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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文太夫人不是忘記所有的人了,她記得文博武,記得文戰嵩,還記得太後,有親人,朋友,或許在文太夫人心裡,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太後蹙眉,瞬間被笑意遮掩過去,“快起來吧,好些年沒有來過將軍府了,上次聽你說起,哀家也好奇,你在前邊,讓哀家好好觀賞一番,將軍府是不是變了樣子了。”

文太夫人嘴角的笑徐徐擴大,上前,手扶著宮人抬著的椅柄,“走吧,好些時日沒見著您,精氣神不錯。”

太後以為文太夫人出了事,眼下看她活得開心自在,放心不少,可是,進了門,走幾步路後,太後就發現了不對勁,走到幾十年的小路,文太夫人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狐疑,好似不確定似的,目光犀利得望向寧氏,寧氏和文太夫人心裡存著疙瘩她看在眼裡,寧氏是個冷靜知道分寸的,在外邊十足的孝順,不像是隻做做麵子,她對將軍府的事情就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可今時來看,指不定就是她看錯了人。

寧氏從太後的目光中明白太後心中的想法,不動聲色的扶著文太夫人,沒說話,好半晌,太後才收回了目光,眼神中漸漸有了暖意,文太夫人的模樣對寧氏不像有戒備心的樣子,說不定是她誤會什麼了。

一路上過去,和文太夫人描述的沒差,許多地方還維持著原樣,勾起了太後不少的回憶,唯獨文太夫人跟個沒事人似的,嘴角一直噙著笑,熱情的介紹過去,到了院子裡,文太夫人已經說得口乾%e8%88%8c燥了,趁此機會,太後朝譚嬤嬤招手道,“你扶著你家主子先回去喝杯茶,哀家累了,在亭子裡休息一會兒。”

譚嬤嬤會意,隻怕太後有話問寧氏,擔憂地看了眼寧氏,點頭,行禮後扶著文太夫人回屋,文太夫人搖頭,伸手拉著太後衣袖,嗔怪譚嬤嬤道,“太後娘娘難得來一次,喝茶的話讓丫鬟送到亭子裡來就是了,何須回屋裡?”文太夫人目光單純善良,就是太後也愣住了,不解地望向寧氏,文太夫人現在的樣子說癡傻又算不上,可人絕不是清醒的,從她做了太後,文太夫人雖然和她親近,絕不會拉著她的衣袖近乎撒嬌似的說話,兩人年輕的時候倒是常常那樣,不過也好些年了。

寧氏神色鎮定,老實說了文太夫人中毒一事,太後震驚,朝堂的事情她多少會聽到一些風聲,齊家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沒想到齊氏那個毒婦敢對文太夫人動手,太後氣得急了,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身旁的文太夫人著急了,讓譚嬤嬤去請太醫,一邊開解太後,“我就說我覺得府裡人對我態度不對勁,原來是我中毒了,您也別生氣,人都有那麼一日,不用太過害怕,何況,現在我不是好好活著嗎?您啊,學我,放寬心,我自己都不介意了,您也別生氣,明明是您來看我,別到時候回宮您生病了才是。”

文太夫人的話親昵,換做旁人定然不敢說這一番話,而且太後聽了一點也沒有生氣,相反,臉上還淺淺的浮現了笑來,“平時還以為你看不明白,到頭了,你竟然活回去了。”

文太夫人還沒出嫁的時候性子就是個開明的,和文老將軍成親後,性子才漸漸變了,老將軍身邊小妾多,文太夫人過得一天不如一天好,在太後眼中,文太夫人真正過上好日子是從寧氏管家後,將軍府平靜下來,隨後文老將軍死了,身邊的通房姨娘都沒了命,文太夫人才漸漸看開了,可是心裡卻一直認為寧氏做得過分了,那名小妾是她的陪嫁,伺候了她多年,主僕兩的情分不是假的,見慣了後宮爭鬥,太後隻笑文太夫人看不明白,那個陪嫁性格真要是個好的,文老將軍也不會和她離心這麼多年,到死都沒有原諒文太夫人,偏文太夫人看不清楚。

如今,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件樂事,太後莞爾一笑,“哀家也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哪會輸給你,我們休息一會,看看你院子裡的擺設變了沒有。”雖然文太夫人說過許多次,等真到了文太夫人院子裡,太後讓人震驚了一回,扭頭望著一臉得意的文太夫人,聽她道,“我和您說過沒有變化,可見著了?”

太後眼角濕熱,低頭,斂下眼中的情緒,院子裡的一株葡萄藤還是他她提議種下去的,那時候她還是太子妃,陪著太後來文家辦事,到院子的時候正是夏天,感覺太單調了,太子府裡有葡萄藤,一串串葡萄嬌艷欲滴,她無意和文太夫人說起這件事,讓文太夫人也種上一顆試試,之後兩天文太夫人來信說種上了,為此,她還專門來看過一回,每年,文太夫人都會將摘的葡萄給她送一些,文老將軍死後一年就沒收到過文家送的葡萄了,她心有遺憾,問文太夫人,文太夫人說葡萄藤不結果了,太後以為她不想記著文老將軍在的時候留下來的東西,將葡萄藤挖了,她也沒主動問過。

文太夫人每次都說在,太後隻當文太夫人是安慰她的,不想真的是有的,如今,葡萄枝椏間已經長出了綠葉,蓬勃生機。

文太夫人順著她的視線也明白過來,忍不住好笑,“之前就和您說葡萄藤一直還在,不過沒人管理,任由它自生自滅,許多年沒有結果子了。”文太夫人進屋,太後有自己的椅子倒是不用給她讓座了,文太夫人和太後坐在上首,連喝了兩口茶,文太夫人才緩解了口裡的乾燥,和太後一聊就到了中午,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太後難得出來一次自然要玩盡興了,吃過午飯,又嗬文太夫人逛園子去了,文太夫人不認識路,寧氏讓丫鬟在前邊帶路,又讓人去雅築院問沈月淺的情況。

太後性子好想與,沈月淺給她請安後太後就讓她回屋去了,兒子快回來了,寧氏更要在沈月淺那邊多花點心思,文太夫人的事情寧氏不是沒有感觸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沈月淺下午就在屋子裡陪孩子,傍晚時分,天邊的紅霞慢慢散去,院子外邊鬧哄哄的,沈月淺以為太後要回宮了,沒有放在心上,又過了一會,從院子外邊鬧了進來,沈月淺才疑惑起來,抬眸望向簾子門,張嘴,玲瓏二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形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天際的一點餘暉好似都落在他身上,鍍著紅光,沈月淺趴在搖床邊,猛地閉上了眼,隨後再睜開,眼前的身形巋然不動地站在簾子邊,好似一座佛像。

沈月淺眨了眨眼,聲音帶著一分試探,“博武哥哥?”

她又該是做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更得少,事情太多了,大家見諒哈~

年後,一位表奶奶死了,當晚,她哥哥聽說她的死訊後也突然死了~

好傷感~

第116章 116 中毒一事

與她同樣震驚的還有文博武,救出文戰嵩,文博武心裡急著回來,等不及身上的傷好,和文戰嵩商量好之後的事情他就急著趕回來了,他之前和沈月淺說過要一直陪著他,等孩子出生,不想中途出了事,沈月淺依賴他,文博武最擔心的就是沈月淺茶不思飯不想,坐月子吹風著了涼,路上他還琢磨著如何哄沈月淺開心,還和文貴溝通過,而此時呢?眼前的小女人,身子豐腴,臉色紅潤,眉宇間沒有半絲憂愁,文博武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悶悶的難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人對視而立,皆沉默不語,沈月淺甚至都忘記了呼吸,害怕一不留神,眼前的人又不見了,目光就一直這麼靜靜地落在文博武身上。

最終,在她專注的目光中,文博武挑眉笑了,臉上的笑有片刻的僵硬,隱忍的笑,襯得一張臉泛著紅光,好似初生的太陽,沈月淺神思一恍。

“怎麼,不認識我了?”沈月淺說的疑問句而非肯定句,文博武一臉促狹,狹長的目光盡是滿滿柔情和寵溺,緩緩走近,到沈月淺跟前了見她還沒回過神來,文博武一把伸手攬著她的腰,聲音低沉而帶著某種道不明的情愫,“知道你日子過得好,我算放心了。”沈月淺皮膚比之前更好了,文博武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瘦了。”

走的時候沈月淺下巴還能看見肉,此時消散了不少,文博武摟著她坐在旁邊的軟塌上,見她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自己臉上,眼神迷茫,文博武蹙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猛地被沈月淺一把抓住,文博武心軟了下來,“怎麼了?”

沈月淺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捏著手指掐了掐文博武手臂才恍然大悟,臉上的驚喜漸漸轉為難過,眼角淚光閃閃,趴在文博武懷裡泣不成聲,以為他要拖上一些時日,沒想著突然回來了,坐月子的時候心中不是不擔心,玲瓏勸她,坐好了月子沒有病根,文博武回來的時候才會放心,沈月淺心裡一直暗示文博武不是去了江南而是去城外的軍營辦事了,很快就會回來,時間久了,沈月淺才稍微習慣了。

文博武心中的不愉快瞬間煙消雲散,他不在,每次信中都讓沈月淺不要掛念,心裡多少還是會因為沈月淺念念不忘而高興,這種心情明知道不對,可心中又暗暗歡喜著,不料回來見著她無憂無慮,也沒有絲毫想念她的表情,文博武心裡微微吃醋,聽著她哭,心裡才舒坦下來了,文博武半是寵溺半是愧疚道,“別哭了,不是回來了嗎?”

手輕輕托著沈月淺,身子往後扭了扭,輕聲道,“我回來了,以後不走了,守著你,安安生生過一輩子。”文博武回來的時候已經給皇上去了信,他要求不多,隻想給心愛的女子一輩子安穩的日子,皇上不會強迫他的,擁著他,心裡空缺的地方終於填滿了,閉著眼,細細聞著她發間的味道。

哭了好一會兒,沈月淺的情緒才緩過來,抬眸,清明澄澈的眸子裡映著文博武放大的臉,眉目英挺,眼裡倒映著她滿是淚痕的臉,沈月淺眨了眨眼,欣喜道,“博武哥哥,你真的回來了?”說著,眼眶又升起了水霧,文博武好笑地順了順她並不淩亂的發,“是啊,我回來了,阿淺高興嗎?”在江南的那些日子裡,東奔西跑,有時候吃飯都顧不上,尋著點蛛絲馬跡的時候,更是廢寢忘食,好些時日才確定了文戰嵩方位,對方人手多,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得多,隻怕是江南巡撫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地界上,有人秘密培養了一批人,白天如常生活,晚上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不是文博武有兩輩子的記憶,也看不出其中隱藏的問題來。

背著文戰嵩退出去的時候,對方人多,他不小心中了刀劍,劍上猝了毒,文博武當時的想法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背著文戰嵩走出去,文戰嵩活下來才不枉費他辛辛苦苦來一趟,文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