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少年檢閱官 北山猛邦 5289 字 1個月前

才好厲害。那是福爾摩斯派的劍術嗎?」

「是嗎?」榎野歪著頭,「我隻是配合對方的動作反應而已。」

「不過,果然正牌偵探都擅長擒拿術。」

「我是檢閱官,不是偵探。」

榎野訝異地看著我,不瞭解我為什麼這麼興奮。

對了,這可不是興奮的時候。

「讓『偵探』逃掉了呢。」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

榎野沉%e5%90%9f說著,同時小心地將右手舉起來。他的手背上劃了一道痕正在流血,鮮紅的傷口不斷有血滴落下來。

「你受傷了!」

「第一次揮過來時砍到的。」

「哎呀,怎麼辦?很痛吧?喂,你沒事嗎?把手舉高一點不要動。」我放下背包,從裡麵取出紗布和繃帶。「我馬上幫你處理傷口。我還有鎮痛藥哦,會痛嗎?」

「並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可是一直流血。」

我扶起榎野細瘦的手,拉出紗布暫時壓在傷口處,直到血止住後再用繃帶捲好。

「別動,快好了。」

「事出意外,應該先確認過才對,又被他先算計到了。」

「啊?」

我不太懂榎野的話,不過反正先專心處理傷口要緊。

榎野轉動手腕,好像在檢查繃帶的包紮狀況。

「我越來越搞不懂了。這麼殘酷的事……」我低聲說,「這間可怕的小屋,到底在做什麼?」

「這是『偵探』的希望花園,但我看到的卻隻是『絕望花園』。」

榎野從置物櫃裡取出一個手提保險箱,雖然吊著一個數字鎖,但似乎打不開。

「這是什麼?」

「『偵探』的寶物。」

榎野說完,再從%e8%83%b8`前口袋拿出眼鏡戴上。

「四碼的數字鎖……你知道號碼嗎?」

「不用號碼。」

榎野站起來,拿起了拐杖。他把手提保險箱放在地上,揮揮手叫我站遠一點。我走到榎野背後。

榎野開始轉動拐杖柄。接著杖柄鬆開,拐杖分成兩支。留在榎野右手上的杖柄,呈手槍的形狀。

「哇,拐杖有機關。」

「克裡斯,離遠一點比較好。」

榎野手持杖柄,靠近保險箱。

「是槍嗎?」

「在日本,手槍跟書本一樣,是禁止攜帶物。克裡斯,連檢閱官也不得擁有。」

「那,這是?……」

「燒焊器。」

分離的杖柄末端噴出藍白的火焰,看起來像一把沒有實體的小刀。當火焰刀對準數字鎖的金屬部分,便放射出激烈的火花。我不禁躲到榎野身後。

「啊,那副眼鏡。」

「是保護眼睛用的,鏡片沒有做特殊處理。」

不一會兒,數字鎖被燒斷,喀嚓一聲旋扭部分便掉在地麵。

榎野打開保險庫。

裡麵塞滿了細細的木屑,一看即知它是內在物品的保護層。把它撥開往裡麵尋找,榎野從中拿出了一把裝飾十分美麗的小刀。刀刃有十二公分長,相當厚實而且沒有研磨。從表麵的鐫刻看來,原本應該不具有刀子的性能。

「這是?……」

「『卡捷得』。」

「嗄!就是它?」

「刀柄不是鑲了一顆紅色的寶石嗎?這就是『卡捷得』的主體。但不能把『卡捷得』從這裡挖下來。附在小工具上的『卡捷得』,一旦挖出來,就會立刻失去透明度,內在也無法讀取了。」

榎野端詳著寶石。

「沒錯,就是『斷頭』。」

【第六章】 真相

我們回到旅店,一同進到我房間。我從浴室拿出毛巾遞給榎野,兩人都被雨淋得渾身濕透。我並不在意偶爾淋點雨,但榎野不敢單獨外出,肯定沒有淋濕的經驗吧。他把滴水的外套隨便丟在地上,隻剩下白襯衫,才用毛巾包住頭髮擦拭。接著又坐在床上,從毛巾的縫隙裡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卡捷得」。

「以前的人幹嘛要做這種玩意兒?」

我把疑問說出來,榎野才慢吞吞地把臉轉過來。

「因為留下來有意義。」

「留下來?」

「很奇妙,人類總會在失去的東西中找到價值,有時也會感到美好。對部分的人而言,『推理』中細膩的技術必須保留下來。這種感情我不瞭解,但是,現在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瞭解呢?這個紅寶石,對『推理』迷來說,也許隻是外形美麗的軀殼罷了。」

「但是,『偵探』在森林的小屋裡,做出那種令人髮指的事呀,他一定是被『卡捷得』迷惑,腦袋出問題了吧。那玩意兒一定擁有這種魔力吧,它可是暴力和殺人的結晶呀,『偵探』偷看了那種東西才會……」

「『卡捷得』不會改變人的心,隻會教你怎麼做。」

「什麼『卡捷得』……什麼『推理』……都是不該留在這世上的東西嗎?」

如果沒有那種東西,就沒有人會受傷,也沒有人會死了。「推理」的碎片「卡捷得」裡輸入了所有殺人的方法。正因為如此,檢閱官們才要消滅它。這是絕對正確的決定。留下「卡捷得」究竟有什麼好處?

追求「推理」說不定會從上世代的墓場裡挖掘出血腥瘋狂的犯罪,而到今天為止,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

我隻是被懷念的身影牽引著,去找尋「推理」。那就是旅行的目的。在英國我失去一切,所以我需要一個目的,一個生存下去的理由。「推理」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去追尋它,是件很重要的事。

難道我一直做錯了嗎?

我到底為了什麼來到這裡?

我又為了什麼來尋找「推理」呢?

「你想不想看?」榎野把「卡捷得」遞給我。「我允許你。」

「……還是算了。」

「沒有你想像中的那種害處。」

「我這種平常人也可以看嗎?」

「我不是說了沒關係嗎。」

榎野把裝飾刀粗魯地朝我扔來,我趕忙伸手接住。

它比我想像的重,像冰一般冷,令人擔心會不會一碰就壞了。

「這麼小的東西裡,竟然能裝進大量的資料。」⊿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隔著刀刃與刀柄的金屬部分鑲嵌了紅色寶石,那應該並不是純粹的寶石吧,而是類似玻璃的物質。

我往裡麵望去,看見數不清的微小文字。直、橫、斜、遠、近、上下左右,總之,玻璃裡麵全都是文字。在清澈透明的空間裡,文字就像雪花般飄落。但是,就算把這些文字集合起來,當下也無法瞭解它的意思。可能我的日語閱讀能力較差的關係。幾次把寶石傾斜觀察,最終也隻能讀懂幾個平假名而已。稍微一變換角度,看到的文字就又全然不同了。

「這就是『卡捷得』啊。」

我夾著嘆息說道。

「在親眼看到內容之前,無法判定它是不是『卡捷得』,就算看了,如果文詞不對,也會是假貨。當然假貨也是重要的銷毀對象。」

「銷毀──你是指燒掉?」

「當然。」

真可惜……

我沒有說出口,隻在心中自語。我把裝飾刀還給榎野。

「就算是如此,這鎮上發生的種種事件究竟跟它有什麼關係?」

「一種單純的渴望導致了這個事件。」

榎野不時擦擦頭,一麵把玩著「卡捷得」。

窗外的雨一直下著。

「人們犯罪的原因大致可以分為兩個種類,過多與不足吧。不足的東西一味想著補足,而過多的時候負擔不了就露出破綻。這次事件的原因就是不足。這個國家不足、這個鎮不足,還有兇手不足的東西。從這個方向去想,就能接近真相。」

「不足的東西?不足的東西太多了,哪裡找得到線索啊。」

我搖搖頭,放棄思考。

「自己想想嘛。」

榎野用難以分辨是輕鄙還是建議的口氣,冷淡地說了這句話後,輕輕閉上眼睛,專心地擦乾頭髮。我什麼也沒想,隻是呆呆地觀察他那很難以形容的、明明漠不關心卻帶著莫名親切的冷淡態度。

「想出來了?」

「哦,呃……沒有。」

「果然還是得解釋一下。」榎野依舊坐在床上,身體倚著牆說:「這個事件的本質,可以歸納為一項,隻要能注意到那點,幾乎就能把所有的謎一起解開了。想要快速領悟那個重點,最好的方式還是先解開『偵探』在四年前就執著進行的紅印之謎。」

「在鎮上各處漆紅印,真的有它的意義在嗎?」

「我想是有的。」

「大家想破了頭都沒想出來,你卻已經知道了?」

「當然。」

「這麼一想,你之前也說過,紅印其實隻是做為偷竊的掩飾。」

「你還記得這句話,那不就夠了嗎?」

「但是兩位檢閱官一再堅稱,並沒有東西被偷……不過,如果像他們所說,被偷東西小得連失主都不知道的話,那我也不可能猜得出來了。」

「失主沒發現東西被偷──這個方向相當不錯,克裡斯。」

「是哦……」

「切記,留下紅印本身,就是一種行為。『偵探』用這件事來竊取他的目標。那麼,你覺得留下紅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