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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75 字 1個月前

家的小公子,咱們也有得疼了。」

蔣儀擺手道:「暫時莫要伸張出去,等有三月了再說。陶太醫也說是十有九成,咱們雖是當成十成十的,也不能叫府裡老夫人和大夫人多一份操心。」

福春應了,因這事隻有她和初梅知道,並未對外宣說,直到過年府中仍是未有其他人知道。

除夕宮裡祭祀已畢,百官休朝回家。

陸欽州也才回了府。

這夜陸府四處張燈幔彩,城中四處隱隱可聞炮竹聲聲,陸府中沒有幼童,自然也沒有這些熱鬧。周氏安排了家下人等在外麵用餐,也叫蔣儀擺了一桌團圓酒,到公主駙請陸遠澤與神愛公主過來一道用。

半晌也隻有陸遠澤一人來了,原來神愛公主又回宮中去了。

周氏坐在上首,胡氏在她旁邊坐了,陸欽州與蔣儀兩個並列而坐,陸遠澤一人坐在下首孤單單的,叫胡氏心裡好一陣不舒服,隻為了大年三十,要叫周氏高興一番,才強撐著笑道:「公主金枝玉葉,又一直長在蕭閣主身邊,到了年下分外思親也是有的。」

周氏今日欲要高興,端起酒杯道:「先一人喝了這一盅,咱們今夜也好好樂一樂,待一會兒吃完了。遠澤也出去替咱們放上幾串炮竹去,我早起就在火炕上暖了的,這會子想必又響又脆。」

陸遠澤起身應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才又坐下。

陸欽州隻微微抿了一口,見蔣儀不喝,輕聲問道:「怎麼不喝?」

蔣儀笑著搖頭道:「我這幾日胃裡有些脹逆,聞不得酒味兒。」

周氏聽了這話兩眼放光笑道:「老九媳婦莫不是懷上了?咱們家裡如今有些冷清,正缺個能鬧能笑的孩子眼前娛樂,若懷上了要早些告訴我們。」

這陣子蔣儀%e8%83%b8`前鼓了許多,周氏是過來人,自然也要往這方麵去猜的。

蔣儀笑道:「也不是十成十的準,約莫是吧。」

周氏與胡氏皆是笑了道:「天大的好事,怎麼不早說了叫我們也樂一樂。」

蔣儀羞紅了臉輕聲道:「如今不過月餘,說出來怕太早了。」

周氏忙道:「正是如此,老九媳婦想的很周道。」

陸遠澤擎了酒杯站起來道:「恭喜九叔,遠澤敬九叔一杯。」

他一飲而盡,望著陸欽州。

陸欽州微抿了抿閣了酒杯道:「坐下吧。」

吃完了年夜飯,開的一甕酒陸遠澤一人喝去了大半,見叢雲端了炮竹來,笑道:「祖母,孫兒今日替您好好放些炮竹叫您開心可好?」

周氏見他喝的腳都有些浮了,自然不願他再沾火竹,擺手道:「你若醉了就快些回公主府睡覺去,炮竹叫兩個小僕童來放也是一樣的。」

陸遠澤端了盤子過來道:「那怎麼能一樣,祖母以前不是常說,孫兒放的要比別人放的更響亮些?」

不等旁人阻攔,他拈了支香端在盤中,搖搖擺擺出了一品居,在門前他小時候常夾炮竹的一點石縫裡擺了炮竹,拿香點燃了,自己也不跑遠,怔怔站著看那芯子燃的嗶嗶作響,忽而一聲巨響,後麵有人拽他往後倒去。

陸欽州扶住了陸遠澤斥道:「喝成這樣放什麼炮,快回府睡覺去。」

風吹的陸遠澤酒氣上來了,將那香扔在地上搖搖擺擺站立不穩,也是高了聲音道:「這府裡不是我的家嗎?我今夜偏要宿在和墨居。」

說畢回頭,見胡氏與周氏並未跟出來,蔣儀裹著件狐裘站在大門前的陰影裡。

他%e8%83%b8中煩悶,卻不知該如何發洩出來,回頭跌跌撞撞往和墨居方向去了。陸欽州怕他掉在水裡,忙叫了兩個婆子叫跟著去替他打點鋪蓋。

陸欽州見蔣儀仍是在門前站著,走上前拉了她手道:「快回屋歇著吧。」

他自回前院與那些門客們守歲去了。

別的丫環們都去吃年夜飯了,蔣儀身邊隻跟著個福春,蔣儀見已到了丁香裡門口,遂自提過風燈道:「今兒年三十,你也去他們那裡樂一樂,不必一直跟著我。」

福春道:「婢子還是送了夫人進去,添了火炭再去也不遲。」

蔣儀推了她道:「這些我比你做的還好,隻是如今這些是你們差事,我不好動手的。你一年到頭伺候著我,到了這會兒還要你守著我,就你待在我跟前我心裡也不好過的,快去吧。」

福春眼望著廚房那邊燈火明亮隱隱的陣陣笑聲,心裡也是禁不住的想要去,咬了%e5%94%87道:「夫人您回去了先自關了門坐一會兒,婢子一去就換了初梅來陪您。」

蔣儀已到了二門上,提了燈掩了二門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因是三十,照例大家都要敞門開戶納吉納福的,福春也不掩大門,逕自去了。

蔣儀進了起居室,見小榻床下燃著個腳爐,小幾上也放著個暖烘烘的手爐,自己過去抱了,從裡麵揀了兩塊炭在紅泥爐裡,把個茶壺放上去煮起果茶來。她近來愈發怕冷,常嫌穿的不足,又時時困著不醒,這會子腳上踩著手裡抱著,仍是冷的瑟瑟發抖,小榻床上常備一條軟狐絨的小被子,能鋪亦能蓋的,她扯過來裹在自己身上,不等那茶滾開就打著盹要睡著了。

她撐著睜開眼睛倒了一鬥果茶慢慢飲著,又取了那《傳信方》來慢慢翻著,翻著翻著終是忍不住撿個引枕過來舒舒服服枕著睡了。

陸欽州在前院略應酬了一番,一個人也不帶,自往丁香裡來了。他見四處燈火皆亮著,卻是上下無一個人,先到臥室裡看了,見床上也是空著,又轉到起居室來,就見蔣依裹著條褥子歪睡在小榻床上,嘴角還掛著一絲亮晶晶的口水。

他還從來沒有如此細緻的打量過她的臉,第一次她來見他,烏髮打成一條長辮,鬆散輕盈,整個人輕盈盈的,如一朵含苞怒放的花朵一般青春逼人。後一次在清王府,穿一條不合身的石榴裙,披一批太過華麗的披帛,唯一頭上一支青玉釵還能襯她,可惜也是別人的,出門就叫人摘了去。再一次就是在孟府,她穿一身玉色襖裙,那宮錦太過陳舊,是十多年前的樣式,可她穿著仍是婷婷玉立的好看。

她自有股天生的沉睿之氣,站在那裡那怕麻衣青衫都能穿出自已的氣質來,她就是她,不因服華而媚,亦不因衣賤而哀,身外之物,於她都是陪襯。

陸欽州忽而想起自己去年佈置這屋子時,曾形容了樣式長短,叫人到繡坊做過一套玉色裙衫,欲要等她過門了穿了與自己一起賞這院前院後的丁香花。也不知她可曾穿過,不知她穿上以後,可有自己想的那樣好看。

他抱了她回屋,替她拖了鞋又展了被,她始終是睡著不肯醒來,不知夢中思索著些什麼,淡淡笑著。

還未到子時,他仍是要守夜的。

陸欽州取了那本《傳信方》來隨便翻著,忽而聽得外麵辟哩啪啦聲四起,下意識去捂蔣儀的耳朵,就見她已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被吵醒了。

蔣儀見陸欽州在床邊坐著,驚道:「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陸欽州將書展平放在床頭上道:「許久了。」

蔣儀摸了一把粘乎乎的嘴角,從懷中抽出帕子來擦了,見他仍穿著方才外出時的鶴氅,身邊連茶水都無,忙道:「大人若是冷,先脫了衣服到小榻床那裡暖一暖,那裡有妾方才用過的腳爐,妾去替大人沏杯熱茶來。」

陸欽州按住她道:「這樣晚了,我喝什麼茶水,快睡吧。」

過了子時,他也該睡了。

蔣儀坐了半晌道:「妾還沒有洗過就上床了,這會子得去洗一洗。」

兩人皆洗完了躺在床上,蔣儀仰頭看著床頭上那盞燈,今日院子裡四處掛著大燈籠,倒顯不出這燭光亮了。陸欽州伸了手過來捂上她的肚子輕聲問道:「可會動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蔣儀搖頭笑道:「不過一個多月,那裡就會動了。妾聽初梅說要會動,也得三個月以後。」

陸欽州撫著她的肚子,半晌又道:「跟著我真是委屈你了。」

蔣儀怔了怔道:「大人這是那裡話,妾莆柳之姿能跟著大人,談何委屈。」

兩人沉默半晌,陸欽州的手漸漸的往那芳草萋萋之地移動起來,蔣儀忙按了他手道:「前幾日那次見了紅,陶太醫來診了,說房事切要避免的。」

陸欽州那裡能忍得住,順勢捏了她的手過來道:「那你替我揉揉,也是一樣的。」

蔣儀觸到他頂起被子的事物,那裡敢摸,慌的縮了手。怕陸欽州還要糾纏,改正色道:「過兩日孟府外祖母壽辰,妾想去替外祖母上個壽。」

「我派幾個人跟著你?」

蔣儀搖頭道:「並不是,隻是要叫大人知道一聲。」

陸欽州忽而意識到也許她是怕自己要起疑心才會特此言明,攬了她到自己懷中問道:「你嫁到這裡來,竟沒有出門去逛過?」

蔣儀微微笑道:「家裡四時衣服皆有新做,各樣用度都是齊備的,妾並無所需要的東西。」

陸欽州道:「你若想去那裡逛逛,套了車自去即可,如今你掌著中饋,這些事也不用刻意向誰報備,隻出門時告訴母親一聲就完了。」

蔣儀思了半晌才道:「既大人這樣說了,改日妾要去看看我三舅父,自去年元霄節後,再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們開的鋪子在那裡,生意可好。」

陸欽州還想與她再聊會兒,誰知她竟闔上眼,又沉沉入睡了。

初一按例是不該睡懶覺的,可蔣儀懷著身孕,又是初期最嗜睡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會叫醒她。待她伸著懶腰一睜開眼,就見已經穿戴梳洗過的陸欽州俯身站在床邊看著她,他今日刮淨了鬍子,雙頰臉皮錠青,一笑兩頰蕩出兩隻圓圓的酒渦來,兩夾有微微的尾紋閃過,正是成熟男人最好看的年級和樣子。他伸手遞了個匣子過來道:「也該給你壓歲錢了。」

蔣儀以為裡麵裝著長釵或者雙鐲,接過來道:「妾這裡首飾頭釵有許多的,況且妾又不愛戴著些,何必……」

她啟開匣子,裡麵是滿滿一匣疊的整整齊齊的銀票。

陸欽州仍是笑道:「是我不對,你嫁過來一年也沒給你些體已攢著。」

蔣儀蓋了匣子仍遞還給陸欽州道:「妾每月有月銀的,吃穿嚼用皆是夠用的,大人的銀錢還請自拿回去,妾這裡用不上的。」

陸欽州道:「夫妻本是一體,既是我的銀子也就是你的銀子,拿去花吧。」

蔣儀見他不接,隻得收了回來壓在枕下,一時間不知自己該如何表答謝意,正愣著,就見陸欽州仍是笑道:「你好好休息,想睡就多睡會,孩子是睡著才會在肚子裡長的,我白天要在外間看些折子,晚上回來用飯。」

這回他倒在府中紮紮實實呆了三日,初三夜間就叫皇帝叫進宮去了。

蔣儀與他除了話些平常,外麵的事是不提及的,也不知他平日進宮忙些什麼,周氏更是少提府外之事,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