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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二字旁邊寫著南,字跡娟秀,周氏從進了寺裡臉上就帶著笑,她大概明白為何沈月淺從書裡見到一次就記住了,園中景色婉約雅致,假山,亭台,木屋,拱橋,皆透著江南氣息,比起沈府的死氣沉沉,這裡算得上舒適養人了,沒來由地心跟著放鬆不少。

她們出門請的是鏢局護送,算起來,除了盧平與桂圓,沒有一名男子隨同,好在,雅園旁邊有間木屋,看似簡陋,裡邊布置得乾乾淨淨,桂媽媽讓兩人住在木屋裡,真遇著事也能通傳一聲。

周氏住在正屋後邊的屋,旁邊連著一間小屋子,正好給奶娘和小七住,沈月淺則住在離周氏有幾步遠的另一間屋裡,屋子北窗靠著大山!推開窗戶,冷冽的氣息撲鼻而來,甚是讓人振奮,她們安頓好了,丫鬟媽媽的住處也好安排了。

將行禮床鋪整理出來,空一挑著擔子來了,左邊擔子是野菜,右邊擔子是做飯用的調料,沈月淺躺在床上不想動,抱著自己的錦被,心裡想著事,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她們走了,沈府並沒有太平,薛氏以為王氏跟她一樣謀的是周氏的嫁妝,不盡然,沈家族裡來了人薛氏才知道沈月淺防著她們,竟將周氏的嫁妝單子謄寫了一份擱在族長那裡,族長每個月會派人清點一番,若少了東西則報官交給官府,薛氏再大的膽兒也不敢伸手動二房的庫房了,沈月容還住著沒走,得知了這件事,忐忑不安地問薛氏拿主意,“娘,這下我們可怎麼辦?相公又派人來催了,拿不出東西,他的官職怕是保不住了。”沈月容心急如焚。

“我能有什麼法子,你外祖母遲遲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李玨這件事你不必擔憂,是他李家對不起人在先,與商戶來往夠叫人輕視了,還妄圖強了商戶之女,我們不上門討說法是不想撕破臉皮兩家人難堪,真想爬到我們頭上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薛氏說話也底氣不足,否則不會求周氏將東西拿出來,原因就是沈月容的肚子,薛氏盯著她平坦的小腹,凝眉道,“還是沒有消息嗎?”

沈月容紅著臉頰,輕輕搖了搖頭,成親兩年她肚子就是沒有動靜,也找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她身子骨沒問題,李玨身子骨也好著,怎就是生不出孩子?

薛氏嘆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明日李玨再來你先跟著他回府,那件事我們再想想法子。”

沈月容乖順地點了點頭,“爹去哪兒了?”

她不問還好,問起來薛氏就氣不打一處來,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見他露個臉,整日跟著姨娘鬼混,垮下臉,沒個好氣道,“你二妹妹外祖父沒了,你爹趕著過去盡孝了。”

沈月容知曉觸到薛氏逆鱗了,忙移開了話。

再說此時的臨安堂,被三叔公和族長家的長子上門打臉後,王氏就一直氣不順,以為將討人厭的人攆走了能過兩天安生日子,沈月容夫家一攤子爛事叫她頭疼不已。

“太夫人,人已經往那邊去了,估計五日後就有消息了,到時要不要派人走一趟?”李媽媽立在她身側,太夫人並未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是她也是昨日聽來的消息,不得不說,二房真是將太夫人得罪狠了,否則哪會下這麼重的手。

王氏差點忘記還有這件事,精神一震,擺手道,“不用,派人過去看笑話雖然痛快難免不會被那個丫頭反咬一口,對了,芍藥那丫鬟怎麼樣了?”說起身邊的人,王氏心一沉,千想萬想沒想到老實本分的芍藥竟是二房的人,若非小王氏疑心她被氣得暈過去的這件事透著古怪,怎麼沈月淺句句能戳到她心窩上,分明是早已洞悉她心裡想什麼,臨安堂她管得嚴,不料還是漏了風聲出去,計劃周氏離京便想試探番身邊之人,沒想到試探出芍藥來,想到之前吃的悶虧,麵目也跟著變得猙獰起來。

李媽媽忙低頭故作沒看見,老實道,“今早已賣給青樓老鴇了,餓了幾天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今早想咬%e8%88%8c自盡,被老鴇察覺到及時製止了,過了今晚隻怕是生不如死。”

買芍藥的老鴇也是與她說了,那些商戶人家最喜歡輪著玩,芍藥嬌滴滴的小丫鬟怎麼承受得住?她家二兒子也看上少爺%e8%83%b8是%e8%83%b8%e5%b1%81%e8%82%a1是%e5%b1%81%e8%82%a1,奈何太夫人指名要將人賣去醃臢之地,壞了身子,老鴇找上門她可擔待不住,兒子喜歡也不知沒有法子,過些日子芍藥被人玩壞了,給些銀子去青樓,保管叫芍藥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王氏聽了這話心氣順了不少,氣順了,則不懷好意地咧起嘴哈哈大笑,滿是皺紋的臉紋路愈發深邃,看上去分外驚悚。

寺裡劃下來一塊地,周氏雖是嬌生慣養的主,可見沈月淺對種地一事頗感興趣,拿著鏟子自己除草挖地,不過兩日,白嫩的手掌便破了皮起了繭子,周氏勸她交給玲瓏盧平幾人,沈月淺搖頭說要自己種出來的才香,這日午後,周氏隨她到了菜地,地裡的草已除乾淨了,翻過便可以直接種菜,見她吃力地挖了幾鋤,周氏忙搶過她手裡的鋤頭,義正言辭地看著她,“我來吧,你力氣小,不知多久才能翻好,我翻著,你去找空一將菜苗弄過來……”

周氏動作笨拙,可勝在力氣大,一鋤下去,地被挖起來許多,周氏學著她的樣子,翻轉鋤頭,輕輕將泥土敲碎,攤平,再接著挖……

沈月淺不再遲疑,吩咐玲瓏去打水,明月將屋角的肥搬來,準備今日就將菜種進地裡,想著大顆大顆的白菜,沈月淺腳下如有風地奔向前邊,沒注意,空盪蕩的後山,隻剩下王氏一人忙碌的身影。

剛開始還好,到了後邊王氏就有些吃力了,動作慢了下來,扶著腰抬頭陡然看見麵前多了幾位人,粗衣裝扮,模樣甚是醜陋,她握著鋤頭的指尖泛白。

“小娘子是不是剛來的?皮膚紅潤白皙,和京裡嬌貴的夫人小姐不相上下,也不知衣服裡邊是不是也如此……”男子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周氏渾圓的翹%e8%87%80,留戀不捨地在周氏白皙的脖頸間往返,呼吸也跟著厚重起來,還故意搓手湊在嘴邊哈了哈氣。

周氏強裝鎮定,猶豫著要不要吶喊求救,可引來了人她的名聲便壞了,王氏更有理由休了她,遐思間,手裡的鋤頭陡然被人搶走,那名男子賊眉鼠眼地將鋤頭抱在懷裡,竟噁心地貼近鼻尖,細細聞著,閉著眼好似回味無窮地樣子,看得周氏臉上臊得慌。

“小娘子拿過的東西味道就是好聞,光是聞著我都按耐不住了。”

後邊又配合著大笑,周氏因著給沈懷淵守孝,髮髻上隻插了木簪,懷中更是連個防身的物件都沒有,男子已扔了鋤頭往前,周氏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四周綠樹環繞,雜草叢生,她連逃的地方都沒有,手用力地握著兩側衣袖,準備好殊死一搏……

“小娘子,後邊有處隱秘之地,我們先去那邊說說話,完了過來哥兒幾個幫你翻地如何?”男子賊眉鼠眼地搓著手上前,周氏張嘴才驚覺她發不出聲來,從小到大,何時遇著過這種事情,她往身後的林蔭小道望去,隻希望沈月淺千萬別回來……

“聒噪。”不知何時,旁邊樹叢中走來一十五六歲的少年,五官俊朗,眉目如畫,劍眉下一雙桃花眼襯得五官愈發精緻,這是周氏對他文博武的第一印象。

文博武走到周氏跟前,躬身行了晚輩禮,“您就是沈二夫人了吧?晚輩文家的,陪祖母來這邊禮佛,聽主持說前兩日京中沈府也來人了,想必就是您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氏後背早已濕了,聞言,喘了口氣,出聲已帶了沙啞,“有禮了,文家太夫人乃德高望重之人,還請二少爺見著她老人家待我問候一聲…”語聲未落,對方已出聲打斷了她,“二夫人客氣,二弟在家並未陪祖母來,晚輩博武。”

名號一出,幾人皆害怕地往後退了退,他們若是鄉野之人見他一少爺定不會引以為懼,偏他們不是鄉野之人,忌憚文博武的身手以及他殺伐果決說一不二的性子,幾人麵麵相覷猶豫著退不退,文博武置若罔聞,朝周氏拱手道,“家母有事留京,祖母正愁身邊沒個說話的人,二夫人若得空不若與晚輩一起過去?”

文太夫人與太後年輕時便交好,太後來此處禮過佛,若非臥病在床說不定還會來,文太夫人來此並不奇怪,周氏之所以認錯人是因為她聽過文家幾位少爺的事,盛傳大少爺麵目粗獷,五大三粗,做事雷厲風行,二少爺喜文,長相斯文,處事溫和故而她才誤以為眼前的偏偏少年是文家二公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後無果,斟酌著文博武的身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人多,文博武不一定打得過,自動得讓開一條道準備從後邊偷襲,誰知,周氏走在前邊,文博武在其後,幾人還未出手,就被人從身手利落地踢翻倒地……

聽到動靜,周氏回頭,不知從哪兒竄出了好些人已將剛才調xi她的人擊倒在地。文博武嘴角徐徐綻出一抹笑,解釋道,“祖母喜靜,不喜被不想乾的人擾了清靜,故而晚輩帶了些人手。”

文貴指使人繼續拳腳伺候,幾人哭天搶地地求饒,沈月淺正和空一說著菜苗一事,聽到動靜菜恍然大悟,竟然隻留了周氏一人鋤地,腳下生寒,雙%e8%85%bf不自主地哆嗦,她不敢想象若周氏出了事……

空一疑惑,“寺裡沒有外人,怎會有男子哭鬧不止?”還未說完感覺旁邊的沈月淺像離弦的箭似的衝了出去,空一挑著擔子小跑追上前,聽沈月淺大叫,“娘,娘……”

聽到叫聲,周氏大步上前將沈月淺攬在懷裡,力道大得驚人,“娘在呢,別怕,別怕……”反反覆復皆是這兩句話,沈月淺揚起臉,伸手拉周氏的手,發現她手心全是汗,嘴脣褪得沒有一絲血色,沈月淺錯開身子,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之人,身形玉立,鼻若懸膽,眼神裡滿是笑的望著她。

周氏也憶起身後還有人了,手搭在沈月淺肩頭,笑著介紹,“這是大將軍府的大少爺,那邊是文府的下人……”她的手輕輕拍著沈月淺的肩,琢磨著如何開口。

“本以為尋了個清幽之地懲罰下人,沒想到被二夫人看去了,文貴,還不快將他們帶下去,別辱了三小姐的眼。”

一句話就將所有的事攬在了他身上,周氏感激一笑,扭頭看向追上來的空一,歉意道,“空一,地還沒翻出來,今日怕是用不上了。”地上的男子雙眼疼得齜牙咧嘴,得知大勢已去,如何也要張嘴壞了周氏名聲,誰知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