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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27 字 1個月前

賄考的事昨日王氏信中也寫了,隻這是孟泛與李氏商量過的私事,還瞞著王氏的,是以元秋便要問出明路來。

李氏咳了一聲,側身揩著眼睛。

孟泛冷笑道:「不知你四叔從那裡結識了些旁門左道的人,說往年有去了世沒有上報的貢生,他塞十萬銀子就可替考,試題都是早就給了他叫他托人寫好,拿進著進殿試的,如今想必正在那裡磨墨書題給咱們家中狀元了。」

元秋道:「三月初一大考,後天晚上皇帝親書了考題密封在一隻匣子中,到了大考那日清早,由翰林院,參知院,禦史台並各位太子太保,太傅們一併開匣,將考題呈給考生,如今這考題怕連皇帝都還未想出來,四叔父從那裡得來的考題?」

天祐笑道:「聽聞四叔曾提過,是從瑞王那一路來的考題。」

元秋聽了這話也是皺眉道:「就算他真有了考題,題又不止一目。今春王參知改新政,殿試要分四考,一場考大經,二場考兼經,三場考論,最後一場是與各位主考辯策論。四叔的為人大家都知道,他連大字都糊不起一個來,如何與主考策論?」

李氏哭道:「元秋必要救救你四叔父,他大概也是叫人哄騙了的。你四叔母說徐家離考場近要溫課,帶你四叔父去了徐家,你快快的帶了人去將他叫回來吧。」

元秋見祖母這樣惶恐,心中憐她,柔聲道:「祖母也不必太過操心,他這事情處處露著破綻,怕也是有人存心騙他銀錢,隻怕錢如今也早已叫人騙走了,沒了錢他空人一個,自然也會回來的。」

李氏道:「等你四叔父來了,他形容了那些騙子的長相,你叫王爺派兵把他們捉了,把我的錢原還給我吧。」

即是騙子,拿了錢自然沒影了,到那裡捉他們去?

元秋轉了話題道:「陸欽州是聖上的肱骨之臣,儀兒能嫁入他家也是件好事情,隻是我聽聞母親言道如今四叔母不在家,竟無人替儀兒打理嫁妝之事,可有此事?」

孟泛點頭道:「四房如今連後院房門都鎖著,我們等閒也進不去,儀兒的嫁妝都在那裡存著。前番他們院中也是一車車的運了出去,也不知裡頭有沒有儀兒的嫁妝,如今咱們計議了,索性開了他家的門到庫裡檢視一番吧,今兒已是二十六,二月又隻有二十八天,八號近在眼前的。」

元秋點了頭道:「既是如此,就叫二房派上兩個老人,母親這裡派上兩個老人,著徐福家的開了四房後院庫門,再叫祖母也親自過去,大家一併理一理再列份單子出來吧。」

孟泛與天祐兩個應了,又見元秋道:「天祐媳婦家裡開著繡莊,各樣軟物先置辦來一些,過了到我府裡開發銀子即可。」

大家聽了元秋的命各自告退了,李氏因也急於看看徐氏把個家敗成什麼樣了,也急急的叫人扶了去了。等大家都走了,王氏才帶著怨氣道:「你倒是好大的花手,她一個外家人也值當你給她備嫁妝,越是這樣,以後家裡未嫁的姑娘怕越要來倚仗於你,你難道個個都替她們備了嫁妝?」

元秋到王氏身邊坐了低聲道:「那裡是我出錢,當初儀兒替宮裡聖人書了經,聖人十分喜歡,賞了她一大注銀錢,當時我並未將此錢拿來給她,而是暗自留下了。為的就是到她出嫁時添在她嫁妝裡,她隻當這錢是我出的,必定也會感激於我。而如今她既嫁的是陸欽州,我便多給一點又能如何?她如今出嫁在即,連份像樣的嫁妝都沒有,我替她置辦了,以後聖人與太子那裡有何事要陸欽州辦,我開了口,難道儀兒能不應?」

王氏聽了這話哀歎道:「你與清王如今也是很好的日子,我往常都說了,你如今還隻有一個女兒,很該多放些心思在王爺身上,趁現在年輕生個兒子要緊,不然偌大一份家業將來誰人繼承?聖人與太子那裡,雖是關係著整個王家,但他們自有他們的命數,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你就少沾染一些,就算太子一係敗了也好脫身。」

元秋知母親是為了她好,拍拍她的手道;「兒心裡有數,母親也不必為此操心。」

蔣儀聽人來喚,叫她去東跨院開庫門檢視嫁妝,從櫃中翻出當年那份三方畫押的嫁妝單子也來了四房,此時李氏帶著一群人在東跨院角門上站著,徐福換了許多鑰匙也打不開,孟泛不耐煩了道:「快將鎖砸了咱們好進去。」

進了院子先開庫門,這庫房是東邊一沿溜打通的大屋,裡內又深又高,往日裡也是堆的滿滿當當,如今卻有半數空放著。

蔣儀的嫁妝單擺在一側,俱是同樣款式的大箱子,整整齊齊碼在一處。孟泛叫了蔣儀過來道:「我此番就叫要將這些都送到方正居去,我開一箱你看一箱,可有與單子上對不上的地方就列出來備註了。」

蔣儀應了,孟泛便叫兩個前院的男人從上麵先抬下一箱子來,蔣儀掀開看了,見俱是些硬貨,與當時在歷縣見過的並無二致,便揮手叫運走了。

這樣運了二三十箱,都是大東西,也都沒有什麼出入。到了後來的首飾頭飾耳飾佩飾這些東西的幾箱子,眼看著裡麵都少了一半去,蔣儀叫孟泛過來看了,孟泛仍是皺著眉道:「先運到正房去,另放了。」

這樣翻檢完了,也才不過六十多箱東西,當初自蔣儀拉回來時就少了一小半軟物,如竟這些硬|物也少了一小半,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就隻剩下一半了。蔣儀合了單子,見孟泛負著手四處看了,仍走回來道:「四房這回是遭著了個道行高的騙子,全幅身家都騙完了。」

蔣儀與李氏四顧,就見這庫房裡果真是空空蕩蕩無有一物,李氏腳一軟就要坐下,蔣儀忙攙了喊孟泛過來幫忙,兩個一背一架將李氏弄到了方正居廳房裡,到後麵火炕上躺下了。半晌才見李氏悠悠轉醒道:「天殺的騙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要叫王爺把他們全家都殺了才解恨。」

元秋也來了,與孟泛並天祐幾個正在下首坐著,就聽外麵一陣喧天的哭鬧聲,青青急急跑了進來道:「不好了,四夫人叫人打了,四爺如今也被人打了。」

孟泛與天祐兩個跳了起來道:「人在那裡,打人的可被抓住了沒有?」

青青道:「人是明月並前院兩個男僕送來的,夫人娘家二哥也跟著來了。」

孟泛對天祐道:「走,咱們去看看。」

李氏在裡間聽的隱約,不知是什麼事,忙叫蔣儀道:「儀兒,外麵誰說不好了?」

元秋親自進來道:「並沒什麼不好,祖母隻管好好躺著。」

說完叫青青到內屋服侍了,自己仍與蔣儀兩個在外間候著。

東跨院裡,徐氏臉腫的像個豬頭一樣,話也說不了來,孟宣臉還好,身上叫人打的青青紫紫的。孟泛見了那徐家二哥徐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回個娘家怎還躺著送回來了?」

這徐仲也是長的人高馬大,忙彎腰揖道:「我妹夫與妹妹回家來,今日兩個是分頭外出的了,妹妹是叫人在禦街上打了,隨身跟的隻有銀屏,如今我也給你們送來了。妹夫卻是自己走回來的,至於他去了那裡,我也問不出來。」

孟泛叫人喚了銀屏進來問道:「你與四夫人好端端去禦街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直跟著看,願意跟我聊聊天的讀者,非常非常感謝!

☆、替考

銀屏四顧了周圍,孟泛知她是有話要私對自己說,與天祐兩個帶她到內間問道:「快點老實交待,耍什麼奸滑?」

銀屏叫他喝的差點要哭出來,哀哀啼啼道:「四夫人要奴婢與她一起到禦街上去攔轎子。」

「攔誰的轎子?」孟泛道。

「陸中丞的……」銀屏還未說完,孟泛拍桌怒喝道:「胡鬧!」

銀屏哭了起來,孟泛忍了忍又道:「那她是叫誰打了?」

銀屏比劃了手腳道:「陸中丞的轎子本也不過跟了十數個人走著,夫人才喊了一聲陸中丞,不知那裡圍了一群人來,將夫人連踢帶打,待我跑過去她就已經倒在那裡了。」

「哼!」天祐冷笑道:「攔街告禦狀的,尋仇殺陸欽州的人有多少,若他能叫四叔母也近了身,隻怕早死了多少回來。」

孟泛氣的混身亂抖,他本來以為上次孟宣那不著頭腦的話是他自己發癲,今日看來,當日他必是徐氏指使來故意攪黃親事的,還好陸欽州見他不成樣子給趕出去了。隻是這徐氏也膽子太大,竟然敢自己跑到禦街去攔陸欽州的轎子,既是如此,挨打也是活該了。

孟泛指叩著桌子道:「若是如此,須得要想好了怎麼回給王妃才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正居裡好半天才有人通了消息進來,來的是管家徐福的內人,躬身跪了道:「娘娘,咱們四夫人與四爺,因被人哄騙了錢財心中急亂,前去商討時被人打了。」

元秋問道:「四叔母是個女子,怎麼也能跟著去了?」

徐福家的道:「不過是送回府的人說的,這些事情咱們一概不知。」

這其實是孟泛與天祐兩個商量後才叫徐福家的來回的話,把陸欽州這一茬免去,隻說徐氏也是叫這些騙子打了,讓元秋覺得這些騙子無法無天,她才會主動出力去追這筆巨款。

元秋聽了來龍去脈,也是氣的半晌無言。她是在蔣儀的小抱廈裡坐著,怕廳房裡李氏聽到了著急,壓低聲音問道:「如今三少爺和五少爺人在那裡?」

徐福家的道:「兩位少爺如今俱還在外家住著。」

她磕了幾個響頭道:「求王妃娘娘救救我家老爺和夫人,老爺叫人騙了十萬銀子,夫人又叫人給打的至今昏著,普通郎中怕是治不好的。」

言下之意是要她從宮中請太醫?

元秋皺眉道:「禦醫正在路上了,你且下去吧。」

元秋皺眉坐著,蔣儀陪著她,兩人俱是無言。

不一會兒,四房裡的抱瓶前來請元秋過去,元秋問蔣儀道:「可否要與我一起過去?」

蔣儀搖頭道:「儀兒在這裡照料著外祖母,姐姐自去吧。」

元秋到了東跨院,見孟泛與天祐兩個分開站在廊下,見她進來忙下來行禮。元秋叫下人扶了他們,跟著孟泛一起到了孟宣臥榻處,見他躺在那裡,臉上倒還沒什麼傷。

孟宣見元秋來了,虛睜了下眼睛又搖了搖頭道:「叔父給娘娘丟臉了。」

他說著一行淚便從眼角流了下來。

元秋見好端端的個叔父成了這樣,如何能不生氣,坐到榻邊問道:「是何人騙了你,可追到那人了,那人可還在京中?」

孟宣道:「是瑞王。」

元秋倒是給怔住了,問道:「那瑞王是天家貴子,皇帝的肱骨,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叔父莫是叫旁人給騙了。」

孟宣緩緩搖頭道:「我親見自見過瑞王,他生的極白極俊俏的樣子,大冬天也搖把扇子,在醉仙樓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