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1 / 1)

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66 字 1個月前

了另一邊,見遠遠有一孤峰,也那主峰相齊,上麵也立著一座小院,因陰著天,看的不是十分真切,王氏驚道:「那樣孤峰,人要如何才能爬上去,還修座廟宇在上麵?」

知客僧迎了出來,合掌拜道:「清王妃昨日派人來打過招呼,說夫人要前來燒香拜佛,寺裡早備好了清淨上房供夫人休憩,請隨我來。」

王氏叫住那知客僧指著孤峰問道:「那上頭隱隱有處院子,人怎麼可以上得去?」

知客僧笑道:「在主峰上有一浮橋,今日天陰望不見,天晴了就能望見的。本寺大雄寶殿在此地,那處孤峰,供的是地藏菩薩。」

王氏回頭看了半晌歎道:「山高路遠,我%e8%85%bf向來又走不得路,怕是無緣能去了。」

蔣儀道:「儀兒原來在尼庵時,常山上山下的跑,今見了那高峰就有些想上去看看,若大舅母想去,儀兒上山替您在佛前念上幾卷《地藏菩薩本願經》回向給去了的大舅父,那便全是大舅母的功德啊。」

王氏點頭應了,與蔣儀兩個一併進了相國寺,這寺院歷朝歷代都在擴大修建,幾乎削平了半座山,是而並不像別處山中寺院那般侷促。莆一進寺是一尊觀音菩薩站於蓮台,在水中央。後麵一進又一進的大殿一眼望不到邊去。王氏與蔣儀合掌跪了,知客僧並不領她們進殿,而是自右手邊直穿過去,遇一角門進了與大殿的方向平行,外麵又是重重院落。這些屋子俱是取山中石材建成,十分的森嚴古肅,因右邊又有一門,知客僧請了,蔣儀與王氏一起走了進去,這才是方才能些窗子能見的大院落,內裡顯然住了許多人。有些富貴人家的僕人們也是衣著華貴,站在屋門外聽差的。

燕兒帶著丫環們抱了鋪蓋被褥進來,在知客僧的帶領下自去收拾房間了,王氏與元嬌在屋外站得一站,燕兒便來請說已經收拾好了。她們倆進了屋,見是一間左右各套一間臥室的大屋,客廳燃著火盆,銀絲罩上漏也森森暖氣來。此時已近中午,寺裡午飯吃的早,這會兒已經準備要開飯了,那知客僧叫兩個小沙彌端了齋飯來,不過是些簡單素菜,王氏與蔣儀用了些,又叫燕兒帶著丫環們到齋飯堂裡換著用過飯了,王氏因起的早,此時十分倦疲,言道自己要睡上一覺。

蔣儀便也到另一間安歇了。

下午起來,就有小沙彌來請了,做引導叫她們把佛祖並各處菩薩都拜了一拜,王氏又捐了許多銀錢在功德箱中,念叨了一回,又回院中了。

兩人正坐著,外間燕兒進來稟說有人來該,王氏多少年不出門的人了,那期自己會在這裡遇到熟人,忙叫那傳話的人進來問話。

燕兒才出去傳了話,簾子一掀,一位穿著錦絨棉衣的美艷女子款款走了進來,王氏看並不認識,便有些疑惑,那女子櫻%e5%94%87一啟輕言道:「奴是承順侯府夫人身邊的下女鶯兒,侯夫人因也在此間上香,知夫人在此欲要過來一拜,不知夫人是否方便。」

王氏常聽元秋提起承順侯夫人,倆人年歲相當脾氣也相投,常在一起閒話的。

她笑道:「即是侯夫人在此間,老身%e8%85%bf腳不便不能勞動,卻要請她前來一聚了。」

王氏話音未落,外間已有銀鈴般的輕笑飄了進來,那簾子一打,一個身著白色裘衣的女子走了進來,她雙肩微溜,一雙纖手從中滑了出來,抓著裙角就要下拜,王氏那裡敢,忙示意蔣儀扶了她坐到自己身邊來,笑道:「常聽元秋提起侯夫人,因我常來災病,也無緣相見。」

承順侯夫人生的十分貌美,眼中似有朦朧秋水,惟那一點珠%e5%94%87嬌艷如丹,勾%e5%94%87一笑真是無比的風情,她坐在王氏身邊,自白裘衣中滑出一隻纖纖嫩手來握了王氏手道:「夫人如此秀骨清相,與元妃姐姐十分相肖,又這樣年輕,不知道的人見了,還要當您是她姐姐了。您很該常常出來走動一番,京中如您般風彩華貴的夫人們如今少之又少,您若不出來,我們這些小輩們連禮儀都要忘了。」

王氏在家時,以熟禮知節而盛名京中,侯夫人這番話說的她十分愛聽,也笑了起來。

蔣儀親捧了茶過來敬到桌上,那侯夫人胡氏端了,纖眉下一雙美目斜過來,目光輕掃著蔣儀的臉問王氏道:「未曾聽說清王妃有嫡妹在府,這位可是別的幾房的姑娘?」

王氏道:「這是我家姑奶奶留下的一點遺苗,半年前才從歷縣到此間的。」

蔣儀記起她當日在那青樓裡評言自己的一番話,心裡便有些不自在起來,偏這侯夫人胡氏還覺得十分有意趣,她端了茶碗掀開來刮著浮沫問蔣儀道:「妹妹今年多大了?」

蔣儀彎腰行禮道:「小女今年已到雙九。」

侯夫人胡氏仍是抬頭盯著她,忽而笑道:「妹妹生的花容月貌,令人見之忘俗,我竟是十分的喜歡。不知可曾許了人沒有?」

蔣儀臉紅望向王氏,王氏笑答道:「尚未許下人家。」

胡氏又輕輕哦了一聲,輕啟朱%e5%94%87抿了口茶道:「即是如此,我倒還認得些朱門大戶,頗識得些王孫公子們,他們敬我,總願叫我聲姐姐,既你是元妃妹妹,姐姐我少不得就要替你籌劃個好人家,不知你可願意?」

蔣儀見她麵上玩味的表情,知她不過是逗著自己玩,便低聲道:「婚姻大事,講求的也是隨緣,小女謝過侯夫人這番心意。」

胡氏聽了,也是低眉一笑,隨即便與王氏攀談起來。

蔣儀出了門來,見外間仍是陰沉沉的,便到外間大殿裡念了卷經書,至晚方回院中歇息。次日一早那胡氏就過來了,她與王氏已經相交十分熱絡,將京中一大半的趣事都講給了王氏聽。

☆、偶遇

蔣儀早起便稟過王氏自己要上那孤峰去替亡去的孟澹念上幾卷經書的事情,王氏自己到了寺中,又遇到個能湊趣的人,心那裡還能收到那枯燥乏味的經書裡去,聽蔣儀這樣說自是求之不得。

蔣儀帶了福春,又叫福春裹了一塊小氈,若那大殿中寒冷,自己也可用來遮寒。

她腳程好,從這相國寺爬到武陵絕頂,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自絕頂廟宇後麵繞下去,有條小路,一直走了約一裡路才到崖邊,崖下已是萬丈深淵,兩條鐵索上搭著木板,對麵就是那孤峰上的小寺院。

蔣儀踏上浮橋,福春卻在後麵蹲下道:「姑娘,奴婢就在這裡等著你,你念完了快些回來。」

蔣儀回頭道:「這裡天寒地冷,你如今是走熱了不覺得,一會兒涼下來凍死你,快隨我來。」

福春半閉著眼踏上浮橋,也不敢往下張望,直叫蔣儀拖著過了這浮橋,癱倒在地上喘粗氣道:「那下頭深不見底,真是可怕。」

蔣儀一笑,逕自進了寺院,這裡麵卻是十分樸素簡單的一個小院落,正殿供著佛祖,偏殿供著地藏菩薩,另一邊大約是主持僧人的起居處。

蔣儀分別拜過了,自己到地藏殿頌經堂裡跪正,翻出經文念了起來。她念的熟識,念完一部全本也至少要一個時辰。待她念完一卷,算算此時仍未到午飯時節,便又重翻開來念了一部。待她念完兩部經,便有小沙彌送了齋飯來,她在左邊那起居室裡吃過,出來見天陰陰的似要飄下雪來,心裡便有些打鼓,又思及此時胡氏正在與王氏談天,自己去了混身不自在,望了會遠方,見雖此處陰著遠處卻還透著亮意,想必飄一會兒也就停了,便對福春道:「你仍在那起居室呆著去,我既來了,索性多念幾卷回向了咱們再走。」

福春那裡肯,笑道:「姑娘在裡邊唸經,我隻在這裡守著便行。」

蔣儀復又進了頌經堂,重啟了地藏經,又念了起來。

她念到下卷時,聽得外在似有人言步聲,大約是有人進了經堂,蔣儀也渾不在意,仍是沉聲穩言將那卷經念完。合掌默念回向文畢,拾腳拜了菩薩轉身方要走,就見臨窗負手站著一人,他披一件裘皮羅漢衣,正自望著窗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既然束髮帶冠,必不是僧人,隻是這男客想必進來也有許久,怎的到此時還不離開,福春又在何處?蔣儀這樣思索著,卻也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人。

那人轉過身來,揚了揚手,蔣儀大驚,跪拜道:「小女不知中丞大人在此。」

陸欽州指指窗外道:「今日倒下了一場好雪。」

蔣儀記得自己方才進頌經堂時,還不過零星飄著些雪沫子,怎麼這會子就下大了。她也到窗邊一望,見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裡連對麵的屋子都看不清楚,院中許多護衛站在廊下,有人走過的地方印出深深的腳印來。

陸欽州伸手虛指,蔣儀便依他出了地藏殿,外間李德立撐了傘來,陸欽州將傘給了蔣儀,自己先下台階到了對麵屋子。蔣儀隨後也跟了進來,李德立收了傘躬身道:「九公在內間等著,蔣姑娘快進去吧。」

蔣儀進屋四顧一番,見福春坐在一個角落裡,懷中也換著個手爐,見她看向自己忙端起手爐嘻嘻笑著。

蔣儀掀簾進了內屋,一股熱氣噴過來。她唸經時坐著不動本就寒氣凝了血肉了,此時這樣溫暖,不禁便要打出噴嚏來,對著陸欽州她自然不敢無狀,忙轉身掩了鼻子悄悄打了一下,這才覺得週身鬆動了融入了這融融暖意中。

陸欽州已脫了羅漢衣,身披大氅盤%e8%85%bf坐在一張火炕上,手邊一隻炕桌上擺著些茶與乾果,想必是方才小沙彌們預備下的。這屋子背後就是懸崖,後牆上開張窗子,此時閉著窗扇。

蔣儀欲要到下首揀張椅子坐了,就見陸欽州指著炕桌另一側道:「這裡有火盆,坐到這裡來。」

蔣儀隻得依言坐了過來,此時外間下著雪,這屋中雖有火燃,卻也仍是暗暗的,大白天又不好掌燈的。陸欽州坐在炕上,滿臉鬍子看不出神色,隻那懸樑般的鼻子仍十分顯眼。他斟了杯茶送到蔣儀麵前,蔣儀忙起身謝了才接了過來。

才飲了一口,就聽陸欽州道:「蔣姑娘在尼庵裡,也是這般日日頌經否?」

蔣儀答道:「是,庵中有早課,午課與晚課,是必不可少的。」

他抬起頭,細薄眼皮下一雙眸子深不見底望著蔣儀道:「那蔣姑娘可信?相信佛祖真的存在?」

蔣儀道:「那是自然,若佛祖不存,這萬千如瀚海的經書,又是何人講出了?」

陸欽州微微點著頭,飲盡了那盞茶水,輕輕將盞置於桌上,蔣儀看他一雙纖長細手,忽而就想起那日在青樓時他與侯夫人跪坐飲茶的光景,又昨日上山見了那侯夫人美艷無比,心道這陸欽州既不信佛祖,巴巴跑到山上來,怕是為了與侯夫人約會,妓院嫖不得,這名山古剎中就嫖得了?

她既這樣想,臉便騰然紅了起來,好在火光微暗,陸欽州手指搭在%e5%94%87下望著虛空,並未察覺出來。

「可有經書中提及,西方極樂世界是什麼樣子?」陸欽州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