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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淺快走,他們有馬車花姨是知曉的,小六聽後不敢多待,掌櫃的出門他是明白內情的,隨意抓了手裡的衣衫,裝好馬車,讓沈月淺上車。

沈月淺拉著花姨的手,遲疑道,“花姨,我們走了,你怎麼辦?”山高皇帝遠,她走了,縣太爺一定會怪罪到花姨頭上,花姨年輕時已經吃了很多苦,沈月淺不想再連累她。

花姨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是覺得不能叫沈月淺被縣太爺糟蹋了,縣太爺為人她明白,得知她通風報信,不僅僅她討不了好處,秀娘子也沒好日子過,頹敗著臉,一臉不知所措。

“花姨,我不走,你先回去吧。”縣太爺和那位大少爺再混蛋,她身份在,對方不敢拿她怎麼樣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手裡還握著筆,上邊的墨跡已經乾了,沈月淺麵露哀傷,她本就沒想過活了,花姨一番話激起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可活下去和清白之間,她願意選擇後者。

小六也著急,花姨不知曉沈月淺身份,他是明白的,這幾日在城裡沒少聽說縣太爺父子的後宅事,沈月淺落入他們手中,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這時候,外邊傳來響動,小六身子一顫,來人多,明顯不是路過,聲音到門口就停下了,“夫人,我家少爺說了,他最是憐香惜玉,跟了他,什麼都有,夫人還是乖乖的洗乾淨了等著吧。”聲音粗獷,%e5%90%9f蕩,尾音拉得極長,他的話說完,門口便是一陣笑聲,令人噁心得很。

花姨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月淺,同樣的手段,馬衝對不聽話的婦人用過,早兩年,城裡有個經商的商人,常年不在家,馬衝多次調戲激得那名婦人大打出手,然後,他就派人守在門口,商人回來後,看馬衝身邊小廝在,以為婦人背叛了她,回到屋子裡吵鬧了一通,不聽解釋就走了,當晚,馬衝就帶著人大搖大擺進了宅子,身後跟著一群狐朋狗友,翌日,那名婦人就死了。

因著商人離開,沒人打聽得到婦人的親朋好友,婦人的屍體都沒人收,馬衝讓人隨便找個地兒賣了,墓碑都沒有,時隔這麼多年,隻怕那名商人都不知曉他妻子曾寧死不屈,最後活生生被折磨死了。

這件事情後,城裡稍微漂亮些的姑娘都嫁的遠遠的了,留下來的漂亮的都進了縣太爺府上,花姨身子顫唞得厲害,“夫人,您是不是得罪馬少爺了?”馬衝做法,分明就是要毀了沈月淺的人,還要毀了她的名聲。

沈月淺搖頭,她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仔細想了想,“花姨,你說的馬少爺可有什麼明顯的特徵沒?”來青州的路上,還真是得罪了一個人,不過也是他罪有應得了。

“算不上好看,也不算難看,個子不是很高,一張臉白的沒有血色,身子也羸弱得很,喜歡穿綠色的衣衫。”花姨也是去縣太爺府上做工的時候遠遠見過一次,其他都是聽別人嘴裡說起的。

提起綠色衣衫,小六目光一滯,陰狠道,“竟然是他,上次有本事收拾他,這次照樣打得他滿地找牙。”

花姨聽他的語氣知道認識馬衝,心裡更著急了,“夫人,不若你穿了我的衣衫……”

“花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先回去吧。”花姨是和秀娘子走了返回來的,隻怕就是秀娘子和花姨說的了,可見,秀娘子是知曉緣由的,她來是不想花姨參與進來,花姨出去還是可能得,想通了這點,沈月淺拉著花姨的手,從未想過,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花姨會給她帶來無盡的溫暖,“花姨,我不怕的,打開門,你出去吧,別讓你兒子兒媳吃了長輩的虧。”說著,從手下褪下一個手鐲,這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紅色手鐲裡側刻著她的字,文博武什麼時候戴她手上的她也不知道,醒來時還是玲瓏最先發現。

她和文博武經歷磨難,最後沒能白頭,是她不知足,“花姨,這個鐲子你拿著,你先走,待會我就和小六就離開了,門口的人奈何不了我們的。”小六愛弓著背,身手還有兩下的,否則當日不會叫馬衝吃了苦頭,“花姨,鐲子你替我送到府城十裡外的軍營,將軍會還青州一片安寧之地的。”

沈月淺不知曉青州離府城多遠,青州地界小,外邊不會有軍營駐紮,府城則不同,尤其,駐守府城的將軍不是別人,是吳家的人,皖南事件後,皇上徹查各地軍營,吳二父親升了官職被派來府城,小七和她說過。

不管她有沒有活著,聽了花姨的話,她都想好好幫幫青州城的百姓,身為父母官想的如果是魚肉百姓,霸占良家婦女,不是叫老百姓寒心嗎?“花姨,青州城,會像原來一樣幹淨的。”當年那位父母官能在花姨和她公婆對簿公堂秉公辦理,還花姨一片淨土,她心裡是感激的。

花姨麵上一怔,握著鐲子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府城周邊有軍營把守,算起來,就在離青州城八裡的地方,騎馬很快就到了,騎馬車也就三刻鐘的時間,花姨捏著鐲子,“將軍能救您嗎?”花姨速度快,一個時辰那邊救派人來了,當然來得及的,想到這次,花姨臉上有了笑。

沈月淺搖頭,“花姨,現在別去,門外的人奈何不了我的,將鐲子交給對方,縣太爺的事情抖到上邊,不僅僅會抄家還會被判刑,不用擔心他報復,之後派來的縣太爺,一定不會胡來了。”皇上想要控製各地府衙,會派人監督,知縣巡撫再也不是一方霸主了。

花姨聽得明白,沈月淺微微一笑,“快去收拾您的東西吧。”給小劉使眼色,小六會意,跟著花姨進屋,偷偷往她包袱裡塞了兩錠銀子。

花姨打開門,門口站著四個彪形大漢,花姨訕訕一笑,門口的人果真沒攔著她,隻是眼光在院子裡到處逡巡,少爺說裡邊住著個尤物,眼下已經找人等著晚上分享了,如果這個命好,明天早上少爺玩膩了,指不定還能給他們幾個開開胃,念及此,幾人又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小六關上門,整理好馬車,沈月淺問他,“門口的人可以對付嗎?”

“可以。”四個人看著牛高馬大,不過是早就被掏空了身子的人,也就能充門麵嚇唬人而已,沈月淺估摸著時辰,算著花姨差不多到家了,沈月淺才慢悠悠上了馬車,等著小六出門將人解決了回來。

門口傳來碎罵喊叫求饒,沈月淺靠在車壁上,腦子一片清明,驚覺有人走了過來,沈月淺掀開簾子,小六嘴角有烏青,朝她點頭後跳上馬車,行至門口,沈月淺看四個人趴在地上打滾,再沒了剛才的氣勢洶洶,沈月淺眼瞎擔心掌櫃的,早上出門一直沒回來了,落入那幫人手中,他肯定吃不消,掀開一角簾子,問小六,“找得到鐵叔嗎?”

小六遲疑地搖了搖頭,片刻後才道,“說不定給您抓藥去了,我們去醫館問問就知道了。”他將沈月淺的藥撒了,掌櫃的出門一定會想著再去醫館抓藥的,夫人就是他們的命,夫人死了,他們一定沒命活,小六堅定不移的這麼認為。

沈月淺微微頷首,放下簾子,心境不同,身子好似也好了許多,沈月淺伸手觸碰下自己%e8%83%b8口,軟軟的,再沒有之前疼痛了,剛開始慢慢會有奶,隨後也沒了,大夫說生了孩子後容易得這種病,消炎就好,沈月淺輕輕揉了揉,確實好了。

沈月淺這邊找掌櫃的,而拿了鐲子的花姨卻沒有回府,她記掛著沈月淺安全,哪怕沈月淺說了沒事,她心裡仍然不放心,去城門口租了輛馬車,報了地址,對方一聽軍營的名字就不願意去了,花姨隻得說是給當兵的兒子送點吃的,又加了錢對方才應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誰知道,馬車上了官道後速度越來越難,加之天又炎熱,花姨更是煩躁,卷起簾子,勸車夫快些,車夫看看日頭,不在意道,“夫人,您放心,保管到了軍營您和您兒子有時間說話。”到一處河邊,見有婦人在河邊洗衣衫,車夫勒住韁繩,回眸解釋道,“趁著有誰,我順便喂個馬,天還早著,不急。”

花姨著急得不行,本是看著車夫年紀稍微大,以為是個穩妥的,不想性子慢得她發慌,索性跳下馬車,烈日當頭,她也顧不得熱了,擔心路上再出麼蛾子,車夫喂水她就去旁邊拔青草,免得半路上車夫又找幾個耽擱時辰。

文忠昨日打聽了一天,今早也去問過,都說不認識沒見過掌櫃的畫像,吃過午飯,眼看著還是沒有消息,文博武神色晦暗,提出啟程,文忠明白他是害怕耽擱了找沈月淺的事,畢竟,當日沈月淺離開的時候隻帶了一個掌櫃,真還有其他人,不可能沒有風聲。

等著奶娘洗好尿布就啟程,隨意一瞥,馬車上的包裹漏了出來,有兩錠銀子,再看那名車夫提桶抬水回來,聽對話,就知曉車夫是婦人雇的,難保不會見財起意,文忠不是個好人,換做平時他一定不會插手,可如今情況不同的,做件好事就是積德,他隻希望能讓大少夫人快點回到主子身邊。

站起身,走向馬車,車夫以為他要做什麼,驚叫一聲,拔草的花姨也望過去,以為文忠要搶她包袱,煞是白了臉,她害怕將鐲子弄壞了,一直放在包袱裡,“小偷啊……”

文忠手一抖,心想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婦人,卻也沒解釋,跳上馬車關上了簾子,車夫一臉戒備的望著他,而花姨扔了手裡的草跑過來,掀開簾子,緊緊盯著包袱裡的兩錠銀子,想明白了什麼,緊張不已的接過包袱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翻著最裡邊的鐲子,銀子掉在地上了也不管,文忠隻當她是個腦子蠢的。

看車夫的眼神明顯變了,或許還真是被她說中了,任由車夫見到這兩錠銀子,婦人估計命都沒了。

文博武一手抱著葡萄一手撐著傘,車夫和婦人一人一句,嚇得他懷裡的葡萄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沉臉轉過身子,就看文忠變了臉色,拽著婦人雙手不放,文博武目光陡然一變。

花姨被這個年輕小夥子拽得手疼,她可不敢鬆開,死呀咧嘴道,“有劫匪啊,有劫匪啊。”

文忠認得這個鐲子,是文博武尋了好久才尋到的一塊紅玉,為了在桌子內側刻字,毀了不少地方,好在最後打磨出來的玉鐲沒有一點瑕疵,取貨的時候是他和文貴一起去的,文貴看著鐲子還朝他說了句,“這兩日主子心情不好,這個鐲子就是讓主子高興的東西了,信不信,誰要是將鐲子摔壞了,主子毫不猶豫會要了他的命。”

文忠被文貴看得毛骨悚然,那一刻,文忠以為文貴會陷害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