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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檢閱官 北山猛邦 5180 字 1個月前

全是些不可解的謎。您知道那個雙目受傷的女孩嗎?她在森林裡遇到種種奇怪的事。最後『偵探』傷了她的眼睛,她是在瀕死的狀態下逃出森林。」

神目把女子詭異的遭遇,簡單地向榎野說明一遍。這個故事汐間已向榎野報告過,包括女子在森林裡看到又消失的小屋,還有無頭屍。

「消失小屋的部分沒有可疑之處。小屋如果是用紙紮的,就是同樣的道理。」

「用紙紮的小屋?……」

「有一種紙叫作瓦楞紙,它很厚,也很結實。這種厚紙板的背麵貼著一層波浪狀的薄紙,它很輕,也很容易摺疊。『偵探』應該是自己做的吧。用瓦楞紙來做一棟小房子並不難,而且還可以快速地把小屋摺起來,緊急時可以立刻把它藏起來。他做了一個裝置,把繩子繫在屋頂處,將繩子一拉整個小屋就能摺疊起來。繩子隻要綁在附近的樹上就行了。繩子一拉,小屋就會立刻摺起來升到樹上去。」

「就像收傘的感覺嗎?」神目說道。

「對。如果你能有這種程度的瞭解,消失就不是問題。在重力下生存的生物──當然人類也是──眼睛比較習慣追逐下降的物體,而不是上升的物體。人的目光追不上瞬間升到樹上的小屋,也就因此,當故事中的女孩逃出小屋轉頭的瞬間,便以為小屋消失了。當時『偵探』本來就在附近,是他把小屋拉上去的。」

「但是,小屋裡有具無頭屍體,它還留在地麵上啊……」汐間說。

「隻要事先把地板抽掉就行,就像打開蓋子一樣。又或是屍體的重量讓底部脫離了。」

「對呀,有道理。」

「『偵探』製作那棟摺疊小屋,隻是作為暫時放置屍體的場所。拉上去摺疊、藏在樹裡的設置,是為了手邊沒有屍體時,又或不需要小屋時方便藏匿而做的。雙眼受傷的女子隻是偶然間撞見放置屍體的地方罷了。」

「那女子在森林裡看到的所謂盡頭之牆呢?」

「那就是『偵探』偷來的壁紙。可能是洗乾淨後,或是洗淨前掛在晾曬架上。女子觸摸到它時,觸感自然與屋裡的牆壁相同,因為它就是屋裡用的壁紙啊。」

紅印之謎、森林出沒的鬼魂、消失的小屋、森林盡頭之牆,全都跟紙有關係。

冒名「偵探」的嫌犯對紙有著什麼樣的渴望啊?

不過,無頭屍體之謎還沒有解開。「偵探」──兇手殺人無數又將頭砍下來,究竟有什麼意義?殺人與紙不可能沒有關係。

「接下來再檢證湖上的殺人案。」

榎野自顧自地說下去。

「隊長的這樁案子……」

神目低語道。雖然其他還有很多無頭屍體案,但榎野在此似乎隻把焦點放在黑江隊長殺害案上。

「『偵探』想利用這個事件,誤導我們的眼光離開真相。但是以冒牌『偵探』的程度,不可能騙得了我。反而成為告訴我凶嫌真麵目的事件。」

兇手──終於要指認兇手了。

究竟這些人中誰才是兇手呢?

解決我們親眼目擊的湖上事件,真的能引導我們找到嫌犯嗎?嫌犯不是在湖上消失了?

「我可是親眼看到呀──」朝木老闆說。「嫌犯從湖上消失,他消失的一剎那,我就在附近呀。」

榎野舉起手製止朝木。

「我按順序說吧。事件當晚,凶嫌穿著一身黑,在推測『偵探』所在而埋伏許久的自警隊麵前亮相。但是,在此之前,『偵探』已經在某個人的麵前現身,就是那位英國人,克裡斯提安納。」

「嗄?」

周圍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目光中全是疑惑。然而,那一夜「偵探」出現在我房間窗外是不爭的事實。

「夜裡,有個人敲擊他房間的窗子,他醒過來往窗外看去,『偵探』就站在那裡。『偵探』立刻逃走,沒有錯吧?」

「是。」

我挺起%e8%83%b8膛答道,感覺有些尷尬。雖然我和榎野昨天晚上還聊得很開心。

「這點的確沒錯,為什麼他會到克裡斯的窗前……」桐井老師說。

「這個行為有重要的意義,我們待會兒再談。接下來,『偵探』在自警隊麵前出現。此時,克裡斯提安納也在現場,對嗎?」

「對。」

「自警隊追蹤『偵探』往森林前進。但『偵探』已經不見身影。這個時間點,跟黑江隊長的對講機還能通訊,沒錯吧?」

「……沒錯。」

神目回答。

「在進入森林前,音樂家桐井脫隊了?」

「是。」

「這時候,朝木代替他上場,擔任森林的嚮導。」

「是的。」

「然後,你們目擊了湖上的慘劇。」

「是的。」

眾人環視下的湖上慘劇,然後兇手消失。

究竟兇手是如何從湖上消失的?

「我想問問目擊湖上殺人的人,在湖上看到『偵探』身影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一到湖邊就看到了。同時有幾個人看見。」神目回答。

「為什麼會看見。」

「這個嘛……因為他點著微微的燈火,所以才看見的。我們到達湖邊時,『偵探』──兇手坐在船上。」

「兇手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我們仔細注視,發現他正高舉起斧頭狀的物體。我們還在觀望、無計可施之際,斧頭便已一再落下……」

「當時兇手是什麼模樣?」

「因為隻能看到朦朧的影子,所以不太能形容。他隻是很執著、不斷地揮下斧頭。」

「動作呢?」

「動作?……剛才不是說了嗎?一直反覆做著揮動斧頭的動作。」

「然後呢?」

「燈火突然滅了,船往岸邊行,看起來好像要靠岸。我們到達岸邊,等著小船靠來,終於載著隊長的小船慢慢地……」

「然後?」

「那邊那位克裡斯少年,遊泳到小船邊,在船上繫了繩子,我們便把船拉到岸邊。那時我們看到隊長淒慘的屍體……」

「船裡有找出兇器嗎?」

「是的,朝木老闆發現的。」

「還有沒有其他印象深刻的事?」

「就是『偵探』已經不在了。」

在之後的調查中,很確定沒有人上岸。「偵探」不可能消失在湖上,所以,從這個案件真的能帶我們找出兇手嗎?

「前麵的談話中,隻有一點疑問。那就是為什麼『偵探』刻意在船上做出殺人的行徑。」

「為什麼有疑問?」

「你想想看,船上是個很不容易平衡的地方。對著躺在船底的被害者,一再揮動斧頭,最後終於把他的頭給砍下來……你們覺得這有道理嗎?」

「你這麼說也對……」╩思╩兔╩網╩

「你可以說,因為他被追到無路可走,所以在船上砍下被害者的頭,但是,我還是認為船上是非常不適宜砍頭的場地。那麼,湖上的無頭屍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瞭解了這一點,隻需改變一點看法。」

「要怎麼改變看法?」站在一旁的汐間饒有興趣地問。

「黑江是事前在別的地點被殺的。」

「……這怎麼可能。我們親眼在現場看到殺人的景象啊!」

「你們看到的隻是影子。」

「但是……」

「被害者在神目等人到達前,就已被殺了。他的頭被砍下,身體放到船上。為了怕太早被發現會壞事,所以拉著船藏在岩石後頭去。」

「可是對講機的通訊……」

「『偵探』偷走黑江的對講機,是他在跟你們對話。」

「可是,隊長的對講機是跟他的屍體一起被發現的哦。」

「那是『偵探』施的小計謀。這一點之後再說明。」榎野輕輕把玩著拐杖,「『偵探』先把黑江叫出來殺害,那時奪下他的對講機,假裝黑江還活在世上。」

「那麼,我們在湖上看到的殺人景象是怎麼回事?」

我一提問,榎野立刻轉過身來,但又佯裝不認識般回過頭去說道:「你們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殺人景象,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船也不是真的。」

「那究竟是什麼?」

「隻要綜合前麵所有的內容,想一想就知道了。」

「那是……」

「是紙片船。」

榎野的說話聲在大廳中迴盪。

紙片船──

「人怎麼可能坐在紙片船上。」

「沒有人坐。」

「但我看到『偵探』揮著斧頭的身影!」神目說。

「剛才說了,那隻是影子。」

「影子?……」

「你們看到的殺人景象隻是剪影戲。」

「剪影戲!」

「兇手在紙片船上,放了一個自己會動的剪影戲裝置,那東西叫作走馬燈。」榎野態度從容地轉著拐杖。「這裡麵有人知道走馬燈是什麼嗎?有人把瀕死前看到的回憶閃影比喻為走馬燈。所謂的走馬燈,由兩層紙板構成,把畫了剪影的紙板做成筒狀放在內側,利用中心蠟燭熱度造成的上升氣流使之旋轉,就會在外側的紙上映出會動的剪影戲了。你們看到的景象,可以說是放大很多倍的走馬燈。看起來朦朧的燈火就是走馬燈中心的燈了,你們看到的兇手身影,隻不過是用模型做好,映在外紙上的剪影。也就是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