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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書房將就一晚……”實則,沈月淺一個字不曾讓玲瓏轉達,其中的意思是玲瓏估摸著沈月淺的性子來的,大爺和大少夫人關係好,還是第二次鬧僵,身為沈月淺大丫鬟,玲瓏自然希望將沈月淺摘清了。

文博武一陣,好看的眉往中間擰了擰,投射在門上的身形搖曳生姿,“大少夫人什麼時候安歇的?”他說的安歇自然就是洗漱後就寢的意思了。

玲瓏如實道,“傍晚十分,三位小主子被奶娘抱去隔壁休息了。”三個孩子在,奶娘夜裡要起身喂孩子,少不得要進進出出,玲瓏是告訴文博武,沈月淺今晚鐵了心思不開門了,斟酌片刻,道,“大爺,大少夫人心裡難受,奴婢出門的時候見她眼角閃著淚花……”不怪玲瓏敢插科打諢騙文博武,沈月淺一整天都裝作沒事的樣子,誰知傍晚來了這一手,流淚和擔心都是玲瓏自己胡說的,無非是想讓文博武更疼沈月淺,她不怕穿幫,沈月淺在文博武跟前嬌縱慣了,遇著文博武,眼角肯定會滾淚珠子的。

玲瓏是個有眼力的,見文博武站在門口不動了,當即招手屏退了守門的丫鬟,自己跟著退了下去,文博武要進門,少不得要拉下臉做些事,不過她也不敢領著人走遠了,而是退到拐角的屋簷下,離正屋不遠不近,一般說話聲聽不真切,需要提了嗓子,才聽得清晰。

玲瓏走了,文貴處境就尷尬了,遲疑片刻,提議道,“主子,奴才是去書房布置一番?還是找人將屋子撞開?”書房沒有睡覺的地兒,還有褥子被子,折騰下來也要一盞茶了,再者,撞開門的話就簡單多了,守院子那兒就有四個人,撞開門綽綽有餘。

說完了,抬眸,被文博武轉冷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奴才……奴才去旁邊守著。”急忙退到了玲瓏她們這邊,有意想問玲瓏兩句,又擔心被文博武發現了,文博武不喜歡人打聽他和沈月淺的事,私底下說一句都不行,涉及到沈月淺,那就是最神聖不容侵犯的,多說一個字都要遭殃,何況有前車之鑒,文貴更得小心翼翼著,因而,低頭瞪著腳下的鞋,一言不發。

沈月淺在屋子裡聽到玲瓏的問安聲了,心道玲瓏倒是比之前七麵玲瓏多了,沒聽著文博武說話,沈月淺耐不住心裡擔憂,天色不早了,他隻怕早就疲憊了,可又想著他的欺瞞,沈月淺心就針刺似的疼,抿了抿脣,穩穩躺著沒有動。

就在沈月淺以為文博武是不是真去了書房的時候,窗戶邊穿來動靜,沈月淺眯了眯眼,她既然想給文博武一個教訓,早就關好了門窗,可聲音奇怪,不像是推窗戶拉窗戶的東西,反而是一種吱吱吱的摩攃聲,和夜裡老虎吃食差不多的聲響,沈月淺身子一激靈,翻身坐了起來,蔥白般的手拉開簾賬,就著床前的燈望過去,不得了,文博武竟是將窗戶卸了,抬著一半窗戶順著放下,一個躍身進了屋。

回過神的時候,文博武已經到了跟前,窗戶兩腳是活動的,隻怕沈月淺自己都沒留意,拍了拍手,文博武坐在床畔,“之前一事我就有所驚醒,你要能直接打罵還好,又是個喜歡生悶氣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出了什麼事怎麼辦?”絲毫不提從江南迴來受傷那件事,沈月淺上次和他慪氣將他關在門外他就多了心思,沈月淺坐月子時候,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又想起這件事來,故而讓文貴找工匠問問可有從外邊不撞門又能將門打開的法子,匠人就說鄉下,農戶的門安置了兩隻腳擱在石柱罐裡,往上一抬門就鬆動開,農戶活多,難免有忘了鑰匙的時候,故而裝門的時候就留退路了,不過,沒有鑰匙的話,門也隻允許一個四歲小孩子通過,大人卻是不能的。

文博武靈機一動,就將屋子裡所有的窗戶全部改成了活動的,先將窗戶往上一抬,再往下一拉,就鬆開了,文博武事情多,忘記和沈月淺提了,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場。

等玲瓏留意到的時候門口沒了文博武身形,玲瓏朝低頭不語的文貴道,“大爺人去哪兒了?”文貴定睛一看,急忙上前,走到另一側發現垂著的窗戶時,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回去和玲瓏道,“我們也先下去吧,大爺進屋了。”

玲瓏覺得奇怪,走近了細細聽屋裡有說話聲,擔心打擾了二人,讓守門的丫鬟站到院子裡去了,自己則去了小廚房,文博武回來得晚,都會喝點粥或是湯之類的再睡,玲瓏檢查廚房溫著後,心裡才鬆了口氣,回了院子。

沈月淺看文博武%e8%83%b8`前的衣襟明顯有一道灰色印跡,擔心蹭到被子上,將他往外推了推“你還是先去換身衣衫吧,左右什麼事都瞞著我,想來我在你心中也不是多重要的,今晚開始,你就去書房守著你一堆公務算了……”

文博武哭笑不得,他不過受了點傷,和公務可沒什麼區別,不過對衣服上的印跡確實不喜,先去了偏房沐浴,卻不知,人一走,坐在床上的人就哭了起來,沈月淺心裡難受,她在京中擔驚受怕,他什麼都不會她說就算了,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解釋,想象著兩人成親前後,文博武真的是什麼都願意和她說,哪像現在。

男人,果真都是喜新厭舊的,沈月淺抹了抹淚,背過身重新躺下,肩膀微微顫唞得厲害。

文博武心中有法子哄好沈月淺,故而沒留意她的反常,徑直去了偏房,最近事情多,如果不是想著沈月淺,依著往回他直接不回來的,杜家在朝堂埋的棋子多,不知曉後宅有沒有,文博武整日和文戰嵩太子尋找朝堂上可疑的人,想法子各個擊破,兵部左侍郎出了頭,後邊估計還有人,隻有鏟除了杜家,京城才真正安定得下來。

文博武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裡側的人兒已經沒動靜了,文博武伸出一隻手摟著她,順勢滑入她衣衫,習慣睡覺的時候手裡抓著東西了,離了沈月淺文博武就翻來覆去睡不好,為此,文貴專門尋了巴掌大的涼枕,裡邊注了水,讓他抓著睡覺,手感好,畢竟不如沈月淺%e8%83%b8`前的兩坨結實,文博武也適應了好幾日才漸漸習慣了,貼上去,慢悠悠說起江南的事情來,“受傷的事情我本也沒放在心上,吃過藥看過大夫了,以為好透了,龔大夫看了才說體內還有毒,吃了一副藥就該沒事的,你可還記得之前說起過的祖母院裡的綠翠不?”

裡側仍然沒有動靜,文博武自己說了起來,“我本來就好了,給祖母請安被下了毒,為以防萬一,龔大夫讓我安心臥病養半個月,想著你生孩子凶險,江南的事情一完我就馬不停蹄趕回來,也沒留意其他才著了道,你坐月子,和你說了也是讓你瞎操心,加之那時候祖母身子已經很不好了,不想她那日清醒了心中愧疚,因為這個我才瞞下來的。”

沒聽到回覆,文博武手中加了力道,這種時候也就過過手癮了,他累得不輕,想做什麼也有心無力,“你要因為這個惱怒我了,我也沒法子,你總想和我一起承擔風風雨雨,我心裡不高興的,兩世才能如此摟著你,隻想你開開心心過日子,什麼都不知道才好……”手漸漸往上,察覺到不對勁,沈月淺洗漱過了,衣衫該幹爽才是,為何手裡濕噠噠的,文博武立即掰過她身子,沈月淺扭得厲害,捂著身子,不動。

要猜不著沈月淺哭過了,文博武就不是文博武了,撐起身子,連人帶著被子將人抱起來,一看,果然,臉上的淚雖然乾了,可睫毛還濕著,文博武無奈,“什麼事好好和我說,做什麼自己在一邊偷偷哭?”文博武最見不得的就是沈月淺哭,要知道,上輩子遇到宋子禦那樣的人也沒見沈月淺哭過,和他一起後,哭了不下五次了,文博武心裡不舒坦。

“你要我活得不明不白,就像上輩子似的,死了也不和我說還差身邊小廝時不時送信來糊弄我對不對?你倒是一死百了了,我怎麼辦?”一輩子活在愧疚中無法自拔,沈月淺懷孕後擔心的事情本就多,文博武不和他說她胡亂猜想的就更多了,有時候睜開眼好像就回到了上輩子,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活著,身邊親人都走,就剩下她,每日在法林寺到處走走看看,去文博武墳頭坐坐,悔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文博武不想她提起上輩子的事情了,上輩子,沈月淺看自己沒有情意,就算是有也不是他要的,既然得不到看著她過得好就是了,不想沈月淺知道也是不想她出門做客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沈月淺認定了一條路就會堅持的走到黑,隻要她自己不心虛,旁人再怎麼說也奈何不了她,故而文博武才會想著這麼個法子。

“不管如何,我希望你過得開心……”話沒說話,就被沈月淺的哽咽聲打斷,“是,你為了我好就讓我擔驚受怕胡思亂想,別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也你認為我就是那種遇著事情就自己飛的人?那這樣,當年去南山寺的官道上,不如那那人直接將我殺了,起碼還了你上輩子一條命……”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粗糙的手大力的捂住了嘴,沈月淺梨花帶雨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滿是抱怨,她算是明白了,之前玲瓏打聽回來的消息隻怕都是假的,都是文博武有意讓自己知道的,夫妻做到這個份上……

“不準你死,以後也不準你說那樣的話。”他放在心間上疼了兩輩子的人,吃點苦都跟刀割他似的難受,要他如何受得了看著她死,不由得想起她在南山寺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文博武目光陰沉,低頭,密密麻麻在她身上落在自己的印跡,不管如何,他都要她好好的……

“我以後不瞞著你,你也不許再像上次那樣不要自己的命,阿淺……”文博武的聲音像琴音般低了下去,“我舍不得你死,哪怕我受再多的苦,都希望你平平安安活著。”

沈月淺%e8%83%b8口的傷疤還在,每次兩人親熱或是其他的時候,他的手都不敢在那裡滯留太久,當日痛失所愛的鈍痛,他承受不起,不管什麼想到她被人刺的那一幕,他%e8%83%b8口就顫唞得厲害,不管過了多久,那一幕,在他心裡落了了烙印,他不說,不代表他心裡不害怕。

沈月淺聽他聲音帶了微微的顫唞,眨了眨眼,眼神專注的望著他,四目相對,兩人沒有說話,文博武安安靜靜的抱著她,一五一十的說起了外邊的事情,大多和沈月淺知道的一樣,身子放鬆下來,沈月淺閉著眼便沉沉睡過去了。

文博武輕輕攏了攏沈月淺的頭髮,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不會讓他和沈月淺陷入那樣的境地,失而復得的寶貝,就是死了也要放在身邊,如此想來,沒有什麼不能和沈月淺說的了。

翌日一早,沈月淺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身邊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