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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61 字 1個月前

步,轉身道:「你來幹什麼?」

胡曉竹叫他唬了一跳,又見他臉上全然不是自己常見的麵色,惴惴道:「我曉得你有了孩子,心裡愛他,想過來看看而已。」

陸欽州冷笑道:「又不是你生的,你愛他什麼?」

胡曉竹道:「可他是你生的,是你的,我就愛。」

陸欽州揚手止了她道:「我以為你如今至少是在侯府裡提心吊膽,等著我來算帳,想不到你還真有些膽量,敢到我府上來。」

胡曉竹心裡本就懷著鬼,聽他說了這話,心道還是叫他審出來了。想到這裡有些後怕,人慢慢的往後退著。原來當初陸府胡氏給蔣儀找產婆時,叫胡曉竹聽到了,她本就恨蔣儀恨的咬牙切齒,正好又知道一個慣常在王府侯府各處行走的專替姨娘們接生的產婆,這產婆有十分的辦法能保孩子的同時叫那些姨娘們從此不孕。因許多年都做的好,在各府中都是公開的秘密,而陸府中周氏和胡氏都不是愛與人閒話事非的人,是已並不知道這種事,才叫胡曉竹得了逞。

她許了重金叫這產婆保了孩子弄死大人的,這婆子既得了重金,當時一把扯了胎盤造成蔣儀大出血後趁亂就要溜走,誰知在二門上叫趕回來的潘兒給堵了沒能溜掉,既然溜不掉,出了人命她自然要死,所以她才會又連忙趕回去救蔣儀的命。

胡曉竹知蔣儀產後大出血,也知必是那孫婆婆的手段,隻是從此以後孫婆婆石沉大海不知去向,陸府下人嘴又太緊打問不出消息來,心中焦急才來府中試探一二。況且她自恃與陸欽州青梅竹馬,又在他喪妻的三年中時時與他陪伴,而蔣儀不過是叫人傳了名聲,陸欽州迫於無奈才娶回家的妻子,婚後待她也一直十分冷淡,想必就算自己做了什麼,陸欽州也不會深加追究,這才大搖大擺的來了。

她退到了一株樹邊,頭髮叫樹枝掛住退無可退,見陸欽州目露寒光盯著自己,強撐了勇氣道:「我不過是找了個產婆而已,生產本就是趟鬼門關,難道介衡你要將此事都怪在我身上?況且,不過是個虛名而已,這侯夫人我早就不想做了,若你也不要我,我就死了又如何。」

陸欽州仍是冷笑著,慢慢走近了道:「確實是個虛名,但也是你自己煞費苦心給自己爭來的虛名,如今若是就此丟了,你父母本是小戶,承順侯府的體已又沒有撈到幾個。風光如你,難道要就此隱退?」

胡曉竹一雙銀牙咬的錚錚作響道:「我還有你!」

陸欽州低頭看著她揚起的臉上滿滿的自信,淡淡道:「陸某有妻有子,不納妾。」

胡曉竹瞬時白了麵龐,恨恨道:「你好狠的心,當初不顧我已成婚招惹我,如今說推就推。」

陸欽州道:「當初說好隻要陸某成了婚,咱們就再無關係,是你貪心不足。」

胡曉竹氣的發狂,一把將勾在樹枝上那縷頭髮撕扯下來,扯的頭髮亂蓬蓬的,眼裡泛了淚花道:「原來你真是將我當個行首粉頭來嫖的,枉我一腔心思全費在你心上,想著就算你不能給我個妻位,我置個院子從此與你做對私下夫妻也好,你竟如此狠毒。」

陸欽州嫖了她是事實,當然也正是因此,當日才生生忍住了要到侯府將她杖殺的衝動。他轉身道:「你我皆是三十上下的人了,男歡女愛本是常事,又不是我強逼了你。你竟然藉著這點私情在我陸府裡興風作浪,如今隻怕不但你侯夫人的位置不保,京中你也呆不下去,我倒有辦法叫你到感業寺去與你那小姑子一起修行,洗洗心肺。」

胡曉竹猶不可置信,手指了陸欽州道:「你敢!」

陸欽州一字一頓道:「若不為我才出生的孩子積德不想開殺戒,她醒來那日我就要到你府上將你杖殺。」

他說畢也不再回頭,不看胡曉竹梨花帶淚的臉,逕自回丁香裡了。

這他倒確實可以做到,承順侯娶她是個名頭,她去了自有愛慕浮華的再填進來。可他們是朋友,是僚友,承順侯不會為了一個名頭上的夫人去惹自己共進退的僚友。

胡曉竹想到這裡心中一絲絲透著涼氣,再想一想感業寺那可怕的的,無止盡的鐘聲,嚇的頭也不回望外跑去。她知道陸欽州雖不輕易吐口,卻是說到做到的人,她得趕快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她才跑到大門口,就見陸欽州身邊常跟的個叫胡三的在她馬車前守著,見她來了遠遠施了一揖道:「夫人!」

胡曉竹心中有些疑惑,後退了兩步見後麵仍有兩個人圍著,站定了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胡三笑道:「本來我家大人吩咐我們等小公子滿月了,就到承順侯府去給夫人剃度,割了%e8%88%8c頭丟到五陵山中去叫夫人冷靜冷靜好出家的。方才大人見您有些等不及竟自己找上門來了,就吩咐我們也不必再多去趟侯府,正好今天替您剔度了送到五陵山中去,可好?」

胡曉竹措不及防已經叫身後兩人抓了雙手,她才準備要喊叫,後麵一人捂了她的脖子一擰,已將她的骨節卸掉。

仍是來時的馬車,胡三不知那裡弄出把剃刀來在胡曉竹頭上飛快旋轉著,那一頭青絲便如褪落的青草一樣一片片落了下來。待刮完了頭,他一手捏了她咽喉緊緊掐住,昏迷中的胡曉竹不由自主%e8%88%8c頭越伸越長,一會兒直托到了嘴巴外麵。

胡三全神貫注也伸了半截%e8%88%8c頭在外麵抿著,仍是拿那剔刀輕輕一劃,血立時湧了出來。他伸了手道:「快給我布條。」

另一個掏了長長的布條出來,他仍捏緊咽喉將那布條塞進她口中止血,又怕她叫自己的血嗆死,另叫一個扶了坐在自己懷中。

這人懷中抱著個風韻少婦,有些情動多摸了兩把,胡三忙止了道:「到底是大人用過的,他未發話,咱們還是不要亂來,不然若叫他知道定然饒不了咱們。」

他們將胡曉竹背到感業寺外,敲了幾下門躲到一邊,見有人出來扶了幾個才下山去。

蔣儀在臥房中又睡了一覺,醒來就見陸欽州在床沿上坐著,壯壯一隻手捏了他的手指亦是憨睡著。她方才又餵了回奶,才哄著孩子睡著,不敢驚醒孩子。隻輕聲問道:「大人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陸欽州輕笑道:「事情處理完了,自然就回來了。」

蔣儀自然心知肚明他處理的什麼事情,隻是未必也太快了些。當下冷笑不語。

陸欽州看她笑的十分古怪,自然也知道她必是往胡曉竹的身上猜的,當下輕聲辯解道:「那日我送昊兒回府,是趙世傑縷次向咱們府中索要孩子不得,才搬動了承順侯夫人做說客來府接孩子,又一定要同我一併送孩子回去。」

蔣儀心中冷笑,也不看他,自己也抓了壯壯一隻手側身看著孩子熟睡的麵龐道:「大人要做些什麼,也沒有向妾說明的義務。」

陸欽州自解了鶴氅脫掉,坐到床上來,見蔣儀冷著張臉全然與平日裡的樣子不同,以為她仍是為了那日自己與胡曉竹同車的事情生氣。她在他麵前還從來未曾這樣展現過自己的脾氣,倒叫他以為她果真溫柔順遂。

隻是她有些脾氣,才真真切切是願意與他一起過日子的模樣。畢竟夫妻一生一世,無論任何一方無條件的妥協,都不會讓彼此感覺幸福。

陸欽州去拉蔣儀的手,她卻輕輕躲開往邊上挪了些。仍是拉著孩子的手。

陸欽州還從來沒有哄過女人,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叫她開心起來。

他與胡曉竹雖有兩年來往,但這事作的私秘,他斷定闔京城無人知曉,倒也不怕蔣儀知道,仍以為她是在吃那日馬車上的醋,是以柔聲道:「她是承順侯夫人,承順侯又與我是相交多年的莫逆,我就是再有心也不會與她作些什麼。」^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蔣儀冷笑道:「大人與承順侯相交莫逆,倒是對通家之好。」

她沒想到自己竟也能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隻是不知道陸欽州能否聽懂。

陸欽州果然不懂,笑道:「通家倒也未必。」

「大人都能稱侯夫人是妓院的行首,這還不算通家之好?」蔣儀也不看他,自己擠到了壁角處道:「床上逼仄,又是清天白日的,大人請到外院歇息吧。」

叫胡曉竹是行首的話,他隻在醉人間說過一回,蔣儀又是從何聽來?

他聽了道:「這行首的話你從何處聽來的?」

蔣儀方才圖一時口快,此時正悔失言,見陸欽州麵色漸凝,怕他心裡動了怒要惹他不快,別過臉不再言語。

陸欽州也不再言語,端了飯來在床下餵著蔣儀吃完了,自去外間墨巖齋。

蔣儀平日裡就是再有怨言也不會擺到明處來,畢竟陸欽州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娶了她,闔府中人也敬她是個夫人,又陸府少有事非,婆媳關係相處融洽,於一個女子來說,嫁到這樣的人家也算難得。她在床上捂了半月,心中煩躁才會一時失言。她在陸欽州麵前表現的一慣除了溫柔順遂就是大度體貼,還從來未曾這樣失過態。

他與侯夫人的私情,想必瞞的滴水不漏,京中才會無任何流言扉語。如今叫自己說破,就怕他知道自己醉仙樓那夜曾在那醉人間呆過,怕他心中更有其他想法。她倒還好,從未想過他會對自己專情用心,隻是於孩子來說,若他從此厭棄自己再厭棄了孩子,也是一大缺憾。

她連日不能出門,心中煩躁脾氣也躁,灌了兩大碗藥又撐著吃過了飯,心知為了孩子有奶吃也不能生悶氣,見孩子醒了,便抱在懷裡拿個撥郎鼓逗他四處瞧著,又哼著些兒歌哄他。

總以為熬到滿月這樣難過的日子就算到了頭,豈知一個孩子將她原本的生活完全攪亂。因夜裡她執意要與孩子同睡,一個%e4%b9%b3母並一個上夜的丫環就必須得在地上陪睡,壯壯又是個能吃能拉的孩子,一夜起來三四回換尿布餵母%e4%b9%b3。況蔣儀生產時又吃了虧,血流的多了,如此一段時間便漸漸吃不消起來。好在餵奶讓她食慾大開,府裡周氏每日在廚房親自督著熬些下奶的湯品來,一日三餐湯品不斷,倒叫她奶多的孩子都吃不完。

到了壯壯百歲時,陸府才要大辦酒席。周氏一直情緒不好,反而是周氏得了孫子神清氣爽,指揮著幾個媽媽們把個百歲宴辦的熱熱鬧鬧。

如今正是冬月末稍,蔣儀親自給壯壯穿好了新衣,見福春捧了一件蜜合色雲錦出風棉襖,並一條石榴裙,她記起那日胡曉竹也是穿這樣一件夾錦褙子,胡曉竹也是三十上下的婦人了,因未生產過,倒比一般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們還顯嬌俏,她那樣敷粉紅%e5%94%87才配這樣艷麗的顏色,自己如今成夜在個孩子身上煎熬的眼圈深陷臉色蒼白,若叫胡曉竹來瞧見了,真成了現在的笑話。

思到此,蔣儀皺眉道:「找件顏色厚重些的衣服來穿吧,我如今這個樣子可襯不起這顏色來。」

福春正要退出去,蔣儀招手道:「就把那件寶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