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頁(1 / 1)

想文貴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跟抱著自己女兒似的,就差沒說,“小乖乖,快睡覺,爹爹陪著你了。”

文忠搶過鐲子,裡側果真有字,晨曦,夫人的字,文忠正要出聲質問,有人已經搶先了一步,“鐲子是哪兒來的?”背後陰冷的聲音響起,文忠識趣的側身就鐲子遞了過去,手拽著婦人手腕,隻要她說個不知道,隨時能捏斷她的手。

花姨麵色一白,並沒有因為年輕人的好看就迷了眼,因為,她從他眼裡看到的是濃濃的肅殺之氣,花姨身子哆嗦得厲害,這時候,男子懷裡的小孩子嚶嚶哭了起來,男子將她身子放平躺著,花姨驚呼了一聲,這個小女孩,像極了夫人,誰知,手上的力道又是一重,花姨疼得雙脣哆嗦,“是,一位夫人送的。”她不知曉該不該說實話,麵前的男子非富即貴,夫人是他妻子還好,如果是小妾,逃跑出來的小妾被抓回去,命運可想而知。

想到這個,花姨閉著嘴,不再說話了。

車夫看情形不對,馬車也不要了,轉身就要逃命,跑了幾步就被人攔住了,他急忙投降道,“我不認識她,她隻給了我銀子叫我送他去軍營,不關我的事。”

文博武麵色一冷,“你去軍營做什麼?”輕輕摸索著鐲子內側,複雜的字哪怕再小他也摸得出來,是他送給沈月淺的,回到府裡沈月淺已經睡下了,他偷偷戴在她手腕上,沈月淺皮膚白,十指纖長,紅色十分襯她,翌日他有事忙,並沒有看到沈月淺收到禮物的心情,隻是傍晚回來時,沈月淺有意無意的在他跟前抬手,嘴裡說著好話,沈月淺走了他沒有檢查過梳妝盒,沒想著她帶著這個鐲子,還以為為了給太夫人守孝,她已經將鐲子收起來了。

花姨咬著脣,不想多說,這時候,手腕被人一擰,好似要斷掉似的,花姨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你是夫人的什麼人?”

文博武給文忠示意,花姨感覺手臂上力道一鬆,不用看,也明白手上一片烏青了,滿臉戒備的望著文博武。

“他是我妻子。”文博武閱人無數,聽婦人的話,心裡已經鬆了口氣,婦人的口氣明顯鐲子是沈月淺送的,而不是用其他途徑得來的,隻要她好好的,文博武就覺得比什麼都好。

花姨看了他好幾眼,再看他懷裡的小嬰兒,已經信了一大半,想到沈月淺還在院子裡,花姨又著急起來,上前拉文博武的袖子,被他躲開,花姨也顧不得了,“婦人在宅子裡有危險,您快去救救她。”此時,花姨心中想的更多是小兩口鬧矛盾了,沈月淺離家出走。

文博武眼中閃過滔天的殺氣,嚇得花姨縮著身子,文忠已經轉而解開韁繩,問了位置,向文博武稟明後先走一步,奶娘有眼色的收拾好東西,上馬車時,看了花姨一眼,花姨不明所以,奶娘拉著她上了馬車,文博武該是有話要問她。

馬車上有冰塊,葡萄已經安靜下來了,連著趕路,照顧得再好,葡萄頸窩長了痱子,花姨不知所措地看著文博武,說了宅子的事情,“縣太爺隻手遮天,城裡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都被他們糟蹋了,夫人,不知怎麼夫人和馬少爺結了仇,馬少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花姨看文博武長相大概明白兩人鬧了什麼矛盾了,這樣好看的男子,從來都不是屬於一個人的,心裡為沈月淺感到難受,不由得說得更多了,“夫人性子好,我看得出來她吃了很多苦,整天迷迷糊糊的,吃了藥也沒多大的成效,我與夫人講我年輕那會的事,夫人會哭,你……要好好對她……”話到了嘴邊,終究沒將那句你不要辜負她說出口。

文博武張嘴問了幾句城裡的情況,越往下,文博武心越沉,果真是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文忠派人打聽來的消息都是假的?掀開簾子,往外吩咐了句,小廝轉身駕馬離開,花姨心裡鬆了口氣,看文博武寶貝那個鐲子,心裡嘆了口氣,隻希望夫人平平安安才好。

在醫館沒找著掌櫃的人影,小六心裡不安,多花了些銀子差人打聽,對方見是他,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小六明白了什麼,拽著人去街角,拳腳兩三下對方什麼都招了。

掌櫃的花錢找人幫忙,對方不願意買賬,還將銀子搶了,青州城的知縣不過一八品霞官竟無法無天,小六又問了兩句,對方叫苦不迭,“你們外來的不知道,青州城有名的幾個老大,都是縣太爺親戚,找他們幫忙不是自尋死路嗎?”話沒說完,%e8%83%b8口又是一痛,捂著%e8%83%b8口,怒氣衝衝的瞪著小六,實在看不出來這樣一個人下手如此狠毒,“你說過我說了你就不打我的。”

“我不是打你,是踢你。”說完這句,小六轉身就走,回到馬車上,朝裡道,“夫人,奴才先送您出城,之後再回來接掌櫃的,放心,不會有事的。”

沈月淺察覺到事情不對,想要多問,小六已經揮著鞭子,馬車跑得快,沈月淺東倒西歪,到了城門口,竟然攔著盤查後才放行,他們來青州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嚴格。

小六知曉事態嚴重,隻得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出城,隻有等鬆懈的時候了,沈月淺掀開簾子也發現不對勁了,馬家父子的行徑分明是隻手遮天一攬獨大,和土皇帝沒什麼區別。

小六駕著馬車轉身,為了安全,去布莊買了身粗布短衣,頓時,像變了個人,從背影看去,和一般的老者沒多大區別,不過步伐穩健罷了。

本是要去找間客棧,待發現街道上官差朝著客棧裡走,拿著沈月淺的畫像到處打聽,小六神色愈發深沉了,好在官差目標明確,沒有攔著街道上的馬車,小六尋了處空地停下馬車,問沈月淺,“夫人,今日不出城,夜裡隻怕就麻煩了……”

沈月淺也留意到了,“小六,我們先找到鐵叔,你和他一起走。”之前沈月淺沒了求生的意誌,如今被逼急了,反而越想活下去了,她也是怕死的吧。

“夫人,掌櫃的會想法子離開的,你不走,我也不走。”與其看沈月淺遭罪,不如一起死了,文家看在他還算忠心的份上不會為難玩得好的幾個兄弟,何況,掌櫃的還有家人。

天邊的太陽已經漸漸往西,小六眯了眯眼,握緊了拳頭,“夫人,等換崗的時候,奴才帶著您硬闖,您穩住了身子就行。”城門換崗,戒心低,那時候就是機會,小六不敢放沈月淺一個人留下,和沈月淺去一個小館子要了碗麵條,吃完了,就要準備出城了。

誰知道,這時候街道上卻亂了起來,人心惶惶,小六聽著他們嘴裡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才知曉,吳將軍帶著人,城門士兵不讓進,吳將軍直接下令將人殺了,點了縣太爺名字。

小六看他們臉上雖然害怕,可還夾雜著興奮和激動,縣太爺在,老百姓哪有好日子過,不一會兒,就聽有人大聲呼喊著,“去衙門,吳將軍要將縣太爺極其兒子斬首呢。”

這句話一處,百姓臉上的慌張恐懼沒了,隻剩下完完全全的興奮和激動,老闆也忍不住喜極而泣,和身邊的老婆子道,“可以送信給梨花,讓她回家了。”

沈月淺微微一想,估計是花姨拿著鐲子去了軍營,問老闆軍營多遠,老闆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高興道,“不遠,不遠,來回不到一個時辰,小娘子,今日的麵條我老頭子不收錢,我和老婆子準備去衙門看看熱鬧。”他女兒嫁出去,多少年都沒有回來過,就是害怕入了縣太爺父子的眼,老兩口也不敢去看她,害怕縣太爺父子拿這件事威脅梨花回青州城。~思~兔~在~線~閱~讀~

沈月淺麵上動容,遭了多少年的罪才會千夫所指,人盡可夫,回以一個笑,“謝謝老闆了,我也想去看看呢。”可惜文博武不在,否則,藉著這件事提出朝堂製度改革,反對的人也沒話說,山高皇帝遠,百姓們看到的全是衙門的剝削,對朝廷哪會心存感激,他們不會知道,皇上愛民如子……試想,如果杜家從這種地方謀反,被壓迫的百姓隻怕會一呼百應吧,想到這個,沈月淺臉上一陣落寞,“小六,我們也去縣衙看看吧,說不定鐵叔也會去呢。”

小六點頭,他更希望的是吳將軍能認出夫人,將夫人帶回去,這一趟,他心裡真的是害怕了,掌櫃說的見世麵他也不敢想了,別提心吊膽就是他最好的日子。

縣衙早已人滿為患,小六鐵了心要吳將軍認出沈月淺,盡量直起身子在外邊開道,吃力地將沈月淺帶到了最裡邊,縣太爺父子跪在地上,馬衝更是衣衫不整,他正和女子辦事呢就被人從床上揪了起來,隨後就是拳腳相加,在青州城十餘年,從來隻有他打別人的份,張嘴叫人,還未發出一個字就被對方一腳踢暈了過去。

此時看上邊大家都被壓得跪在地上,馬衝還沒回過神來,捂著%e8%83%b8口,一咳嗽,吐出來的全是血,身子痛得好似沒了反應,“爹,您起來,青州城可是我馬家的天下,您要為我做主啊。”

沈月淺發現,不僅僅縣太爺父子,身邊還跪著許多人,耳邊的百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沈月淺皺了皺眉,縣太爺在青州城黑白通吃,還和開設青樓賭場有關。

一人道,“地方那人就是縣太爺八姨娘的哥哥,平日專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另一邊是十三姨娘的弟弟,開設青樓的,聽說培養了一批打手,來我家問過我兒子,我兒子沒答應,菩薩保佑,幸好我兒子沒跟著去。”

另一人道,“你小聲點,聽說來得是將軍,也不知縣太爺怎麼得罪了人,竟一窩全被端了,早知道將軍這麼厲害,當年我就該去軍營找將軍為我家做主……”

這個話題一開,耳邊全是啜泣聲,在青州城百姓,誰家沒有被縣太爺欺壓過?剛開始生意隔三差五出事,之後生意好了,全是交錢買來的平安。

年年都希望縣太爺被調職,年年他都在,忍氣吞聲了十來年,不想他們已經習慣了,誰知,還有蒼天開眼的這一天,不知誰先往裡邊扔東西,隨後越來越多,其實隔得遠根本扔不到他們身上,可老百姓還是鍥而不捨,沈月淺看得心酸,這時候,馬衝怒氣衝衝轉過頭來,怨毒道,“過了今日,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他的話一說完,老百姓再也不敢動了,縮著脖子,身子不停往後退,馬衝身邊的其他幾人也看了過來,比起馬衝,他們算得上好了,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猛地成了階下囚還沒沒回過神來,聽了馬衝的話,目光也變得嗜血起來,“等老子出了這個地方挨個挨個收拾你們。”

沈月淺不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