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1 / 1)

損氣暈了,洗三和滿月也沒參加,可小七昨日上族譜,今日過來給您請安,縱然不喜,也犯不著給小七難堪,祖母,您好好看看小七,眉眼像極了爹爹……”

她一哭,旁邊的周氏不知想起什麼也低下頭去,這還不算,明琴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跪在地上求饒,“太夫人,您不能過河拆橋啊,雖奴婢沒做到您叮囑的事讓二夫人平安生下了孩子,可您不能毒害奴婢啊……”

王氏%e8%83%b8口犯疼,偏明月手指還按在她人中,想暈也暈不過去,氣得雙%e8%85%bf抽筋,止不住趴在地上哆嗦。

玲瓏領著奶娘進門,論起來,洪夫人奶娘和太夫人差不多大,洪夫人感念她伺候了多年,如今,在洪府給她備了間屋子養老,若非大事,很少會讓她來走動。

瞅著院子裡的情形,玲瓏侷促不安攪著手裡錦帕,不知如何是好,為難道,“程媽媽,眼下的情形隻怕小姐沒空與你說話了,洪夫人的一番好意奴婢會悉數轉達,這就送你出去了。”

玲瓏神色忐忑,看在程媽媽眼底可不就是二房受欺負不敢亂說還要維護沈府名聲的模樣?程媽媽這次來其實還為著一件事,沈家大少爺的事外邊傳得沸沸揚揚,周氏與沈月淺守孝出去不便外出,夫人這才差她來一趟打探情況。

別看洪家不過是戶部侍郎官職,在京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洪擎天卻是手握實權,深得皇上信任,加之,洪夫人娘家乃一品大員,比起京中沒落的世家貴胄不知高了多少,這次,洪素雅入太子府做側妃更是給洪家掙足的臉麵,洪家有顧忌的人,可在如今一無爵位二無身的沈府麵前,還是能幫襯二房的。

程媽媽將她的進退維穀看在眼底,掃了眼亂糟糟的院子,沈月淺扶著周氏站在邊上,麵上淒淒然,而沈太夫人旁邊的薛氏和羅氏則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樣子,程媽媽非但沒聽玲瓏的話,反而邁著步子走到了周氏和沈月淺跟前,矮了矮身子,態度恭順,“二夫人,三小姐,我家夫人甚是滿意您為我家小姐花的心血,特意差老奴前來感謝二位,不知可方便?”

周氏蒼白著臉,好似還未回過神來,旁邊沈月淺插過話,嗓音微啞,像哭過了,“讓程媽媽見笑了,娘,我們抱著小七回去吧等那日祖母心情好的時候再來。”從容的扶起程媽媽,輓著周氏手臂往外走,未再看地上的月琴和周氏一眼。

京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程媽媽,王氏自然是見過的,還是在於家宴會上,那時候洪家小姐剛被賜封為太子側妃,當日跟在餘氏身邊的便是這位老媽媽。

聞言,便要起身,而明月力道大,有意壓著她,王氏怒極地推開她身子,碎罵道,“滾。”

經她一推,明月摔在了地上,不覺得疼而是下意識的跪下求饒,求饒的聲音與旁邊的明琴不相上下。

程媽媽餘光斜了眼,冷哼了聲,卻未頓足,跟在周氏身後走了。

回到洪府向餘氏回話時,再難抑製心中不忿,將沈太夫人日和故作姿態給二房難堪說了,完了,朝洪夫人道,“夫人,沈二夫人今時要照顧姐兒哥兒,日子隻怕難,命苦啊,想當初與沈侯爺伉儷情深竟落到這樣的境地。”

於氏不似程媽媽,她想的更多,二房真要好欺負周氏怎會平安生下孩子,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待下午得知沈太夫人身上的誥命沒了,於氏若有所思,對還未從沈府中消氣的程媽媽道,“當日見著沈小姐便覺得她性子討喜,說雅姐兒前途大好,沒幾日皇上為太子冊封側妃一事便落到了雅姐兒頭上,她啊,哪是泛泛之輩,待會你回趟於家,與太夫人說說,我娘心裡清楚怎麼做。”

果真,沒過幾日,沈府太夫人所作所為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虎毒不食子,太夫人竟然要斷了兒子唯一的香火,比食子更可恨……傳到宮裡,好事的太監宮女們紛紛向當日宣懿旨的宮人打聽,對沈太夫人行徑可恨的同時,又對那位端莊孝順,蕙質蘭心的沈三小姐好奇起來……

皇後聽說這件事後也蹙了蹙眉,趁皇上下朝便與他說了。

皇上九五至尊,當日收回王氏誥命便是他提出來的,聽聞皇後所言沒即可表態,不過,臉上卻帶了薄怒……

王氏這下是真病了,且病得不輕,屋子裡滿著濃濃的藥味,小王氏進屋的時候,緊皺著眉頭,捏著鼻子,難掩蔑視,對床上一動不動的王氏道,“不是讓你等著嗎,對付她們有的是法子何須急在一時,現在可好了我也受你連累不被待見,你說你多大的人了做事……”說到一半驚覺床上的人仍沒有反應,換作平日,討好的勸她都來不及,怎死氣沉沉不動了,驚恐地退後一步,問旁邊的李媽媽,“她怎麼了?”

“大夫說氣急攻心,腦子迷糊了。”李媽媽語氣含糊,大夫說的哪是迷糊,分明是傻了。

“什麼?”小王氏嚇得又往後退了好幾步,身子挨到門邊了才停下,拂袖,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嘴裡念個不停,“晦氣,真是晦氣。”

玲瓏一五一十將臨安堂的事情說給沈月淺聽,詫異於她的無動於衷,“小姐,您為何……”

沈月淺慢悠悠的畫出窗台上花盆的雛形,挑了挑眉,要強了一輩子的人哪是說傻就傻?

她不說,玲瓏又移開了話,打量起窗台上的花來,“小姐,您覺沒覺得這花好似每天都開得燦爛?”絲毫沒有要焉掉的樣子……

沈月淺身子一顫,這才注意到花的不對勁……

第017章 魚死破

這盆紫茉莉是她重生後吩咐玲瓏去花房端來的,上輩子,夾縫中過日子,不同顏色的紫茉莉成了她一方天地唯一的暖色,嫁進文昌侯府那兩年小心翼翼地夾著尾巴做人,後奪過掌家權勢後更是心力交瘁,文昌侯府根基深厚,府裡醃臢事不少,交到她手上的也不過是個空殼子,是這些花,陪著她將日子過活了。

世人皆愛牡丹,高貴典雅,她卻愛極了黃白紅相間的紫茉莉,花色嬌艷,清香宜人。

此時看去,黃色花骨朵嬌艷欲滴,絲毫沒有頹敗之勢,白色花朵縈繞其間,更顧盼生輝,疑惑的指著花盆,“不是你每日換著?盆裡的泥皆是新的。”

玲瓏搖頭,“待會奴婢問問玲霜玲露幾人,怕是她們給換的。”

沈月淺不置一詞,再盯著花瞧,總覺得還有哪兒不對勁,一時半會說不上來,再提筆時也沒了作畫的興致,“算了,將花盆抱走,弄盆其他的來。”

這一世命運不同,她的生活不會再需要花裝扮,戰戰兢兢的日子已過去了。

玲瓏惦記著詢問一事,也沒留意沈月淺臉上的悵然和落寞,將花抱下去問了圈,大家都說沒有注意過窗台的花盞,玲瓏嘀咕了兩句,去花房重新挑了盆開得正旺的菊花……

周府宴客明擺著要給下邊幾位表姐說親了,周家姐妹多,嫡女不少,加上庶女更是多,沈月淺還在孝期,猶豫著去還是不去,傍晚給周氏請安的時候沒想著她還記著這件事,“我出門不便,你去了周府記得給你外祖父外祖母磕頭,再有,早點去避免衝撞了客人。”

看著一夜長大的女兒,周氏心酸又無奈,過年還圍著她與二爺討銀錢的小姑娘,現下已能自己當家做主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沒爹的孩子何嘗不是?周氏忍不住眼眶微熱,忙扭頭拿起旁邊疊好的衣衫轉移注意,“這是我與桂媽媽連夜趕製出來的,已經洗過了,去周府穿這身正好。”

談到穿著,周氏臉上浮起了笑,女兒骨架勻稱,膚若凝脂,五官靈動,穿什麼都好看,她當娘的也高興。

沈月淺笑著收下,說起臨安堂那邊,語聲微揚“娘,祖母腦子迷糊,明日傍晚我們去臨安堂看看吧。”

真傻假傻明眼人一想便知,沈月淺嘲諷地挑了挑眉,不管王氏如何,以後的日子隻會更不好就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氏點了點頭,想起她的嫁妝單子來,“你看完了心裡有個數,你年紀不小了,每日抽空來這邊,我教你算賬管家。”

沈月淺八歲的時候周氏就提過,奈何沈月淺怕苦怕累,每日應付府中兩位夫子都喘不過氣來,又有沈懷淵在旁邊插科打諢,學算賬管家才擱置下來。

周氏不說沈月淺也有此意,上輩子的那些手段,這輩子總該得順其自然的使出來。

約定好了時辰,沈月淺拿著衣衫,笑意盈盈走了,兩人都未再說起過沈未遠,當他不存在了似的。

周府坐落在北麵,那邊是皇上禦賜的府邸,沈府不可與之同日而語,進門便是影壁,越過影壁,是一處優雅別緻的小院,石青色木板橫貫院中,兩旁種滿了花草,其中就有她喜歡的紫茉莉,繞過轉角是一處拱門,兩旁藤蔓盤繞,走進去,院中青竹繞墻,怪石嶙峋,頗有一番意境。

沈月淺到主院的時候時辰還早,旁邊的丫鬟已進屋通傳,她又低頭整理了番儀容,剛抬頭,視線中一老婦人神色激動的走了出來。

周太夫人快六十歲了,保養得再好臉上也有了皺紋,穿了身百花齊放的金絲褙子暗紅色的馬麵裙,富貴端莊,髮髻一絲不苟,隨著步伐晃動,髮髻上的富貴吉祥如意簪卻紋絲不動。

看清來人,沈月淺當即屈膝蹲下,還未出聲,身子已被扶起,扶著自己衣袖的雙手比起一張臉更顯年輕。

“你可來了,我剛還和你舅母念叨,就怕你不來,快,讓外祖母瞧瞧……”高氏聲音欣喜若狂,拉著她的手卻微微發抖。

沈月淺垂眸,斂去眼中溼潤,記憶中,高氏對她一直很好,被周氏的死打擊得一蹶不振,臥病在床沒兩年就去了,高氏臥病後她未踏入過周府大門半步,死的時候也隻是差丫鬟來了趟。

“外祖母!”沙啞的喊了聲,當即紅了眼眶,高氏捧起她的小臉,笑道,“好孩子,快進屋,叫我好好我的阿淺。”

“早知道我來的時候把我家那幾位姐兒也捎上,免得娘有了淺姐兒什麼都忘了。”餘氏站在門口,言笑晏晏地望著兩人牽著的手,配上不合年齡的撅嘴,讓氣氛好了許多。

高氏不覺生氣,倪了她眼,道,“人年紀大了,能不忘事麼?”

走近了,沈月淺朝門邊四位婦人矮了矮身子,“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好。”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