓沈月淺慢慢的,別扯到傷口了,自己造的孽自己還,沒有什麼比文博武此時更有感受了,%e5%b1%81%e8%82%a1上的傷口好似結疤了,他剛開始控製了力道,之後忍受不住,有兩條子十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