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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04 字 1個月前

,便仍跪坐下來,接了宮女奉過來的茶道:「確實畫的好,隻這樣大的東西,南邊沒有,莫不是從北邊供奉過來的。」

聖人比聖上還要大著兩三歲,此時已是美人遲暮,但她向來多笑,眉眼間十分的溫柔意趣,隻是因太瘦了,牙便有些突來,為樣一笑,便露出一排齒跟來。

「這是三哥從敦煌帶過來的。」聖人道。

三哥?元秋略一思忖,才明白聖人說的,是當今皇帝的三皇子,因生母卑賤,又是生在行宮,是以很少入京,隻在原來的盛京,也就是如今的新京住著。

「他這些年倒是走了許多地方,方才到我這裡來,講了許多北邊的見聞,倒是十分有趣。」聖人仍是笑著。

當今聖上李延世,生有三子,長子便是皇後所出的李存豐,次子李存著,是蕭貴妃所出,如今俱有二十上下的年級,這三子李存恪,今年剛過了十八歲,在宮中稱呼便是大哥,二哥與三哥。

聖人娘家姓王,與元秋的母親王氏,是遠房的堂姊妹,她與元秋,原比別人更親近些,有些話,也願與元秋說一說,隻是元秋此人心機沉穩,等閒的話不會多說,如今皇子們漸漸大了,又都是一個不輸一個的人才,蕭妃父親任著尚書,權傾半壁,是聖人心頭之憂,這三哥李存恪卻一無母家,二無父寵,想必也是投了聖人所好,才有機會奉召入京。

元秋想到此,便探道:「聖上也來看過嗎?」

聖人知她的意思,看了元秋一眼才道:「本就是陛下昭他來的,前幾個月陛下說夢到太宗皇帝,怎麼就想起三哥那孩子黑壯黑壯的,麵貌倒與太宗有些神似。這樣念叨著,就一紙聖旨昭了來了。虧得他還有些孝心,知道我一心向佛,便帶了這東西來與我看個意趣。」

延福殿寬闊宏偉,才能擺得下三十三幅的屏風來,這屏風上繪的是《佛傳涅盤圖》,元秋視了半晌佛祖微明卻瞇的雙眼,道:「這幅涅盤圖,才真正能看出佛祖的慈心悲憫來,也不知何種匠人,才能畫出這三十二相,一百零八種好,您瞧佛祖的眼睛,無論我們站在那一處,都在他眼底收著。」

聖人又道:「正是了。三哥說在西夏甘州境內,有一間迦葉如來寺,寺中塑有一睡佛,佛身長約百尺,高約二十多尺,光是一根手指上,便可平躺一人,耳朵上能容八人而坐,可見有多雄偉壯麗了。」

元秋道:「父親在時,常聽他說,越往西北去,越是地廣天寬的,那甘州在河西走廊境內,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七尺不過的人,總嫌太過渺小,是而更敬佛祖,也是人畏天物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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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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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點頭道:「正是如此,咱們也就五陵山絕頂的相國寺是一好去處,可惜我為身所累,行動便要大費周章,不能常去拜望的。」

元秋見聖人麵前擺著一卷經書,正是蔣儀抄錄過的那卷,便笑道:「塑像不過先師,恭敬卻不必日日在跟前,佛祖在心中,刻刻敬著,也是一樣的。」

這話很是說到了聖人心裡,她點頭道:「如此好東西,這樣放著,隻怕蒙了塵,我欲要繡一大張帷遮來蓋住它,宮中卻無這樣大的繡繃。」

元秋道:「我娘家二叔家的二兒媳婦,家中開著京中最大的繡莊,若娘娘喜歡,我便叫他繡了來,也是一樣的。」

聖人道:「既是如此,必要繡一卷經書在上麵,才更有誠心。你送來的這卷經書,字就寫的很好,不如仍叫抄經的這孩子書了,繡出來也是一樣的。」

元秋自然無有不應的,忙起身跪領了,就聽聖人又道:「如今就要大選,太子宮裡是早有人了的,他二哥宮裡蕭閣主隔三差五放裡添人,人也不少了,唯有三哥,如今也到了年級,雖陛下說他性子不定,不必太早替他擇個人選,我這裡卻不能不替他擇辦,如今他即到了宮中,雖在外麵行驛住著,貼身沒個人使喚,倒叫那些閣主們說我存私心。」

元秋道:「即是如此,娘娘便在今秋大選的娘子裡替他擇個奉儀,也是一樣的,初位雖卑,也佔著一個位置了,閣主們自然不能再說什麼。」

聖人點頭道:「正是如此了,隻是這個人卻難選,家下底細不知的,也不能給他,咱們家裡沾親帶故的,給了要叫人說我偏心,不如替他擇個相貌美的,大家都高興。」

元秋自然便想到了元麗,她如今是自己心頭一塊大患,又言語出脫,行動無韁,到了尚宮及各位閣主考教時,再別露了馬腳,卻是給聖人和她丟臉,還有推脫不了的罪責,不如就此指給李存恪,不入大選,反而能省她許多心思。

思忖到此,元秋便道:「妾這裡倒有一個人選,相貌是一等一的,又是我娘家庶妹,因早分了家,旁人自然疑心不到娘娘這裡。」

聖人卻有猶疑道:「三哥遲早要出京的,就算不出京,陛下終究不喜他,既是你的庶妹,介時若有差遲,卻叫你難以向娘家交待。」

元秋自然不愁這些,小李氏既然敢先斬後奏的把元麗送入宮中,擺明了就是出脫累贅,不管死活的境地,如今不過早死晚死,能讓元麗再多活幾年,也是她的造化,這與自己有何乾係,是以便道:「不過是個庶妹,能為娘娘分憂,是她的福份,那裡還有挑揀的理?」

聖人麵上雖無動色,卻也緩緩點頭,便是同意此事了。

這裡既已為元麗定下名份,大選便不用再去,隻等聖人麵見過,便可以一趁小轎送到行驛去,為李存恪做奉儀了。

元秋因怕元麗言語出格,衝撞了女官們,自己親到後殿來提人。來時正值午休時節,見她與一群正值芳齡的女子擠在大通鋪上,身上穿的仍是平常去王府見她時的那件襦裙,頭上枕著個扁扁的包袱,分外寒傖,心道這小李氏也真是狠心,即便把女兒送去發賣,也好挑揀兩件體麵的衣服穿穿。

她倒好,竟是分文不捨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元秋叫雲碧青仙兩個又將包袱皮裡自己帶的衣服替她打扮了,方才帶到聖人那裡。元麗雖小,也知如今到了天家,不能隨心所欲的,又兼長姐拉著一張臉,便知是小李氏自拿主意惹了她的怒氣,卻是表現的極其乖巧,但因不識禮儀,也隻能是僵僵站著,規矩行禮也僵硬的很,隻一張臉長的漂亮,便掩去了這許多缺點。

聖人遠遠見了一眼,便再不忍相看,待元麗告退了,才對元秋道:「隻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妙人兒。」

元秋心知聖人覺得她不憐姐妹,有些太過絕情,但若不如此,再找一個不相熟的女子送去,又如何能得知三哥那裡的消息。聖人察覺自己顯露了心思,忙又原話道:「若她有造化,三哥將來到個山高路遠的所在,封一方諸侯,她有今日的功勞,一個閣主是少不了的。」

是夜元麗即已出了宮,因是清王妃庶妹,聖人特恩賜她到王府梳洗打扮一番,才送到行驛去,元秋便早早叫人帶了話,要小李氏到王府見元麗最後一麵,此後再要見麵,便是難了。

孟源家裡,小李氏因徐媚娘回了許說劉家已經應了,要她準備訂婚禮,她理了一日的東西,累的腰疼%e8%85%bf疼,偏元嬌不知去了那裡,一分忙也不能幫。她盤算著明日要乍肉,要蒸年糕,要做饅頭,都要提前賣好東西,正在廚房炕上盤算,就見兩個王府的小廝衝了進來道:「夫人大喜,快快備些東西,與您家二娘子見上一麵,因是王妃庶妹,才有的恩情,過了今夜,日後再不能見了的。」

小李氏方才送了女兒入宮,此時大選還未開始,心道莫不是真有那位貴人一眼相中,直接將人提走了。她想到這裡,心中一陣巨喜,手都抖了起來,嘴更是合不攏了,解了圍裙擦擦手就要往外走,卻見又有一個婆子進來道:「這會子四小姐怕還沒有出宮,著急麻慌的做什麼,夫人您收掇一下,有什麼要替她捎帶的念想兒,或者是她喜歡的吃食做上一口,這輩子,恐怕也就這一回了。」

小李氏聽了這話,心裡猛然如被什麼撕了一口一般,腳一軟滑,差點就伏在灶台上起不來,忙問道:「四小姐如今是被選到那裡去了?」

那婆子站在外間,也不肯進她這煙熏火燎的地方,高聲道:「我們那裡知道,不過是娘娘傳了話出來,叫您到咱們王府見她一見。」

要送元嬌大選那日,清清早起來她才忽而說自己懷孕了,進了宮就是欺君,怕一家都要殺頭,小李氏又急又氣,把全家罵了個半死,才急慌慌把元麗梳洗一番送了去,此時方才想起元麗腳上兩隻鞋子都還破著洞,衣服也沒有好的一件,忙要開箱尋件好衣服,拿雙好鞋子出來,及至開了箱子,又見裡麵不過堆著四五雙鞋,都是要預備給元嬌陪嫁的,轉念道:元麗及有了好去處,怕也用不上這些東西,她平日在家頓頓菹菜雜麵湯餅,平日最愛吃點好的,因家貧也常不能遂心,不如就給她做點好東西端了去更好。

這樣想著,又掩了箱攏,到灶上一個粗瓷圓翁裡摸出兩塊醃肉來,細細切成片,剝了些蔥蒜來生火炒了出來,炒了熱騰騰的一碗蔥蒜爆鹹肉。

將肉炒好了,盯了半晌,又想起孟平許久沒有吃過肉,最近因操心學業,都瘦了許多,不如將這肉留了給孟平吃,給元麗炒兩個%e9%9b%9e蛋也是一樣的。橫豎她今後要發達了,什麼吃食見不得。這樣一轉念,便又到後頭摸了兩個%e9%9b%9e蛋出來,磕在碗裡要炒,攪開在碗裡,見不過蓋著些碗底的樣子,心裡嫌少,再摸了一個出來加進去,仍是嫌少,便索性到缸裡添了些清水進去,又清溜溜的不成串,便又到櫃子裡摸了把白麵加進去,趁著方才炒過醃肉的油炒了黃澄澄的一碗出來,切了半個饅頭,裝到了平日去王府時帶的那隻食盒裡,擦淨了手又到了廳房,對孟源道:「方纔外間來人你聽見沒有?」

孟源嗯了一聲,小李氏又道:「我這會兒要去見元麗,以後怕再不能得見,你有什麼話要我帶一聲沒有?」

孟源深恨她自己做主把女兒送進宮去,但如今他自己都是個癱子,說話也沒人聽的,想著自己一個嬌生生的女兒,花骨朵兒一樣,不知被小李氏糊弄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去,比死了還不如,那裡能說出什麼話來,隻仍望著房梁發呆。

小李氏啐了口呆子,便出來提了食盒,坐上王府馬車搖搖晃晃去了。

到了王府,仍是平日等客的那小院子裡,直等到夜黑透了,才見元麗抱著個扁扁的包袱走了進來,不知誰替她打扮的,卻也穿的綾羅綢緞錦羅紗裹的,元麗本就生的絕色