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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艷的身形,格外孤寂,躺在床上,全是她身上的味道,文博武側身抱著被子,眼角一滴晶瑩滑落,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模糊中,好似看到一抹身形,坐在低矮的山丘上,背影落寞,低著頭,嚶嚶哭得厲害,他的心跟著一痛,張嘴想讓她別哭了,隻要她不哭,他什麼都給她,哪怕是命都行,可是她還是哭得厲害,嘴裡一直喊著玲瓏,文博武上前,伸手抱著她,玲瓏沒事,會好的,真出了事,他會吩咐人伺候她,當成小姐一樣伺候著,可是她懷裡的人不聽,哭得他呼吸不順,他一直對她說著話,哄著她,無論如何,也發不了音。

“阿淺……”睜開眼,文博武猛地坐起身,滿頭大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了,屋子裡空盪蕩的,她不在,哪怕是她,也不在他身邊,“文貴……”

文貴應聲進屋,懷裡抱著又哭紅眼的小姐,文博武一怔,“查到消息了沒?將人手全部放出去,一定要查出來。”他都沒有好好跟她道歉,沒有和她解釋,她怎麼狠得下心離開?

“奴才已經吩咐下去了,主子,您抱抱小姐吧。”葡萄也是個折騰的,反反覆復,哭了好多次了,文貴也沒法子,昨天就是文博武將孩子哄好的,血脈親情,割捨不斷的。

文博武看了眼和像極了沈月淺的小臉,厭煩道,“你抱下去交給奶娘,人哄不好我要她們做什麼?”等文貴走到門口了,文博武也無奈地嘆了口氣,“抱過來吧。”

阿淺要是知道他不喜她們的孩子,心中隻會怨恨他的,她們是夫妻,不該有恨的,他那麼喜歡她啊。

文貴倒回來,將孩子遞過去,想起宮裡的事,“今日早朝皇上發了一通火,讓滿朝大臣寫摺子,明日早朝擬定個章程出來,奴才給成二爺去了消息。”

文博武麵無表情,葡萄到他懷裡,往他懷裡拱了拱,就看文博武臉色難看了幾分,“你下去吧,傍晚我要知道大少夫人的消息。”

文貴叫苦不迭,退到門口,看玲霜在旁邊來回踱步,文貴拉著她走到一邊,沒個好氣,“這時候你還在這邊晃蕩幹什麼,快回去?”要文博武真問罪玲霜了,大少夫人回來隻會鬧一通,傷玲瓏本是無意,不想大少夫人氣得如此厲害。

玲霜攪著手裡的帕子,忐忑不安道,“大爺還生著氣?我,大少夫人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封信,說之後交給大爺……”話剛說完,文貴擰起了眉,恨鐵不成鋼道,“大少夫人交給你信的時候你怎麼就沒察覺到不對勁?”留信就是交代身後事了,文貴覺得事情愈發棘手了,看玲霜從懷裡拿出信封,文貴搶過來就進了屋子。

看文貴手裡拿著信,文博武目光一滯,文貴硬著頭皮道,“大少夫人走的時候留下來的……”

“我不看,你拿走吧。”不管沈月淺說什麼,都是他的嫡妻,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他隻願意和她過,哪怕,她心裡不喜歡,他也認了。

文貴站著沒動,勸道,“指不定大少夫人在信裡會透露蛛絲馬跡,大少夫人心裡是有您的。”文貴查清楚楊盈這件事了,不得不說,楊盈真是好手段,兩邊迷惑,“丁小姐上門做客,大少夫人送她出去回來遇著楊姑娘,大少夫人和她說話並不是不在乎您,估計是被楊姑娘氣著了,楊姑娘準備了梅汁說聽著您喊熱,又稱呼大少夫人姐姐……”

換個人自然認為楊盈早就和文博武有過接觸了,之後楊盈又拿同樣的手段迷惑文博武,說準備東西是沈月淺的意思,文博武心裡膈應的隻怕就是這件事了。

文博武手上一用力,懷裡的葡萄又嚶嚶哭了起來,反應過來,他急忙鬆了手,文貴明白他是聽進去了,將信擱下,轉身走了出去。

文博武猶豫許久,拿過桌上信才察覺到自己雙手在顫唞,要是,要是沈月淺心裡罵他怎麼辦,要是讓他一輩子別找她,他該怎麼辦?

慢慢展開信,整整好幾頁,文博武不知道她坐在書桌前寫這些信的時候是何種心情,他在的時候,喜歡抱著她坐在自己%e8%85%bf上,看她嬌羞著臉,或是提著筆,或是拿著書,偶爾,也會抱著他,在他懷裡撒嬌,那時候,她眼中明明有愛意,為什麼,他就看不到呢?

“博武哥哥,多年來謝謝你的照顧和陪伴,哪怕你身邊有了其他人,我亦不恨你,人生數十載,何其有幸遇著你,和我一起,總是拖累你,細細想來,你為我做的,遠遠比我所能回報的多太多,沈家時是你護著我,小七的爵位也是你從中周旋,你說得對,光是謝謝,不足以表達你為我所做的,千言萬語,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文博武越往下看,臉色愈發陰沉,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對付央樂侯府和薛氏不過害怕她受了欺負,對付劉書邦是因為劉書邦對她起了壞心思,對付尤家不過不想她受了牽連,至於韓家和長公主……文博武都不曾想過,她都猜到了,他的阿淺,為什麼都明白還要離開。

“重生回來,老天讓我有了娘親和弟弟,有了你和三個孩子,縱然結果不好,我亦沒有遺憾了,奢求多了,一切都成了枉然,如今,你身邊有人照顧,我娘和小七活得很好,我重生回來,所有的心願已了,如果有下輩子,你要是還願意和我相遇的話,不如讓我做男子,償還你兩世付出……”

文博武看出來了,她還是埋怨他了,埋怨他三心二意,文博武抓著信,來來回回反覆讀,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怎麼最後會成這樣,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他可以一輩子守著他。

“主子,主子,有大少夫人的消息了。”文貴進屋,滿臉欣喜,近日掌櫃的不停找人打聽一個地方,形形□□走南闖北的商人掌櫃的都問了一遍,是南邊的一個村子,是一個賣貨郎說的,說對方中粗略的形容了一遍,他早年是人牙子,到處走,生意不大,去的地方多了,難免會有些印象,疑惑歸疑惑,得了賞銀心裡還是高興的,看文博武麵色鬆動,文貴又疑惑起來,“主子,您說大少夫人打聽那一個地方做什麼?”

文博武心中一痛,沈月淺不僅僅是埋怨他的吧,“問問玲瓏玲霜幾人對那個地方熟悉不?”既然是人牙子,必然和買賣人口有關。

文貴拍了拍腦袋,一問玲瓏,看她呆傻的表情大概就明白了,沈月淺是想去玲瓏老家看看吧,給文博武回話,文博武心中複雜難辨,要知道沈月淺對玲瓏這般上心,他寧肯傷了自己也不會動玲瓏的。

“主子,奴才這就去備馬。”文貴明白文博武勢必是要出門的,好在沈月淺是女子,馬車比不上馬,過不了三日應該就能追上她們了。

文博武心裡卻害怕,沈月淺信中還有層意思,他明白,了卻這樁事,沈月淺估計不會久活了,緊了緊懷裡的葡萄,“文貴,你帶著文忠幾人先去,我抱著小姐坐馬車。”輕輕在葡萄額頭落下一%e5%90%bb,“葡萄,一定要幫爹爹把娘親接回來。”

文貴了然,渾身有了勁兒,出了院子看寧氏緩緩走來,旁邊還跟著楊盈,文貴知曉要壞事,側身叮囑守院子的侍衛,無論如何都不準將人放進去,自己迎上前,“大夫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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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不愉,“大爺人呢,我要見他,順便進屋叫大少夫人一併出來。”納妾豈是兒戲,既然納了又要將人送回去是什麼意思?

第138章 138 坑兒的爹

文貴苦不堪言,眼下的情形寧氏要是鬧起來誰都討不了好處,何況,文博武翻臉誰都不認人,鬧開了,沒臉的還是寧氏,文貴還有事,也沒多餘的時間應付寧氏,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將楊盈的身份說了,“大夫人,大爺潔身自好,縱然就是要納妾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二老爺三老爺打的算盤好,以為隨意從外邊買個人就能進文家的大門?大夫人莫要被三言兩語就糊弄了。”

顧不得楊盈的臉色,倉促地直起身子就門口跑,步伐匆匆,寧氏擰了擰眉,楊盈什麼身份寧氏早就打聽清楚了,她不過就是想試探文博武的態度,沈月淺知書達理品行良善,又一口氣生了三個孩子,寧氏心裡不感激是假的,可文博武若是要納妾,她心中自然是願意的,尤其下邊還有個見樣學樣的小兒子,人丁興旺總是好的,聽文貴話裡的意思就是文博武不反對納妾,隻是嫌棄楊盈出身低?

張嘴要細問,文貴已經走得沒影了,楊盈在一側臉色煞白,她見慣了人臉色,在寧氏轉過身看著她時,楊盈斂去了周身算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奴婢隻想好好伺候大爺,哪怕隻是丫鬟也願意。”

寧氏給旁邊的婆子使眼色,兩人上前堵著楊盈的醉,拉著她往後邊走,寧氏沉寂的目光悠悠然落向二房和三房,嘴角輕蔑的笑了聲,文戰昭文戰責莫不是以為文戰嵩答應了,她就拿二房三房沒有法子了?哪怕分了家產,不見得能守得住,收回視線,忘了眼悠悠然的院子,和鬆如嘀咕道,“你說大少夫人會不會怨恨我?”當時文太夫人不喜歡她的時候,寧氏多次偏頗,如今,兩人又拉開了陣營。

鬆如不敢亂說話,想了想,道,“納妾是大爺的意思,和夫人沒有關係,大少夫人賢淑,不會埋怨您的。”

的確,納妾是文博武起的心思,和她無關,寧氏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嘆息道,“院子裡你盯著,不準有人趁機亂來,大爺的性子,隻有他自己想通了才有用,誰都逼不了他。”

鬆如稱是,餘光瞥了守著院子的小廝幾眼,總感覺,幾人好像如臨大敵似的,緊緊盯著這邊,好似院子裡有什麼秘密似的,隨著寧氏一聲回去,幾人臉上明顯鬆了口氣,鬆如搖搖頭,隻當是大少夫人和大爺拌嘴了,沒有放在心上。

文博武帶著奶娘出門,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隻說她帶著沈月淺去法林寺上香了,法林寺遠,來回半個月也算正常,玲霜幾人知曉其中的利害,心中感激文博武記著沈月淺的好,送走了人,再看荔枝和蘋果,臉上總有抹不開的憂傷。

寧氏得到消息是翌日了,文戰嵩無意提起文博武和沈月淺,正好好幾日沒見過孩子了,就想著晚上一起用膳,不想雅築院的人回說大爺帶著大少夫人出門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文戰嵩當即發了火,“最近朝堂忙,皇上器重他,交代了好些任務,他倒好,轉身撒手就不管了。”

寧氏替他整理好衣衫,想著楊盈口中說的話,隻怕就是沈月淺鬧情緒,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