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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檢閱官 北山猛邦 4978 字 1個月前

,我不應該把你當成一個大人來商量。但是你是為了尋找『推理』的遺跡,才到日本來的,能瞭解『偵探』事件的始末也不壞吧?」

揭開事件的真相,不論在哪個「推理」中都有這個情節。

對我來說,「推理」的印象是最初始的記憶之一。所以,我才想明瞭「推理」是怎麼樣消滅的。也許因為我無法清楚得知教導我「推理」的父親臨終的情形,因而產生了補償心態。父親悲痛的聲音夾雜在吞沒我過去的海浪中,那是呼喚我的聲音。

傳說日本是「推理」最後被消滅的地方。在英國萌芽的花朵,隨著往西的潮流散佈到全世界,而在遙遠的盡頭凋萎。但是,至少所有熟悉書本的人都知道,謠傳「推理」還在日本殘存著。儘管所有的書本都已失去,隻有「推理」還留在日本。日本在戰爭失敗後,依據戰勝國的思想和指導,曾進行大規模焚書,但復興之後的取締作業,在世界各地算是最溫和的,而且在現代國家中,日本也是最晚正式絕跡的國家。

因此,聽說日本的小鎮上出現「偵探」這號人物,很難不讓我詫異。「偵探」是「推理」中出場的英雄,「偵探」曾經是一種真實存在的職業,當然,現在它也是已消失的歷史。

今晚,說不定能揭開「偵探」的真麵目。

也許,還能知曉「偵探」漆紅印的意義和無頭殺人案的真相。

「我們去看看吧。老師。」

「好。」桐井老師慢吞吞地站起身,把手放在我頭上。「我無法保證不會遇到危險,也許有可能關係到生死。這樣你還願意去嗎?」

「老師,你別嚇唬我。」

「我沒有。對方也是理解『推理』的人,他懂得如何使用兇器。既然我帶你去冒險,就得負責保護你。」

「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當然還是小孩。」桐井老師重新穿上鞋子,腳跨在窗口,一溜煙便跳出去了。「跟上來吧。」

「老師,窗子不是出入口。」

我打開門走出房間,穿過靜謐的大廳,從大門走到屋外,然後繞過屋子跑到桐井老師身邊,兩人一起走上紅磚道。

天空下著看不清的細密小雨,我們被雨所籠罩。由於夜已深沉,悄靜的小鎮完全沉浸在黑暗中。也許居民們都溺死在這淋漓的黑暗中,就算是溺死,也比一直被封閉在這個陰暗世界來得幸福吧。

我跟在桐井老師身後,他的%e8%85%bf長,腳步又快,我追得很辛苦,實在沒多餘精神去注意走的是哪條路。因為太暗而快走散時,桐井老師就會停下來等我。不久,我們看到一棟小小的老宅。

「克裡斯。」桐井老師悄聲說,「從這裡往前去全都是自警隊的人,儘可能不要被他們發現。」

「為什麼?」

「我們是外來者。從鎮民的眼光看起來,我們兩人最為可疑,肯定會擅加推測。說不定還會認為我們跟事件有關,所以,小心不要被自警隊看見。」

「啊,老師大人,您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哇!」背後突然響起說話聲,我不自禁叫了出來。「神目先生?」

自警隊的神目不知何時站在我們身後。藏青色的帽子蓋住眼睛,身上的背心比起白天時,被很多東西塞得鼓鼓的。他可能一直在室外走動,衣服大都濕透。

神目慌張地搗住我的嘴,又招招手叫我們到水泥屋的陰影下。

「你們這樣很危險哪。」神目壓低聲音說,「如果別人發現的話,一定會懷疑你們。」

「……我們也正這麼想。」

桐井老師半伏著身子,四下張望。

「你們兩個人打算到哪兒去?請解釋一下。」

「我們在散步。」

「別騙人了。」神目嘆著氣說,「如果你們不說清楚,我就必須把你們的事向其他人報告。還好你們先還到我,如困是其他的話……」

「我們隻是想參觀自警隊出任務。」桐井老師鎮定自若地開始說,「你們在監視『偵探』的藏匿處嗎?」

神目瞪大了眼睛問道:「嗄?你在說什麼?」

「你們接下來不是要去逮捕『偵探』嗎?」

「是啊。是有這個打算……但是『偵探』並沒有住在那間屋子。」

「那麼你們包圍究竟是誰的家?」

「是那個聲稱撞到鬼的人。」

「啊!」我又大叫起來,再次被神目摀住嘴。

「別出聲!你幹嘛突然嚷嚷起來啊?」

「我也見過那個人。」

「嗯,應該引起不小的混亂。克裡斯也在人群中嗎?」

「不過,為什麼要監視那個男人呢?」

「傳說看到白衣女鬼的人會遭到不幸,從這一點看來,隊長推測白衣女鬼會不會與『偵探』有關聯。鬼是『偵探』現身的前兆,如果推測沒有錯的話,『偵探』一定會再來找這個人。這是隊長的盤算。」

「原來如此。換句話說,與其進入廣闊的森林尋找『偵探』,不如等他自己上鉤。」

「就是這麼回事。」

女鬼的出現,也許的確是「偵探」現蹤的預兆。事實上,今天晚上,「偵探」就在我屋外出現。雖然不明白他的目的和原因,但「偵探」也許真如自警隊的盤算,已經開始活動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遇到「偵探」的事說出來,但桐井老師向我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應該是叫我別說比較好。我接受了他的指示。

「就算是這樣,自警隊為什麼積極行動起來?」桐井老師問神目,「您們的隊長之前看來,對『偵探』沒那麼有興趣呀。」

「隊長隻是疲於對付『偵探』這號人物。從隊長到我們,誰也不認識『偵探』。但是,隊長對『偵探』的事,似乎比我們想像的還煩惱。目前首要就是與『偵探』取得接觸。所以我們這次用這種方法,等待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怎麼樣,別看隊長那模樣,其實他也很敏銳吧?」

我們在神目的前導下,三人一同移動到看得見監視目標的附近,蹲伏在草叢中。如霧般的雨將周圍的草浸濕,碰到皮膚時尤其沁涼。四周圍隻看到一片黑暗,但是凝目而視,還是可以看到自警隊隊員手上的燈,如同螢火蟲般搖曳。陰暗中隻有這一點點人的氣息。

「我建議你們兩位回去了,但你們似乎不這麼想吧?」

「沒錯,如果『偵探』被捕,大家對我們的敵視也可以減輕點吧。」

「哪有什麼敵視呢?你說得太嚴重了。」

「話說明來,『偵探』真的會到這個地方來嗎?」

「如果今天沒來,我們就改天再試試。坦白說,過去我們也埋伏了好幾次,但每次都白忙一場。」

「對不起……」我打斷他們,「你對我們說這麼多不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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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雖然我們叫作自警隊,但跟那邊那群人沒什麼不同。我們也不是什麼秘密組織,我們的名字用『隊』而不是『團』,完全出自隊長的喜好。也經常遭人揶揄,說我們是小孩扮家家酒。老實說,我們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不過,硬要說的話……」神目說到這裡,沉%e5%90%9f了片刻。「隻有一點,我們比其他人更愛這塊土地。自警隊裡的成員都很年輕,所以都是在這個鎮上出生長大的居民。就算我們是被大海逼到這裡,造就了這個鎮,但對在這裡出生的人,這就是故鄉。不論是鎮還是鄰居,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我請求兩位,如果能幫助我們就太好了。」

「抓到『偵探』後,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們隻是想瞭解。」

「瞭解什麼?」

「瞭解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對於歷史、對未來、對外麵世界發生的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們都很困惑,我們長大的過程中,放棄了許許多多……我們隻是無知地長大,『偵探』會不會是想打開我們的眼界,才在鎮上做出種種行為呢?我們必須向『偵探』求教。」

「黑江隊長也這麼認為嗎?」

桐井老師嚼著餅乾說。

「啊,老師,你又在吃餅乾!」

「你們也可以吃。」

「謝謝。」神目毫不懷疑地接下餅乾,放進嘴裡咬起來。「隊長的想法跟大家不同。我們在這裡埋伏,是為了跟『偵探』見麵,但隊長跟兩位一樣,打算追捕他。隊長說的話,我常常聽不明白。他說過,『偵探』的行為是一種犯罪。犯罪,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犯了罪行的意思。」

「我聽不懂。」

神目也是不懂「推理」的人。這不是神目的錯,也不是別人的錯,什麼都沒有錯。

「假設我想割下你的腦袋,」桐井老師用沉著、教誨的口氣說,「對你來說,是壞事還是好事。」

「我不知道,什麼是壞,什麼是好呢?」

神目眨了眨劉海遮住的眼,歪著頭說,那表情猶如一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如果頭被割下來,你會怎麼樣?」

「我想,應該會死。」

「你死了,就不能再保護這個鎮。你是為了保護這個鎮和這裡的人,所以才加入自警隊的吧?」

「是啊……」

「既然如此,如果你的頭被割下來就麻煩了,因為你再也無法保護任何人。如果別人做了對你造成麻煩的事,就不能算是好事。」

「對。」

「『偵探』有可能做這種事。」

「但是……」神目露出沉思的表情,靜默了一會兒。「『偵探』割下鎮民腦袋的事,不過是個謠傳。實際上並沒有人親眼目擊到『偵探』下手的瞬間。大家隻是如此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