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0 字 1個月前

成了這個樣子,你很該留下些東西給她傍身,也不枉她牽掛你一場,又養了你這許多日子,你說了?」

原來王氏是來替李氏要些東西的,蔣儀輕輕轉頭看李氏,就見她也是眼巴巴的望著自己,而屋外窗格上映著一個瘦俏俏的女人影子,那想必就是徐氏。

蔣儀跪在李氏麵前道:「儀兒母親都是外祖母生的,沒有您又何來的儀兒,儀兒原也不看重這些東西,外祖母看上了那些自留下來便是,儀兒再也不會有怨言的。」

徐氏衝撞了陸欽州的事情,府裡也瞞著人的。徐氏當下喜不自勝便掀了簾子進來道:「到底是叫陸中丞看上的人,瞧儀兒這大方作派,誰還能不喜歡?」

她臉青的像鬼一樣,人還十分精神,扶了蔣儀起來,見王氏冷笑著出門去了,忙又跟出來。

到了上房王氏坐下道:「雖是她有了這個話,隻你們下手也別太狠了,畢竟她到了那府裡,人家也要看嫁妝才會敬她的,她一個孤女,莫要叫她嫁人了再日子難過。」

徐氏扭的像糖兒一樣貼到王氏身上道:「就知道大嫂最疼我,我與英才他爹兩個此生就是您的奴才,您要怎麼使喚我們,隻管使喚了去,我們再忘不了您的恩德的。」

若是旁的知輕重的人,見徐氏鬼青著臉做出這樣諂媚的洋像來,怕是噁心都不止,那裡還會受用?偏王氏守寡多年,平日裡又無事可幹,最是愛逗著徐氏叫她這樣奉承自己。她冷笑道:「若真是我的奴才,怎麼會哄的老夫人那樣高興,還把她幾個棺材本兒都掏了去?真以為背著我就能幹出什麼大事來?」

徐氏跪在王氏腳下佯哭道:「那不過都是老四那個該死的聽了人哄騙才做出來的昏事,我那裡不曾阻過他一百回去?」

王氏也不扶她,隻淡淡道:「也罷了,你們如今孩子也都成年了,自己也是老人,這點輕淺深重自己那裡掌握不得。隻不過我醜話說在頭裡,我的元秋成日裡費心勞神的為你們跑跑鬧鬧,莫要叫她寒心就成。」

徐氏千恩萬謝過,又親自服侍王氏用了晚飯,才扶著抱瓶往東跨院去。她蒲一進院就拉下了臉,甩著帕子進了孟宣養病的小抱廈,見孟宣正披著件大棉衣由銀屏服侍了在那裡用飯,冷冷道:「你竟還沒有死?」

她瞪了一眼,銀屏便退下了。徐氏坐到床沿上愣了半晌才道:「哼,如今都以為這婚事是準能成了的,要我來說,還不一定了。」

孟宣道:「你前幾日去禦街就沒有與我商量,這番婚事都訂下了,就再莫要打什麼歪主意,咱們如今已惹了大嫂厭煩,還是少生事為好,況且不過就那些東西,以後叫英才找個嫁妝豐厚的女子不就補回來了?」

徐氏瞪著孟宣道:「大嫂厭煩我做什麼?她雖是長媳,我照樣是三媒六聘娶進來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多半都在她跟前站規矩,親自服侍她用飯,我若無所圖,吃飽了撐的要去這樣孝敬她?她心裡清楚著了,我今日不過拿給你母親留點東西試試水,她一下就答應了,以後再出了事,也不過在她麵前伏個小就完了,她那個人最受用這些。」

孟宣推了桌子道:「我懶得管你,如今咱們鬧成這個樣子,儀兒大日子怕就去不成了。」

徐氏冷笑道:「那可不一定,那樣大好日子如何能缺了我?」

當日晚上徐氏便又另外同李氏擬了一份嫁妝單子出來,蔣儀拿來看了,見各樣東西又重新整理了箱子,連繪像都沒有,湊了六十六抬的吉利數目,單子亦是薄薄的一張。李媽媽因前番蔣儀在李氏麵前開口要了陪房過去,如今也伺候在蔣儀身邊。

她接了嫁妝單子過去翻看了半晌,因不識字又沒有繪像也看不出什麼來,仍還了蔣儀道:「與從歷縣來時相比少了些什麼東西,姑娘心裡怕是有數的?」

蔣儀擱下單子道:「在歷縣時本就耗去了一些,後來四舅父又被蔣家放水弄掉了一些,不過隻剩了三分之二的數,如今外祖母拿走了也有三分之一的數,與當初相比,怕不及三分之一。」

李媽媽也歎了口氣道:「老夫人當年是最疼你母親的,隻她向來錢財上看的緊些,當年你母親那嫁妝,她辦著辦著很不成樣子,還是節度使回來後看不過去,自己一手操辦的。」

蔣儀不想論長輩事非,打斷了李媽媽道:「原本我也沒想著能拿到多少東西,也沒想著自己真能嫁出去,我的事情旁人不知,媽媽是最清楚的。如今咱們嫁到陸府去是個什麼光景還未定論,操心這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李媽媽跟了這些日子,知道蔣儀與別個女子不同,有些呆氣的,也不好再說下去。因忽又想起一件事來道:「如今小姐手裡就使喚著一個福春,還是二房裡的人。陸府是大家,恐怕沒有四個陪嫁丫環是說不過去的,也不知道這事情誰在安排。」

蔣儀這時卻笑了,她看了李媽媽一眼道:「四舅母臉被打成了那樣還敢頂著到處跑,這麼一宗好事她必要攬了去的,四個丫環必定能備齊的,就怕福春她不能給我,還要一番計較。」

果然,東跨院裡徐氏坐在軟椅上,花媽媽與徐福家的兩個跪在地上。徐氏端杯藥湯子如攪燕窩般攪著輕輕道:「如今咱們府裡要陪嫁四個丫環過去,陸府是大家,開銷與咱們府裡不一樣,到了那裡,正經的一等丫環一月裡能有二兩銀子的數,也不知誰有福氣能陪了去。」

花媽媽笑道:「老奴家裡有個親的,今年也才十五歲,樣子又漂亮又能幹的,還有個我娘家兄弟家裡的,今年雖已十七了,但模樣兒顯小,從小就在黃老爺府裡當差的,她是自由身,做得一天是一天,娘娘這裡如果能準了,老奴立時叫她辭了工來便是。」

徐氏冷笑道:「那裡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家裡的徐蘭蘭我是見過的,也很不成個樣子,再那黃老爺府上的一個,雖我沒見過,十七歲上還沒嫁出去,怕也很不成樣子吧。」

花媽媽望了徐福家的一眼,從懷裡掏了些東西遞給徐氏道:「雖是這樣,夫人的才幹何人不知,但凡您想要辦的事情那裡有辦不成的?」

徐氏十分受用的接了,叫花媽媽下去了。她見徐福家的不走,笑道:「難道你那裡也有這樣適齡的女子?」

徐福家的從懷中掏了一張銀票來壓在了桌子上復磕頭道:「咱們府裡很有幾家老人們,女子們俱都大了,如今咱們府裡又用人少,正是需要找個地方幫襯家裡的時候,老奴不過是為了府裡的老人們才來一趟,這是他們一點心意,還請夫人笑納。」

徐氏輕輕拈了道:「你下去統個名單上來,我挑揀挑揀。」

次日下午徐氏帶了幾個高低矮瘦的女子搖搖擺擺到了六裡居,叫那五六個女孩子一溜站開在院中,親自挽了蔣儀手臂道:「舅母給你挑了幾個帶過去使喚的丫環,俱是百裡挑一的,你快去看看。」

蔣儀輕輕掙開了徐氏的手,叫福春拿了嫁妝單子過來道:「昨日四舅母叫人送來這東西,儀兒卻有些看不懂的地方還要討教討教。」

徐氏冷冷道:「這是你外祖母親擬的,有什麼不懂隻管請教她去,請教我做什麼?」

蔣儀笑道:「外祖母那裡認得一個字,昨日四舅母全程跟著,擬單子的又是咱府裡的管家,儀兒覺得還是問您合適。」

她不卑不亢,盯牢了徐氏,竟把個徐氏盯住了。

徐氏提裙坐了道:「那裡不懂的,遞來我看。」

蔣儀拿了幾本嫁妝單子,先拿了李氏手裡的老單遞給徐氏道:「這是當年儀兒母親出嫁時的老單子,裡麵各樣都是有繪本的,一樣樣是物件的形樣大小質地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話要說:  再一更來了,今天陪孩子練拳晚了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丫環

蔣儀見徐氏翻了兩翻放下了,又拿了自己當日在歷縣譽錄的一份道:「這是當日儀兒與蔣府管家,四舅父三方畫押後,儀兒留下的一份,雖當日事急抄錄的簡便了些,但省去的也隻是已經用掉的舊貨,現有的也抄錄的十分清楚。」

徐氏看到這本上孟宣畫的押先就皺了眉頭,她當日以為隻有孟宣有底單,那料到蔣儀竟也譽了一份,而這樣大的事情孟宣到如今也未跟自己透露過。

蔣儀又遞過一本道:「這是四舅母交到公中的一份,先前舅母也曾說過,有些東西叫蔣家暗地裡偷換了質地,價值大不如前,然則若這份單子真是從歷縣來的,我存的與蔣家存的,還有四舅父手裡的一份該是一模一樣,為何這幅的畫押也要潦草些,裡麵所書物品也大不一樣了?」

原來當日徐氏拿了這份單子,想著這東西蔣家一份她一份,蔣家是已經斷了往來的,她再不用忌憚什麼,又孟宣叫蔣家淘換掉了許多好東西,便想著反正也已經少了,不如自己再偷偷去掉些自己用了,隻在單子上抹掉又有誰能知道。

是以她從單子上挪了幾樣貴重東西,重又叫人抄了份單子叫孟宣畫了押,再假以他們之手畫了蔣儀與蔣府管家的押,自以為辦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那期在這裡竟叫蔣儀問住了。

她眼珠轉的飛快,思到昨日就叫孟泛因為衝撞陸欽州的事很是訓斥了一番,而自己叫陸欽州手下的人打了這事,也是孟泛一手叫人遮掩下的,他如今一門心思正熱的就是要把蔣儀嫁進陸府,好成為自己起復的梯子,若叫他知道了自己與孟宣暗地裡弄了這樣的鬼,怕是又要鬧一通脾氣,別人都還好說,就孟泛一邊難糊弄過關去。她猶豫了一番,見蔣儀仍是盯著自己,心裡暗罵道:小娼婦,表麵上正經的人五人六的,背地裡吊著叔侄兩在裙子上,好大的本事,等你出嫁那天我不叫你跌落到泥坑裡去。

心裡雖這樣想,麵上卻一點也不表現出來,拿了帕子掩麵哭道:「這都是你四舅父幹的事情,你知道他為了保你這點嫁妝在歷縣差點叫人打死,許這東西也是在那裡叫人給掉換了吧,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蔣儀按下單子道:「蔣府裡必也留著底單,雖說結成仇家,若聽說我要出嫁,父親那裡為了自證清白也會交出自己那份來的,不過是多勞人跑趟歷縣罷了。」

徐氏氣的什麼一樣,猶自咬牙切齒道:「正是了,還叫你四舅父再去一趟,正好叫人打死了我還省點藥錢。」

蔣儀笑道:「那裡有舅母說的那樣。儀兒原也不在意這些銀錢傍身之物,隻是這丫環卻是有個非要帶走的,還需勞四舅母親去二舅母那裡替我要了來。」

徐氏見蔣儀逼了她半日竟不過是為了個丫環,喜的什麼一樣,握了蔣儀手道:「我當是為什麼了,原來不過是為了個丫環,看上誰了你隻管告訴舅母,我必替你陪過去。」

蔣儀指著一旁伺候的福春道:「我叫她伺候慣了,竟捨不得她,如今所要也不過就是她,四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