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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340 字 1個月前

的窄袖長棉褙衫拿來我穿即可,裙子取條十二幅的月白裙子。」

福春取來叫蔣儀穿了,她攬過銅鏡自照,見鏡中女子眼眶深陷鼻樑高聳,%e5%94%87上一絲血色也無,竟有半晌不能相信這是自己,再想想自己月子裡胡曉竹來,嬌艷水靈如三春之柳,而自己這個樣子自己都厭棄,遑論他人。她愣了半晌才道:「福春取些口脂來,我塗上些。」

她自抱著孩子到一品居開宴的各屋裡轉了一圈,壯壯本是個整日睡不醒的,豈知出了丁香裡便來了精神,蹬著兩條小細%e8%85%bf兒要叫蔣儀將他豎抱了,進了各屋也隻是咧開嘴不停的笑。他兩隻眼睛圓圓的,瞳仁黑的墨一樣亮晶晶閃著光兒,難得的生著個與陸欽州一樣的挺鼻樑,小嘴兒咧開四處笑著,惹的各屋笑聲不斷。

蔣儀到了一品居後院的小隔間裡,見屋中一桌宴席上,竟然有徐氏坐著。她自然沒有請過徐氏,想必周氏也不會請她,也不知她怎麼就來了。身邊還坐著個細條身材柳葉眉高聳的女子,這女子大約三十多歲,一雙眼珠子不住滴溜著蔣儀。

徐氏見蔣儀進來了,笑著起身道:「儀兒快來坐坐。」

蔣儀把孩子遞給福春,叫她先了出去,自己在桌下首坐了笑道:「天氣寒冷,勞駕各位夫人多跑一趟。」

兩個蔣儀也不麵熟的夫人笑道:「中丞夫人那裡的話,你生了這樣俊俏個小公子,很該大家一起熱鬧一番的。」

蔣儀起身道:「各位慢用著,完了在火炕上暖一暖,丫環們都在外間站著,若有不方便要用痰盂也盡可直言,不必客氣。」

說完正要走,就被徐氏一手拉住了指著旁邊站著的那個夫人言道:「這是自蜀中來的方夫人,他家如今在京中開了間頂大的蜀繡綢緞莊,比馮氏繡莊還大著幾倍,最是財大氣粗的。以後儀兒若要裁衣量布,隻管去了這方氏繡莊即可,咱們今後就是一家人了。」

那方夫人款款彎腰斂衽道:「民婦陳氏見過中丞夫人。」

蔣儀避了道:「不敢當。」

徐氏笑道:「也是,咱們今後就是一家人了。」

蔣儀聽她這話說的有些直白,上下多打量了幾眼好女子,一身煙花柳巷的習氣,想必商家婦人在外行走慣了才會如此的,既然有錢,倒是對了徐氏的胃口。

陸欽州也在外間陪人坐著,百歲宴上各府來的基本都是女眷,男客們雖有一些,也隻在墨巖齋後院設宴款待。承順侯與清王幾個略坐了坐便告辭了,在此同坐的便隻剩了程介甫一人。他倆皆是不善飲酒之人,一人一杯熱茶對坐,在外人看來倒也寡趣。

程介甫見陸欽州眉間仍是平常的樣子,沒點老來得子的興意,故作打趣道:「中丞大人也不把孩子抱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提到孩子,陸欽州%e5%94%87邊才有些笑意,搖搖頭道:「如今天冷,外間煙火氣太重怕熏著他。橫豎以後長大了都能見著。」

程介甫從來到如今天將傍晚,都未見陸遠澤,因而又問道:「因何不見你府駙馬爺?」

陸欽州端過茶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也沉下麵容道:「我叫他出門遠遊去了。」

這樣也行?

程介甫苦笑道:「中丞大人向來是少染事非的,不過京中對於神愛公主與令府大公子間的婚姻生活,倒是傳繪的有聲有色,比之話本雜劇不知要精彩上多少分。」

陸欽州苦笑搖頭道:「外間傳聞不可信。」

「但外間所傳聞的,令府大公子被公主砍了一劍的事情總是真的吧?」程介甫道:「有回我見他在酒樓吃飯,右手都捏不得筷子。」

☆、責任

那是當日他在丁香裡暗中打陸欽州冷拳,叫陸欽州反抓住擰了卸掉肩膀,才受的傷。

陸欽州搖頭道:「沒那些事,不過是兩人意趣不投罷了。況且如今他們還太過年輕,也許遠澤出門遠遊一回,再歷上幾年,公主在宮中覺得寂寞,兩個也會變了想法。」

程介甫搖頭道:「我看未必,既然他們相互無愛意,再過幾年也是枉然,倒不如中丞大人就此奏明聖上就此叫他們合離,叫他們自尋良人不是更好?」

陸欽州不與深談這些,當下默默捧了茶杯再不言語。程介甫見他仍是眉頭緊鎖,也是長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陸欽州聽了皺眉道:「這辭句何人所譜,陸某竟從未聽過。」

程介甫訕笑道:「也不各是那本雜書上載的,寫的倒真是情真意切。」

陸欽州也算博覽群書,仍不記得有那本書裡載過這樣的詞句。

陸欽州淡淡道:「那倒也未必。人生在世有為人的責任,為子、為父、為妻、為君、為百姓。若隻為個情字就要生死相許,那是遊手好閒四肢不勤的公子哥兒與玩褲子弟才能作出來的事情,隻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做這等事來。」

程介甫知道陸欽州為人古板,不能理解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正在心中暗誹,就聽陸欽州道:「你那新政,如今施的如何?」

程介甫忙坐正了道:「當初鬧的最凶的蕭氏不鬧了,原來十分支持新政的王中書如今漸漸卻有不滿的意思,最近他每日總要叫個言官參上一本,也不說大事,隻說些新政實施過程中的小弊。」

陸欽州道:「那是自然,當初新政是他手中攻擊敵人的利劍,就算明知傷了敵人也要耗費自己的火候也不得不幹。如今可不同了,蕭氏既然已是僵蛇,他們就不會願意再搭上利益了。」

他端起茶杯望著遠方,半晌又道:「李存著雖行事浮於表麵,若揀他的政跡,隻怕一天一篇綽綽有餘,程參知也請個言官每日裡照著奏上一本。不出三日,保管叫王中書閉嘴。」

程介甫笑的不能自己道:「聽人常言陸中丞是個不理朝中雜事專心作事的人,以我來看,若陸中丞也在朝中拉幫結派搞鬥爭,隻怕別人就沒飯吃了。」

內院蔣儀各屋坐坐也耗掉了半日,完了又陪著周氏與幾個王府侯府誥命一起用了晚席,回到丁香裡時,又困又乏歪在床上都懶怠都沐洗,偏壯壯方才入席時在她懷中沉沉睡了一覺,此時正是歡騰的時候。他生在秋天,如今又正值冬天穿的太厚,還翻不了身,兩隻小細%e8%85%bf不停的在床上蹬著。蔣儀手捏了他的兩隻在腳,見他蹬的越發起勁,又起來抱著他在懷中跳了幾跳,見他小嘴笑的咧開,口水拉成絲兒往外吐著,兩條%e8%85%bf越發不停的蹦達起來。

蔣儀苦了臉對著初梅笑道:「他怎麼一天這麼好的精神,一夜就要吃上三四回奶也不見胖,怕是我奶水不好。」

初梅接了過來在自己懷中踮了幾下,搖著手臂道:「他不過是那瘦勁勁的孩子,怕是再長不胖,吃的東西都存在骨子裡變成勁兒了。」

蔣儀歪在床上看她逗弄孩子,竟漸漸瞇上眼睛睡著了。不知何時幡然回醒,竟是人在饅頭庵後麵的饅頭山上,這一處小坡上餘姑子墾了荒種了幾大畝穀子,如今正是收割的時候,她揮汗如雨乾了半天,累的%e8%85%bf都抬不起來,又口中苦渴,抬頭望了眼山上的尼庵,忽而憶起自己將個小壯壯鎖在庵中自己與眾尼姑住的通鋪裡。她%e8%83%b8`前奶脹,憶起自己這半天沒有餵奶,也不知孩子餓成什麼樣了。

她心中焦急,邁開%e8%85%bf如淌在深深的泥濘中般一點力都用不上,隻能不停的往山上爬去。

終於隱隱聽到孩子哭聲,她越發爬的焦急了,張嘴大叫:「娘在這裡,娘在這裡……」

猛然雙腳掙開泥濘,她猛喘著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還好不是真的。」她伸手摸了摸床上,竟然沒有壯壯的影子。

「初梅!」蔣儀高聲叫著:「初梅!」

「別叫了,她帶孩子去睡了。」陸欽州自小榻床那邊走過來,想必他在那裡呆了許久。

蔣儀做了那樣的夢,心中如何能安。下了床道:「大人要來,怎麼不事先叫人傳句話進來。」

她披了掛在衣架上的寶藍褙子開了臥房門,回頭笑道:「大人再坐坐,我吩咐她們備熱水送茶來。」

她連鞋都不曾穿好就奔跳到了隔壁屋子,這屋中已經佈置成了一處十分溫暖的臥室。壯壯在床上憨然睡著,兩個%e4%b9%b3母並一個福春坐在小榻床上做繡活兒,見她來了,忙都迎了起來。

蔣儀笑道:「我並沒有別的事,不過來看看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福春走過來道:「方纔他與我們頑了會,吃了%e4%b9%b3母的奶就睡下了。」

他一個人倒是吃著三處奶。

蔣儀見那%e4%b9%b3母在後麵笑著,點頭道:「辛苦奶媽了,隻是您的奶可也按點擠著?」

%e4%b9%b3母道:「那是自然,若不按點擠著,奴婢也怕奶回了無法當差。」

蔣儀怕孩子吃了她儲餿了的奶拉肚子,隻是這話自然不好當麵說,也隻能背地裡交待福春盯著。

她出門時,倒有種自己被壯壯拋棄的感覺,疲乏已解卻心中空蕩,怏怏到了臥房,見陸欽州仍在小榻床上坐著翻書,過去在幾子上坐了道:「大人今日還要不要出去?」

陸欽州合了書道:「我洗過了。」

蔣儀見他果然打著赤腳,隻他已洗過了,自己也去洗了,出來見他已躺在床上。自己雖仍牽掛著那邊,卻也隻得上床同躺了。

他上回搬到外院去睡,還是在她月子中的事,從那之後,壯壯便一直同她一床睡著。如今乍然把孩子搬到隔壁換他在身邊,她還放不下那份牽掛。

陸欽州的手自被中鑽了過來在她身上撫摩著,半晌才問道:「好了不曾?」

她產後大出血,惡露直到滿月才淨。

蔣儀無言點頭,任憑他爬上來動著。陸欽州見她半晌無言無語,在她耳旁輕語道:「可是覺得痛?」

蔣儀搖頭:「並沒有。」

他這回倒是難得的快,蔣儀起身自己擦洗過了,站在窗邊聽了半晌隔壁無任何動靜才上了床,自拆了一床被子靠床沿睡了。

陸欽州伸手攬她過來在耳畔問道:「你這醋性也夠大。」

蔣儀輕輕掙開了轉身過來望著陸欽州道:「妾並沒有吃醋。隻是外間大人欲要與誰開府作夫妻妾都管不著,這陸府中的九夫人卻隻能是蔣儀一個人。雖不過一個胡曉竹,可若明日大人再有了旁人,也任由她到府中來作威作福落妾的臉,妾這九死一生才撿回命來的九夫人就當的太冤了。」

陸欽州皺眉道:「不過是沒影的事,你倒作真了。」

當日在這床前,他與胡曉竹倆人一前一後離去,難道隻是出去問安聊天氣?

蔣儀冷笑道:「有影沒影大人自己心裡清楚,作不作得真,妾也隻有這句話。若那胡曉竹再到這陸府中來,可別怪妾不給她臉麵。」

她生了兒子又受了許多苦,頓時覺得自己理直氣壯起來。

陸欽州叫她噘嘴惱怒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點頭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