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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淺掃了寧青青一眼,心裡奇怪,比起文博武,文博文麵上好相處得多,怎麼人人都看上文博武而攻擊她了,奇怪道,“寧小姐,你與我說話的時候稱呼我什麼忘記了嗎?”

說完這句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任憑後邊的寧青青如何叫她。

寧青青以為得罪了沈月淺,想了許久也沒弄明白,待進屋子見奎家小姐哭紅的雙眼才反應過來,她叫沈月淺一聲沈小姐,而不是沈三小姐,這樣一來,沈家哪來的四小姐?心裡不由得對沈月淺刮目相看,原來,沈月淺除了一副皮囊也是有腦子的人。

第074章 粉紅粉紅

午膳在文太夫人院子裡用的,入席後,文太夫人幾位老祖宗一桌,寧氏和五公主在旁邊陪著,各府的小姐皆拋開了心裡的小九九,臉上帶著笑意,寧青青和奎靜臉上也恢復了平靜,好似再和睦的一群人不過。

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針落可聞,這是沈月淺最明顯的感受,她連喝湯都不敢發出了聲響,生怕引來注目,很小的時候王氏也會提倡食不言寢不語,可薛氏是個話多的,常常吃飯的時候會冒出一兩句話來,沈月淺也喜歡吃飯的時候聊天,否則總覺得氣氛沉悶,好比現在就是。

文太夫人和洪太夫人幾人擱下筷子後,她們才跟著擱筷,接過巾子擦拭了嘴角,文太夫人和洪太夫人幾人轉去屋子裡說話,讓她們自己轉,感覺她們一走,周圍的氣氛立即輕鬆下來,沈月淺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這頓飯,吃得算是折磨人了。這時候,寧青青提出飯後遊湖,引來寧家一片附和聲,江家兩位小姐也興致高昂的點頭稱好,說實話,沈月淺對將軍府的湖也好奇得緊,雪大,侯府的湖麵結了薄薄的一層冰,而將軍府的好似沒多大影響,往湖邊走去她問周淳玉,周淳玉垂頭笑道,“將軍府的人估計往湖裡撒了鹽,鹽遇著雪就會融化,你看……”這是湖邊旁邊的石欄道,“石欄上邊都堆滿了雪兒而下邊卻跟剛洗過似的,估計就是鹽的緣故了,也不知誰想到的這種法子,這兩年許多大戶人家冬日遊湖皆用這個法子。”

不過,偌大的湖需要多少鹽?也就隻有將軍府這樣的人家捨得,周府的湖麵也是結了冰的,鹽價格不貴,可用在這上邊高氏覺得還是太浪費了,舍不得買,將軍府財力雄厚,自然不擔心這些。沈月淺不知道有這茬,琢磨著要不要回去試試,湖麵的冰薄,滑冰的話擔心沉下去,小七遊湖船又劃不起來,不過,鹽用量太大也是個難題。

路上難免和奎家和寧家的小姐走在一起,有外人在,奎靜好似全然忘記之前的不愉快了,笑意盎然地跟著沈月淺,態度熱絡,比之前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沈月淺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人和氣著臉她也沒必要再端著架子,麵子上過得去就行,故而她雖沒笑臉相迎可是態度也算溫和,到走了,奎靜舍不得的拉著她的手說下次約出來一起玩,沈月淺不明白為何奎靜對她改了態度,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上了馬車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她和奎家走動縱使多,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文太夫人還在那裡擋著。

回到辰屏侯府的時候,下來窩在墊子上睡著了,沈月淺在馬車上坐了一會,估摸著差不多了才叫醒了小七,進府後,盧平通稟說白天她剛走後沈月茹來了,找周氏喝她的喜酒,盧平稟告了周氏可沒讓沈月茹進府。

沈月淺為之輕笑,沈月茹和文昌侯府成親,為何一定要周氏去?心中有所懷疑,吩咐盧平,“你讓大山去沈家和文昌侯府打聽打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劉氏什麼性子她是清楚的,怎麼會無緣無故讓沈月茹進門,其中肯定還發生了什麼?

盧平稱是應下,又將這幾日府裡的帖子大致說了,沈月淺點頭,“我知道了,都回絕了,天冷,不想出門了,想好好在家待著做點自己的事情。”

盧平領了旨意下去了,傍晚的時候大山從外邊回來,說了打聽來的消息,原來,文昌侯府的老侯爺身子快熬不住了,侯爺走後,宋子禦要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得成親,現在宋子禦年紀已經不小了,再拖三年,京裡邊的好姑娘都被挑完了,而且,沈月茹要是將孩子生下來,那時候孩子都會叫爹娘了卻沒成親,文昌侯府會被人人貽笑大方,這門親事卻不是劉氏應下的而是老侯爺,沈月茹肚子裡的可是宋家血脈,劉氏下得去狠心,老侯爺是下不去的,尤其在自己快死的時候,他隻希望兒孫滿堂,這時候不管誰懷了宋子禦的孩子都可以進門,沈月茹是運氣好罷了。

上輩子,老侯爺也沒活多大年紀就死了,比起劉氏和宋子禦,老侯爺人算得上不錯了,可惜英年早逝,沒享福就去了,最後的家業還被劉氏和宋子禦敗得精光,連爵位都沒了,雖是她的功勞,可終究和兩人脫不了乾係。

沈月淺不由得有些感慨,嘆了口氣道,“她也是命好,要是生下個兒子,老侯爺再活個一年半載,沈月茹以後可以在後侯府橫著走了,不說橫著走,就是劉氏宋子禦想卻也是不敢再為難她的了。”人與的人的命還真是不好說,沈月茹上輩子懷上了宋子禦的孩子,這輩子還是和宋子禦牽扯上了,所謂的緣分就是這樣子的吧。不由得想到她和文博武,目光柔和下來,問玲瓏,“文大少爺可將狗牽過來了?”

玲瓏點頭,“文大少爺身邊的小廝說天黑前帶回來,不過先找出僻靜的院子讓狗適應了再放去前院,否則,擔心跑出去咬到人了。”

去周氏院子裡請安,周氏說了沈月茹的事,“我忙也走不開,讓盧平將帖子還回去了,今時不同往日,你大伯父頭三個月還沒過她就有了身子,此乃對神明不敬,我是看不慣她的作派的,眼下的情形,除了你祖母,其他人不交惡就好。”

沈月淺明白周氏的意思,她也是這麼個想法,周氏說金絲楠木的傢具打造得差不多了,可以趁著年前去南山寺上香,為來年祈福,沈月淺很是喜歡答應一同前往。

不湊巧的是她約周淳玉出門的那一天正好是沈月茹成親的那一日,她給丁薇去了信,約在了首飾鋪子,周淳玉和她一輛馬車,經過一條街時,街道上人聲鼎沸,還有鞭炮聲,小七近兩日待在家訓練狗,性子安靜了不少,說什麼都聽得進去,沈月淺問他一道出來不,他立馬拒絕了,說是要訓練狗去撿東西,周淳玉聽後好笑,“表弟也是無聊了,我們小時候府裡的孩子多,偶有矛盾,可是能找著人說話,你們府裡隻有表弟孤零零的一個小孩子,還不容易找到一個感興趣的,不廢寢忘食已屬不錯。”說著,周淳玉掀起簾子裡邊的一層棉簾,隔著朦朧的煙紗望向街道外邊。

沈月淺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宋子禦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在身,身形玉立,麵如冠玉,雙手不時合十向街道旁的百姓祝賀,臉上盡是喜悅,而他身後,兩名大紅衣衫的婢女中間的大紅色轎子更是引人注目,轎子華麗富貴,車壁上貼著大大的喜字,而新娘子喜服的一角露了出來,難怪引來許多人的圍觀,沈月淺淡淡的笑了笑,沈月茹必是用手段迷惑住了宋子禦,宋子禦喜歡美人,尤其是溫順聽話的美人,不知道將來得知沈月茹真實的性子後會不會後悔,就像上輩子知道她並非看上去那麼良善後一樣。

“大山,走另一邊吧。”這裡圍堵著人,一時半會散不了,沈月淺一不想讓丁薇她們久等二不想看她厭惡之人。

大山驅著馬車,嘴裡吆喝著“小心點”掉頭,轉向另一條街,沒發現,馬背上,大紅色衣衫的宋子禦的眼神落在二人的馬車上有片刻的失神。

這間首飾鋪子是丁家名下的產業,目前由丁薇在打理,沈月淺下了馬車,果然,丁薇身邊的丫鬟已經等在門口了,待她們走近了,上前給她們行禮,道,“沈小姐和周小姐來了?我家小姐在上邊核對賬冊,走不開,您可要先轉轉?”

這是沈月淺早就和丁薇約好的說辭,故而,大聲道,“我們先隨便逛逛好了,對了,可有新來的首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在樓上,奴婢讓掌櫃的帶您上去。”丫鬟態度恭順,轉身叫了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這是鋪子裡的掌櫃,讓他引您們上樓即可。”她則走開了,沈月淺做的是脂粉鋪子,格局和首飾鋪子大不相同,掌櫃的帶她們上閣樓,自己則站在樓梯邊不動了,“兩位小姐慢慢看著,要是遇著閤眼的,吩咐一聲就是。”

沈月淺擺手打斷他的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此時,樓梯上隻剩下她和周淳玉了,沈月淺朝她眨眼,往上走了幾步,大著聲音道,“薇姐姐都已經說親的人了,還要出來查看鋪子賬冊,我也有脂粉鋪子,我懶得動,多是直接讓掌櫃將賬冊送去侯府,這麼冷的天,哪需要我們自己跑一趟,對了,表姐,聽說你前些日子和幾位小姐鬧矛盾了?”

周淳玉扯了扯嗓子,冷著嗓音哼了聲,“她們也不想想自己是德性,竟然編排我和丁家之前的親事,不說我不喜歡丁家大少爺,即便是有喜歡的男子,也不喜歡那樣的男子……”

這時候,正在屋子裡幫忙對看賬冊的丁輝駿動作一僵,剛聽她的聲音時,他還以為聽錯了,前幾日,丁薇說這間鋪子賬冊對不上,鋪子是丁太夫人給丁薇練練手的,要是出了岔子,少不得會被數落一通,丁薇自己又看不出問題在哪兒,央求他今日無論如何陪她來看看,沒想到會遇到周淳玉,他才側著耳朵想多聽聽她說話,誰知聽來一番話。

丁薇狀似沒注意丁輝駿的反常,蹙著眉,一頁頁翻著手裡的賬冊。

沈月淺和周淳玉的對話還在繼續,兩人說起了其他,沈月淺道,“昨日,桂媽媽研究出了一道新菜,是米酒牛肉,軟軟的,用米酒煮的牛肉,有點甜還有酒香,表姐下次來我讓桂媽媽給你做。”

“不用了,桂媽媽雖然有兩手,可我卻是看不上的,要知道周府裡邊的廚子可是我爹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哪差你說的那些東西,再者,你說的那個米酒我最是討厭了,每年元宵,祖母和我娘都特別喜歡酒釀湯圓,我是從來都不吃的。還有你那些甜的糕點,我更討厭到了極致。”話完,周淳玉還略微輕蔑地哼了聲。

這下,屋子裡的丁薇也被吸引了過去,她喜歡吃甜點,而丁輝駿也是極為喜歡的,尤其酒釀湯圓,從小每年的元宵節,丁輝駿都要吃上兩碗,丁薇朝他示意,啞聲道,“大哥,我們要不要出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