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1 / 1)

嵩死了,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咬著牙,硬是闖了出去,他這邊損失慘重,對方也沒占到多大的便宜,幸虧文博文派了人來,剛好派上用場。

文貴提醒他受傷的時候,文博武才有了意識,他如果死了,沈月淺和孩子怎麼辦,第一次,他心裡惶恐,在死亡麵前有了恐懼,嘴上還理智地吩咐文貴去醫館找大夫,等大夫把過脈開了藥方,清楚自己的傷勢後他才沉沉暈了過去。

之後文貴和他說,當時他傷口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換做旁人隻怕早就暈過去了,打聽文博武是如何咬牙挺過來的,文博武沉著臉不說話,文貴不敢再多言,隻是私底下喝其他幾人說起時,指他本來就不是個平凡人,那種時候能挺著不暈倒實屬常事。

文博武自己卻是明白,他害怕,害怕聽到大夫說他沒有多少時日了,又或是來不及交代一句,閉上眼就和沈月淺天人相隔,是沈月淺支撐著要等大夫來,清楚知道自己病情後再暈過去。

回過神,文博武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e5%90%bb,“是啊,回來了……”

話聲一落,聽到簾子外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哭聲大,沈月淺忙推開文博武,朝簾子邊望去,奶娘抱著大哭不止的荔枝茫然無措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沈月淺沒注意文博武臉上的僵硬,起身走向奶娘,蹙眉道,“大少爺怎麼哭起來了?”視線看向奶娘身後,蘋果葡萄也被奶娘抱在手裡,孩子閉著眼睡著了,沈月淺微微鬆了口氣,三個孩子哭起來的時候吵得她頭暈腦脹,說來也奇怪,每當孩子哭的時候,沈月淺在懷裡抱一會兒就好了,收回目光,沈月淺如常的抱起荔枝,邊吩咐其餘兩名奶娘將孩子放到一邊的搖床上,奶娘們如臨大敵,動作輕而迅速的將孩子放好,給文博武行禮後退下了。

沈月淺才留意文博武也在,過去在他身側坐下,懷裡的荔枝哭聲已經漸漸小了起來,沈月淺半眯著眼,和文博武道,“博武哥哥還沒見過荔枝呢,他就是荔枝。”

荔枝閉著眼,咧著嘴,不時嗚咽兩聲,文博武身子一顫,向來鎮定的文博武竟然第一次手足無措起來,抬起手又僵硬的放下,想抱又不敢,沈月淺看出他的心思,將孩子遞到他手上,手抓著他手臂輕輕教他,輕聲細語地解釋聲,讓文博武全心全意盯著懷裡一身藍色衣衫的荔枝,沈月淺信中說過三個孩子的情況,可能離得遠的緣故,文博武心中的歡喜並沒有當初和沈月淺等著孩子降臨那時候多,可如今,他的長子正被他抱在懷裡,小小的人兒都還不會說話,甚至沒有他的手臂長,身子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文博武一動不敢動,生怕弄疼了他。

沈月淺看出他的侷促,握著他的手,波光瀲灩的目光中盡是滿足,“你可以伸伸手臂,沒事的,孩子小,真弄疼他了會哭的。”身為女子,為人母是天性,沈月淺沒有人教,第一次就知道如何抱孩子了,“荔枝哭起來沒有一會兒功夫停不下來,都說父子連心,這話一點都不假,你抱著他,他也沒哭。”

荔枝哭起來喜歡認人,奶娘說和之前荔枝一哭沈月淺就抱他有關係,孩子的習慣三四次就養成了,荔枝的搖床又離沈月淺近,故而,荔枝一哭,沈月淺就會伸手抱他,不料養成了習慣。

文博武心中一驚,目光詫異地望著沈月淺,“他經常哭?”三個孩子住在沈月淺坐月子的屋子裡,哭鬧起來沈月淺還如何休息了?文博武再看沈月淺的時候,眼裡多了一份心疼,“之後讓孩子住去旁邊吧,有奶娘照顧著,沒事的。”

“你說的什麼話?孩子是我們的,這麼小的年紀就要抱到旁邊屋子裡嗎?”沈月淺心中舍不得,三個孩子生下來一直和她住在一起,清晨,三個孩子醒來後喜歡一個人喃喃自語,剛開始六七天,三個孩子一直吃了睡,睡了吃,這三日,孩子變了性子,瞌睡明白不如前幾天,清晨醒過來後玩一會兒才會繼續睡過去。

文博武見沈月淺神色不滿,也覺得自己要求過分了,沈月淺多喜歡孩子他是看在眼裡的,話鋒一轉,道,“我回來了,你好好坐月子,我照顧孩子就是了。”語聲一落,試著曲了曲手指,目光炯炯的盯著荔枝臉上的反應,但凡稍微荔枝吱一聲,他立即鬆開手,荔枝好似睡著了,好半晌也沒見著荔枝有什麼反應,文博武暗暗鬆了口氣,沈月淺湊上前,心中歡喜,手抓著荔枝的小手,道,“都說了不會傷著孩子的吧,你可以試著換換姿勢,我教你的那樣。”

文博武搖頭,臉上的笑僵硬下來,他能這樣已經是極限了,他力道重,一不小心就會傷著他的,文博武抱了一會兒,又去看了蘋果和葡萄,三個孩子長得很像,不過葡萄眉眼間隱隱有沈月淺的影子,沈月淺矢口否認,“三個孩子都隨了你,不像我。”沈月淺不知道自己小時候什麼樣子,見過孩子的人都說長得像文博武,不會人人都眼睛出了問題吧,文博武聽完她的話失笑,“你生的孩子,孩子隨了你很正常,而且孩子本就是一天一個樣,有的剛開始像父親,長著長著就像母親了。”何況,誇讚三個孩子的多半是除了文家以外的客人。

說了會兒話,院門口玲瓏回稟說,太後娘娘回了,沈月淺才憶起文博武回來後隻怕還沒去太夫人院子請安,伸手推了推文博武,“你回來可去看過祖母了,今日太後來府裡,你先過去一趟吧。”

沈月淺輕輕揉了揉自己額頭,也是因為心底太高興了,竟然忘記文博武回來應該先去給文太夫人請安了。

文博武拉著她的手,神色如常道,“不礙事,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去祖母院子裡給她老人家請過安了,當時太後娘娘也在,你不在,不知道這件事也是自然。”文博武惦記她,回來直接往雅築院走,遇著宮裡宮人後才發現了事情不同尋常,問府裡的小廝才知道是太後來了,文博武才轉去了文太夫人院裡請安。

文太夫人的情況,文博文信裡和他說過了,文太夫人的情形比他想象中要好,並沒有忘記他,甚至還記得他小時候做的事,見他額頭細細密密冒汗,忙招手讓他先回來休息,文博武身上有傷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如果文太夫人不是觀察甚微,怎麼會注意到如此小事,走的時候,文博武和文太夫人說每日到院子給她請安後,文太夫人臉上盡是滿足的笑,“不著急,你身子不舒服,好好養著身子,等痊愈了再來也不不遲。”文太夫人言笑晏晏,笑眯眯地送他出了院子,走到院門口,他還聽到文太夫人得意地和太後說他平時如何孝順,文博武心中過意不去,頓足片刻後才離去。

“博武哥哥做事自然妥帖周全,是我思慮不周,博武哥哥真要是不懂分寸的人,早就被別人捏住把柄了。”沈月淺半是揶揄半是調侃,兩人好笑又回到之前的時光,文博武沒有離開過家似的。

文博武嘴角噙著笑,“你先坐著,我回屋裡換身衣衫再回來。”

沈月淺這才留意到文博武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損了,想必是趕路太著急的緣故,點了點頭,往外叫玲瓏,文博武製止她道,“小聲點,別驚醒了孩子。”文博武站起身,動作有一刻的停滯,沈月淺沒有發現半分不對勁,送文博武出了門,心裡好似還沒回過神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搖床上三個孩子,嘴角不自主地揚起了笑容來。

文博武剛出門,文貴站在邊上立即迎了過來,手攙扶著他,發現他緊緊抿著脣,文貴麵露擔憂,文博武背著文戰嵩,當時腰間%e8%85%bf上都受了傷,加之後來奔波,傷口反反覆復一直不見好,文貴勸文博武慢些趕路,文博武不聽,剛到京城的時候,文博武雙%e8%85%bf甚至都沒力氣了,緩了好一會兒就緩過來,此時的情形看,傷口估計又裂開了,文貴小聲道,“奴婢已經讓人請龔大夫去了,龔大夫在屋子裡候著了。”

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江南醫館的大夫醫術哪比得上龔大夫,文貴回來第一時間就是請龔大夫給文博武看看傷口,到正屋的時候,龔大夫提著藥箱,恭敬地站在一側,文貴頷首,和門口的小廝一起將文博武扶進了內室床上,好在沈月淺坐月子,文博武進屋看沈月淺已經壞了規矩,兩人必須要分房睡否則視為不吉利,龔大夫擔心他忘記了,忍不住提醒道,“大少夫人生三位小主子吃了不少的苦頭,大少爺進屋傳出去對大少夫人名聲不好,還請大少爺務必要好好遵守老一輩人留下來的規矩,等大少夫人出了月子回屋了兩人再同房。”

文博武在沈月淺跟前就是個沒自製力的,龔大夫看文博武反應就知道他傷得不輕,雖然沈月淺坐月子兩人就是睡在一起也不會亂來,龔大夫擔心文博武動手動腳,傷著自己了。

文博武斜眼,冷冷道,“龔大夫懂得倒是不少。”他再饑不擇食還沒必要對月子裡的沈月淺有非分之想,龔大夫將他想成什麼樣的人了?何況,他還傷著呢,就是想做點什麼也是有心無力。

文貴抽了抽嘴角,幸好說這話的是龔大夫,龔大夫雖然沒有成親畢竟年紀不小了,成過事是肯定的,如果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說不準今天晚上,自己回到屋子裡床上就會躺著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女子,光是想想,文貴就害怕地哆嗦了下`身子,懂得太多,果真是沒有好處啊。

龔大夫讓文貴解了文博武身上的衣衫,纏著傷口的布果然暈染成了腥紅,龔大夫被顏色驚著了,緊緊蹙著眉頭,“大少爺受傷多少天了?”

文貴將文博武受傷的事情仔仔細細交代了,完了補充道,“醫館的大夫說大少爺的傷口有毒,醫館沒有齊全的藥材,隻能有多少用多少。”文博武說身子沒事,可每次傷口裂開血的顏色都不對勁,文貴和文博武心知肚明,默契的不說罷了,“龔大夫,您看著,是不是毒又復發了?”

龔大夫擰眉不言,本是要替文博武換布帶的手一頓,轉而伸向文博武手腕處,搭在他手脈上,良久才道,“大少爺的情況不是毒復發了,而是身體裡的毒根本沒有根除過。”龔大夫開了藥方,讓文貴去抓藥,一邊和文貴道,“路上大少爺的傷口是不是反反覆復的裂開?”

“大少爺急著回來見大少夫人和三位小主子,奴才想勸也勸不住。”文博武受了重傷,還堅持一個人騎馬,路上卻是裂開了好多次,隔不了多久,文博武就會停下來換乾淨的布,繼續上路。

龔大夫鬆了口氣,“這就錯不了了,大少爺運氣好,這種毒本就是慢慢滲透在血液中,然後侵蝕人的身子,大少爺著急趕路,倒是將有毒的血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