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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05 字 1個月前

元秋知道,他遲遲不處理孟泛,不過是念著當年孟澹的情意,而後來又念到孟澹曾提過十分掛念蔣儀,必是他知若孟泛賄錢的路行不通,便要賄人,將她一頂小轎抬了去,是而刻意點出,蔣儀是他小輩,不能壞了人倫。

元秋身邊的人想必將那些話都原話傳於元秋聽了的,是元秋會錯了意,還是她自己也存著心思,不想在二叔孟泛的貪墨案裡捲入太深。

蔣儀這樣想著,隻覺得這府中原比自己當初所察覺的,更要險惡了幾分。

待她到了方正居,就見二叔孟泛亦在李氏身邊閒聊,見她進來,眼色陰沉道:「怎不在你祖母身邊伺候,方才去了那裡?」

蔣儀屈膝道:「回二舅父的話,儀兒方才在大舅母院中抄經,因大舅母叫儀兒傳些話與二舅母,儀兒到了外間,碰見一個西跨院的姐姐,她道二舅母與元蕊妹妹出府回娘家去了,儀兒便仍回大舅母那裡取了宣紙筆墨回來,想在這裡抄經的。」

孟泛疑她,但她說的一本正經,況她也確實問過一個西跨院的丫環楊氏去了何處,又回過六裡居,她腳步又快,孟泛前腳到,她便到了這裡,要在這一點時間裡做這麼多事情,仍能不慌不喘,倒是不像。

蔣儀見孟泛眼神中的疑濾漸消了,便仍是斂衽道:「二舅父與祖母慢聊著,儀兒過去抄經了。」

她正要告退,就見徐氏扶著王氏笑%e5%90%9f%e5%90%9f的走了進來,徐氏道:「二哥竟也在這裡,這倒好了,既人全了,就不必再四處叫了。」

王氏坐了,徐氏喚丫環們進來添水,親替李氏與孟泛王氏幾個奉了茶,方才站在李氏下首道:「三哥家如今竟是越發沒規矩了,元嬌也是這孟氏族中的女兒,她竟不悶不哼就訂了門親事,說過半月就要成婚了。」

孟泛點頭道:「我也聽說了,不過是個貢生,聽說家下一空二白的。」

王氏笑道:「三弟家的倒是慣會偷奸弄巧,把個小的,黃毛還沒褪掉,就送入宮中去了,元秋擔著好大的風險,虧是聖人信任她,才能把元麗弄了出來,如今還叫她去給皇子做奉儀。」

孟泛道:「方纔我也正與母親商量著,三弟離府多年,按理也該能自立了,這回等三姑娘親事做罷,就將他家每月的月銀取了吧,這一注錢,以後就送到母親這裡來,叫她有個體已。」

徐氏一清早起來四處遊說,口都說乾了,正是為了孟源頭上那每月的十六兩銀子,如今孟源一房如此討了大家厭棄,況兩個女子俱已成年出嫁,他家也該自己能立起來的了,徐氏省了每月這注銀錢,自己也是好大一筆節餘。

那知她黃雀在前,李氏卻螳螂在後,先把孟泛拉到方正居來,把這一注銀錢弄到了自己這裡。她這半日竟是白忙活了,想到此處,肚子裡氣的腸子都絞到一處去了,偏此時王氏還斜捎了眉眼盯著她,又不能發作出來,便隻得擠出笑來道:「如此正好,母親這裡也該存些體已兒的。」

王氏見她說完,笑著回過頭,去看別處了。李氏原本存著蔣儀的一千八百兩體已的出息,如今又有了這每月雷打不動的十六兩,加上自己原來每月的二十兩,竟是財婆了,想到此間,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次日孟泛也攜天祐去了楊府拜會,孟宣仍在養病,徐氏言道要回趟娘家,一清早也僱車走了,府中王氏是慣常不出門的,蔣儀也隻在李氏這裡抄經,快中午時,就見大門上的婆子在方正居門口探頭探腦,青青叫小丫環們把她叫進來問是何時,她也不說,隻說要見老夫人,蔣儀聽了便也擱下筆走了出來道:「莫不是外間來了客人?」

這門上的粗婆子,本是不該帶到李氏身邊去的,但問她她又不肯說,隻要必得要見了老夫人,青青與蔣儀就隻得帶了她進去,李氏早聽見外麵喧嚷,見這婆子麵上猥猥不振欲言又止的,便問道:「是什麼事情,既有難處就此刻說唄。」

那婆子看了左右,李氏便叫青青帶著兩個小丫環出去了,這婆子見人走了方才道:「門上來了個年輕女子,說是咱家二爺在蜀中納的妾,二爺帶到半路上沒仔細盤點給落下了,她自己打聽著跟來了,要我進來報於老夫人。」

孟泛才來,楊氏就攜女歸娘家住著,這其中就有些不明意味。蔣儀憶起先些日子楊氏言語間露的蹤跡,心中點頭道,怕孟泛真是在外惹了這樣的事情,否則楊氏那樣沉穩有度的人,不該耍這樣大的脾氣。

她見這婆子說話摭摭掩掩,心道她必是從那女子身上得了好處,才要一心報到老夫人這裡,既是要老夫人都知道,怕裡麵就還有別的事情,二舅父此人心機深沉,他的事情自己等閒是不敢沾的,便對李氏道:「外祖母,儀兒那裡還抄著經,就先退下了。」

李氏不思有它,點點頭叫蔣儀退下了。

蔣儀臨出門時,便見那婆子往前膝行了幾步,放了些個什麼東西在李氏手邊的小方幾上。

她一掀門簾出來,倒見著好幾個丫環貼在門上聽壁角,見了她,俱是嚇了一跳,卻也不躲,嘻嘻笑著仍湊在門上聽壁角。蓋因這表小姐麵情軟,說話柔,她們向來不怕的。

蔣儀笑一笑,便回了抱廈,又抄了會子經,覺得手腕也生疼,擱下筆剛握著手,就見李媽媽走了進來。

☆、元嬌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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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儀忙端了小幾叫李媽媽坐下道:「媽媽怎的好久不見?」

李媽媽道:「如今四夫人把老奴調到夜香的工兒了,老奴聽聞她給你的那個丫環也帶走了?」

蔣儀點頭稱是,李媽媽歎道:「老奴等閒也不敢進這院子的,今天是福春到外間去送東西,見老奴想念小姐,才帶老奴進來的。」

蔣儀端了杯茶給李媽媽,又端了果盤給她,坐在她下首道:「四舅母雖將人調走了,給我這裡卻是從未曾提過,是以我也不知道你們都到那裡去了。」

李媽媽道:「她不過是氣在歷縣被人算計了,往你身上出毒又不能,就隻好在我們身上出毒罷了。」

李媽媽見外麵幾個丫環在廳房門上聽的認真,便回頭道:「眼前那件事,小姐萬不能出去的。」

蔣儀道:「卻不知是何事?」

李媽媽道:「外間有個女子,二十七八的樣了,前幾日就來了,在外麵盤桓,說是咱們二爺在外任時納的妾,本是帶了一起歸家的,船在運河上走到半路,她下去賣了個東西的工兒,船就開走了,她一路打聽到京中,要到孟府來伺候夫人老夫人。」

蔣儀笑道:「怎地二舅父會連妾都拉下,拉個把下人倒還不新鮮,妾是身邊人,他如何會不知道在不在船上。隻這女子也不知伺候多久了。」⊙思⊙兔⊙在⊙線⊙閱⊙讀⊙

李媽媽道:「有那好事的人過去打問了,那女子道自己自二爺入蜀,便一直陪侍在側,也有幾年時間了,隻是一直未曾有身孕。二爺回京時,將箱籠等物都是先行寄入京中的,是以這女子也隻留幾個貼身盤纏。誰知半路又被拉下了,一路也不知如何到了京中,隻知這是孟府,便整日在外守著。有回二少爺出門叫她瞧見了,拉著袖子不放手,二少爺連衣服都脫了扔在地方,才走掉了的。」

見蔣儀仍是不懂的樣子,李媽媽又道:「是以家下人都說,二爺那不過是哄騙她幾年白使喚罷了,那裡是真要納她入府做妾。她這些年在蜀中跟著二爺,二爺在那裡做知州,必有許多人要送銀送錢,有些二爺不好直接拿的,就叫她接了,她當是給自己攢的,實則二爺心裡都有數,先前收拾了箱籠,她以為自己真要回京入府享福,肯定把所有家財都帶在身上,下船賣個東西必是全放在船上的,怕是二爺見銀錢在,人下船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將她丟在當地,也是有的。」

蔣儀先前聽了二舅父那番話,本已對他存著畏心,此時聽了這話,更覺得二舅父此人心機,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況且這是長輩的事情,晚輩原不敢妄論,便也不說什麼,陪李媽媽坐了會兒,喝了點茶,李媽媽恐晚間徐氏回來又要吃落她,不敢久留,一會兒便走了。

再過了半刻鐘的功夫,便有一個女子闖進方正居來,她穿的倒還齊整,講一口蜀中方言,自方正居大門口便跪下,三步一個頭磕到了李氏麵前道:「老夫人,奴奴久聽二爺說您慈愛,恨不能親見,整日在您膝下伺候。」

李氏笑道:「那裡的話兒,你這姑娘還年級輕輕,出去外麵那裡沒有可心的男子,尋得一個,就有好日子過了。」

那女子道:「奴奴此生已跟了二爺,天下之大,那裡還有我的去處,若今日老夫人不開口,奴奴便死在此間了。」

說著便佯裝要去撞那八仙桌的%e8%85%bf角,青青等趕快過來抱了,李氏此時才知自己竟是惹上了個大麻煩,但偏她方才又收了這女子幾兩銀子,此時又不好就著人趕她出去的,便叫人上了茶水點心,叫她在方正居等著,等孟泛回來再說。

大約是西院的人早早去通報過了,孟泛自外頭歸來,高頭大馬上跳下來拖著馬鞭便進了方正居,見那女子還坐在凳子上吃東西,也不言語,一手提了她頭髮,一路拖將出去,那女子一口蜀中方言不住的咒罵著,腳蹬住門檻死不鬆開,孟泛執鞭在她腳上抽了兩條紅稜子,才見她縮了%e8%85%bf。這樣一路走一路拖到了西院,關起大門來也不知裡間如何,隻聽得半日裡那女子聲音漸落,到了後來,便有一趁小驢車進來,將她拉出門去了。

孟泛辦完事些事,臉不紅氣不喘,抖抖衣衫復又來到方正居,見了李氏跪下磕頭道:「兒讓母親操心了。」

李氏臉上顯著慍怒道:「橫豎也是一條命,你不該如此的。」

孟泛道:「她不是個安分的,早年我在蜀中,她每日裡還記著一筆小帳,若不是我發現的早,此時隻怕叫她挾的死死的,況且當朝有律,男子五十以下,無子不得納妾,兒入京不久,復職還未批下來,四弟又在歷縣得罪了言官們,我若叫這些人鑽了空子,咱家以後怕就難為娘娘辦事了。」

李氏聽了這話才不言語,半晌才道:「楊氏莫不是懶理這事,才回的娘家。」

孟泛道:「我今已去勸過了,想必明日便能回來。」

李氏嗯了一聲道:「正是如此,你們都是我膝下親親兒的嫡子,很不能自亂陣腳,後日就是元嬌的婚期,咱們府裡楊氏和元蕊,徐氏和儀兒是必要去的,英才禾成才也要帶上,天祐那裡,你看著安排吧。」

孟泛點頭稱是,未了,又道:「大哥去了多年,如今娘娘位尊,家裡沒個人繼香火也是不成的,明日清早叫英才和成才兩個到方正居來,我考教考教學問,若是有一個但凡有些氣候的,我就做主,過繼到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