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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39 字 1個月前

替我勞心一番吧。」

徐氏看了一眼,心裡暗道:還剩三個名額,權衡一番也能叫自己院子裡的人滿意了的。

想到這裡又挽了蔣儀手道:「舅母還替你備著可心的了,你快出去瞧一瞧。」

蔣儀隨她出了房門,見院子裡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站著好幾個,指了一個又高又胖的道:「就她吧,這是那家的孩子?」

徐氏道:「這是花媽媽家的女兒,徐蘭蘭,她原來一直在廚下幫忙,食量倒是很好,規矩禮儀一概不懂的,倒是她旁邊那個花家的,原本在黃老爺府上做過的,倒還模樣好些。」

蔣儀也不過試探一番,這兩個她自然一個也看不上,因見荷荷的妹妹楊柳也在,荷荷托李媽媽說過情的,要叫選了去。她便指了楊柳道:「那就這個吧,看著也像是個知禮的孩子。我隻要這兩個就夠了,別的四舅母原打發了回去吧,我帶的嫁妝舅母心裡是有數的,不過一點點現銀,到了那府裡也難開發她們,是不是」

徐氏聽了這話氣的牙癢,為了要她不追究那嫁妝單子的事情也隻能忍了。

楊柳忙彎腰謝了。這個本是徐氏推不過才帶了來的,隻是第一個徐蘭蘭是叫她攪了,這個再不好又說不行的,便也道:「那就她吧,還不過來謝恩?」

徐氏這裡收了銀子又沒辦成事,回去後又左推右脫不肯把銀子還回去。花媽媽和徐福家的都是做奴才的,這些銀子也是從牙根裡省出來的,見徐氏竟這樣無恥,自然也不肯再做差事,整日裡隻不搗亂就算了,徐氏也不便管她們,由著她們這一樣那一樣的四處荷索。

王府裡的兩個婆子見徐氏這裡鬧的很不成樣子,回去稟了元秋,元秋又派了兩個得力的婆子來,孟府裡才不至於鬧了笑話去。

到了初七這日天擦黑,府裡便已是十分的熱門了,嫁妝先就從方正居裡擺了一路去,俱用吉繩綁了吉紅飾了,一路上也是蔚然壯觀。孟府裡四處燈火通明,人跡不斷。孟泛與天祐俱是一夜未睡的忙裡忙外,徐氏與王氏兩個專負責迎來送往,此時也不便歇息,在方正居裡內屋火炕上歪了等著。

蔣儀因要作新娘,早早就被李氏趕到床上睡了。她如今仍挪到了方正居的小抱廈內,隻是這抱廈內也換了新鋪蓋,也塞了兩件有樣子的傢俱進來,牆紙都重新糊裱過,裝弄的煥然一新。蔣儀聽著外間吵吵鬧鬧,心裡也壓著石頭一樣,但她天生的好睡眠,竟然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夜也是睡的分外香甜。到了三更時分,福春就搖了她起來,不一會兒便有王府裡的婆子帶了人前來替她開臉、淨麵、上妝。待妝化好了,又捧了吉服來替她穿了,再捧上釵環飾品來一樣樣穿戴了,就叫她這樣端端正正坐在炕沿上等著。

福春早前就端了碗湯來要蔣儀墊補,蔣儀拒了,此時她又端了碗粥來,蔣儀仍是推了道:「我們到了那府裡,還不知幾時才能完事,我這人最憋不得尿,快莫要叫我吃這湯湯水水的東西。」

福春又端了幾隻福糕來,蔣儀張大嘴一口一個吞了,這東西糯米做的粘甜,想必也能撐些時候的。

不一會兒五更鐘聲便響了,外間漸漸熱鬧了起來,想必是抬嫁妝的人要起身了,這兩府之間所距甚遠,要繞禦街而過,嫁妝擔子要先到外間擺了長龍讓街上的人看,等陸府過來迎了親,立刻就能跟著陸府迎親隊伍一同起身的。

蔣儀正端身坐著,忽見幾個王府的媽媽們與孟家族裡的幾位夫人們攔著誰又沒攔住,竟是天祐衝了進來,他從未進過這屋子,左右一望,見蔣儀端坐床上妝飾的天仙一般,雖是表兄妹,也是紅了臉笑道:「儀兒今日真漂亮。」

孟家族裡的一位夫人進來怨道:「新娘子這會子理應是不見外人的。」

天祐道:「我那裡不知道,隻是有些重要事情要與我這妹子商量一番,你們先下去吧。」

這些人退了,天祐才道:「今日我母親與四叔母兩位怕是不能相送於你,大舅母是必不能去的,父親已叫了三舅母讓她來相送於你。她前番才沒了個元麗,雖過了三月畢竟不是十全之人,但如今府裡這般情勢,父親就叫我來與你商量,看你的意思。」

蔣儀道:「不知二舅母與四舅母是出了何事不能相送?」

天祐摸摸鼻子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怕是去不了了。」

蔣儀道:「本來當初就該連同三舅母一起請了的,我這裡也沒有那麼多避諱,既是如此,叫三舅母與元嬌同去也是一樣的。」

天祐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既你許我,我這就回去通秉父親。」

天祐出了方正居,一路奪路狂奔到西跨院後院門上,見孟泛在那裡正急的亂轉,忙高聲道:「儀兒應了,快把三叔母和元嬌裝扮一番,迎親的隊伍再過一個時辰必要到了。」

孟泛聽了,又到外麵廳房裡去了半晌,後麵跟著個荷荷抱了一大堆衣服出來,後麵小丫環們也捧了許多佩飾假髻之類的東西一溜煙跟在後首。

後院西屋裡小李氏與元嬌兩個一個裹著一件粗棉褐衣坐著,見荷荷帶人捧了衣服來,也並不起身,隻是愣著。荷荷屈了膝道:「請三夫人快些更衣吧。」

小李氏冷哼了一聲,半晌才伸手在%e8%83%b8`前解那襟紐。

元嬌陪著笑問荷荷道:「因何不見二伯母她們?難道今兒真要我兩個去送親?」

她到這時還有些不信,伸了胳膊叫玉燕替自己脫衣服。

荷荷也是微微一笑,卻咬了%e5%94%87不肯說一句話。

原來今日三更時分大家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徐氏因與王氏兩個在方正居的火炕上歇著,她先醒了過來才喚王氏起身。王氏昨日累的狠了此時眼有些昏花,見徐氏有半拉頭皮光%e8%a3%b8在外,以為自己仍是在夢中,順著便摸了一把枕頭。不摸還好,一摸摸起一大把黑髮來,但她畢竟有了年級人也比別的沉穩些,先不喚丫環進來伺候,自己端了燈來細細瞧了,又叫拉了徐氏的手叫她自己摸。

徐氏一摸之下就要尖叫,王氏忙堵了她的嘴瞪了她一眼,輕聲道:「你半夜可曾覺著什麼不對勁沒有?」

徐氏昨日陪王氏應酬了一日,又奉承了她一日有些累了,睡覺睡的十分死,仔細想了良久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搖頭道:「我連夢都沒做就到這會兒,昨天睡的時候大嫂也親瞧見了,我的發都是在頭上的。」

王氏點點頭道:「莫不是遭了鬼剔頭吧?」

這屋子外麵一路都有丫環守著,屋子外麵更是一直掌著燈火,燒火炕的暖閣更是隻有一個一人來高的小窗子還從裡麵扣的死緊,怎麼能有人進來?

徐氏四顧了半晌,半夜的寒氣叫她混身都顫了起來,她拉過掛在牆上的羅衣來,將帽子都兜起了對王氏道:「大嫂,今兒我怕是送不了親了,這裡也要有勞您應承。」

說著便跳出方正居一路跑回東跨院去了。

因元蕊今日也要與族裡的一群孩子一起難為新郎官,早早就起身來看楊氏。楊氏向來不管閒事,也向來懶於早起,半晌才翻起身來。元蕊見楊氏自己起來了,頭髮卻沒跟著起來,先就嚇的往後退了幾步,荷荷驚道:「夫人,你的頭髮怎麼了?」

楊氏也覺得頭皮有些發涼,拿手一摸覺得半邊頭髮上麻森森的皆是發茬,再一瞧枕頭上的那抹青絲,又驚又嚇之下便尖叫了起來。

荷荷忙忙的出了西跨院,將這事說於正在指揮排列嫁妝的孟泛聽。孟泛聽了雙手一拍道:「怎麼會出這種事?先悄悄的不要聲張了出去,昨夜裡你們門可閂好著沒?」

荷荷道:「自然是閂好的,昨夜裡各處的人都有,二夫人自己都到門上看了三回。」

孟泛正在這裡急的上火,孟宣架著個拐一搖一拐來了,拉了孟泛到角落裡道:「英才他娘今日怕是去不得了。」

孟泛怒道:「她又是怎麼了?」

孟宣咳了一聲望了四週一眼,低聲道:「說也奇了,昨日夜間她在方正居睡了,醒來怎麼就叫鬼剔了半邊頭去,這如何還能出門?」

孟泛起的長出了一口氣,連拍了幾下手道:「罷,罷,這家裡竟是邪了門了淨出些鬼事情,就沒有一個能替府裡長點臉的。」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他看此時已是四更,忙叫人喚了天祐來道:「這裡出了差子,怕是沒人送親,快快到五丈河那裡去找你三叔母與元嬌過來頂事。」

☆、大婚

天祐驚道:「這是為何?母親那裡為了準備送親,衣服都做下了的。」

孟泛怒道:「叫你去就快去,正月裡你三叔來說在西市上賃了一間鋪子打饅頭,如今你也不必去他家,打饅頭的人都是要三更起身的,你如今隻管快馬加鞭到了西市,一路打問一下就知道了。」

天祐點頭道:「好。」

此時小廝已牽了馬來,他跨上馬就要走,孟泛卻又上前兩步拉了韁繩道:「語氣緩和些,模樣上尊著些,定要哄了她們來。」

天祐一路快馬,到了坊門口時正在解禁,坊門邊圍了一大群早起的生意人。他騎著高頭大馬又有小廝跑著開道,一溜煙便過了禦街,到了西市後一路打聽,果然有幾個知道的人指了路。倒也不算太遠,天祐一口氣跑到了那掛著饅頭二字的旗子下跳下馬來,見這昏黑的小鋪中有個女子正伏在灶下生煤火,雖也是久不見,但那模樣也瞧的出來是元嬌。他又到了裡間,就見小李氏麵前一張六尺來長九尺來寬的大案板上是一大塊發好的麵,小李氏正撐著兩條胳膊揉著那塊發的稀鬆的麵。

天祐躬身揖道:「三叔母近來可安好?」

小李氏見天祐半夜來此,還不是往日那鼻子朝天的架式,也是先嚇了一跳,轉念一想如今自己做著這賣買,生意雖不是十分好也能養活了全家人,再不必仰他家鼻息,又何苦要仍是一幅奴樣,便故意拿起菜刀狠狠剁了一下案板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大少爺該來的地方。」

天祐笑道:「三叔母說的那裡話,父親時常牽掛三叔,要叫我們前來照應,無奈如今府中也太忙了些。」

小李氏轉頭仍揉著自己的麵,並不應承天祐一兩句。

元嬌生好了火起身拿圍裙擦著自己的手走了進來道:「二哥哥你可是有事才來這裡?」

方纔一個小李氏本就臉色枯黃眼眶深陷,這會兒進來個元嬌亦是如此一臉的愁苦樣子,天祐見這家人因個元麗成了如今的樣子,心裡也是十分不忍,隻是喪女之痛焉是旁人能體會寬解的。

他想到這裡便又揖首道:「三叔母,今兒是姑奶奶家儀兒的大婚期,因我母親與四叔母都有事不能前去送親,父親道如今也隻有三叔母與元嬌陪送一番才是正禮,是以叫我清清早趕了來。」

小李氏冷冷一哼拿菜刀剁了截麵,將剩下那大的一塊拿塊布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