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5 字 1個月前

蔣儀指了窗戶道:「明日早起,媽媽出去賣上兩捆結實的繩子來,再尋件小廝們常穿的那下人衣服來我穿了,黑間半夜的,我從這窗子溜下去,就這幾步路,必不會有事情,待我說完事情,媽媽再用繩子將我拉上來,神不知鬼不覺,會有什麼事?」

李媽媽望了望窗子,心道這窗子離地足有兩丈餘高,一個閨家小姐,怎麼能下得去,便擺手道:「不可不可,這窗子太高,落下去若摔斷了%e8%85%bf可不是一輩子都完了?」

蔣儀笑道:「我原在饅頭庵裡,那日不上山砍柴,有些地方懸崖比這高了不知多少,還不是整日繩子栓著蕩來蕩去的,這個媽媽卻不用怕。」

李媽媽那裡會信,想她不過心焦急了一頭熱罷了,卻見蔣儀仍是正色盯著她道:「那日在歷縣邊界上,馬車受了驚在路上狂奔,我便是從那馬車上跳下來,都沒有傷著,何況這還是靜止的窗戶,隻要拴緊了繩子,就不會有事。」

李媽媽仍是半信半疑,鋪了被子在外間替蔣儀守著,兩人便睡下了。

到了此日,蔣儀跟著幾位繡娘看過帷幕的大小,量了長寬尺寸,又拿原有的字樣在上麵比劃了大小中等,計算過字數,便到了中午。

與繡娘們一起用過午飯,馮氏果然又請她到前院樓上喫茶,仍是昨日一樣的功夫茶,蔣儀淡淡吃了,拿餘光四處瞟了,卻究竟沒有看陸遠澤人在那裡。

隻今日她卻留了心眼,見天祐自外間回來,便也回了自己臥室,留了半扇門在那裡細聽。因這後院白天少有人進來,竟也能聽的真切。

那天祐道:「夫人真真女中豪傑,真是助了為夫的大事。」

馮氏輕笑道:「我若真是女中豪傑,怎麼會嫁於你們這起子隻會從自已家人身上找利益的人家,連個甥女都不放過,你這樣做了,叫她以後如何嫁人?」

天祐笑道:「她的名聲早叫四叔母敗光了,四叔母成日說她在歷縣家中勾引繼母兄弟,在尼庵內與繼舅鬼混,又收攬了陸欽州做裙下之丞,說的有聲有色。你想四叔是親去歷縣處理過她家嫁妝事情的,若真沒有這些事,四叔母能說出那樣話來,不過是祖母刻意叫瞞著罷了。」

馮氏遲疑道:「看她是個安分的,竟還有這種事情,難怪這樣大了還嫁不出去。」

蔣儀此時氣的手腳冰涼,屏息在窗邊聽著,就聽天祐道:「你時常不在家呆,咱們家下的人隻怕大家都知道了,我外家那二舅母,原在王府見了她,覺得她人長的好性子也柔順,欲替她尋個親事,是苟府遠房,因聽母親說了她的行徑,便也做罷了。如今她在咱家住著,吃著公中的喝著公中的,父親沒有一趁小轎送她去那個大官家裡做小妾就算好了。」

馮氏又道:「今天夜裡你們倒底要將那陸遠澤如何,快快說來於我聽。」

天祐笑道:「我原也沒聽得準信,不過方才在家父親全漏給我了。原來咱還在蜀中時四叔不是來過信,說有一匹黴了沒人要的棉花想要出到蜀中去賑濟的,偏那時父親叫陸欽州查了,又不知會如何處置,這事就一直放著。誰知四叔卻是跟那些人都談好了,如今棉花都經運河運到城外了,因那幾個販子是西夏人,原來也常在北邊扮做遼人四處劫掠些人畜的,遼話說的很溜。那軍巡院的王左使便送了些收剿來的遼人兵器給那些西夏人,藏在棉花裡。今夜咱把陸遠澤約了來,再把那西夏人也約了來在一處,到時候王左使帶人一鍋子端了,西夏人是賣通好的,便安他陸遠澤個裡通外國這罪。」

馮氏疑惑道:「這與陸欽州有什麼乾係?」

天祐道:「咱們與遼國來往打了這些年,那陸欽州一直是強硬的主戰派,最恨裡通外國的事,如今他侄子跟遼人攪在一處被抓了,你說他臉上有沒有光彩?屆時王左使也不處置陸遠澤,叫王中書將人帶了送給陸欽州,不是一份大禮?他不得誠心投靠到太子門下來?到那時,父親蜀中的案子自然也可以一筆勾銷了。」

這兩人漸去說些私話了,蔣儀回到臥房床沿上坐了,怔了半晌亦是流下眼淚來。她在孟府住了兩個多月,徐氏等麵容上總是能過得去的,楊氏還十分的看顧她,誰知這些人竟在背後如此嚼她%e8%88%8c根,將她說的如此汙糟。徐氏能在家裡這樣說,在外便肯定也是如此整日詆毀她的,當日在王府徐氏支了她去,必也是說了這樣的話,也就難怪那劉夫人先前還好,後來總是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了。偏此時蔣府已斷,孟府又是如此的人家,在京中臭了名聲,無人前來提親,她又如何能脫了這家嫁出去。

便是最後真有人來提親,也必是那種家裡貧寒貪圖嫁妝的人,嫁過去還不是要受人奚落恥笑,或許更不如孟府。如此思來想去竟是無有退來,方覺得在山中做姑子,雖有勞作卻也活的自在,不用時時被人暗算了去,亦不用聽人這樣底毀她。

心中計議以定,蔣儀便盤算此番回孟府,不如稟明李氏與元秋,叫她在京郊某處找處尼庵原出了家去,倒還是正經門路。

正盤算著,李媽媽背著個大包袱進來了,她因此番的事情,臉上也帶著些驚惶將包袱放到桌子上解開了道:「這是兩匹繩子,每匹都是割了兩仗的,老奴親試過了,十分的結實。」

又翻出一套黑灰溜秋的短打男衫道:「這是老奴兒子半大不小時給二爺跑跟班穿過的,老奴今連帽子一起拿來了,姑娘身量高,必能穿上的。」

兩人在屋中坐著,就聽隔壁門開合好幾回,想是天祐時時進了的緣故,此是後院,也看不見前邊動靜,蔣儀趁繡娘們午休時,藉著看繡品,隔窗將外間的路也看了個遍,將自己行進出脫的路線都計劃好了,便隻等著天黑。

此時已是深秋時節,天黑的早,馮氏因心裡有事,早早叫前院的夥計們下了門板,帶了繡娘們回後院歇息了。

因如今還有坊禁,到了戌時,外間街上便鮮有人跡了,除了那些金烏大馬衣著華貴的貴家子弟因有令牌而不受於坊禁,普通人家早已回家造過飯,此時京城處處皆是用飯時辰。

蔣儀早將衣帽穿戴好,又敞開衣襟將一捆繩子細細捆在自己腰間。李媽媽見了疑惑道:「姑娘此番上下,有老奴吊著繩子,為何還要多拿一卷繩子在腰上捲著?」

蔣儀微微笑道:「不過有備無患罷了。」

她本女子,即使穿了男子衣服,也是肩膀下胯腰間空蕩,沒個男人的樣子,此翻一卷繩子纏了上來,再將衣服掩好,便顯得整個人都壯了幾分。

蔣儀臨窗看了幾番,見後麵過街內無人走動,別間房的窗子也沒有打開的,便將屋中固好腳的繩子背在身上,又一手緊拉著一端,斜步在那窗戶外沿,如鷂子一躍,繩索從她手中緩緩溜出,不過轉眼的功夫,人已經在過街上站著了,她一扯繩索,李媽媽會意,忙將繩索收了上去,掩好了窗子。

蔣儀在後街上站了一站,見四處無人,便往那醉仙樓走去,雖已坊禁,醉仙樓此時卻仍是等火輝煌,一日裡最熱門的時間,門前街道上時有高頭大馬來回,許多如她打扮的小廝們,也是跑來跑去請主人上馬台,扶主人下馬台。她在馮氏繡坊門前一隻大柱子後站了,向裡張望,卻也沒有看到天祐或者孟宣等人的行跡,隻是暗陰裡見能見得四處都布了穿短打的衛兵相互交接著,醉仙樓迎接的二樓上隱約見得許多兵刃,想必內間已是佈置的十分齊備,隻等陸遠澤了。

蔣儀心中不定,這樣等了半刻鐘,便見陸遠澤仍是那身青羅燕服,仍是當日那匹馬,得得而來,也無一個旁人跟著,到了醉仙樓門口,也不上跳馬台,逕直從馬上跳下來,將馬拍給一個夥計牽了,自己仰首望望醉仙樓,整整衣冠,正在沉%e5%90%9f間,便有孟宣的小廝清風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彎腰笑著做個請的手飾,陸遠澤回首朝馮氏繡坊張望一番,轉身卻是跟著清風進去了。

蔣儀忙一個箭步跟了上去進了門,店內的夥計約摸以為她是陸遠澤的小廝,卻也不在意。她緊步跟了,因清風走在前麵幾步指著路,並未回頭望。蔣儀扯了扯陸遠澤衣襟,輕輕哎了一聲,陸遠澤方要上樓,此時回過頭來,就見一個穿著破舊的小廝,頭上還戴頂黑絨軟帽跟在他身後,他心中疑惑,方要開口,掃到蔣儀一隻纖長的手正捉著他衣襟,便也明白了些什麼。

「快跟我走!」蔣儀不待他猶疑便搶抓了他的手,要往門口帶去。

此時方纔那些在四處張望的短打衛兵們,已經將醉仙樓的大門衛成個扇形慢慢往裡麵逼進。蔣儀見前麵無可突圍,隻得拉了陸遠澤向後走去。清風上樓幾步,回首才見自己帶丟了人,還在那裡大叫:「陸編修,小的在這裡,在這裡。」

「你穿成這樣跟我談婚事?」陸遠澤雖腳步不慢,嘴裡卻也不停,還帶著笑。

蔣儀心知必是孟宣哄陸遠澤說是自己要與他談婚事,當下也無法解釋,便道:「別回頭,快往裡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進了醉仙樓的二院,才是個繁華的所在,此時各間房子裡燈火輝煌,拳酒聲不絕與耳,蔣儀隻得仍拉了陸遠澤往後院走,這後院本是廚子們做飯歇息的所在,蔣儀見這院子構局與馮氏繡坊一般無二,知這必是同一時期同一圖紙蓋的院子,內間房屋必也是一樣的,先到後門口看了,見外麵卻是結結實實站了一圈子的崗哨,隻得上了後院二層小樓,一間間的推房門,終於推開一間沒上鎖的,裡麵儲著許多菜品魚肉之類,想必是這醉仙樓的庫房,因時時要取東西,並沒有關門,迎門一張小桌上還支著油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朋友們一路跟著讀下來。

對於作者來說,無上的榮譽,便是讀者喜歡自己的作品。

文章寫到此處,才是漸入佳境,為何要這樣說了。

蓋因本文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宅鬥,無論蔣儀也罷,孟府中其餘幾位閨秀也罷,或者徐氏小李氏,她們各自為了自己將來的人生營苟,對或者不對,每一個人總能說服自己的良心,去做對得起或者對不起旁人的事。

有到了閻王那裡,都不會悔改的決心。

而孟府這樣一個府第,或者說一個家庭,為何長輩們都會變成徐氏王氏小李氏一樣,便是這孟府幾十年毛積累下來的家風所致。

好的家風,子女受益,壞的家風,子女零落。

這也算是胡言亂語,待我寫完手中另一部小說,再細細剖白一番此時心境,可好?

☆、陷阱2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週六,雖然讀者不多,但希望你們一爭開眼睛就能看到我的更新哦!

蔣儀先甩了陸遠澤的手,端了油燈到後首開了窗子探望,見下麵是一排馬廄,卻無衛兵把守,她邊看時已動手解了衣服,從裡間往外抽繩子,陸遠澤見她背著自己解了衣服,心中暗叫自己這一趟真是沒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