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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口就被人一腳踢在肚子上,隻聽骨頭■嚓一聲斷裂開來,隨後,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身後沒了聲響,文博武才上前,瞥了眼空一,沈月淺的事他格外上心,可是,對這寺廟他卻是查不到了,沈月淺並未來過法林寺,可這幾日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對寺裡的和尚態度也極不尋常,他目光如炬地盯著空一,想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

不是這輩子來的,那便是他上輩子死後的事了。

空一是認識文博武的,文太夫人每年都會來這邊禮佛,有時是他陪著,有時是文博文陪著,可沒有一次被文博武盯得發毛,撓了撓後腦勺,擱下擔子,雙手合十地看著文博武,“施主可是有話與我說?”

“擔子留下,待會我讓文貴將擔子裡的菜種下。”乾癟癟地說完,文博武視線沒有都逗留,轉身,看著沈月淺,她比記憶中的還要清秀,一雙眼滿是複雜的情緒,一如他回到京城初看到她時的那樣。

老天成全的叫姻緣,老天不成全的叫有緣,上輩子他錯過的這輩子他必不會再放手,更不會叫人碰她一絲一毫,“三小姐,待會文貴會領人翻地種菜算是我的補償了,說來也巧,祖母早些年曾在山裡見過一種山茶,回京後便沒見過了,這次來有意帶了兩名花匠來山裡尋花,寺裡劃下來的地剛好在你們菜地的旁邊……”

種花每日都離不得人,文博武想告訴周氏以後這邊有人,用不著擔憂再出現像今日的事。

周氏聽明白了其中意思,心下放鬆不少,猛地不讓沈月淺來這邊不知以什麼藉口,如果一直有文府的人,平時再讓桂圓跟著該沒事了吧,想清楚了,她拍了拍沈月淺的肩膀,“文太夫人也來了,我們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吧。”

沈月淺一路上心神不寧,不時側目打量文博武,記憶裡,他並不是話多之人,而且,剛才的事分明是另有隱情,他對下邊的人極好,即使生氣了也不會動武傷他們,他眼裡尋著法子叫他們奔波勞累叫苦不迭更有報復的筷感,好比文貴,有次將他送給她的簪子上一顆珠子弄丟了,文博武罰他閉門抄詩詞,文博武身為武將,身邊的人自是避詩詞如蛇蠍,可文貴硬被逼著寫了兩天兩夜,之後文博武再有東西轉交的時候,他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

想明白了,心神不寧地轉向周氏,那些人定是衝著她來的了,是偶然還是早有預謀?

文博武雖目不斜視,可餘光一直觀察著沈月淺,她還如他記憶裡一般,想事情的時候嘴角微微下抿著,眉峰往裡擰著,好似有濃濃的化不開的愁緒,他不著痕跡地落後一步,剛好刮著小和尚的衣衫,小和尚驚呼出聲地往旁邊倒去……

沈月淺思緒被打亂,好笑地看著委屈地倒在地上的空一,促狹道“原來你一直笨手笨腳,不是年紀大的原因。”

文博武眸光閃過暗光瞬間湮滅成寂,她果真來過法林寺且已認識空一,他死後還發生了什麼,他自認為他都安排好了,保證會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順風順水,為何她會來這種地方?

第024章 成親一事

</script> 空一摔了跟頭,望向文博武的目光極為不解,見文博武朝他伸手,羞赧地雙手撐地爬了起來,拍拍手上蹭到的泥,雙手合十嘀咕了兩聲阿彌陀佛,他走得穩,若非文博武用力推他定不會摔倒,可文博武主動伸手扶他可見並非有意,出家人不斤斤計較,平復心中剛升起的抱怨,羞愧道,“多謝施主了。”

難得見空一嚴肅板著臉的時候,沈月淺心情大好,還想出口調侃兩句,迎上文博武深不見底的眸子,呼吸一滯,不知為何,臉上燒得厲害,,低頭躲著文博武視線,蹭了蹭周氏衣袖,耳根子也跟著紅了。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與他一起回到兩人歸於塵土的地方,沈月淺心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不知不覺到了一處宅院,格局和雅園相似,宅院旁立著間茅屋,有些年頭了,順著屋簷,茅草東株西株垂下枯萎乾黃的葉莖,兩名個子魁梧的小廝此刻正墊著腳,拔下垂下來的雜草。

動作利落絲毫不拖遝,沈月淺認出是文博武身邊的小廝,跟在文博武身邊多年,叱吒戰場,不曾退卻一絲一毫,文博武與她說過待凱旋,他就放兩人出府,在兵部給他們尋個差事也算報答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照顧,然,他們一行人皆未活著回來……

目光怔愣片刻,周氏抵了抵她胳膊,循著視線望過去,並未覺著有何新奇之處,“阿淺,進去吧。”

回過神,沈月淺木訥地點了點頭,掃了眼旁邊立著的木牌,她渾身一顫,幽園,怎麼會是幽園?她抬眸四處張望,這是她上輩子住的院子,院中景致清幽,尤其院角的一方細竹長出了許多筍子,空一還教她如何泡筍子,她竟沒有認出來。

文博武推開門,側著身子,直起一條手臂,眉目溫和,“二夫人與三小姐先請。”餘光瞥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沈月淺,不動聲色地擰了擰眉,視線落下院中景色上。

以往太夫人來住的是雅園,不成想今年來遲了一步,主持知會雅園已有了客人,太夫人一向好說話,何況又是先來後到,再喜歡雅園仍吩咐人搬進了幽園。

“三小姐對這院子很熟?”等周氏一步上前,文博武側身,正好與沈月淺齊肩,側目打量著她。

沈月淺倉促一笑,忙伸手拽住周氏袖子,道,“不曾來過,這兩日經過門外以為院中景色與雅園大相徑庭,卻是我猜錯了。”

空一小步上前走在幾人前邊,伸手扶著探入甬道上的枝椏,悠悠解釋,“這處院子好些年沒住過人了,文太夫人身份尊貴附庸風雅,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皆是前依著前主持的喜好修葺的,主持以為文太夫人會喜歡。”

前主持與文太夫人相識多年,文博武對那位白須蒼蒼風骨清奇的老者也著實佩服,大步上前扶起另一邊的枝椏,“太夫人心中自是歡喜的,悟通主持的品味,太夫人哪會不給麵子。”

沈月淺心中隻覺得文博武著實奇怪,他並非話多之人,很多時候旁邊的人說一通也得不到他一個字的回覆,莫非因著太夫人的緣故?沈月淺對文府的事知之甚少,唯一知曉的便是文博武死後,太夫人一直臥病在床,若非如此,文博文哪會告知他文博武的死訊。

“侯夫人,你現在的日子都是我大哥拿命換來的,為了一個嫁做人婦的女子,他竟然費盡心思地要大家掩著他的死訊,對了,你手裡的信便是我大哥離開京城的時候準備好了的,目的便是不想你傷心……”文博文眉眼與文博武有三分像,不過,文博武看人冷若冰霜看似不將人當回事實則心裡重情重義,而文博文,公子無雙,溫文爾雅,看似隨和能讓他放在心坎上的人卻少之又少,“他不要你知道我偏生不如他的意,憑什麼他多年不娶妻生子客死異鄉,而你去在京中無憂無慮?”

文博文一番話說得她啞口無言,那時候,她才知曉,當日說的那些話對他影響多大,如果不是她太過在意沈未遠,甚至告訴他這世上她唯一能信任依靠的就是沈未遠,他還會義無反顧地去奔赴戰場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答案顯而易見,不會的,他對不想乾的人從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哪會不顧一切地沒了命也要護著沈未遠,保他毫發無傷。

思緒遠了,視線回攏人已上了台階,站在一座青磚色門前,文博武小聲與守門的婆子嘀咕了兩句,後者瞥了她們一眼,神色端莊地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屈膝回道,“太夫人在屋裡準備打坐了,沈二夫人進去吧。”

沈月淺抬腳,就著婆子撩起的竹簾進了屋,南邊炕上,一老婦人眉眼是笑地捧著本經書,穿著身四喜如意雲紋錦鍛,五十出頭的年紀因著臉上保養得好,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此刻正麵目慈祥地看著她身側的文博武。

沈月淺垂眸,乖順地低著頭,畢恭畢敬地跪下給太夫人磕頭,上輩子,她害文博武孑然一身,後又累及她臥病在床,沈月淺離京後便沒問過文府的情況,若文太夫人承受不住文博武的死訊而一病不起甚至沒了命,她便是罪魁禍首。

文太夫人不料眼前的丫頭給她行如此大禮,眯了眯眼,眼神一片柔軟,“你這丫頭,佛門乃清靜之地,行如此大禮是為何,快起來吧。”

文博武神色不明,兀自在文太夫人身側落座,勸周氏將沈月淺扶起來。

周氏悠悠拉起沈月淺,心底疑惑她的舉動,可麵上卻一派從容,“阿淺未目睹過太夫人姿容,想必也是被您的平易近人所感染了……”文太夫人常入宮陪伴太後,再平心靜氣,眉峰中也暗含著淩厲,周氏以為沈月淺是嚇著了,輕輕握著她的手,矮了矮身子,“晚輩沈府二房的,這是小女阿淺,還望太夫人莫笑話。”

周氏聲音清脆柔和,文太夫人聽過沈府不少的事,她在後宅見多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沈府的那些事不知情的笑沈太夫人和大房自作自受,知情的人忌憚沈月淺小小年紀心機竟如此深沉可怕,她琢磨著,哪怕主意是沈月淺的意思,外邊的愈傳愈烈的消息卻不是她能掌控的,沈家族長的長子是禦史台的長禦史,他若不偏幫二房,禦史台哪會抓著日漸沒落的一個小小的侯府不放?

“二夫人說笑了,祖母待人最是和氣,加之,三小姐聰明機靈透著股靈氣,祖母喜歡還來不及呢。”久久沒等到文太夫人答話,文博武在旁邊插過話,完了,言笑晏晏地看著文太夫人。

文太夫人挑了挑眉,訝異於文博武的反常,憶起大兒媳舉動,不由得多看了周氏和沈月淺兩眼,眉梢盡是和煦的笑,“三小姐的確生得好看,清雅靈動,桃麵粉腮,好似院子裡的花叫人挪不開眼,這孩子,長大了隻怕會更好看。”

文太夫人見過不少妙齡女子,能和沈月淺站一起一較高下的人還真的少,巴掌大的臉,蛾眉青黛,麵若桃花,眼含春水,昳麗的容貌加之舉手投足間的恣意,比後宅中女子更為灑脫而一顰一笑又不失典雅高貴,不成想,沒落的侯府還能養出這樣的女兒,文太夫人遺憾的同時順手取下髮髻上的玉釵遞給一側的婆子,“這玉釵是今年南邊進貢給皇後娘娘的,皇後娘娘孝順送給了太後,她見我喜歡便贈予我了,你是個乖孩子,這玉釵配你一身素淨再好看不過……”

沈月淺給她行的大禮,放眼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