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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輝駿還在發愣,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震驚,這時候,門口的沈月淺不相信問道,“不會吧,平時我看你挺喜歡吃那些甜點的啊,難不成是裝出來的?”

丁輝駿大氣也不敢出的聽著。

“當然要裝出來喜歡的樣子啊,淺姐兒,你年紀還小不知道其中利害,我從小就不喜歡甜點,可是我娘總說哪有小姑娘不喜歡甜點的,擔心我嫁不出去,逼迫我出門做客或是有客人進府時,一定要裝作很喜歡的樣子,不僅如此,還有許多東西也是裝的,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可不都是裝出來的嗎?”語聲很是不屑,丁輝駿卻白了臉,隻聽周淳玉又道,“我娘這方麵約束得嚴格,見著人不管喜歡不喜歡都要笑臉相迎,說是別結下仇怨,所以,別看著我在笑,實際心裡再罵人呢。”

丁輝駿不由得恍然大悟,想起第一次見到周淳玉的時候,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她應該是在笑的,而且笑得很開心,實則,她是討厭自己的嗎?

沈月淺和周淳玉進了房間,丁薇和丁輝駿就在隔壁,周淳玉說話更肆無忌憚了,“前幾日丁薇不是上門找你嗎?可是有什麼事?”

“薇姐姐說她大哥和她大嫂鬧著和離,之前丁大夫人好像還流過一個孩子,她心裡不好受……”

“哼……”周淳玉輕蔑出聲,“要我說,丁輝駿腦子也是個蠢的。”

沈月淺聽著周淳玉直呼丁輝駿名字不由得想大笑,不得不說,周淳玉還是適合當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昂著下巴,滿是倨傲,沈月淺憋著笑,配合地問,“為什麼這麼說?聽丁薇說她大哥好像還因著丁太夫人擅自做主與周家反悔之事埋怨丁太夫人呢。”

“是該埋怨,丁太夫人那個老不死的,害得我不得不躲到南山寺住,這口氣沒想到丁輝駿幫我出了,沒想到他還有些本事,我說他蠢不是沒有緣由,堂堂七尺男兒護不住自己小孩還整天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胡鬧,那位孫家小姐也是遭了秧,幸好我沒嫁進丁家,不說我本來就不喜歡丁太夫人綿裡藏刀的性子,丁輝駿,我早就看出來是扶不起的阿鬥,誰家他誰倒黴,聽說他還為著我打了承恩侯府的少爺,真是可笑,難道是我長得太好看,讓所有人都趨之若鶩……”

語聲未落,隻聽隔壁傳來咚的聲,沈月淺知道丁輝駿全部聽去,隻聽周淳玉繼續道,“看吧,我說丁家的鋪子不怎麼吧你還偏要來,難怪鋪子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定是鋪子老鼠太多了,走走走,我們也回去吧,真要買首飾找人去府裡選了樣式直接打一套就是了。”

隨即,聽到隔壁傳來腳步聲,沈月淺仔細聆聽,而周淳玉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是,腳步聲出了房門卻越來越遠,且走得快而急,沈月淺知道丁輝駿聽進去了,她其實和周淳玉商量出來的不是這個法子,不料後來周淳玉自己改了話題,雖然對她自己的名聲不太好,不得不承認,誰要是聽了周淳玉一番話還能喜歡她,那就真是腦子進水了。

不一會兒,丁薇滿臉感激地走了進來,她至始自終一直觀察著丁輝駿的神色,知道他是被周淳玉的話衝擊到了,走的時候步伐都亂了,幾乎是踉蹌地奪門而出,沈月淺說得對,丁輝駿之所以對沈月淺念念不忘,那些不過是他自己腦海中幻想出來的琴瑟和諧罷了,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份幻境,一切自然而然就好了。

“謝謝你們。”丁薇是真心感謝,現在的丁家被丁輝駿鬧得不成樣子了,但願這件事能輓救點什麼。

“客氣了,謝我表姐就好,那番話換作我,我還是說不出來的。”沈月淺看向滿不在乎的周淳玉,不由得讚嘆,“表姐,你要是耍起橫來估計沒人是你的對手。”

周淳玉已經沒了之前說話的倨傲,莞爾一笑,“能有什麼,丁大少爺性子不壞,走進了死胡同隻會耽擱了她。”而且,她也是真的看開了,對丁家太夫人,她心裡是真的看不上的,她說的話何嘗不是自己的真心話。

中午,丁薇做東,三人去酒樓吃了一頓,下午又轉了圈沈月淺的脂粉鋪子才和丁薇揮手道別,回去的路上,沈月淺問起一件事來,“聽說四舅舅過幾日就回京了?”

周伯遊當年外放做官,據說官聲不錯,回京述職,估計明年就不走了,沈月淺對這個周伯遊沒什麼印象了,隻記得瘦瘦弱弱的,白白淨淨很是老實的一個人。

“是,聽祖母說,已經在路上了,說起來,你估計都不認識四叔了,他和四嬸有差不多七年時間沒回來了吧。”三叔四叔都是姨娘生的,高氏恨不得留在身邊折磨,誰知,周伯遊神通廣大,竟尋了法子外放出京,她娘和她說過不少三叔四叔的事,那時候她已經有記憶了,她娘和四嬸不對付好多年,其中還牽扯到兩房的孩子,周淳玉不願和沈月淺說這些,不知她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你是不是聽姑姑說的?”周氏年輕的時候和四嬸尤氏就不怎麼處得來,倒不是說兩人關係不好,周氏和尤氏極少走動,加之周氏又是嫡女,和庶嫂沒話說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總之!周氏和尤氏的關係比餘氏和賈氏是遠遠趕不上的。

“沒什麼,看著這兩日京裡邊的官員多了,突然就想起來了。”沈月淺想起周家這位舅舅還是周氏,周氏漸漸得空了,與她說了府裡不少的彎彎繞繞,周氏眼裡,她再懂事終究是經驗尚淺,不知怎麼地其中就說起了尤氏,尤氏娘家不是京裡的,可是在江南卻小有名氣,周伯遊便是靠上了尤氏娘家才外放出去的。

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多了,周氏說起什麼事多是感慨,唯獨說起尤氏是是眼含憎惡的,她想問問尤氏和周氏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表姐,你可否回去側麵打聽打聽四舅母和我娘之間的事?也別驚擾了祖母和大舅母,問問就是了。”

周淳玉不明所以,卻也答應了下來,誰知,還真被她查到了當年發生的事,要不是她奶娘說起,她都不知道還發生過如此齷齪的事,而且,尤氏還算計到周家頭上,斟酌許久,覺得親自與沈月淺說這些她卻是不好說出口,寫了信送過去。

這兩日,不知小七怎麼心血來風,每天都讓那隻黃黑相間的狗在她屋子裡晃悠,那麼大隻狗,沈月淺心裡犯怵,趁著小七過來玩,沈月淺和他商量,“小七,把它弄走吧。”

小七已經和狗處得很好了,爬上凳子,仰起頭,示意要吃盤子裡的糕點,要沈月淺喂,沈月淺無奈,往他嘴裡塞了一顆桂花糕,“它叫什麼名字?”

“粉紅怎麼樣?”

沈月淺噗了聲,失笑道,“哪有給如此凶猛的狗取這種名字的?小七怎麼想到的?”

小七晃著腳,又去桌上拿了塊糕點,叫了聲粉紅,隨手將糕點拋出去,那隻大狗跑了兩步穩穩的接住了,不過牙齒太犀利,瞬間咬成了兩塊,有些掉在了地上,沈月淺蹙眉,就聽小七道,“博武哥哥說狗是送來保護你的,姐姐最喜歡穿粉紅的衣服,狗叫粉紅很好啊,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姐姐的狗。”

沈月淺不知道文博武什麼時候還說過這件事,狐疑道,“狗不是送給你的?”

小七白了沈月淺一眼,沈月淺可以確定他是鄙視的意思,更是哭笑不得,伸手摸向他的腦袋,嗔道,“從哪兒學來的怪動作?”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文貴啊,文貴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說表麵是狗是送給我玩的,實際上是送給姐姐的,粉紅這個名字文貴也說很好聽呢,翰林院有位學士編寫了一本書《123言情文學》讀物,裡邊就說到過粉紅,姐姐,那是什麼書啊,文貴說我年紀太小看不懂,以後讀書識字了就可以看了。”這幾天文貴都會來陪他玩,小七和文貴關係好,文貴說什麼他都是相信的。

翰林院的事她也是不清楚的,沈月淺留意到那隻粉紅還咬著半截糕點,好似等待命令似的,沈月淺指著她,“你要不要幫讓它將糕點吞下去再說?”

粉紅像真的能聽明白她的話似的,咕嚕就吞了下去,沈月淺覺得新奇,丁丁已經算得上聽話了,不想這隻狗也不差,不過,沈月淺心裡還是害怕,“你明天讓它別過來了。”

“不行,粉紅聞著你的味道以後才能保護你,我讓魯媽媽給她做身粉紅色的衣衫,以後它就可以跟在你身後了。”

沈月淺哭笑不得,“不用了,你真想保護我,不如將丁丁送過來。”丁丁通身雪白,個子小,沈月淺更喜歡丁丁,而且天冷了抱著丁丁還暖和,這麼大隻狗,她要是真帶出門,別人害怕不說,她自己心裡也會害怕。

以往小七喜歡丁丁,可是有了粉紅,他覺得粉紅更威風,和他走在一起都虎虎生威的感覺,吳二吳三來院子裡都不敢亂跑了說是怕被狗咬,而且爭相巴結他,小七心裡可得意了,好東西要先送給姐姐,故而他才忍痛割愛的,既然沈月淺不喜歡,他當然高興了,“好,我就讓粉紅跟著我,丁丁跟著你好了,年後去軍營的時候我就將粉紅帶去,以後我打仗也帶著他。”

沈月淺隻當他小孩子一時興起,並沒有放在心上,送小七回了周氏院裡,折身回來才拆開周氏送的信封,她不知道,周氏之前還遭遇過這些事,若非周氏腦子靈光,隻怕已經讓尤氏得逞了。

尤家,沈月淺默念著這兩個字,腦子裡搜索著上輩子她知道的關於尤家的信息,可能真的不和周家走動的關係,一點頭緒都沒有,燒毀了信,她大致明白周氏的意思了,什麼府裡都有齷齪,周氏是提醒她處處留個心眼,最是身邊的人最是容易陷害自己,想起當初的薛氏王氏,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翌日,外邊大雪飛揚,灑掃的丫鬟拿著掃帚無奈的站在走廊下,看著剛清掃乾淨的雪又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犯愁,丁丁今早就來了,窩在它的鞋麵上,不像隻狗,慵懶的模樣更像一隻貓,沈月淺抱著它去給周氏請安,她的嫁衣已經繡好了兩隻袖子,領子之後再說,由著玲瓏給她穿上襖子,看向白茫茫的天地,嘆了口氣,這麼惡劣的天,別出了什麼事才好。

每年,京裡到了最冷的時候都會傳出冷死人的事,沈月淺沒有親眼見過,卻是聽過不少,今日下雪的架勢,估計要些時候才會停了,嘆了口氣,“走吧。”

而此時,因著這場大雪而坐立不安的還有許多人,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欽天監日觀天象,預測今年會有雪災,不少官員說欽天監乃妖言惑眾,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