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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16 字 1個月前

找個好去處。」

元麗大喜過望,鞋都不穿便跳了出來道:「什麼好去處?」

李存恪賣起關子道:「現在卻不能告訴你,隻是你從此後可要好好聽我的話才行。」

元麗那一日不曾聽他的話?那一日在他麵前不是順的貓兒一樣。

這些他心裡也是清楚的,隻不過元麗在他心裡不過孩子一般,他如此言語,就如見了旁人家的孩子,給糖時,要的一句聽話一樣。

到了冬月初一的前一日,李存恪刻意翻了黃歷,尋了個吉時為木雕菩薩點晴。元麗見這菩薩雙目半睜半閉,不解問道:「為何菩薩的眼睛是半瞇著?」

李存恪幹著活頭也不回,答道:「菩薩雙眼是二分開八分閉,二分觀外八分觀內,二分觀世間八分觀自在。對於尋常學佛人來說,雙眼二開八閉,是因打坐時,雙眼全閉易昏沉,全睜卻要神識散亂,惟半睜半閉,才易入於禪定。」

元麗似懂非懂,卻也重重點頭。

他全做好了,尋匹紅布來遮上,再尋出早打好的盒子裝了,次日一早一輛馬車便進了宮。因冬月初一正好是聖人千秋,入宮的誥命貴眷十分的多。雖因連年戰事,聖人親自呈旨清減了千秋用度,不讓張羅操辦,但尋常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們,都是要進宮祝壽送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哎,預告一下吧,元麗的好日子要過完鳥。

老陸和蔣儀快要見麵鳥~

☆、離京

她們自有她們的去處,也自有人招待,李存恪卻是直奔延福宮。

聖人今日戴龍鳳珠翠冠,穿禕衣佩白玉雙佩及玉綬環,正坐著受幾位閣主及王妃們的大禮。李存恪直等到這些女人們下了殿,才叫宮人們捧了塑像進來,自己也進來拜壽。聖人今日十分高興,帶著滿臉的笑意柔聲道:「三哥兒未有封號,一月銀子也少,前番帶來的屏風已叫我心疼你破費,很不必次次來都帶著東西。」

那女官開了箱子,見裹著紅布也不敢擅開,忙望向李存恪。李存恪並不開口,示了個洗手的動作,那女官忙叫人打了水來,三番淨過手,方才小心亦亦捧了塑像出來,因捧手十分的輕,心中還有疑惑,李存恪早已尋了處淨案指了,那女官忙捧著放了。李存恪也淨過了手,上前親自掀了紅布,跪到聖人麵前言道:「這是兒這兩月來在行役親手所作,為賀母親生辰千秋。」

聖人著兩個宮人扶了,遠遠繞著看了半晌,又走到近前,因朝服在身不便行禮,卻也合手拜了才對李存恪道:「這是何種料子做的?」

李存恪答道:「上好楠木。」

聖人點頭道:「不想我兒竟有如此手藝,菩薩有三十二相,一百零八種好,俱俱切切歷歷在目。」

聖人觀這菩薩,又與元麗不同。前朝佛教在中土十分興盛,今朝雖民間仍盛,朝中卻多好黃老。前朝人尚豐盈體態之美,今朝仕子們卻更尚魏晉纖瘦風度,就連佛像,也捨了前朝豐盈彩繪鮮麗之態,轉以樸素內斂為主,旨在重尋魏晉的瀟灑飄逸,卻因年代久遠技藝失傳,造的也不如前朝。而李存恪雕的這尊菩薩,姿態優美似魏晉飄逸,色彩艷麗盛前朝鮮妍,菩薩似坐而臥,雙眼半開似洞世間萬息,竟是上品中的上品。

聖人一生拜佛無數也是一邊看一邊讚歎,又賜了李存恪的座,自己也座了道:「前番你初入京時,送我的那幅屏風,因宮中無處擱置,我欲要送到相國寺去,又怕繁塵侵擾,特叫清王妃家繡了幅帷幕來遮了,此時仍放在後殿,你送來這尊菩薩正合我意,卻也輕便,便在延福宮辟一處佛堂,我也能隨時供上香火。」

李存恪聽聖人言道清王妃,心裡便笑了,暗道真是天在幫我,便也開口道:「兒這些年遊歷各處名山大川,見了許多名寺古剎,然因醉心這種技藝,心中仍是十分遺憾,十分想親到天竺身毒一代遊歷一番,但因盤纏所缺一直不能成行,此番母親喜愛兒的技藝,兒便鬥膽要母親資助些盤纏,親到那古佛國去遊歷一番,也好見見識見那裡的名寺古剎,也算代母敬佛。」

於聖人來說,李存恪雖無出身但身體健壯,他在京中畢竟是一塊心頭病,這兩月來她成日盤算著請神容易送神難的話兒,那期他竟自己開了這個口,那裡有不應的,忙道:「好孩子,你既有這份孝心,我與你爹爹那裡有攔著的理,要多少錢隻管說於我,國庫再空也空不了皇子遊歷的幾個錢。」

李存恪忙跪謝了,又遲疑道:「隻是先前母親這裡賞了兒一個宮人,正好盛京行宮裡兒的住所也一直無人打理,兒想著雖遊歷也不過兩三年事,不如就帶了她回盛京,叫她替兒守著家,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清王妃這裡方才討了個頭彩回去,那女子又是清王妃的庶妹,聖人自然是無有不應的,也就不再追究個眼前無人敬孝的事情了。

此番計議已定,李存恪便拜別了聖人高高興興回了行役。他雖進了皇宮,卻不前去拜過聖上,也是有原因的。當日他在盛京被一道聖旨召回,道是聖上急欲見他,也是唬的李存恪摸不著頭腦,蓋因他生了十幾年,見過聖上的的龍顏也是屈指可數的幾次。他聽了旨急急進宮,一入大殿便見聖上方才本是站著好好的與人言語,目光才一掃到他,便雙眼上插直直仰後倒去,一隻手指還指著他。他觸了這個黴頭,況且自己也不願與父相見,便索性也不請旨前去,自回行役等自己的盤纏下來。

盤纏與通關文牒並衣物賞賜,次日傍晚時分便下來了,不止李存恪得了豐厚一筆盤纏,就連元麗都得了許多裌衣棉衣並幾樣首飾珠釵,還有二百兩銀子。

元麗得了這筆巨款,樂的簡直要瘋了。她從小到大那見過銀票這東西,一會兒捧在手裡一會兒揣在腰間,又一會兒藏在床板下,出門不過半刻,又要回去翻一翻那銀票還在不在。李存恪見她顛出顛進臉笑的蘋果一樣紅,也隻是笑著搖搖頭。元麗揣著巨款挨不過夜,圍著李存恪便直問:「我們何時啟程?」

李存恪此時還未與她商量送到盛京的話,想叫她多歡喜會兒到了盛京再說。便笑道:「即得了銀錢,越早越好,明日咱們就走。」

元麗忙道:「那官家快去沐洗一番咱們再動身吧?」

這話又觸了李存恪的痛處,他怒道:「前番不是洗過,如今身上還十分的乾淨。」

元麗軟磨硬磨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才纏的他願意進去洗澡了,忙將他脫了的衣服在那出水口處洗了起來。元麗摸準了李存恪的心思,知自己洗他的臭衣服靴子他心裡過意不去,便趁此開口道:「奴奴若與三官家走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即明兒咱們要走,不如順路去趟奴奴的家,奴奴也再見趟父母容顏,好叫他們不再掛念。」

李存恪拍著水花道:「這是十分難的事情,若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帶你去。」

元麗忙問道:「何事?」

李存恪自水中鑽了過來道:「這番離了京,不當著人別叫我官家,隻叫我三哥,還有那奴奴,是個什麼鬼稱謂,你從何處學來的,再莫要叫了,若再叫,我就半路將你丟在官道上。」

元麗一雙杏眼看了李存恪半晌,嘴角一抿憋著笑,抬起滴著水的手揩了揩眼睛,默默回轉了去洗衣服去了。

到了次日一早,兩人便收拾好行囊要出發了。元麗因不會騎馬,仍是歪坐在李存恪懷中,由他拉著馬韁,好在元麗身形纖瘦又輕的,李存恪那黃膘大馬仍是往日的輕蹄雲步,並未覺得駝起來費勁。

元麗指著路到了五丈河前巷子口,問李存恪道:「三哥,你要不要進去?」

李存恪搖頭道:「不去,你也快去快回,再磨蹭磨蹭天都要黑了,半刻鐘的功夫,不出來我就自己走了。」

元麗此時穿的也是胡服,%e8%85%bf腳綁的十分緊便,邁了大步便奔進了巷子,遠遠便喊著:「爹!娘,女兒回來了。」

她進了院子,見院中靜悄悄的,似並無人在一樣,心中忑忐開了廚房門,卻見小李氏站在地上,元嬌躺在炕上,一個郎中正握著元嬌的胳膊把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元麗忙問道:「娘,姐姐這是怎麼了?」

正問著,元嬌忽而便蜷起雙%e8%85%bf顫唞著哭了起來,元麗這才見她小腹微鼓,顯然是有孕了。

小李氏見元麗進來,自然是十分的驚喜,但她這時正牽掛著炕上的元嬌,那裡顧得上元麗。脫了鞋跳上炕握了元嬌的手道:「怕是保不住了,你這會子疼不疼?」

元嬌點著頭,汗濕的頭髮沾了滿臉。

元麗見她兩個如此,自己又十分的心急怕李存恪真丟下自己走了,便轉身出來到了上房,替孟源倒了杯水端到跟前,又扶了孟源起來道:「爹,女兒回來見您一麵,就要去遠的地方了。」

孟源那知還能再見女兒,高興的握了元麗手問道:「這些日子你娘將你送到那裡去了?我隻當……」

元麗忙道:「爹,女兒過的很好,您不必憂心。」

說著,從懷中抽出那兩百兩一張銀票來,想了想,又將剩下那二十兩一併掏了出來遞於孟源道:「這是女兒從宮裡得來的賞錢,爹叫娘給您找個好郎中再看一看腰傷,必定是能好的。女兒今日去了,怕就不能再在您跟前敬孝了。」

她怕孟源看到自己眼中有淚不能心安,忙掩了麵跑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言道:「爹,女兒走了,您多保重。」

她又到廚房窗下望了一眼,見裡間元嬌在炕上打著滾,小李氏滿頭大汗握了元嬌手在哭,前十多年在這家中受過的苦與艱難便排山倒海搬湧到腦中,欲要留在此多看元嬌一眼,卻怕自己再不走,李存恪自己走了,自己又成了家中的負擔,要多添一張吃飯的嘴,便狠心扭了頭,狂奔著出了院子。

李存恪見她哭的雙眼紅紅的,知她少小離家難捨父母,也並不說什麼,拉了她上馬馬鞭一抽,黃膘馬四蹄生煙,已是離京而去了。

元嬌在炕上折騰了半日,那郎中眼見炕上的小娘子就要小產,怕自己觸了黴頭尋個借口走了。小李氏從灶間掃了灶灰又撤了鋪蓋,等了半晌,就見元嬌流下那些血塊來。她也不忍細看,忙拿灶灰掩了一併掃了尋個遠遠的地兒埋掉。

小李氏倒了髒物回來,就見久不下炕的孟源歪倚在廳房門上,正在夠不遠處一枝歪樹枝,小李氏忙將樹枝遞給了他,驚道:「你是何時能起床的?」

孟源一邊下著台階一邊道:「元麗走了,快去追她回來。」

小李氏手中掃帚簸箕掉了一地道:「正是了,我也隱約記得見了元麗,方才元嬌這裡慌了神沒顧上,她真來過嗎?」

孟源也不答她,自己慢慢挪到院門口往外張望,此時巷中那裡還有元麗的影子。他抹了把眼淚回轉頭來問小李氏道:「元嬌那裡怎麼樣了?」

小李氏攤了手道:「流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