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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生辰,府中子孫從不會給她行跪禮,聯想沈府今時種種,有宮裡的東西傍身,她以後的處境不至於舉步維艱。

文太夫人不是大善人,沈月淺也算入了她的眼,投緣。

文博武清淺地漾出一抹笑,待婆子將玉釵穩穩放入沈月淺掌心,他才開口道,“二夫人也算與您有緣,她們住在雅園,祖母若尋不著人說話亦或是想看看墻角的蘭花了就去雅園,沈家小少爺才幾個月大,祖母見著了定會十分喜歡。”

有文博武之前出聲插花,聽著這番話,文太夫人麵色如常,問了幾句周氏小孩子,周氏弟妹順耳地仔仔細細說著,大將軍府與周府也算有些淵源,對周氏左看右看也挑不出錯來,故而,將山裡的氣候從早到晚地介紹了番。

聽文太夫人說話,沈月淺整個人好似籠罩在春日的陽光下,溫暖席捲全身,和王氏的算計冷嘲熱諷不同,文太夫人聲音溫煦情和,透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心,聽在人心裡極為舒服。

不過,約莫是舟車勞頓,說了會話太夫人臉上隱有疲憊之色,周氏拉著沈月淺福了福身,起身告辭,文太夫人沒有輓留,“改日得空了我去雅園叨擾你們,你們可別嫌棄我老婆子。”

周氏臉上掛著真心的笑意,直到眼底,“太夫人來看小七是他的福氣……”

退出院門,茅屋簷下的小廝已不在了,垂下的茅草被拾掇乾淨,茅屋的門緊緊關著,周氏心裡又才害怕起來,若非遇著文博武,她的名聲毀了不說,隻怕無顏再苟活於世了。

恰逢遇著文貴從遠處走來,周氏張了張嘴,向他打聽那些人怎麼樣了,文貴一怔,臉上笑成了多菊花,“人已被處置了,二夫人放心即可。”

周氏蹙了蹙眉,她不傻,如果那些人真是鄉野農夫怎會時機抓得剛剛好?分明是衝著她來的,誰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用這種陰損的法子害她,除了沈府的人,沒有其他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人既然處置了,消息就斷了,她並不能拿幕後之人怎麼辦。拉著沈月淺的手,指甲陷入了她肉裡,沈月淺被刺痛得縮手周氏才反應過來,心下愧疚,“娘不好,我看看怎麼樣了。”

“沒事,娘想什麼想入了神?”沈月淺抬起手,白皙的手被上,清晰可見鮮紅的指甲印,她捋了捋衣袖將其蓋住。

“沒什麼,娘心裡想著些事,阿淺回京就知道了。”

屋子裡,文博武伺候文太夫人躺下,在床前坐著,盯著困得不行仍不肯閉眼的太夫人,“祖母可是有話想問我?”

自己這個孫子想來獨來獨往不近女色,為人木訥不善言辭,這些日子總覺著不一樣了,話多了不說,心思也八麵玲瓏起來,她都看不出他想什麼了,嘆氣道,“沈府卻有位適齡的姑娘,不是是個庶女,即便是嫡女,沈府那種人家如何配得上我們,若是換成周家的姑娘,你娘雖看不上也挑不出反駁的理由來,你也大了,心裡該有個數。”

前些日子孫子在周家給文昌侯府小姐難堪一事她是知曉的,以為他看上了周家小姐,還專門差人打聽得清清楚楚,誰知他竟然不願意,今日又對沈府二房青睞有加,他想什麼她真的看不透了。

“祖母多想了,好男兒誌在四方,況且我還年幼,親事上不急,皇上秋獵點名要我陪同,待會我就回了,沈府二夫人性子是個好的,娘沒來,您找個人說話也好。”文博武替她掖了掖被角,催促道,“您睡吧,睡著了我也該回了。”

文太夫人點了點頭,閉眼,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文貴將路上的小插曲告訴文博武,猶豫道,“主子,奴才瞧著沈二夫人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要不要將人給她?”他對周氏說那些人處置了是文博武的意思,可畢竟是沈府之事,他們插手終究不合事宜。

文博武倪了他眼,漫不經心道,“我回京,你留下若還有人來格殺勿論。”活口,有一個足矣,多餘的則是累贅。

傍晚,周氏叫沈月淺將桂媽媽做的薺菜餃子給文太夫人送來一些,從沈太夫人嘴裡得知文博武已回京了,沈月淺說不上心中感受,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這輩子,她下定決心不和文博武攪在一起,以免拖累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周氏見文博武身姿挺拔備了他的份,餃子有好幾十個,文太夫人吃不完,賞給了下邊丫鬟婆子……

第025章 失魂落魄

</script> 寺裡的日子單調乏味,索性這輩子與上輩子不同,她身邊有至親之人陪著,早上去地裡種菜,下午陪著周氏在屋裡做針線,京裡的紛擾與她們無關。

一方天地,得以安寧。

“小姐,夫人抱著小少爺去幽園了,讓您別做針線了,好好休息一晚上。”玲瓏手裡抱著一籃子花,秋風簌簌,山裡不見蕭條,反之,不知名的野花滿山遍野開得燦爛,玲瓏和明畫二人摘了好些回來。

淡淡的香味縈繞鼻尖,沈月淺一怔,望向木籃裡的花,蹙了蹙眉,“從哪兒摘回來的?”

玲瓏順勢將籃子擱在窗台邊,伸手從裡勻出一些花枝,笑道,“後山的一快地,看著近,實則要走一會兒,我猜著您就會喜歡……”

玲瓏自顧說著,邊把手裡的花□□桌上的籃子裡,完了,驚覺手心全是葉子留下的汁,抬眉對沈月淺道,“奴婢先淨手,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沈月淺神思恍惚地踱到桌前,伸出蔥白般的手輕輕取出一朵,在手心摩挲,“沒事,你下去吧……”頓了頓,又補充道,“待會我去菜地逛逛,不用跟著了。”

這些日子,文家的花匠整天都在菜地旁邊的地裡弄花,兩家走得近,玲瓏不擔心她被人衝撞了,點頭道,“奴婢待會將被子拿出去曬曬。”

沈月淺心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看著手裡的花,去屏風後換了身利落的衣衫,提上籃子,朝玲瓏說的那個地兒走去。

玲瓏說要走上些時間不過是沒找到小徑,寺裡來來往往皆是僧人,有人走過的地兒都會往地上安上鵝卵石,沈月淺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竹竿,下腳前先用竹竿拍拍兩側雜草叢,趕走裡邊的蟲蛇,一刻後便到了那塊地方,滿地的花爭相竟放,明顯有人踐踏過的痕跡,她隨著記憶,往左走到滿地雜草覆蓋的小丘上,眼神流露出不同於年齡的失魂落魄。

隻見她取下籃子,就地而坐,仰頭,淒淒然地望向半山坡,那是她上輩子長眠的地方,此時被綠樹遮擋,隻看得見隨風搖擺的金燦燦的葉子……

“三小姐來過這裡?”猛地,從林子裡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形,一襲玄黑色元團暗紋長袍,髮髻束入紫色玉冠中,身軀凜凜,俊臉如畫,周身卻散髮著清冷之氣。

沈月淺臉上的憂傷來不及斂去,四目相對的一剎,她眼眶濕熱地別開臉,一滴淚緩緩落下。

文博武剛從京裡過來,誰知剛入寺裡,就瞧見旁邊林蔭小道多了抹素白色衣衫的影子,身形寂寥落寞,不由得看出了神,匆匆兩句打發了文博文闊步上前跟著她走了一路,不想她越走越遠,而且,明顯是識路的。

文博武知道她所有的事,唯獨這間寺廟,他毫無所查,見她眼神哀傷地望著山上那一片時,他的心揪地一疼,隻想上前撫平她額間的褶皺,有什麼事他擔著。

僅存的理智叫他不得不頓住腳步,出聲詢問。

沈月淺再抬頭,眸裡已恢復了清明,望了眼他身後,答非所問道,“大少爺不是該在京城嗎?”

算著日子,他該陪皇上秋獵才是。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文博武神色一頓,眉眼挑起淡淡的笑,“祖母出來許多天了,我來接她老人家回去,對了,三小姐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不是不依不饒之人,若非她神態可疑,他不會抓著不放。

沈月淺心底閃過詫異,文博武的性子她是清楚不過的,聞言,禮貌地揚了揚嘴角,“玲瓏說這邊的花開得燦爛,我也來摘些回去。”像擔心他不相信,故意晃了晃旁邊的籃子,籃子裡擱著剪刀,她起身拿起來,就近地剪了些花枝。

文博武已看過了,的確有被人剪過的痕跡,不發一言地走到她身邊,彎腰抓著她的手i,奪過她手裡的剪刀。

他力道不大,抓著她指尖的手冰冰的,沈月淺回過神,剪刀已到了他手裡,剪刀是她的尺寸,他雙手寬大厚實,骨節分明的手指隻能剛穿過剪柄,他挑了挑眉,沈月淺臉色通紅,縮了縮手,指被還殘著他冰涼的觸感,酡紅的臉不由得蒙上了層嬌羞,見他彎腰剪花枝時,絲毫不覺得笨拙,反之,動作優雅利落,剪下來的花好似都噙著笑。

沈月淺張張嘴,想說什麼,看著他生硬俊朗的側臉,又止住了。

最後,兩人剪了滿滿一籃子的花,換他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竹竿,這輩子,兩人明明未怎麼說過話,可是,走在他身後卻好像多年的朋友,不說話卻已明白對方的心意。

沈月淺以為她們會一路沉默,快到竹林時聽他道,“來的時候遇見沈府的管家了,想必有事找你們。”

沈月淺腳步一頓,抬眸便是他寬大的背,她神色羞赧地看著路旁的雜草,漫不經心道,“該是來看看小七的。”

小七畢竟是沈府嫡孫,王氏再恨不得二房的人死,麵子上也要過得去,隨即,她搖了搖頭,王氏的性子絕非會主動派人探望她們,除非府裡有用得著二房的地方了……

文博武側身,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發愣,忍不住抬頭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走吧,說不定是好事呢。”

“除非太夫人死了,否則哪會有好事?”沈月淺心裡誹謗,抬眸,目光落在他俊朗的臉上,憶起他剛才的動作,小臉通紅,快速地低下頭去。

文博武自己也僵住了,不過他臉皮厚,麵上不顯尷尬反而順其自然的接過了話,“回去看看便知道了,走吧。”

本想伸手牽她,想了想還是算了,來日方長,現在別嚇壞了她。

沈月淺不知曉文博武的想法,渾渾噩噩回了雅園,期間,文博武將籃子遞給她,輕聲說了句什麼她也沒聽清楚。

文博武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心底好笑,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熟悉她如他,她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