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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09 字 1個月前

往東門去,我卻是要到前院一趟,咱們不同路的。」

徐氏見蔣儀也不聽元秋的事非,也不應英才的婚事,又氣那周氏如今也叫蔣儀迷了魂了,自己透了這樣天大的能挾製兒媳婦的消息去,她不但不願意往下聽還要那樣絕決的傷斥自己,又想到自己半夜沒了的頭髮,再四處望望陸府中送她的下人皆是一幅戒備的樣兒,暗道這府中真是古怪,一點人味兒都沒有,心裡咒了千遍萬遍,怏怏的去了。

蔣儀為了躲開徐氏,出了丁香裡也不往東走,自西邊角門上轉到前院二進裡,打算自二進裡另一角門上出了,再過另一條夾巷往東走到議事廳去的。

夾巷一頭通著內院,另一頭通著墨巖齋,蔣儀才要進內院,就見陸欽州在書房裡跑%e8%85%bf的潘兒一躬腰自墨巖齋後門出來也是匆匆往內院走了。因低著頭,並未瞧見蔣儀一行,差點就衝撞了蔣儀。又雪怒道:「潘兒,你眼瞎了,見了九夫人也不行禮,還這樣毛裡毛糙的。」

潘兒在陸欽州跟前伺候的久了,自然是十分有眼色的,忙跪了磕頭道:「小的該死,竟沒瞧見九夫人。」

蔣儀見他往內院走,必是要去見周氏的,心道怕是陸欽州回來了,便叫初梅扶了他起來道:「原也不怪你,可是大人要你到二門上帶話兒?帶給我們也是一樣的。」

潘兒笑著躬了腰道:「正是,大人也回來好幾日了,一直忙著沒空歸家,這會兒是叫小的回了老夫人,叫老夫人房中晚間多備一份飯,他要回府同老夫人……並九夫人一起吃。」

陸欽州說的隻是老夫人,這九夫人嫁過來快一年見過陸欽州的次數屈指可數,況又在這裡碰上了,潘兒也隻得如此圓話。

蔣儀那裡不知這點,當下笑道:「成日在書房裡伺候著,也辛苦你了。」

又回頭給初梅使個眼色,初梅便自懷中掏了幾角碎銀子遞到潘兒手上道:「這是九夫人見你辛苦,賞你頑的,快去吧。」

潘兒推辭道:「小的不敢受,若叫大人知道的,隻怕我這差事也就幹不成了。」

初梅佯怒道:「夫人又不要你當什麼眼線遞什麼話頭,不過是看你辛苦才賞你幾個頑,你這樣不給麵子,怕才真是差事幹不長了。」

潘兒本還是個半大孩子,叫初梅這樣唬的變了臉色,惴惴的收了東西又磕了個頭才轉身跑了。

初梅回身笑道:「咱們大人外院的這些孩子們管的極嚴,這是夫人給的他才敢收,若是外人,打死他都不敢的。」

蔣儀自然聽出初梅幾句話裡處處透露的意思,是怕她要藉機攏絡了潘兒好打聽外院事務,笑道:「正是,原也該如此。初梅你到二門上找個婆子吩咐了方才潘兒的原話,記住隻說是書房傳的,別讓婆子提起咱們來。」

初梅聽了這話知蔣儀是要自己放心,心中愧於自己猜度主子,躬了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蔣儀帶著又雪與福春兩個到議事廳見了居延來的人,他們府中娘子也才回去不久,又男丁們來拜年送年禮了。蔣儀翻了禮單,見禮單上的數量比之往年豐厚了不少,往年已是叫人咋%e8%88%8c,今年更甚,正猶疑間,就見周氏身邊的劉媽媽進來,走到蔣儀下首屈身道:「老夫人那裡聽說居延的人來了,叫老奴過來告訴九夫人一聲,這事她是知道的,隻管收下,給他們備好住處即可。」

蔣儀見此便收下東西,又傳話叫管家陸豐替他們安排住處,叫人到廚下叫了苟媽媽來,開庫取了許多莊子上送來的野味,又親到廚房盯了菜單子,添派了人手到廚房,叫廚房替居延來的人辦幾桌好酒好菜。完了又親盯著苟媽媽置了一桌軟爛精巧的菜品,並溫焙了一壺黃酒叫送到一品居去了。

一品居裡周氏與陸欽州兩個對坐在火炕上,周氏上下瞅了兒子半晌才道:「你這鬍子也不知是多久沒刮了。」

陸欽州笑笑,手搭在%e5%94%87上,才驚覺自己鬍子果真是長了。

周氏問道:「聽聞你說仍是去了株州,差事辦的如何?」

陸欽州道:「不過是皇差,兒子隻是奉命行事,至於人要如何處理定罪,那是皇帝與刑部的事。」

他隻管查證據,不管抓人的。

周氏道:「雖不是你抓了人,可這帳蕭尚書也一樣算到你頭上的。」

陸欽州仍是微微笑道:「蕭尚書自然知道那是皇帝的主意,我不過奉命辦差而已。他若要怨,也是該怨自己野心早露,叫皇帝起了疑心。」

他隻有與母親在一起時,才會這樣耐心的笑與解釋。

周氏望了外麵半晌又道:「你也太辛苦了些,每日在外奔波著,據上回走也有一月。眼看過年,這回怕是不再出去了吧。」

陸欽州搖頭道:「年前不會,雖是刑部審案,兒子一月不在,禦史台還堆了許多別的事情要我親理。」

正說著,兩個廚房的婆子抬了一桌菜到門外,叢雲與旋兒兩個接手抬了過來。因冬日天寒,盛菜用的俱是夾層碗,中間一個空隔盛著熱水,上麵又蓋了蓋子,一樣樣揭了皆是熱氣騰騰的。叢雲取了兩隻酒盞來放在桌上,正要倒酒,陸欽州按了杯道:「兒子不飲酒的。」

周氏揭壺看了看,又聞了聞道:「不過是些黃酒又是煮過的,早沒了酒氣兒,喝些暖一暖。」

陸欽州接過一杯,聞著有酒香,還有些別的香味兒,飲了一口十分香甜,端了壺過來,見裡麵泡著棗兒枸杞並些刺瑰花,笑道:「竟還有這樣吃法?」

他幼時偷了父親酒喝,醉倒在床上三天三夜,從此滴酒不沾的。

周氏笑道:「必是你媳婦治的,她這酒平日也常熬一壺給我下飯,晚間倒是能睡的好些。」

陸欽州聽周氏提起蔣儀,臉上那融融笑意便蕩然無蹤,自斟了一杯慢慢酌著。

周氏見他仍是這樣,慍怒道:「當初我並不十分願意,是你自己非要娶了來的,既娶了來就該好好待人家,況且她也確實是個好的,不拔尖,不怨言,不出風頭,你冷淡她快一年了,她仍能像第一日到府的樣子待人待物,這已是十分難得。若當初知道你巴巴兒的求了來,不過是為了放在房中做個樣子,我當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周氏越說越氣,隻是兒子畢竟大了不能狠說,怕推遠了他去。卻也是坐在那裡自生著悶氣不肯動筷子。

陸欽州捉了筷子遞到周氏手中,輕聲道:「兒用過飯就去看她,娘快些吃吧。」

兩人慢慢用著飯,周氏難得見兒子,又想起陸遠澤來歎道:「聽聞西邊府裡兩口子生了口角,都驚動到宮裡去了。我叫人打探了,遠澤怕也是吃了悶虧的,隻他來請安也從不提起。他是懂事孩子,凡事都存在心裡,倒更叫我心內不安。」

陸欽州淡淡道:「夫妻之間,不過是個舉案齊眉的相處,他讀了十多年的書竟也不會嗎?」

周氏接了叢雲遞來的調羹攪著碗湯道:「他和公主都還年輕,怎麼著都是生人,那有一見麵就能好的?偏宮裡來的那些奴才們,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怕是拿著公主做個搖錢樹,要苛索遠澤發大財的。銀錢上我是給了他僅夠的,隻怕他書讀多了麵子迂,不肯用。」

陸欽州仍是淡淡道:「宮裡的奴才們,天子見慣了也當平常人,他若不用點狠手段,自然治不住他們。他如今是那一府的駙馬,就該拿出該有的威嚴來,自己不肯去爭又能怪誰?」

周氏聽他一點都不著急自然不高興了,慍怒道:「前朝郭兵馬的兒子郭暖娶了昇平公主後,郭暖因公主不拜壽於郭兵馬,將她打了,郭兵馬功高位顯權傾朝野還要捆了兒子去向代宗請罪。若說公主下降了也是妻子般對待,為何郭兵馬還要如此?可見駙馬是難當的。」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她見陸欽州不肯答言,又追上一句道:「你給他找的好差事!」

陸欽州見母親又有些氣了才柔聲道:「他是聖上早些年就瞧好的駙馬,在我這裡下了定的。況且公主年輕單純未出過宮,他若耐心調教自能和和美美。人到了一定年級都要娶親,管他是公主還是寒女,娶來不都一樣是做妻子,怕是他自己心思放不到那裡。」

周氏從小說不過這個兒子,不然也不至於管不住他要送到軍營裡去了,雖心中仍是不甘,卻也見兒子百般辛苦,不忍再逼他,也隻得停了話好好吃飯。

兩人用畢了飯,陸欽州隻要潘兒跟著,到丁香裡院外就將他打發回墨巖齋了。

他負手在院外望了望前後影影綽綽的丁香樹,忽而記起娶蔣儀之前,他來這裡安排佈置新房時,大約也是這個時候,轉眼已是一年,她成了他的妻子,成了這個家裡不可或缺的一員,可他與她比之去年的今日,仍是一樣生分著。

前院隻在來要客時才會開啟,此時除了門房上的李媽媽並一個打下手的婆子,俱是靜悄悄的。到了二院裡,主屋起居室窗戶上透著融融暖光,屋中傳來清脆的辟啪聲。他腳步略重了些,初梅便快步出來打了簾子,躬腰道:「大人安好。」

那辟啪聲戛然而止,他的妻子便也到了起居室門上。她穿著件羅襟邊夾旋襖,下麵繫著逶地長裙,頭髮高高梳起攏在後麵,發上插一支雙股青玉釵,他隱約記起她這樣子自己在那裡見過,隨後心中瞭然,是在清王府那次,她來見自己也是戴支雙股玉釵,出了屋子就被王府的丫環自頭上抽走了,還了她一隻俗不可耐的扁金釵,想必是她外祖母當年用的東西,雖十分俗物插在她頭上也一併好看。

初梅又雪和福春幾個本是湊在蔣儀麵前看她打珠算的,見陸欽州來了自然是悄悄退了出去。蔣儀見陸欽州坐到她書案前坐下,翻看那本珠算口訣,自端了方才自己飲的果乾茶來輕聲問道:「這是妾自泡的果乾茶,才泡好未飲過的,不知道合不合乎大人口味。若是大人不愛喝,妾另叫她們泡了來。」

陸欽州見她端了一盞過來,內裡隱隱散著些馥鬱芬香,端來嘗了嘗,是女子們才愛喝的酸甜之味,擱到了一邊道:「我方才用飯時喝了些酒,給我沏壺濃濃的茶來,就平常的散茶及可。」

他隻愛散茶濃濃的清苦味兒,提神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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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

蔣儀到門口喚了又雪來吩咐下去,自在門口等著,待又雪將茶捧來了,接過來親捧了進去,跪在小榻床前的蒲團上待茶醒了替陸欽州斟好了道:「大人,茶已沏好了。」

陸欽州方才喝了兩口黃酒,初還不覺得,方才在外吹了些涼風,如今乍進了這溫暖熏騰的地方,頭便有些暈了起來。他是自來都不願失體的人,不肯走路不穩叫蔣儀笑話,仍是坐在那書案上道:「不用那小盞,換隻大杯子來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