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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78 字 1個月前

們替皇家辦了件大事,與娘娘也是十分的光彩事情。」

接著便是元佑的聲音:「四叔,你可定準了,那陸遠澤必會出來?」

孟宣道:「定然會的,他今日已回了信,問我何時何日見麵的事情,我過幾日親去趟翰林院就能定下這事來。」

又是孟泛的聲音道:「我今日就要親去一趟軍巡院,與王左使敲定這件事,此事牽頭還是他出的主意,因娘娘與咱家沾著親,又與我當年做過同僚有些交情,如今他願意賣我這個臉麵做成樁事情,等他坐實了陸遠澤的罪,我們就可搬動王中書去與那陸欽州談交易,屆時,不但我的官職,就陸欽州這個人都會成為太子一派所用。」

王中書便是當朝一品大員,中書門下省的平章事,亦是宮中聖人的父親,隻因皇帝如今盛年,凡事親力親為的多,這中書門下,便被架空成了閒職。

王氏道:「說的倒是挺好,隻是這所有的環節中,小叔約陸遠澤出來這一環是最關鍵的,但若他約不出來怎麼辦?我看小叔躲躲閃閃,莫要再壞了事情。」

孟宣急的大聲道:「大嫂若不信我,改日我去翰林院時,你叫個院裡的人跟著我親去看了可否?」

王氏輕輕道:「我閒的沒事,瞧那做什麼?」

孟泛又道:「我也有些疑心四弟,那陸遠澤是成佑七年的探花,又是少年有為的才俊,如何會與你這整日濫酒混喝的人攪在一起?」

孟宣道:「那陸遠澤再怎麼樣他也是個男人,歡場上什麼樣的人碰不到。」

王氏在這裡,有些話便不好說了。蔣儀怕被人看到,悄悄兒便回了方正居整理衣服。她因平時穿著簡便,用物也簡,隻收拾了小小一個包袱,到了次日早見,李媽媽梳洗的乾乾淨淨進來磕頭了,蔣儀忙將她扶起來道:「又要勞煩媽媽與我出去跑一趟了。」

等一趁小轎到了東市,蔣儀就見馮氏早在繡坊門口親迎著她。馮氏娘家開著許多大繡莊,她自小與人來往商量生意上的事,並沒有閨中女子那種羞澀之氣,站在門口落落大方,任來往商客相視也不迴避。

進了繡坊,因前麵一進置著各色繡品式樣,樓上亦是供前來訂選式樣的閨中女子們閒坐聊天的地方,馮氏並不帶蔣儀上去,而是直接到了後麵,這二進院子裡四處門窗大開著,各處都繃著繡繃,繡娘們也或坐或站的在各處繡著東西,上好的布匹綢緞各屋裡壘的山一樣高,馮氏笑道:「你瞧我們就做這樣狼糠的生意,每日裡都忙不完的。」

她不過是自謙,馮氏繡坊這樣大的聲音都叫狼糠,那世間沒有好生意可做了。

又從角門上過了二進院子,後麵便是十分清幽的一處小院,四處圍了二層小樓,上下許多間房屋,想必是這些繡娘們平日裡住的地方。馮氏帶蔣儀進了一間不大的屋子,關上門道:「這竟是要辛苦妹妹你住在這裡些日子,待交了皇差,咱們彼此臉上都有十分的光彩不是?」

蔣儀見這屋子外間是休憩坐人的地方,一處多寶閣旁綴著珠簾,想必裡麵便是住處,便起身將包袱皮擱到了裡間,又出來與馮氏坐了會兒,馮氏平日裡應酬及多,喝了兩口茶便笑道:「今日繡娘還有別的活計,你卻隻管在此間休坐著,也可到二院裡觀觀她們繡花,明日一早起來,咱們再一起商議那件大東西該怎麼做。」

說完便辭了蔣儀出門去了。

蔣儀心中著急陸遠澤的事情,如今又被拘到了這裡出不去,心裡急的直冒火又無計可施,也不知孟泛等人要拿陸遠澤來做何文章,究竟有沒有約到他出來,隻昨日聽孟宣那樣肯定的話,想必是陸遠澤已經答應了要出來的,如此在房中踱步半晌,便叫了李媽媽進來道:「媽媽,我如今有事要你幫忙,卻是萬不能叫別人知道的,不知您肯不肯?」

自蔣儀來了,一直待李媽媽禮遇有加,況且銀錢上又給的寬展,李媽媽自然無有不應,忙躬了腰道:「姑娘但有吩咐隻管說便好了,這叫什麼話。」

蔣儀先從懷中掏了一二兩的一角碎銀子出來道:「還是原來咱們在歷縣碰到過的那個陸遠澤,我今怕他有因我遭了別人的道兒,卻苦於不能出門去。我記得他是在翰林院當職的,媽媽今替我托句話去給他,可好?」

李媽媽是家下人,雖人在這裡伺候,若晚間托故回趟自己家,也是無不可的。她便道:「等閒人是進不得翰林院的,況且那翰林院離此地也有些遠近,我且到翰林院門口等著去,看能不能遇見他。」

蔣儀道:「還請媽媽不要吝惜銀錢,雇倆好車,到了翰林院門口多等一回,若碰到他,將我一句話帶於他,叫他若有人以我之名相邀,還請千萬不要出來才好。」

李媽媽忙應了,到外間馮氏那裡找了個借口,便揣著銀子去了。

蔣儀正在屋中攤開紙筆要書上兩筆,就見馮氏又笑嘻嘻的進來道:「方纔我得了些上好的醉清風,雖不是新茶,但是我哥哥從南邊帶回來的,快與我到外間去品上一品。」

蔣儀應了,兩人到了前院上了二樓,便是那每日裡接待女客的地方,馮氏揀窗戶邊坐了,親自從手邊爐子上提了水燙火煮杯子,她這一流水的茶技竟操持的比那茶博士還要好。沖了捧一杯給蔣儀道:「快嘗嘗嫂嫂泡的茶味道如何?」

蔣儀端了望著下麵,因窗戶開的低,此時外間熱鬧繁華盡收眼底,自己卻又在十分隱秘的位置,這風景卻是極好,蔣儀見對麵也是拔高的二層,樓上高高書著醉仙樓三字,是如今最流行的瘦金體,便問馮氏道:「那對麵是做什麼的?」

馮氏道:「那是咱們京中有名的酒樓,就連皇帝都微服來嘗過他家口味的。」

蔣儀又見邊上另有一處,窗戶開的分外低些,滿樓上掛著紅燈籠,還垂著些青紗綠綢的,煞是好看,便笑道:「那也是處繡坊?」

馮氏看了一眼冷笑道:「那是男人們喜歡的去處,咱們良家女子是不能看那起子人的。」

蔣儀知那是秦樓楚館,忙自悔失嘴,便專心品杯中的茶。

喝過三浮,馮氏起身望了望窗外道:「這會子天也晚了,咱們早些下去吧。」

兩人下了樓,就見天祐等在二院裡,見了馮氏與蔣儀便笑道:「你們竟有閒心品茶,倒叫我等了好半天。」

馮氏笑對蔣儀道:「好妹妹,如今繡娘們還繡著,你在這裡轉一轉看一看,我與你哥哥卻還有些話要說。」

說完兩人便別過去了後院。

蔣儀四處轉了轉看了看,她慣不愛針針線線的,也覺得沒意思,便仍回了後院小樓上,正要推門進屋去,卻聽得隔壁天祐的聲音道:「今日還要多謝夫人成全。」

馮氏輕輕冷笑道:「也不知你們有什麼好詭計,竟要拿上自家甥女做餌,你父親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天祐道:「行了,不要再抱怨父親,你家若不是仗著他能在蜀中開起繡坊嗎?他若在京中得了實缺,能少了咱們的好處?」

馮氏聲音漸高了起來:「我家原不仗著你們,也在京中開著一等一的繡坊,如今倒成了你們的功勞。我原嫁於你時,媒人說是節度使家的侄兒,家裡金銀堆成山的,到了你家才知道竟是個一窮二白,到如今家都分不起,官也考不起,還要靠我的嫁妝。」

天祐也是慣怕老婆,並不爭辯,溫言道:「方纔好陸遠澤遠遠見了儀兒,已經有七八成的信了,隻明日你定還要將儀兒再帶到樓上去讓他瞧上一瞧,這事兒便十成十的準了。」

馮氏道:「你們約在那裡動手,可別離這裡太近了,再叫人傳我們繡坊名聲不好,把女客都嚇沒了。」

天祐道:「就在對麵醉仙樓,若太遠了他必要起疑,那有閨家女子跑上七八裡路會情郎的?」┆┆思┆┆兔┆┆網┆┆

蔣儀聽了這話,才知這馮氏方才約自己到前麵樓上喝茶,竟是有這樣一番計較在裡麵,隻她千防萬防也防不住這一家子人合起夥來弄她。當下悶悶推了門進屋,在屋中枯坐等李媽媽回來。

這樣一直等到上夜落鎖時,才見李媽媽一身寒氣從外麵走了進來,搖頭道:「老奴今日在翰林院大門口等了大半日,因那衛兵趕的厲害也不敢太近前,卻也將那穿燕服的一個個瞅清楚了,也沒有見著陸編修。」

蔣儀扶她坐下了,給她遞了熱茶,找了件自己厚實的衣服披上苦笑道:「我知道的,他今日卻也在這裡,隻是我們見不著他罷了。」

李媽媽停了手中茶杯問道:「這是為何?」

☆、陷阱

因李媽媽也是孟府奴才,如今孟泛的事情若叫蔣儀壞了,也算是吃裡扒外,蔣儀怕她若告訴李媽媽全部事情,她怕孟泛若遭了罪,會影響她一家老小的生計,便道:「這乾係著府裡的兩位爺們和少爺,他們如今要辦件事情,是能叫二老爺陞官的,卻要敗了陸編修的名聲才行,我念他當日救顧之恩不忍他如此被人陷害,才想要媽媽前去提醒一聲。如今想必媽媽一家都在孟府做奴才,若是事情成了,孟府反而會興盛起來,到時候與下人們也是件好事。」

李媽媽擺手道:「老奴全家早就不在孟府做了,先夫早去,兒子兒媳都有了自己的生計,這些年徐氏太過苛扣,府裡原先的老人們都做不下去,紛紛轉投別家。老奴因太老了無處出脫,才一直在這府裡混著,月錢也常拿不到。陸編修人生的好,心思也正,又是當年的探花郎,是難得的人才,若叫人陷害了,老奴心中才真叫過意不去。」

蔣儀見她說的真切,知她這些年在孟府本就艱難,自她來了,徐氏又因歷縣的事生厭於她,她想必是過的十分艱難,便攬了李媽媽道:「若我將來出嫁,必要帶著媽媽的,不管嫁到什麼人家裡,必要給媽媽養老的錢。」

李媽媽反握過她道:「你母親當年是老奴從小帶大,性子暴倔,心腸卻是十分的好,如今你性子卻不隨她,這樣柔柔的又什麼都放在心裡,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個如意郎君好脫了這家去。」

蔣儀起身掀了那內間的窗子,見外麵黑黝黝什麼都看不清,便問李媽媽道:「媽媽方才回來,可看了這後頭是什麼地方。」

李媽媽因開了窗戶,怕叫人聽見,壓低了聲音道:「是條背街,許是為了防賊,牆壁貼的都是十分光滑。」

蔣儀思忖半晌將窗子掩了才道:「明日二少奶奶還要約我去前院品茶,她目的是要陸編修看到我在這裡,好叫他明晚能如約而至,我本不欲去的,但即便我推了,二舅父他們要約陸編修出來,必還會想別的辦法。如今既然橫豎他都要來,不如夜裡我就到那醉仙樓去見他。」

李媽媽驚道:「這如何使得,姑娘本是閨秀,夜間門房如何會叫你出去,就算姑娘偷跑了出去,那馮氏也要來問的,尋問不見,姑娘的名聲可不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